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沁的眼眶慢慢紅了,她平復下心情,說話的時候仍然帶著哭腔:「憑你的聰明才智,你當真不知道原因?」


    杜明月揚眉,絲毫不打算退讓:「不知道。有什麽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我不喜歡你與玩這種你猜我猜的無聊遊戲。」


    洛沁深吸一口氣,道:「我那日去書房,看到了,陛下珍藏的畫卷。每幅畫卷上都寫著對辛爺的讚美,每幅畫卷都畫著辛爺的姿態。」


    洛沁抬頭,眼中藏著不甘與屈辱:「杜明月,你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嗎?陛下深愛著辛爺,他一直在用另一種方式隱藏這種喜歡。」


    杜明月的眉心狠狠一跳,心裏不知道應該用一個什麽樣的詞彙來形容皇上的……喜好。


    想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個「漂亮」。


    難怪每次皇上到秀璃閣來,都是住在她單獨的小房間裏,從來不碰她。


    過去的二十年裏,也沒有聽說他碰過女人。


    原本隻是以為是洛沁的占有欲太強,現在想來,似乎……別有隱情。


    她的表情管理很好,洛沁沒有發現杜明月的古怪,繼續說:「如今,辛慕苑遲遲不願意接受謝湛,又與陛下曖.昧不清,關係親昵。你難道真的不擔心,有一日辛慕苑改變了主意,願意嫁給陛下為後嗎?」


    杜明月的額角咚咚地跳。


    她終於明白事情的古怪在哪裏了:「辛慕苑?辛爺?這兩個人有什麽關係?你的意思難不成,是辛慕苑便是大名鼎鼎的辛爺?」


    這是她聯想洛沁的話猜出來的。


    洛沁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這件事?」


    杜明月偏頭,眸中有得逞的笑意和對洛沁的挑釁:「我說的是辛慕苑一個月後可能會離開帝京處理生意的事情,你以為呢?」


    洛沁的下唇顫了顫,上貝齒慢慢咬住顫抖的下唇,恨意濃鬱:「杜明月,你戲弄我?」


    「算不得戲弄,畢竟你想要讓我幫忙的話,這件事情你早晚都要說出來。」杜明月笑得像個魔鬼。


    洛沁閉了閉眼睛。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就沒有繼續生氣的理由了。她繼續說:「辛慕苑睚眥必報,她若入宮,你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況且……就憑陛下對辛慕苑的寵愛,你的寵愛就像是泡沫,揮之即散。虎落平陽被犬欺,鳳凰落地變成雞。就算你平日裏對姐妹們不錯,但你獨占聖寵這麽久,她們又怎麽可能真心待你?若你有日失去聖寵,她們必恩將仇報。」


    杜明月贊同地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我非常認同,辛慕苑若是嫁入皇宮,對你我的確非常不友好。」


    洛沁一愣,有些難相信。


    杜明月向來難說話,這次怎麽一說就好?這麽快就答應了?


    洛沁覺著,這女人的心裏肯定憋著壞。


    果然,杜明月的話頭一轉,含笑道:「可若陛下執意迎娶她入宮,你我又有什麽理由反對?況且,辛慕苑或許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麽恐怖。什麽睚眥必報,現實生活中哪兒有這樣的人?」


    洛沁默默地看向杜明月。


    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樣的人。


    「意思便是你不願意幫我?」洛沁問。


    杜明月很委屈:「這又不是我這小小的妃子可以決定的事情,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呀!」


    洛沁的下唇動了動,問:「你難道真的不在乎自己被那些原本不在乎的人欺壓?」


    「我並不認為她們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誒,你說,如果讓她們知道你在她們的背後這樣誹謗她們,她們會不會對你這個不受寵的貴人做些什麽事情?」杜明月斜眼。


    模樣清秀好看的她加上濃妝顯得格外妖艷嫵媚,這一笑更是顯得她媚眼如絲,笑顏如花,勾魂攝魄。


    「杜明月!」洛沁握緊了拳頭。


    馬車緩緩停下,太監的聲音從外麵流進來,道:「娘娘,秀璃閣到了。」


    說完,自覺地趴在地上。


    杜明月唇角含笑,道:「到我宮中了。外麵幹燥,不如進去喝杯茶?」


    說罷,先撩開簾子出去了。


    洛沁猶豫片刻,踩著太監下車,跟上杜明月,嘴巴裏不悅地嚷嚷:「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別在這裏浪費我時間!」


    杜明月眨眨眼,茫然中又帶著挑.逗的笑意,道:「我沒有話要說啊。我不是告訴你了,外麵幹燥。既然你到了這裏,身為主人自然要請你進去喝杯茶。」


    「你!」洛沁氣得腦殼疼,轉身就走。


    杜明月微微偏身,問:「這就走了?不喝茶了?你可是特意送茶來的。」


    洛沁的腳步一僵,轉了個彎,又回去了。


    杜明月做事狠辣決斷,不喜歡做多餘的事情,說多餘的話。


    她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在暗示洛沁,她想和洛沁聊聊關於辛慕苑的事情,也想了解洛沁這次來的目的。


    而她這個死對頭,意外地聽明白了。


    小翠帶著人煮了新茶,放下,又帶著人離開。


    這次,她們休息的地方是杜明月的寢宮,這裏,沒有人敢進來,杜明月也有理由不留下任何一個宮女太監。


    人散開,杜明月臉上虛偽的笑容頓時散的一幹二淨。


    她倚在柔軟的椅子上,冷眼望向洛沁,道:「辛慕苑這個人,你能不動就不要動。」


    洛沁的臉色更難看了,起身道:「我跟著你過來不是想聽你說這個的。」


    杜明月嗤笑,翻了個白眼,道:「洛沁,說話注意些。你不要忘了,現在是你在求我做事,而非是我在求你。」


    黑著臉的洛沁又一屁.股坐下來了。


    力度非常大,若非椅子柔軟,杜明月當真覺著她要砸出個聲音出來。


    「自己不開心,何必刁難自己的身體?既然你低下臉過來求我,那就把你的姿態擺低,不要做出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


    洛沁咬牙糾正她:「杜明月,你聽著,我過來是有事情要和你交易,並非求你。」


    「可你的心中是希望我能答應這件事的,你敢否認嗎?」杜明月揚眉,笑容不屑輕蔑,仿若洛沁已然是她的掌心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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