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眠上一世的日子還算幸福,但在重生之後一直是孤家寡人闖天下,因此很能理解白燁的心情。即使她後來有幸找到了好友和師門,也沒能過上多久的舒服日子,好不容易組成的小家庭也各奔西東,大家都有了其他重要的東西,很難再回到以前了。


    望著監牢中破敗的院子,可以想象曾經的百花峰峰主是個多麽堅強向上的人,即使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地方也還是在努力地生活,不過也要感謝那位幫她裝修院子的神秘人,隻是這雪中送炭的事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反正衝著顏淩初當初落井下石的心思,這件事基本和她無緣。雖然當初溫馨的小屋已經破敗至此,但隻要還能存在,很有可能是礙於那位神秘人的麵子,但此事也不適合四處打聽,免得傳到顏淩初的耳朵裏。


    柳清眠歎了口氣,對白燁和花尋夜都非常同情,但也不禁感歎起他們血緣力量的強大。


    白燁的父母雖然出身的門派不同,但都是當時修真界的佼佼者,也難怪他們的兒子修為突飛猛進,從築基期僅用了八十年便結成金丹,隻不過這樣看來,其母花尋夜被關押的時間算起來最起碼已有百餘年,而一百年的時候,可是足以發生很多事了。


    柳清眠看著白燁,這個平時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的人,今日竟然主動把自己心中的脆弱展示給她,雖然,為了知道這個隱秘的過去,她也跟著吃了很多苦就是了。


    “我覺得,你沒必要太過擔心。”柳清眠勸道,但她知道這無異於廢話,怎麽可能不擔心呢?所以她很快將剛才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首先,在雲仙宗內應該有一個很有實力或是勢力的人維護著花尋夜,否則這處牢房不可能這麽舒適,其次,修真者的壽命以百年計,但這些缺乏陽光和水的植物,怎麽可能經曆百年還好好的在這?


    “你看,這上麵至少還能看到些雜草!”柳清眠指著牢房裏的菜地,像發現了寶藏一樣激動,畢竟這對於勸慰白燁可是個非常好的例證。


    白燁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臉色稍緩,柳清眠又稱熱打鐵道:“而且我懷疑,牢籠上的禁製不僅能阻擋人進入,甚至還能阻擋外麵的聲音傳入!”


    這樣絕對的囚禁和限製,才是對牢中人最大的折磨!


    想到這個可能性,雖然是一種說得過去的解釋,但兩人同時都感到很絕望,特別是白燁,母親在這裏獨守百年,而他對於可能的重逢也是等待了百年,可當機會真的到來時,竟是被這麽一扇門給擋住。


    這區區一根欄杆粗細的門,換做平時,他輕輕一掌便能削鐵成泥,可多了這些怪異的金色字符後,以他現在的本事卻差點去了半條命。欄杆上布著暗紅的鐵鏽,形狀各異,扭扭曲曲成一張笑臉,嘲笑兩人的無能。品質如此普通的一扇門,竟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麵對柳清眠的安慰,白燁回給她一個真心的微笑:“雖然這次還是失敗,但我今天已經有了有了很大的進展,這…一切都還要多虧你,謝謝你,小眠!”


    “謝我做什麽,這一路不都是你照顧我嗎,我隻是剛才救了你而已!白燁,你之前應該也來過幾次了吧?”


    麵對這個問題,白燁沉默了兩秒,道:“不…不瞞你說,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真的來到這扇門前。”他看著柳清眠,眼神充滿歉意,最後長歎一口氣,似乎在做了個很大的決定:“小眠,對不起,我必須告訴你,其實今天我利用了你,若是你沒在的話,我根本進不了這處空間!”


    柳清眠疑惑道:“第一次來?那你怎麽找得到到這裏的路!”


    “母親在生了我之後種下了血蠱,隻要一日不似,我們便可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到對方的大致方向。我也是靠這個才感應到這處秘密空間,也幸虧有這個,我才不至於崩潰,至少我知道母親還活著…隻是不知道怎麽樣了。”


    這裏的‘活著’二字聽起來也好不到哪去,把一個剛生產後的母親囚禁在這此百年,她的精神很大幾率會崩潰!可以想象,這個‘活’究竟有多少苦在裏麵。柳清眠聽完後有些咂舌,她不是沒有想過白燁今天是連哄帶騙地把她帶到這裏的,所以八成是有什麽需要她的地方,可沒想到的是,自己若是不來,白燁竟然連進入這處秘密監獄的資格都沒有!


