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眠並不懂醫術的理論知識,但這些弟子懂,所以她的這個想法則是靠這些弟子來指導,而自己來操作!柳清眠當即將男孩體內的出血狀況說給眾弟子聽,而這些等候的弟子則又湊到一起討論,很快給出了答案,按照她們給的建議,柳清眠很快找到了男孩體內一處最大的出血點。


    柳清眠並不敢魯莽處理,而在場的弟子也都沒有這樣的經驗,但止血總歸是沒錯的,她稍加思考,控製著探入男孩體內的真息,直接與周圍的血液相融,製造出一團粘稠的血膜,將那處破口暫且堵住。


    血液暫時不再外流,柳清眠舒了口氣,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了大家,這時,周圍的店家也紛紛伸出援手,從店裏拿來了毯子,毛巾等物品,盡可能讓那小男孩更舒服一些。


    雖然情況稍加好轉,但柳清眠還是緊緊盯著男孩的臉,雖然出血最多的地方已經暫時止住,但因為體內已經存在著一定的積血,她很難找到那些細小的破損,而積血拍不出來會不會引發什麽問題,周圍的弟子是一概不知。


    旁邊的弟子又給那小男孩施加了緩解疼痛的法術,除此之外,她們能做的便是等待了。


    男孩此時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大家都很是擔心他的狀況,不過好在男孩已經不再咳嗽,吐血的狀況也好了許多,看上去剛才的治療確實是起到了作用的。不多時,一小隊雲仙弟子風風火火趕了過來,為首的人衣袂飄飄,素淨的臉上不施粉黛,正是號稱百花峰醫術聖手的仙師,妙音!


    此人在雲仙宗非常低調,但她其實是長老級別的人物,據說是半路加入七玄宗,並參與到了雲仙宗的開創,手底下的徒子徒孫少說都有上百了。聽聞她從小就在醫術方麵天資卓絕,並且性格沉穩冷靜,做事異常細心且不苟分毫,其醫術上的造詣在百花峰乃至雲仙宗都是數一數二,已然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待到妙音走近,柳清眠將也將位置讓了出來,近看之下,妙音的容貌大約在二十五六,當然,實際年齡遠不止如此。比較奇特的是,在這個流行慘白膚色的時代,她的皮膚竟然顯得有些偏黃,但完全是健康的自然膚色。


    總體來說,她雖然看著比較嚴肅,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暖洋洋的,很是可靠。


    見妙音到來,周圍有幾位弟子都認了出來,都是滿臉的激動,可見其在宗門的名聲頗大,男孩的母親此時清醒了許多,立馬喊著:“神仙快救救我兒子吧!他平時都愛坐在街邊玩,都沒出過事,我今天不過是進屋忙了一會,出來時就這樣了!”


    妙音微微點頭,並不多廢話,此時說什麽都不如先看看孩子。她從那母親手裏將男孩小心接了過來,旁邊幾位弟子則扶著那可憐婦人,擔心她隨時要暈過去。


    “阿姨,您給我們講講當時的情況!”扶著婦人的一名弟子問。


    那婦人強打精神:“好…今天客人特別多,外麵街上全是人,但這裏大家夥都是好人啊,我也就比較放心,讓他自己在門口玩,然後,然後就…”婦人極力回憶著,她的雙眼都蒙著一層灰白的膜,顯得有些可怕,而這雙眼則死死看著那昏迷不醒的男孩,充滿了悔恨。


    那位弟子麵露不忍,勸慰道:“阿姨!不是您的錯,請不要自責!您再好好回一下細節,把能想起來的都告訴我們,會還您一個公道的!”


    說完之後,那名弟子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她心中其實也很沒底。


    對於這種沒有監視器的年代,一切真相都變得模糊起來。


    更何況就算能看見一切,有些真相也是可以被掩蓋的。


    盡管如此,有些努力還是值得嚐試。那婦人極力回憶著當時的一切,而妙音接過男孩之後,匆匆掃了兩眼,但並沒有馬上帶他離開,而是用右手直接撫在男孩胸口,精純的功力探入,先給他做一個簡單的檢查。很快,她便將對方體內的情況看了個通透,她發出一聲輕咦:“撞傷?不,是踩踏,怎麽會如此!”


    聽得這個結果,眾人都是一驚,此時,妙音的玉手在男孩身上快速輕點了幾處,瞬間封住了幾處還在滲血的小傷,算是做好了緊急救治。


    當然,她在救治的時候也看到了來自柳清眠的拙劣手筆,很簡陋,但是很管用,不僅替治療爭取了時間,也大大減少了傷者的痛苦,她對此在心裏默默誇了一句。


    見妙音從探查的狀態退了出來,旁邊一位隨行弟子趕忙問道:“妙音仙師,您診斷結果可確定?”


