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燁的話,柳清眠似懂非懂地點頭。


    此時白燁心情看上去非常好,一直笑盈盈盯著她看,柳清眠被他看得發毛,感覺他現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滿意的作品!


    等兩人回到掌門居所的時候,老白已經搬在屋外擺了一桌新茶,兩人落座時,杯中的茶水溫度正好合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兩人行蹤的,但在他自己麵前卻放著一壇酒。


    見兩人回來,老白心情大好,將酒壇掀開:“來來,快來陪我喝兩杯,閉關都快把我憋死了!這好不容易放鬆幾天,整來整去就是宗門事務,哪個殿又嫌今年的撥款不夠啦,哪個殿又要蓋新房子啦,你說這些殿主怎麽就不會自己想辦法賺點錢嗎!哎,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兒了!”


    柳清眠正襟危坐,白燁則自然地接過老白遞過去的酒,這已經成了父子二人的相處方式。


    白燁道:“父親,您下次開始又是什麽時候?”


    白燁口中的‘開始’指的就是白飛羽再次閉關,研究治療花尋夜的辦法。


    “…嗯,沒幾天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完了之後就該進去了...咕咚咕咚,哈!所以啊,你那邊的事可要盡快咯!”


    白燁點頭:“知道了父親,我明天一大早就出發,一定盡快給您尋回來。”


    柳清眠不知兩人在說什麽,便自顧自一口口唆著茶,卻突然被白飛羽叫住了,害得她差點被嗆到。


    “白,白掌門!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柳清眠擦了下嘴,客氣道。


    旁邊的白燁聞言,臉色一白,心知肯定沒好事。


    白飛羽一臉欣慰地望著她,熱情道:“好!你是叫...柳眠對吧?白燁經常和我說起你!你可知道,他從未這樣帶過弟子!他告訴我,你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對對,這都是真的,你別不相信!”


    柳清眠目瞪口呆,您這演戲也演得像一點吧?!


    “你剛剛也聽到了,我最近會很忙,哎,分身乏術啊!隻能拜托燁兒替我去尋得一物,此物乃是救治我夫人的必須品,隻有燁兒親自去才能讓我放心了,隻不過…”


    “趕緊說吧,廢話那麽多。”白燁不耐煩道。


    白飛羽不理他,兀自道:“修真界十年一次的蓬萊仙市珍品大會開放在即,正邪兩道皆可前往,我有一味重要的藥材恐怕隻能在那裏求得,燁兒這次去不了,我想...委任你替我前去購買!”


    “蓬萊仙市!”柳清眠驚道。


    “怎麽,你知道這個?那就簡單多了!蓬萊仙市每十年會辦一次珍品大會,會上除了大熱的各種拍品,還將出現兩界難得一見的孤品,除了我需要的那味藥,你需要的一件東西也在那裏。”白飛羽神秘一笑。


    柳清眠疑惑地看向白燁,後者沒好氣地解釋道:“之前不是說要詢問負責守衛‘追魂’的弟子嗎,後來那案子破了,就不用問之前的事了,但我還是找他們問了‘追魂’的借用記錄。”


    白燁說,他在懺的幫忙下,很快得到了查看‘追魂’以往使用時的記載。


    許多大宗派都持有數個名聲在外的法寶,除了鎮派級別的法寶,像‘追魂’這種功能性較強,實際上沒什麽威力的法寶,隻要你出夠了價格,其實是允許出借的,隻不過這次的出借必須做好相應的記錄,比如哪個門派的誰誰在什麽時候借了,借多久之類的。


    這麽做一來是作為一個憑證,免得有人賴賬不還,二來也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來源。


    若是有一宗頻繁借用,那麽萬暝洞就要考慮調查一下他們最近在進行什麽活動了。


    因為‘追魂’也挺貴重的,能借到它的人可不多,至少也要在修真界有頭有臉,否則恕不借出。


    這麽一算下來,雖然大大縮小了排查範圍,但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止上百?還是等於蒙著眼睛瞎抓。


    柳清眠聽得很認真,但因為白飛羽在旁邊,她隻能斟酌道:“那...你找到,嗯,就是那個記錄了嗎?”


    白燁笑道:“沒事,你直接說吧,我父親不會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不會在意這個的,說吧!”


    白燁的安慰隻是讓她心裏更加沒底了,但繼續磨蹭也沒什麽意思,便幹脆說了:“你查到是誰對我用過了嗎?!”


    白燁抱歉地看著她,搖搖頭:“...很遺憾,我拿到那出借記錄之後,根據你描述的大概時間查看,結果那段時間的記錄被人撕掉了好幾頁。”


    恍如一道晴天霹靂,柳清眠的大腦空了幾秒。


    借用‘追魂’的人其實不少,但直接連著好幾頁沒了,那麽失去的記錄定然很多!


    “那...當年管理借出記錄的弟子,可有什麽印象?”


    “年歲太久遠,就算有印象,也可能根本不是當時那個人!不過...”