    不等柳清眠說話,也許是白燁不敢聽她說什麽,他繼續解釋道:“自從找到這處入口,我已經嚐試了很多次,但後來發現隻有那些雲仙宗的弟子才能進去,所以我認為必須是修有雲仙宗的心法才能成功穿越結界,否則將像我一樣被擋在外麵,這也是我一路拉著你走的原因,因為我害怕自己會進不去…!”


    一向自信自大如白燁,此時也不禁心虛了起來,他一邊說一邊瞟著柳清眠的表情,可後者隻是全程保持嚴肅的表情,看不出什麽其他情緒。


    時間在忐忑不安的情緒中一分一秒流逝,在這個仿佛被世界拋棄的幽藍空間,連時間的流逝都好像慢了下來,此時竟是如此地度日如年!


    終於在第三分鍾結束的一刻,柳清眠回話了:“沒關係…我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怪你,我…”柳清眠覺得自己頭腦有些亂,但這種感覺很快被她壓了下來,她不想把氛圍弄得這麽尷尬,她不喜歡!


    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轉移了話題:“我隻是好奇,你為今晚的潛入做了多久的準備?你為什麽,就那麽確定我一定願意幫你呢?”


    “首先,我們見過的次數加起來也就一隻手而已,你對我很了解嗎?你還是害得我在外漂泊了一年半的人啊,而且現在我還不得不在雲仙宗裏處處小心,免得暴露身份,說你是我的仇人才比較恰當,”


    白燁靜靜聽著,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柳清眠主動說這麽多話。


    “除了有仇,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一切了。在我剛失憶的時候,我身邊就隻有師父和兩位師姐,我的生活剛剛穩定的時候,就被你的出現攪亂了,”柳清眠說著,語氣輕鬆,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在外的這一年半,說出來很輕巧,但那麽多個日夜我是怎麽度過的,從沒人來關心過這些。”


    柳清眠搖了搖頭,道:“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我權當做是一年的苦修,也算是受益良多,而我回到宗門後的日子倒也不錯,我又認識了新的朋友,過得很開心。”說到這,柳清眠想起了喜歡裝酷但其實有點傻的江懷意,以及表麵正經,實則重色輕友的驚弦,不禁露出了笑容。


    “可你再次出現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柳清眠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滋味,或許她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可為何在見到的時候總是那麽義無反顧?說到這裏,柳清眠緊盯著白燁的雙眼,但對方眼中平靜無波,並沒有因此有什麽情緒波動,柳清眠不禁有點失望,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們本來可以互不想幹,可以裝作不認識,可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從心底來說,再次見到白燁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很恨他,甚至可能忍不住直接動手,可是,並沒有,她當時有些緊張,呼吸變得急促,緊握著的手心也出了汗。總而言之,她當時的情緒可以被定義為,高興。


    盡管她卻是很高興能再見到白燁,但這與她內心不願被打擾的想法並不衝突。原因很簡單,白燁這樣出眾的人,總是像明月一樣散發著令人渴望的光芒,但它身邊是絕對不會缺那願意跟隨的星辰的,白燁在以後,注定是不會和她同屬於一個世界的。


    “你的出現總是能給我帶來大麻煩,你就沒沒有想過會連累我嗎,你…”


    “我想過!”白燁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我也不是沒有找過你,但在那一片一直有雲仙宗弟子在巡邏,後來又有事在身,我隻能暫時放棄,等後來再去的時候你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從那之後,我隻能每隔一段時間潛進雲仙宗看看你有沒有回來,我在那時就想好了,如果雲仙宗容不下你,我會把你救出來,帶你到萬暝洞!”


    “我…你說得輕巧!你根本都進不去監牢,又怎麽救得了我?”


    白燁擺擺手:“不,像你這種級別的修者是犯不著關進那裏的!正派為了樹立和維護形象,一向懲處的手段都比較溫和,而且你也沒做什麽最大額極的事,一般隻會被逐出師門,流放到人間界。”


    白燁繼續道:“而且你以為幽獄裏不要派人去維護嗎?要是隨便什麽事就關個人進去,今天我們去的時候就不會那麽冷清了,以你的身子板,進去關上一個月應該就死翹翹了,還不如直接拖出去砍了,不然還要進去收屍。”


    “…”兄弟,話不要說得這麽明白好不?傷人兒啊!


    白燁朝柳清眠笑了一下,很是調皮:“當然啦,我肯定不會讓那些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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