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燁的手即將碰到牢門之時,異變突生。


    這幾枚字符感應十分迅速,僅在數息之間它就做出了新的對策,僅用了一秒就瞬間從牢門上飛出,並且這一切都無聲地發生著,讓人很難快速反應過來,可它帶來的後果卻是非常明顯的。


    那金色字符甫一接觸到皮膚,就如同長蟲般鑽進了白燁的手背,在裏麵不知道進行著怎麽樣的非人折磨,立即疼得白燁大叫不止,而從未見過白燁這樣的柳清眠自然是當場愣住,白燁在叫了兩聲後則強行忍住,但他能做的隻有痛苦地蜷縮在地。


    都說十指連心,這鑽心的疼痛可想而知,湊手但他那隻手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幾條由字符轉化而成的細繩在他的手背上顛來倒去,柳清眠甚至聽到了清晰的“哢噠哢噠”聲,這個怪異的字符,盡是想要毀了他的手!


    柳清眠這下可坐不住了,盡管白燁已經疼得嘴唇發白,還是用左手死死抓緊了右手的手腕,而那幾個字符則如靈活的蟲在他手背上竄動,一副想要往他身上鑽的模樣,但都被他的左手將去路完全封住。


    “冷靜,冷靜,冷靜下來!”柳清眠對自己喊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樂觀的人,比起在旁邊祈禱,她隻會選擇盡自己所能去做些什麽。


    在這緊張到極點的關頭,她感覺自己的思維忽然分成了兩塊,一塊在思考可行的辦法,一塊在仔細回憶剛才的所有細節。


    她相信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找到了!”柳清大叫一聲,伸手去摸衣兜。


    不得不說,今天兩人已經被盲玉鐲救了不下三次了,等這次危機解除後,她一定要好好研究這個不起眼的桌子,並且弄明白它的來曆。


    柳清眠從手腕上取下,然後往白燁的右手腕上使勁一按,盲玉鐲上的開口便自行分成容得下的大小,並在帶上後自行合攏,一絲不漏地緊緊貼合在他手腕上,它這自動調節大小的能力在此時派上了大用場,可真是個救命的寶貝,


    柳清眠一氣嗬成做完了這一切,然後她閉眼回憶了幾秒,隨即嘴唇默默動起,竟是在頌念之前在外麵那垃圾通道中,白燁念過的口訣。


    陣陣晦澀的口訣聲,大部分是依靠內息衝擊經脈,在短時間內對記憶力的強行增幅,對心神的消耗極大,還會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效果也比較有限,隻能回憶起短時間內有印象的內容。柳清眠隻能慶幸這口訣並不長,發音也比較簡單,所以她其實是很有印象的,但在如此強壓下,細密的汗水還是很快就從她頭上滲出,而口訣也終於被她複述了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盲玉鐲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鮮明起來,而在最口訣結束的時候,鐲子已經煥然一新,那塊紅色的部分也爆發出耀眼的紅芒,就在這時,柳清眠強忍頭疼,使上她剩下的力氣,兩手用力推動鐲子!


    雖然具體的原理她不懂,但現在除了寄希望於它的那未知的作用,她已經別無選擇。


    但事實證明,她這回賭對了。盲玉鐲很有靈性似的,隨著她的推動,鐲子的大小也順應變小,在推到手背時,因為形狀的問題而有些波折,但剛才還在白燁手背上活蹦亂跳的字符因為紅芒的靠近而變得滯澀起來,看到這個現象,盡管頭疼欲裂,柳清眠還是強行壓下強衝經脈開始顯現的副作用,再次推進!


    “唔…真疼…哈哈。”柳清眠一口氣將盲玉鐲從手背一下拉到底,鐲子上的紅光也淡了一大截,盡管白燁一直在忍耐疼痛,但在那兩個怪異字符被排除體外時,他還是沒忍住叫了出來。柳清眠雖然擔心,但她知道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處理這個要命的東西。


    那兩個金色字符被盲玉鐲一並帶了出來,但它們是以一種類似蚯蚓的狀態出現,看起來像是兩條金色的長蟲,看起來很是惡心,而且在它們無聲地掉落在地後,竟然還在持續顫動著,並且越來越劇烈,柳清眠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心思電轉,下一刻便將手中仍然還有靈力的盲玉鐲啪地一下,將兩條金蟲圈在了裏麵,然後迅速退到白燁身邊,將仍然痛倒在地的他拖到了一邊。


    麵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出啞劇,這兩個字符化作的金蟲自然不是活物,它隻能無聲地,以極度劇烈的顫抖頻率來表達它現在的狀況,那就是,非常的不好。


    而相對的,盲玉鐲卻綻放出異常鮮紅的光澤,柳清眠甚至擔心它會受不了而破裂,但很快就證明這份擔心是多餘的,金蟲的劇烈掙紮隻多持續了幾秒,便漸漸弱了下來,並且緩緩縮小,最後竟是化作了一小撮金色的粉末,風稍微一吹,就消失了蹤跡。


    終於將這兩個要命的字符解決,但柳清眠抬頭看的時候又傻眼了,因為在牢籠門口上,原本缺失的這兩個字,竟然又緩緩顯現出來,而當幾個字再次湊齊之時,牢門上的金光更盛,很顯然,這裏存在著某種能量,不僅能不斷補充,還可以在缺失的時候及時填補!