    “不過什麽?”柳清眠追問道。


    “不過據說當年‘追魂’的力量非常充盈,無需像現在這樣放置於靈脈處修養,如果真是和你有關的話,我想你的那一次很可能是導致它靈力損耗巨大的原因。”白燁分析道。


    柳清眠聽得眉頭緊皺:“是有這種可能...我明白了。”


    白飛羽看著兩人一臉嚴肅,而他就像個狀況之外的男人:“所以說,通過出借記錄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了!莫著急,辦法我已經幫你想好了!我知道這世間有件奇物,也算是個有趣的小玩意兒。”


    白飛羽賣了會關子,但見兩人都隻是呆呆看著他,頓覺無趣:“喂,你們兩也給點反應啊!我這樣很尷尬的啊!”


    既然大哥都發話了,柳清眠也隻能給他捧個場:“哦~那是什麽東西呢?”


    “那就是,姻緣石!”


    “...您老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又不找姻緣。”


    老白給自己斟上酒,一邊道:“隻是世人都愛這麽叫它,我也就這麽叫了!據說這姻緣石貫通因果,隨機生成於世間,雖不是孤品,卻一直是熱門之物,尋愛之人可以將其隨身攜帶,以此覓得自己今世的有緣人,而尋物之人,則將此物置於物品之上,以此可覓得此物的原主。”


    柳清眠:“好像這兩個作用和我都無關啊...”


    “不。”老白一飲而盡,灑落的酒水沾在他的胡子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幹,又打出一個長長的酒嗝:“呼!你隻要帶著它,就可以測一測白燁到底是不是你的有緣人…”


    柳清眠:“...”


    正當老白準備表演一套醉拳的時候,柳清眠突然起身離開了,動靜頗大。


    白飛羽疑惑地看向兒子,白燁道:“...讓你老不說正事,她生氣了。”


    萬暝洞的冬天沒有雪,不僅如此,還有些幹燥。


    柳清眠獨自走到一處崖邊,靠著山石坐下。


    萬暝洞豐富的地形使得它的高處景觀格外壯麗,地形高低的急劇變化,像是古神開天辟地時故意開的一個玩笑。


    坐落在陡峭高山的掌門大殿,位於整個萬暝洞的中央,亦是此地最高處,象征至高的力量,而血獄殿正是在這些陡峭山壁之間構築殿堂,遙遙望去好似鑲在那山壁之中的血色寶石。


    紮根於山穀之中的幽月殿,盆地的水汽豐富,孕育了許多奇花異草,劇毒之物藏匿期間;夜梟殿盤踞在最肥沃的平原,掌管著大片的靈田,在宗門裏掌有極大的實權,長峰殿則毗鄰此地,默默守著它那一畝三寸地。


    五大殿各司其職,相互牽製,而有幸成為內門弟子的人,並不意味著就可以加入五大殿。


    要麽你身後有靠山,要麽你能充分體現自己的價值,否則隻能處於五大殿之外,不受任何庇護,不過,亦不容易得罪人。特別是在如今明爭暗鬥愈發明顯的時候,不站邊反而是穩妥的選擇。


    但凡實力強大的分殿,都擁有自己的一套獎懲體係,有不外傳的功法,這也是夜狄擠破頭也想進夜梟殿的原因。


    柳清眠雖然有白燁這個撿來的師父做後盾,但她的危機感一天也沒下去過,亦沒有像別人想的那樣,輕鬆進入血獄殿。


    老實說,即便在此生活了五年多,她都沒動過在這裏一直待下去的念頭,不因為別的,就是自由太受限,她可是要回洛馬哈開店的女人!


    剛才白飛羽的話的確讓她不高興了,但吹了會夜風,她不禁為自己剛才的魯莽後悔。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義務了解去她的事,白飛羽自己又何嚐不苦呢?他這種苦中作樂的精神,反倒是讓她佩服。


    又歎了一口氣,總之現在一切都晚了,她就等著白燁來給她帶壞消息了!


    誰知,她等了一會沒等來白燁,卻等到了老白。


    “小眠!”正當柳清眠獨自神傷的時候,老白突然從後麵喊了一聲。


    這一聲無異於一聲驚雷,柳清眠硬是沒敢回頭,結果對方兩三步就走到她身旁坐下了,動作之大,腰間的兩把劍被撞得哐哐響。


    老白坐下之後誇張道:“哇——!原來這裏景色這麽好!哈哈哈!看一會覺得心胸都開闊了呢!”。


    白飛羽跟個老小孩似的,出關這麽久,臉上的胡渣還是沒修整過,整個人非常隨意,完全不似柳清眠心中的掌門形象…更何況還是魔宗掌門。


    “怎麽了?幹嘛偷偷看我,是覺得我長得帥嗎?”白飛羽嘿嘿直笑:“小眠,偷偷問你個問題,燁兒和我,誰更帥?”


    柳清眠本來不想理他,但後者不依不饒地煩她,最後隻能大聲答道:“白燁帥!”這不是廢話嗎!


    “好啊!你果然是衝著燁兒的美色來的!我不同意!”


    救命啊…這是哪來的戲精!


    誰知白飛羽突然捂住了嘴,過了一會才道:“...差點又沒收住,對不住了,我習慣這樣說話了,燁兒他娘就喜歡我看我跟她皮,她能笑一天,嗬嗬,你說這女人咋這麽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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