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晴空萬裏,群鶴齊飛,這樣的天氣在雲仙宗這樣的仙家洞府並不少見,所以讓今天變得特別的事,另有所指。


    成千上萬的弟子紛紛在今天匯聚於宗門廣場之上,距離比試開始還有三日,而他們需要在今天之內完成全部的報名,否則過時不候。


    盡管這次投入了大量人員負責等級報名弟子,廣場上的隊伍還是慢慢排成了長龍,但這些等待中的弟子卻並不覺得無聊。


    幾批陸續到來的七玄宗弟子,完全化解了這段無趣的等待。七玄宗作為雲仙宗的老祖宗,裏麵自然有男有女,這批浩浩蕩蕩的百人小隊,除了那些來參賽的弟子以外,還隨行了數十位師長,以及一些七玄宗的精英弟子,他們都不參與道比賽中來,但將共同進行比試的評選。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柳清眠隱約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也不知在這些到來的人中,七玄宗的首席弟子有沒有在其中?


    七玄宗雖說是當世第一正派,人才濟濟,但內部的競爭也非常激烈,不似其他正派諸宗的佛係,這可能也是七玄能利於當世第一的原因。而能在這樣的環境中脫穎而出,這一百名弟子也是人中豪傑了。


    在以前的七玄武會中,七玄宗派來的人一直以個位為主,但就這幾個人就一直包攬了前十的位置,而這次一下來了一百個,雲仙宗也同樣決出一百個,各位師長為了宗門的麵子,已經盡可能地督促門下的弟子加緊修煉,不隻是為了獎勵,也是為了宗門的臉麵。


    因為雲仙宗一直不鹹不淡地實力,七玄內部想要合並的呼聲已經越來越大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封靈也為柳清眠準備了些東西,為了她留下了些提升修為進度的丹藥,效果對築基期弟子是最好的,而金丹以上就沒有效果了。


    柳清眠並沒有使用多少,這種短時間內活絡經脈以促進內息運轉效用,進而提高修為速度的丹藥,僅對築基期效果明顯,她擔心這會影響到她之後修行時的感覺,對這種藥效產生依賴,還是少吃為妙。


    因為比賽隻對修為境界設了限製,凡是在金丹之下的內門弟子都可以參加,所以有的人已經是第二年入圍了,當然,其中不乏有故意將境界停留在築基末期的人,他們身上都帶著一股飄逸出塵的氣質,在雲仙宗師長的接引下,有秩序地朝百花峰而去。


    百花峰這次擴建的新址位於原峰之外,省去了必須經過正門禁製的麻煩,其中更是準備了大量裝潢別致的房屋,家具齊備,供訪客暫住完全足夠。


    排在隊伍裏的弟子們,看著這一個個人中龍鳳,雖紛紛投去了豔羨的目光,然七玄宗一直有意地在幫助分宗的成長,但兩者之間的巨大溝壑還是難以縮小紛紛投去了豔羨的目光,柳清眠當然也不例外,目送著這些精英遠去,她開始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看看能不能看到林雨柔她們。


    這報名從清晨開始,將一直持續到晚上,所以有些人選擇早來,有些選擇晚到,柳清眠最後並沒有看到任何眼熟的人,可她卻從周圍的隊裏中注意到了一個現象。


    首先,秩序在雲仙宗內向來十分重要,可所有的隊伍都呈現出一種按‘團’排隊的現象,這些團隊少的三個,多的則有幾十個,而且從她們的站位看去,互相都是認識的,正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打發等待的無聊時間。


    而在這些隊伍之中,站著一些氣質與旁邊弟子完全不同的人,區分低輩內門弟子和金丹以上的同門,雖說可以從氣息上感知,但在人特別多的時候因為氣息太龐雜,這種方法在此時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其準確度還不如光靠肉眼。


    為什麽說可以光靠肉眼區別呢?首先是年齡的問題,除非是數一數二的天才,大多數金丹之上的弟子最小的也有十六七歲,僅從外表就可以做出第一層區分,而第二層則需要一些觀察,比如排在柳清眠斜後方隊伍中的幾個女生,臉上的興奮之情已經溢於言表了,並且到現在還在討論剛才所見之事,而那些金丹期的弟子則已經經曆了很多次,即使仍然覺得有趣,也會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行為,否則在一群後輩麵前未免太過丟臉。


    對她看到的這一現象,再結合這些成團集結的弟子,柳清眠心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測,而在苦等了半個時辰後,她終於能看得到報名處了。


    隻見前方擺放著長長的一排桌椅,每一處報名點都安排了的兩名弟子,而她們的身後則堆著小山似的小玉牌。


    雲仙宗似乎對玉有著一股執著,格式玉牌在宗內的使用頻率異常地高,僅從她現在已知的算起,就已經有身份玉牌和同樣是玉質的傳訊飛劍了,不過這些玉的質地都屬於下等玉,和用作流通貨幣的仙玉完全不是一種東西,這樣也能避免有心之人刻意偽造。


    十多分鍾後,她前麵終於隻剩下一小隊人,她偷偷數了一下,約莫是九人左右,而前麵這隊伍裏的一字一句都清楚地傳進她的耳朵。


    還未輪到她們報名的時候,柳清眠就聽到有一人提高了聲音對其餘人道:“馬上就到我們了,都把身份玉牌交於我!”


