好聞的奶香味兒鑽進鼻子,像一雙小手抱住他的欲.望,讓他逐漸喪失鬆開謝舒的能力。


    杜明月瞧著這友愛和諧的一幕,抿著唇也難以抵消自己燦爛的笑容,可身為女方的父母,辛慕苑下巴險些掉在地上,慌忙將謝舒從蕭啟明的懷抱中拎出來,再次向蕭啟明行禮。


    這不過這一次,是道歉。


    蕭啟明低頭,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懷抱,失落的感情一點一點地湧上來。


    隻是他還不明白,這種讓他的心空落落的感覺是什麽。隻知道,這種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感覺是辛慕苑帶給他的。


    因而,對辛慕苑的道歉,他絲毫沒有理會,帶著自己的小宮女轉身離開。


    辛慕苑看著他臭拽屁的背影,氣得險些背過氣去。


    這究竟是什麽神仙?人家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才變性子,他倒好,從討喜到討人厭隻用了兩年的時間!完全轉型!辛慕苑甚至從蕭啟明的身上看不到絲毫討喜的地方!


    而讓辛慕苑感覺到憤怒與震驚的地方是,見識過兩年前的蕭啟明究竟有多麽乖巧的她甚至無法想像蕭啟明乖巧的樣子!


    她明明見過蕭啟明乖巧時候的樣子卻感覺到「乖巧」這兩個字與蕭啟明格格不入!


    辛慕苑真是不懂了,這糰子究竟經歷過什麽事情,才會有這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讓他與兩年前的他判若兩人?


    辛慕苑回過神來,看向始終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杜明月。


    而杜明月似乎早就預料到辛慕苑會問她關於蕭啟明的問題,在辛慕苑的目光移過來的時候,便默默地將目光投向了他處,不與辛慕苑對視。


    辛慕苑無語了。


    這可是杜明月的兒子!杜明月的兒子長歪了看她做什麽?和她有什麽關係?


    辛慕苑走過去,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道:「好久不見,稍後坐在一起喝一杯如何?」


    杜明月:「……」


    她現在不想喝酒,隻想找到一個榔頭錘死辛慕苑。


    盡管辛慕苑沒有開口,但她大概能夠猜出來辛慕苑要和她說什麽事情。方才道別了蕭啟明,辛慕苑找她八成會聊到她如今最不想提起的事情——蕭啟明的性格變化。


    這種事情她也想知道啊!那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好好的兒子為什麽會突然間變了個性子。


    誰都來問她,那她又去問誰?


    帶著一種氣憤,一種憤怒,一種賭氣,杜明月短暫的猶豫後氣呼呼地答應了辛慕苑的邀請,怒氣沖沖地說:「行,既然你想喝,那我便奉陪到底,不醉不休!」


    說罷,帶著婢女小翠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辛慕苑:「……」


    這娘倆……一個兩個的,是怎麽了?怎麽全都跟吃了炸藥似的?


    難不成……是蕭長亭欺負、壓迫他們了?


    辛慕苑想了下,覺著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就蕭長亭那腹黑性子……


    辛慕苑在心裏偷偷地幫杜明月罵了蕭長亭一頓,幫著謝湛去招呼那些前來捧場謝舒抓周禮的人。


    雖然他們並不是奔著謝舒來的。


    皇帝為了招待他們,動用了皇宮所有的廚子,為他們做了豐盛的午餐。


    有的人貪戀皇宮的美食,又或者是為了給辛慕苑他們麵子,便決定留下來用餐。有的著急回家陪老婆孩子,又或者公務要處理,看完抓周禮便離開了皇宮。


    辛慕苑挽著謝湛的手臂穿梭在人群之中,笑嗬嗬地應對多個人的敬酒。白酒下肚,渾身都變得滾燙。


    天寒地凍,身子卻沒那麽冷。


    謝湛裝作沒有看見,有時候「不小心」幫辛慕苑喝掉兩杯酒,有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辛慕苑的酒杯。


    寒風吹拂,藍天清澈,雲朵好像魚鱗,一層疊著一層。陽光沒有溫度,空有一圈七彩的光暈。


    有道熟悉的人影從辛慕苑的麵前一閃而過。


    笑臉凝固在臉上,舉起的酒杯忘記放下。


    「慕苑。」她聽到謝湛在輕聲喚她的名字。


    她回過神,迷茫地看向謝湛,清楚地瞧見了謝湛眼中的驚喜。


    「你看到了?」辛慕苑問。


    方才隻是一閃而過,她並沒有看清楚。又或者說,她看到了,隻是沒敢認。


    謝湛自信地點頭。


    行商方麵他不如辛慕苑,勢力上麵也不如辛慕苑,但是他的人脈、他的眼力、他的記憶、他對事物的識別力是辛慕苑無法比的。


    辛慕苑不敢認,但是他一眼便能確認,方才那人便是失蹤許久的鄭凱!


    辛慕苑吸了口氣,發現驚愕之後她並沒有那麽多的驚喜。也許是因為她與鄭凱的關係從始至終都建立在李鈞的基礎上吧。


    「也對,他本來就是為了青禾而離開帝京的。如今青禾回來,他也該回來了。」


    謝湛沒有回應,隻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柔聲道:「回來是好,尚書總算能夠鬆口氣了。他擔心了那麽久,心裏的石頭總算放下來了。」


    他的語氣裏有淡淡的憂傷與無奈,辛慕苑知道,他是在擔心鄭凱在回來之後應當如何自處。


    不管有沒有被人發現,他都是因為女人而衝動離開帝京的,甚至沒有向任何人進行報備,就連理由用的都是看望逝去的祖母。


    僅僅是鄭凱心裏,就無法過去這個坎。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依舊會為了追尋青禾而離開帝京。


    可是歸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牽著青禾的手,而青禾,也解開了心結,打算留在帝京陪著辛慕苑。


    這日後若是碰了麵,豈不尷尬?


    辛慕苑想,或許這也是鄭凱為什麽已經回到了帝京卻遲遲不肯現身的原因。


    她勾了勾謝湛的小拇指,問:「謝湛,你說,他還會繼續擔任他的侍郎嗎?」


    謝湛搖頭,歪頭在她的耳邊吹氣,道:「我看這事兒懸。」


    蕭長亭是個賞罰果斷的男人,鄭凱無緣無故地消失這麽長時間,不管最後爆出的結果是什麽,蕭長亭都已經憤怒了。


    遲遲不肯降下責罰是因為在等,等待一個可以讓他直接泄憤的懲罰。


    如今鄭凱回到帝京,他的日子恐怕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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