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雙手相搭於胸前,抱著一把樸素的古劍,古劍的形狀奇特無比,從劍柄到劍尖的距離起,有一股股的劍意向上迸發,更有說不清的劍光想要脫劍而出。


    在劍鞘上麵,寫著兩個清晰可見的字“秋風”。


    她每走一步,周圍的景物便向後快速地移動開來,跟在她後麵的遙夕吃力不已,就算有她的靈力加持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他們在十幾座山峰走了幾遍之後,白衣女子才駐足說道:“許家勇哪裏來的本事,能讓那小子的氣息完全消散?”


    女子一語道出,天空之上的白雲瞬間散開,不再跟著他們。


    她並不知道,就在少年離開這裏的時候,有一位老人和一位俊美男子與他們對立而站,老人順手幫助了少年一下。


    隻不過,那兩人能夠看見他們,他們卻始終發現不了對方。


    白衣女子眯著眼細看了一下周圍,自語道:“終究是我的一道神念,要是我本體來了,也不會如此。”


    遙夕低著頭,一言不發。


    “遙夕啊,你知道這次你犯了多大罪嗎?幾十年來的籌劃就被你一人給破了,此時正是老祖出關,你如果不能把那小子給找到,可能不僅僅是你,你的弟弟都會受到牽連。”


    遙夕硬著頭皮說道:“師父,我們就那麽依賴那四句讖語嗎?”


    白衣女子眼神一閃,冷聲道:“秋月閣創立以來靠著多少前輩的心血才得到的那四句天機?如前三個已經實現,我們不希望最後一個實現,必須采取這樣的手段。”


    遙夕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有些冒犯地說道:“師父,我認為如果最後那件事發生了,隻能怪我們自己,怪不得別人。”


    白衣女子略有所思,並沒有直接責罰她,最後竟是輕聲道:“遙夕啊,有些事情不能光看一方麵,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一道令牌天邊破碎虛空傳來,白衣女子素手一揮,令牌上一道道被靈力封印住的字跡顯現出來,“秋月閣有難!”


    遙夕看著上麵的五個大字,連忙看向自己的師父,秋月閣在她口中的福澤天地中可以說是前十的宗門了,也許這個說法還是過謙。


    秋月閣有難?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其他的九個宗門也許都會出手,至於是來幫忙還是來趁火打劫那就沒人知道了。


    白衣女子眉頭緊皺,一縷縷的神念向宗門內的高手交流。


    “師父,怎麽樣?”遙夕著急地問道,要知道她的弟弟還在宗門內。


    “我得馬上回去,雖然我的本體還在秋月閣,但神念飛出,終究是修為大減。”


    遙夕點點頭,“師父,那我們趕快動身吧。”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搖搖頭說道:“隻是我回去,你不能,你現在的修為多少?五層樓巔峰,就算是六層樓回去也幫不到什麽忙,宗門的事情自有我們來處理,現在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遙夕沒有反駁,等待著師父的命令。


    “你必須在回去之前找到那小子,既然你不會殺他,那你就把他帶回來就行。”


    白衣女子低眉,歎息道:“遙夕,你是什麽性格,做師父的能不知道?但你也要明白,那個人以後會成為宗門的災難,就算是你不為宗門著想,也得為你弟弟想一想。”


    遙夕沒有說話,呆呆地站在那裏想了很久。


    白衣女子用指尖在遙夕眉心上麵點了一下,“這道靈力足以斬殺命泉境界的所有修士,你回來的時候遇到危險,一旦使用這道靈力,師父便會來接應你。”


    遙夕點點頭,自己用神識掃了一下那道靈力,確認了幾遍才放心下來。


    白衣女子抱劍而起,天空之上一片雲海為她讓路,更有霞光灑落,


    直到她真正的離開此地,天空中的一切才恢複正常。


    山坡上,一個滿臉都是灰塵的少年扶著樹大口喘著氣,不時地回頭觀望。直到後麵什麽也沒有才回過頭來。


    “那死馬要是還在追我,我今天非宰了它吃一頓馬肉。”林溪氣憤地說道,然後傷心地摸了摸被馬蹄踢了的屁股。


    林溪已經跑了幾個山頭,那匹馬始終不肯放過他,直到林溪衝進一片叢林,那匹馬才自顧自地跑走了。


    累到不行的林溪拿出水壺喝了一大口喃喃道:“早知道這玩意那麽難騎,還不如讓柳葉把買馬的錢直接給我。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樣自己跑了。”