    前麵的人都開始摸索起來,並將身份牌統一交給了這個說話的人,而這個人也正符合柳清眠剛才觀察中,不屬於低輩弟子的人。隻見這名帶隊者收集了所有人的牌子,然後輪到她們報名的時候,她便將這些都遞給了負責報名登記的兩人。


    並且說道:“百花峰,莫慈門下,九人,謝謝了!”


    登記的弟子看也不看她,一臉麻木地接過牌子放在桌上,今天她們還要工作很久,若是每一個人她還要去看兩眼,再說兩句話,那還不被累死了?顯然,那名帶隊者也知道這一點,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忿。柳清眠努力伸出頭去看,隻見一名負責登記的弟子一隻手拿著一張身份牌,另一手則從身後的玉牌堆裏拿出一張,然後數息之間,便完成了將名字錄入的工作。


    那名弟子將身份玉牌一個個錄入,每一個都隻需幾秒便可完成,而因為每處登記口離得不遠,柳清眠依稀聽到了好幾個‘百花峰’,作為


    原本光潔的玉牌表麵浮現出了不同的名字,就算是工作完畢了,這些登記好名字的玉牌被登記弟子用禦形術化得非常小,放入了她座椅旁邊的箱子中。


    與此同時,另外一人則是用筆在紙上記著什麽。


    拿回了身份玉牌之後,前麵九人便陸續離開了,柳清眠則走上前去,想了想,照葫蘆畫瓢道:“呃,池晚峰,封靈門下,一人,謝謝了!”同時將身份牌雙手呈上。


    登記人依然保持著默然,接過牌子準備錄入,可她突然驚訝地抬頭看了柳清眠一眼,奇道:“池晚峰?有雲縱泉,樹木茂密的那個池晚峰?”


    她的聲音稍微有些大,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樹木茂密?什麽鬼?柳清眠訕訕道:“哈哈...是的吧。”


    那人看到鬼似的把她從頭到腳瞧了一遍,又朝她身後看了一眼,而那些站在柳清眠周圍的人肯定也聽到了她剛才說的話,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柳清眠。


    柳清眠恍惚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經曆這麽尷尬的情形,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硬著頭皮催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麻煩幫忙快點登記一下!”


    那人如夢初醒,點了幾下頭,飛快地完成了報名的錄入,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柳清眠?”一個少女的聲音,音色清脆充滿活力,煞是好聽,但聲音帶著一股鄙夷,使其一下失去了靈氣,變得刻薄起來。


    柳清眠並不熟悉這個聲音,可對方顯然是認得她的,她歎了口氣,將重要的身份牌先收好,再深吸一口氣,準備回頭去會會這個明顯帶著敵意的人。


    一席藍色的衣裙映入眼簾,柳清眠對她的容貌隻能說是有點印象,但真正喚起她回憶還是此人掛在腰間的長笛,上麵綴著一條藍色的流蘇,輕盈的材質隨風飄蕩,與衣裙的淡藍交相輝映,姣好的容顏正值少女的花季,帶著一半的青澀與一半的悸動,小鹿般的大眼更是惹人憐,柳清眠這一年來毫無變化的身板子在她麵前一下顯得卑微起來。


    想起來了,陸雨婷。


    見柳清眠不說話,陸雨婷靠近了一步,並故意將聲音提高了些:“還真的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呀,咦,怎麽今天就你一人?林雨柔怎麽沒在啊?”


    柳清眠張張嘴,正想回答,陸雨婷卻搶先說道:“啊!都怪我這記性,林雨柔她去了百花峰!可我剛才聽你說,你還在池晚峰,而且就你一個人來,哎呀,這可真是太殘忍了,好歹也相處了幾個月,就這麽狠心把你丟下了啊...”


    陸雨婷自說自話著,但她很是樂在其中,而旁人也都好奇地聽她講述著屬於柳清眠的‘趣事’,更別說那些本來就知曉一二的,更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起哄起來。


    “為什麽想不開留在池晚峰呢?”連剛才那位登記人都忍不住開口了。


    望著周圍這些眼神,好奇的,幸災樂禍的,嘲笑的,柳清眠緩緩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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