    妙音閉上眼回想著剛才內視中所見的細節,很快點了點頭。


    “怎麽會這樣!”那名弟子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至少是被反複踩踏了三次,重量大概是正常的成年男性,否則不會傷這麽重!”妙音淡淡說著,她不是不同情小男孩的遭遇,而是她實在見過太多。


    聽到這樣的結果,那婦人感到一陣眩暈,麵露痛苦之色:“踩踏?!我,我想起來了!當時,很吵,對!我家店外不遠就是進入會場的門,今天聚集在附近的人特別多,但也不至於那麽吵,我是聽到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就像,就像很多人在奔跑的聲音!”


    說到這,婦人一臉驚恐:“剛才那位仙師說過,我兒子是被,反複…踩踏?”似乎是承受不了這恐怖的想象,那婦人話還沒說完,人就突然暈了過去,好在旁邊候著的弟子及時接住了她。


    來自婦人的線索目前就這麽多,但在弟子們將婦人帶回了她的屋中休息,


    妙音目送她們進屋,對其餘人交代道:“事不宜遲,我先帶他回宗門醫治了,剩下的調查就辛苦你們了。”


    妙音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對發生的一切都不為所動,對於那些經常跟在她身邊的都習以為常,可對於柳清眠這些第一次見她的人來說,她看起來有些冷漠無情。


    但她們有所不知道,妙音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在發生了某件事之後,妙音心中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她認為,過分同情就會讓自己分心,分心則會影響到治療的手法,所以她認為必須先將心思全部放在治療上。


    以前她因為表現得太冷漠,沒少被人誤解,後來才學會了如何和傷者的家屬溝通,比如今天這樣。


    這樣的對話是別人教她的,百試不爽。


    妙音交代完畢,隨後不顧男孩身上的血汙,直接將他打橫抱起,同時整個人雙腳緩緩離地,竟是不需要任何法寶便能禦空,這乃是元嬰高手才能施展的神通!


    見妙音要離開,那婦人急道:“神仙啊!我孩子有救嗎!”


    “放心,會沒事的。”


    留下這句話,妙音便帶著男孩離開了,其他隨行而來的弟子大多是宗內的精英,和妙音的目的不同,她們是奉掌門之命來此查看事故發生的原因,並且疏散這些不相幹的人群。


    男孩的母親被扶回了屋中休息,一旦有了消息便會派人來通知她,這要換在千明城裏都沒這麽貼心的招待,畢竟雲仙宗對在此謀生的普通人一直非常優待,否則也不會吸引到這麽人。


    閑雜人等的很快被要求離開,這條被擁堵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路口總算清爽了許多,受害者也安頓好了,接下來隻剩下一個,但也是最難的差事。


    雖然已經明確了男孩受了什麽傷,但真要追究到底是誰幹的,實在是很難。


    這裏平時就有不少往來的路人,更何況今天又有難得一見的盛大活動,已經是人滿為患。加上妙音的描述,絕對不隻是被一人踩到,但具體是不是這樣,則需要進一步考證。將不相幹的人群疏散後,前方那些被謝允之留下的人則變得尤為顯眼,幾乎是一瞬間,他們就被弟子們發現了。


    對於這些修行多年的弟子來說,是不可能不知道謝允之的,她們之中甚至還有人曾和謝允之同年參加過七玄武會。但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身後為何又有那麽多人?發現的那名弟子對此十分費解,她走過去恭敬地行禮,隨即問道:“好巧!謝師兄!您在這裏是做什麽…?”


    謝允之向她回了個禮,卻不想多解釋,隻是敷衍道:“你好,嗯,有點事情…”


    但他身後那些被拘留的人則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大聲呼喊著“仙女救命!”“仙師放我們走啊!”惹得其他弟子都驚訝地看著謝允之。


    這下事情更麻煩了,他忍不住長歎一聲。


    他不過是個膽小又怕事的終年男人,隻有躲在人群值周才能給他言所欲言的勇氣,剛才從群眾中獲得的一點勇氣已經在剛才的對線中盡數用光了,老蔣現在又被打回了以前那個老蔣。


    剛才背後的支持聲不知何時已經變小,失去了勇氣的來源,作為普通人的他,在這個以武力說話的世界非常地渺小。和很多人一樣,他曾經也滿懷抱負,想要在外闖出一番事業,可年近半百,現在擁有的這份工作他絕望地環視四周,最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指著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謝韻兒,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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