    別看林溪現在有幾百兩的錢財傍身,可他也很珍惜每一分銀兩。他小時候的窮日子過慣了,自然知道錢財的來之不易。這也讓他沒有養成一個大手大腳花錢的壞習慣。


    如果這樣就判斷林溪很小氣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林溪花錢看錢花的值不值得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就是想在林溪身上花錢,這是得分人的。


    像小崔銘,柳葉這些人的話,他身上有多少他就願意為他們花多少。鎮子裏薑神醫或者老先生這樣的人,雖然認識但他也會謹慎地預算自己的承受底線。


    林溪找到一片可以將自己隱蔽起來的綠林,他走到一顆大樹後麵坐下,雙眼緊閉,心靜如水,將自己的呼吸法重新運轉一遍。


    他知道自己在山穀出拳時,自己對呼吸法的掌控有著明顯的提高,甚至快要突破自己的極限了,可是那也隻是一瞬間的突破,短暫的升華,現在林溪慢慢感覺不到那份力量了。


    林溪又悟起了六合拳法,許家勇傳授他的心法,隻有在腦海裏呈現出來,要是用筆墨寫出來的話,林溪還真不知道如何寫。


    六合拳法很是奇特,在之前自己吸收那道靈力時,所有的心法直接湧上心頭,不需要自己真正的去悟,去想,自然而然地就能揮出一拳。


    可現在不行了,無論林溪怎麽去悟,那些心法隻是存於他的腦海中,要提出來實在很難。


    “既然我沒有靈力,要是用靈氣的方法,指不準可以悟出點什麽。”說完,林溪閉目進入冥想狀態。


    一點點的記憶顯現出來,楊師傅似乎近在眼前。


    林溪的呼吸法是從他會認識字開始掌握的。


    那一日林溪在老先生那裏學會了很多的文字,當時他興致衝衝地來到楊師傅家裏叫他給自己一本書,他要大聲念給他聽。


    楊師傅依舊懶洋洋地躺在那把太師椅上,不在意地指了指顛在桌子底下的那本《相塚書》。


    林溪看著那本皺巴巴的書滿臉的不情願,自己好不容易學會了一點文字卻讀要讀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換作誰也不高興。


    林溪在楊師傅家中找了半天,確實就隻有這一本書。


    沒辦法,林溪那起那本書在手中抖了抖,可是這本書上的灰塵仿佛是天生就在上麵似的怎麽丟也丟不掉。


    林溪好奇地翻開第一頁,上麵的文字他居然完全看不懂,這是多麽遙遠的古文,與現在的文字體形相差太大了,但林溪又感覺這些字非常熟悉。


    楊師傅睜開一隻眼看著愣在哪裏的林溪,他告訴林溪要用心去看,不要以現在的文字去想象它們。說完,他打了個哈欠繼續閉眼休息。


    “用心去看......”林溪腦子裏不斷地想著這一句話。


    他慢慢地閉上雙眼,感受身邊的一切,在他的耳邊有風輕輕吹過,有鳥在他頭頂翱翔,有氣息從他身邊透過......他覺得自己能感受到萬物的氣息。


    林溪慢慢地睜開眼,書上的灰塵不知何時已消息不見,古書的周圍有一層淡淡的靈氣覆蓋著。


    他嚐試性地翻開第一頁,一行行的靈氣進入他的腦海組成了各種語言。林溪沒有任何話語,沒有任何動作,他隻是靜靜地感受著,感受著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喂,看完了就去幹活,外麵的柴火不去劈好,我們兩個中午去喝西北風嗎?”


