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岑青禾聽得雲山霧罩,正遲疑的功夫,臥室外門鈴聲傳來。夜裏十一點多,岑青禾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對麵的商紹城身上,忽然聽到門鈴響,她著實嚇了一跳,心底一突突,她肩膀微顫,隨即下意識的說道:「你等會兒,有人按我門鈴。」


    商紹城低沉的聲音傳來,「這麽晚了,誰啊?」


    岑青禾說:「不知道啊。」


    她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聲音,確定不是自己聽恍惚了,直到幾秒之後,清晰的門鈴聲再次傳來。


    坐起身,岑青禾伸手打開床頭燈,一手掀開被子,另一手拿著手機,她下床穿好拖鞋,對商紹城道:「我去看一眼。」


    商紹城說:「半宿半夜的,看清是誰再看門。」


    岑青禾邊往外走邊道:「可能是我同事。」她心中想的是呂雙,也許呂雙失眠,所以突然找她。


    商紹城卻說:「男同事?」


    她當即翻了個白眼兒,沒好聲的回道:「你思想怎麽這麽齷齪?」


    商紹城說:「我猜的。」


    岑青禾陰陽怪氣的回道:「看來商總監經驗豐富啊。」


    商紹城不答反問,岔開話題:「到門口了嗎?」


    岑青禾說:「噓,等我看一眼。」


    她已經走到房間門口,順著貓眼往外一看,門外竟然沒人。她剛想開門看一眼,但臨時改變主意,多了個心眼兒,小聲對商紹城道:「欸,我到門口了,但是門外沒有人。」


    商紹城聲音平靜的說:「你開門了嗎?」


    岑青禾說:「沒有,我看不見人哪兒敢開。」


    商紹城道:「門鈴還在響嗎?」


    「沒有。」話音剛落,叮咚的聲音忽然傳來,直嚇得岑青禾差點兒把手機給扔了。


    心跳加速,她抓緊手機,順著貓眼再次往門外看……門外空空如也!


    岑青禾頭皮瞬間麻了,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她緊張地壓低聲音,不無惶恐的說道:「商紹城,門鈴又響了,但是門外沒人。」


    商紹城問:「你確定沒人?」


    「我確定,我剛看完,沒有人,但是門鈴還在響……」


    叮咚,叮咚,叮咚,一聲接一聲,一次比一次急促,若不是手中還攥著手機,耳邊還有商紹城的聲音,岑青禾真的要報警了。


    商紹城低沉悅耳的聲音,緩緩傳來,「我聽說有些酒店很邪門兒,半夜是會遇鬼的,你……」


    「你滾!」岑青禾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突然聽到商紹城說這個,她瞬間發飆,這一刻她忘了他是誰,隻頭皮發麻的回道:「別嚇唬我,我現在要瘋了……」


    商紹城說:「你這麽彪悍,鬼見了你都怕,還跟我這兒裝柔弱。」


    岑青禾瞪眼回道:「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門鈴不響了。」她話鋒轉的很快,商紹城道:「你出去看看,萬一是誰在惡作劇呢。」


    岑青禾說:「萬一是壞人要劫色呢?」


    商紹城當即輕嗤了一聲,說:「劫我也劫個柔柔弱弱的。」劫她這麽個飛天豹,成本太高,一個弄不好,還容易受傷。


    商紹城是一時得意,所以說禿嚕了嘴,岑青禾卻難得的敏感一回,她幾乎是瞬間就恍然大悟。他這頭打給她,另一頭馬上門鈴就響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眉頭一蹙,她沒跟他打招呼,直接幾步衝到門口,二話沒說打開房門,大步跨了出來。


    房門右側那裏,站著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穿著白色圓領t恤跟咖色的軟皮機車外套,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正要往門鈴那裏按。


    不是商紹城還有誰?


    商紹城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為自己如此簡單的惡作劇,就把岑青禾嚇得魂飛魄散而沾沾自喜。


    兩人都還拿著手機,四目相對,商紹城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從得意轉化成詫異,岑青禾已經憤怒的朝他撲來。


    她氣壞了,衝過去把他堵在牆邊一通拍打,腳上穿著酒店的絲質拖鞋,她也不怕踹疼他,所以連著往他腿上踢了好幾下。


    商紹城沒料到她出來的這麽快,一時間躲閃不及,背抵著酒店走廊牆壁,麵前是穿著黑白卡通睡裙的瘋狂女人,他被她拳打腳踢,一頓家暴。


    暴力持續了五六秒的樣子,商紹城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扣著她的手腕,他垂目看著披散著長發,一臉憤怒的女人說:「哪兒來這麽大脾氣?」


    岑青禾掙不出來,唯有惡狠狠的抬眼瞪向商紹城,咬牙切齒的道:「你缺不缺德?!」


    商紹城滿臉的不知悔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還充滿著戲謔的神情,薄唇開啟,出聲回道:「平日不做虧心事兒,夜半不怕鬼敲門。你這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兒了?」