    先顧不得這麽多,旁邊‘吃’得飽飽的盲玉鐲已經發生了些變化,本來鐲子大部分都是墨綠的材質,但在吸收了字符的力量之後,竟然全部變成了黑色!


    柳清眠來不及細看,隻能先將鐲子撿起揣進懷裏,鐲子入手竟然非常冰涼,她不得不用衣服裹緊了才能放起來,處理好這一切後,趕緊跑過去查看白燁的狀況。


    在她過去的時候,對方是臉朝下半趴在地上的,看起來狀況很差,她趕緊上去把白燁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腿上,問道:“白燁!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白燁額頭上較短的發絲因為汗水而黏在額頭,但他此時的臉上看上去緩和了不少,嘴唇也總算有了血色,柳清眠將她剛才在牢門上的發現,以及她自己的分析統統說了出來,言下之意,就是我們走吧,今天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至於白燁剛才的行為,則還需他自己願意說才行。


    柳清眠和他默默對視了一會,兩人都知道,女孩在等這個男生自己解釋,於是,白燁就這麽枕在柳清眠的腿上,安靜地閉上眼,然後開始說了起來。


    “眠,謝謝你救了我,真是抱歉,把你卷入這件事,但其實這裏麵,關著的是我母親…”


    柳清眠眨了眨眼,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她至今仍然記得和白燁的第一次見麵,因為一切發生得都太過荒唐,自那之後,已經沒什麽事會讓她很驚訝了。


    像是對這裏的路線很了解一般,輕鬆闖入雲仙宗,又擁有百花峰不傳的秘藥,對雲仙宗也有一種莫名的執著。


    柳清眠一直沒來得及仔細了解,但她多少還是打聽了些傳聞,關於萬暝洞,白燁,以及百花峰的前峰主,花尋夜。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不過就是一個從未愛過別人的女子,對一個絕頂瀟灑的男人一見鍾情罷了,可誰叫對方恰恰是魔宗的人呢?這世間或許容得下我父母,但雲仙宗容不下我母親!”


    白燁看著這道牢門,怔怔出神,隨後突然發瘋般對著牢門之後的小屋大喊:“花尋夜!花——尋——夜!——”


    白燁的聲音回蕩在這空曠的牢籠,然而回答他的隻有他自己古怪的回音。


    兩人一路上走來,雖然聽到過奇怪的聲音,但卻一個人影都見不到,盡管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很明顯,這裏關押這的人如果不是被帶走的話,那就是被什麽完全困在了深處,不得離開,或者說,已經活活餓死。


    當然,最後一個的可能性不高,具體的原因前麵也已經說過,金丹以上的修者是很難被餓死的。


    柳清眠安慰道:“你在想什麽啊?你母親怎麽說也是一代峰主,還是百花峰的峰主,怎麽可能會這麽弱!不過...”柳清眠一邊說,一邊慢慢活動僵硬的四肢,“不過,你母親到底被關了多久了?”


    白燁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至少看上去和他平時的樣子差不多了,他撐著地麵坐了起來,而旁邊的柳清眠則因為大腿被躺了太久,早已腿麻到站不起來,白燁表情似笑非笑,道:“聽我父親說,在母親偷偷跑出來生我的時候,就沒想過回去後能再見到百花峰的纖芸花,那也是他兩的最後一次見麵...她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要回去,她心裏太過相信雲仙宗,可誰知顏淩初那個賤人早已預謀好了一切,在她回去的一刻就已經給她準備好牢房的位置了。”


    柳清眠心下惻然,這顏淩初真是死性不改...


    “太遺憾了...那你父親他為何不與你一同來救人?”


    白夜搖搖頭:“我父親他當然來過,來過何止一次!但是你看,現在雲仙宗已經安逸到歡歌載舞了,你可知為何?因為我父親如今來不了了!”


    “他現在沒辦法再來了,因為他不隻是花尋夜的愛人,不隻是我的父親,他還是萬冥洞的掌門,他已經不可以,不顧自己死活地去做什麽了!”


    白燁的聲音,少見得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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