    身處在奇妙處境的林溪被驚醒了出來,他對著已經走到他麵前的楊師傅點了點頭。


    林溪放下古書,那本古書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破爛,滿書的灰塵取代了林溪腦海中的那一股靈氣。


    林溪不解地走出屋子,他坐在劈柴的位置再次閉眼凝神,可這次他怎麽也進入不到之前的奇妙處境。


    從那天開始,楊師傅允許林溪每天都可以觀看那本古書,前提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本古書的事情,也不能在有人的地方進行冥想。林溪不知道楊師傅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但他知道楊師傅這樣做絕對是為了他好,所以他答應了楊師傅這些事情。


    每天清晨林溪就會早早地來到楊師傅家裏,那個時候楊師傅多半都是打著呼嚕,林溪隻好拿著那本書走到院子中間去感悟。


    無論寒冬還是暴雨,林溪每一天都會在那裏感悟著古書裏麵每一行文字。


    漸漸地,林溪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世界,那些覆蓋著靈氣的人與物......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林溪睜開眼不再是冥想狀態,他仔細地回憶著那天在山穀出拳的細節,他希望能夠找到自己快要蛻變的那個點。


    隻可惜他怎樣也想不起來自己的那個臨界點,他現在隻記得那充盈的藍色靈氣和轉瞬即逝的淡淡金光。


    林溪以自己為中心的小圓圈爆發出巔峰的氣息,他要讓自己的靈氣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爆發,讓他能夠清楚地感覺自己現在極限,他不再壓抑,全麵收縮然後迅速爆發開來。


    混亂的靈氣在林溪控製的小範圍裏衝撞,他腳下的泥土隨著他的氣息動向升空旋轉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充盈,可一直衝不破自己的那道已經能觸碰到的屏障。


    “呸呸呸!”林溪吐出一口泥巴,他的周圍恢複正常,自己卻弄地滿身是泥。


    他握緊了拳頭,隻感覺多多少少有一點進步,但這一點估計都是林溪自己找出來安慰自己的想法。


    “六合拳法和靈氣到底有沒有一定的關係?”林溪很希望自己能有在山穀的那份強大力量,可現在自己怎麽都找不回來那個狀態,林溪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安心睡個覺的時間都沒有了。”他體內另一個靈魂抱怨道。


    “我現在就是在為你我都能安心睡覺做準備,如果近期又遇到那種老怪物,可能我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林溪一副憂鬱地說道。


    “我說了有什麽事情跟我交換,讓我去應付,天大的事情我都給你抗下來。”體內的另一個靈魂說的很有自信。


    林溪弱弱地問道:“你出完力後,身體還是我的嗎?”


    “那怎麽可能還給你,我又不是傻子。總得用一段時間犒勞犒勞自己......”


    “滾蛋!”林溪簡潔的兩個字直接將他後麵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林溪沒有找到可以突破自己的任何一個途徑,無奈地拿出那塊古玉。


    不管林溪怎麽運用自己的靈氣去觀摩它,可這塊古玉依舊很普通。林溪確信自己在山穀出拳的時候,這塊古玉絕對自己動了一下。


    林溪在自己身上找不出來任何突破的可疑點,就隻有將希望寄托在這塊古玉身上。


    林溪將它對準太陽,放進水裏,扔進火堆,可是它一點變化都沒有。最奇怪的就是在水中拿起它的不會站上一滴水,在火中拿出身上也沒有半點汙穢,隻有對著陽光的時候更加透明了。


    古玉太奇怪了,林溪有一種直覺,就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根本感覺不到最塊古玉的存在,起先他讓許家勇幫助自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將古玉拿出了幾下。


    漢子看了古玉之後,還問了是不是他家人留的,根本看不出什麽名堂。


    也許是漢子看破不說破,反正最塊燙手的洋芋,林溪一定會找個時間還給老先生。


    林溪收起古玉,拿出柳葉給他的地圖在上麵點撥了半天,最終選定了一個小山頭,準備先去那裏落個腳。


    其實林溪一直不知道他早就被那匹馬追地脫離正確的路線,現在的他隻是離南星宗門越來越遠。


    命運總是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當林溪一直反著前行時,他的命運之輪開始改變,他逐漸走進那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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