    岑青禾氣得臉色發紅,揚著下巴回道:「我最虧心的就是認識你!」


    商紹城不怒反笑,「晚了。」


    岑青禾恨得牙根癢癢,一直抬眼瞪著他,胸口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而上下起伏。他背抵著牆壁,雙手扣著她纖細的手腕,垂目睨著她完全素顏的一張臉,眼底深處滿是輕易不得見的溫柔。


    情緒從急躁到平靜,仿佛隻是轉瞬間的功夫,待到岑青禾內心裏泄了這股火,這才後知後覺,她不應該以這副模樣出現在商紹城麵前。


    此時她穿著一件剛到大腿中部的薄棉布睡裙,睡裙是卡通樣式的,兩側還有開叉,肚子上是一隻大兔子的臉,兔子的兩隻耳朵分別向上伸展,支到兩側胸前,她沒穿內衣……


    咻的別開視線,岑青禾試著把手腕從他手裏掙脫。商紹城順勢放手,她瞪了他一眼,一時間不知該先與他說話,還是先回房間去換衣服。


    商紹城多賊的人,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著她別開視線的功夫,他早就一眼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個遍。這是他第二次見她穿睡衣,第一次在她家樓下,她下樓買東西,就算穿睡衣,睡衣裏麵也會穿內衣。但是這一次……


    嘖,心血上湧,他也別開視線。


    深夜的走廊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氣氛一度微妙的曖昧。


    最後還是岑青禾道:「等會兒,我先進去換件衣服。」


    商紹城說:「我在4210,一會兒上來找我。」


    說罷,不待岑青禾回答,他逕自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岑青禾也是一時腦袋空白,等到回了房間,關了門,這才細品自己心跳的速率和耳邊輕微的嗡鳴聲。


    他來了,之前故意幾個小時沒有聯繫,難道隻為了剛剛的那個驚喜?


    不得不說,她的確被驚到了,而喜,心中那酥酥麻麻的感覺,伴隨著溫熱跟喜悅,自然是高興的。


    高興到不能自已,高興到喜出望外,高興到一個人站在門口,唇角止不住的勾起來。


    好半晌,心底那股洶湧而來的喜悅跟興奮才逐漸平靜,岑青禾邁步往房間裏麵走,心想商紹城突然過來,就算不是百分百為她,但也有百分之八十是因為她,看來蔡馨媛說得對,他的確是喜歡她的。


    但他說讓她去他房間,這麽明目張膽的暗示,她要是直接就這麽去了,不管因為什麽,是不是太過招搖了?畢竟這次盛天集團在蓉城召開研討會,全國各地銷售部的主管高層和精英都在,這要是萬一被誰給遇見了,估計她喝光黃河的水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處,岑青禾重新淡定下來。


    回到主臥,她拿出手機給商紹城打了個電話,他很快就接了。


    她問:「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商紹城的回答在她的預料之中,他說:「臨時有事兒,過來出差。」


    岑青禾現在也多少摸清了商紹城的套路,他這人有什麽從不直說,傲嬌又死鴨子嘴硬。


    撇了撇嘴,她故意槓他,「這麽晚來,那還真夠臨時的,你也是來參加研討會的嗎?」


    商紹城說:「跟你們不是一個事兒。」


    她問:「你是什麽事兒?」


    他隨口回道:「高層機密。」


    她當即嗤了一聲,滿是不屑。


    商紹城主動轉移話題,出聲問:「你換好衣服了嗎?」


    岑青禾說:「我換什麽衣服,大半夜的。」


    商紹城當即有些炸毛,口吻略帶不滿的道:「我剛下飛機,晚上飯都沒吃,餓死了,跟我出去吃飯。」


    岑青禾故意氣他,淡淡道:「你挺一晚上,實在不行就叫個外賣,我都困死了,不跟你說了,我先睡了。」


    果然,她話音落下,商紹城那頭沉聲威脅道:「岑青禾,給你十分鍾,立馬穿好衣服出來,我在樓下大堂等你。」


    岑青禾挑眉問道:「幹嘛?恐嚇人?」


    商紹城道:「別廢話,趕緊下來。」說罷,不待她回話,他逕自掛斷電話。


    岑青禾看著手機屏幕,輕聲『嘿』了一句。


    心裏完全沒有被人威脅的不爽感,反之,慢慢的歡喜跟高興。岑青禾放下手機,立馬起身去行李箱裏麵找衣服。


    換了身白色的羊毛a字裙,穿上打底襪和小皮鞋,隻有幾分鍾的時間,她還洗了臉刷了牙,外帶迅速化了個淺淺的妝。


    匆匆出門往電梯走的時候,商紹城的電話打進來,她剛一接通,他便低沉著嗓音問:「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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