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千重不在,我便告辭了。」葉錦羽惋惜地說了一句,便轉身下樓。


    嬤嬤略一遲疑,忙跟過去送她。誰知她才剛轉身,突然就看到葉錦羽身前擋著一位滿身貴氣的公子,當即心神一震,兩三步就趕了過去。


    「嬤嬤,你來的正好,這位姑娘看著麵生,可是近兩日才來的?」那公子沖嬤嬤一招手,又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葉錦羽,品評道:「嗯,這身段和模樣都甚合本公子心意,眉宇間雖無嬌媚,但這、唉,姑娘急著走什麽?」


    「公子認錯人了,煩勞讓讓路。」葉錦羽感覺自己被對方的眼神調戲了一通,渾身都不自在,耐著性子說道。


    嬤嬤也趕忙在旁邊點頭,附和道:「安公子,這位姑娘……」


    誰知她的話剛出口,那公子卻根本不理會,抬起手去挑葉錦羽的一把,笑得甚是放肆,「這教坊裏來往的都是男人,能在此處出現的姑娘唔……」


    葉錦羽毫不猶豫地拍開他的手,一腳踹上他的膝蓋,在他吃痛彎起身體的時候,惡狠狠丟下一句,「臭流氓,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讓你斷子絕孫。」便氣哼哼快步跑下樓去。


    「公子,您怎麽樣?屬下這就去把人抓回來處置了。」跟在男人後麵的護衛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禁愣了一下,等回過神時,行兇的姑娘已經跑掉了。


    君桉扶著發麻的膝蓋,擺擺手說道:「還是個烈性子,去跟著她看看究竟是哪家姑娘,我要……」


    嬤嬤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雖不知君桉的真實身份,但也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提醒一句,「公子,那姑娘是武安侯府的人。」


    「等等。」君桉馬上叫住下樓的護衛,轉頭問嬤嬤,「武安侯府的人,婢女嗎?她來教坊做什麽?」


    嬤嬤搖頭,「公子是從外地來的有所不知,那位葉姑娘是祁使君的外甥女,自侯爺來到咱們楹城她便跟在侯爺身邊了,現在整個楹城都知曉,葉姑娘是最得侯爺寵愛的姑娘,要不然那葉姑娘也不敢往教坊跑不是。」


    君桉突然覺得膝蓋不疼了,心裏的怒氣也散了,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好你個厲隋,竟一直跟本王藏著掖著,這筆帳必須好好算算。


    另一邊葉錦羽從教坊裏跑出來以後,便立刻鑽進馬車裏,催促車夫快走。


    「姑娘,您怎麽了?」等在馬車裏的淩昭看她慌裏慌張,不禁擔心地問道。


    葉錦羽氣憤道:「遇到個登徒子,想調戲我,被我打了。我們趕緊走,別被他們的人追上了。」


    淩昭震驚地去查看她的衣裳,「哪個狗膽包天的連姑娘都敢調戲,他有沒有傷到您?」


    「不認識。」葉錦羽擺擺手,自信地說道:「放心吧,本姑娘是那麽容易被調戲的嗎。千重不在教坊,我們去湘君別苑。」


    淩昭鬆口氣,但還是擰著眉頭說道:「以後姑娘還是莫再去教坊那種地方了,您要是想見千重姑娘,叫人傳個話過去就是了。」


    「你說得對,我倒是忘了這點。」葉錦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午時末,厲隋肩膀上的傷剛剛換過藥,還未躺下休息,雲雀就著急慌忙地跑了進來。


    「侯爺,暗中跟著葉姑娘的護衛傳回來消息說,姑娘被人跟蹤了……」


    「被什麽人跟蹤了?錦羽現在如何?」厲隋一驚,馬上問道。


    雲雀神色複雜地解釋道:「葉姑娘倒是沒事,隻不過……隻不過那兩個跟著姑娘的人是打發走了,可、可……」


    「可什麽?趕緊說。」厲隋不耐煩地催促他。


    「葉姑娘去城外的湘君別苑拜訪千重姑娘,結果安王殿下也去了,而且咱們的人已經確定,之前跟著姑娘的人就是安王的人。」雲雀快速說完這些又趕緊閉上了嘴。


    厲隋一把握緊拳頭,沉默片刻從床上站起來,「安王怎麽突然注意到錦羽?他派人調查過嗎?」


    雲雀見主子要更衣,忙去衣櫃裏找出來一套,邊伺候邊解釋:「沒有,安王是在教坊裏遇到了葉姑娘,但具體怎麽回事小人也不清楚。」


    教坊的人知道錦羽的身份,沒想到他藏了這麽久,最後卻是在那裏馬失前蹄。厲隋憤惱抿嘴,思索片刻,便對雲雀吩咐道:「請去安王到府裏一敘。」


    雲雀一怔,隨後問道:「您不去找葉姑娘了?」


    「照我說的做。」厲隋沖他擺擺手,暮雲兄定是故意如此,想讓他主動交代錦羽的事情。


    城郊,湘君別苑門外,君桉坐在馬車上望著緊閉的大門,沒有叫人去敲門。約莫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有護衛跑過來傳話,「殿下,侯爺請您過府一敘。」


    君桉露出一臉得逞的笑容,關上窗戶讓人掉頭往回走。


    玉韞兄的動作比他預想中的要快,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位葉姑娘。昨日他還同情玉韞兄被貶此處,不能再盡情享樂,沒想到他府裏倒是藏著不少美人,一個兩個各有千秋,著實叫人心癢。


    君桉的馬車剛剛在侯府門前停下,明疏園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卿雲看著坐在梳妝檯前打扮的姑娘,不放心地勸道:「姑娘,那可是安王殿下,您何必冒這個險呢。」


    葉元夕停下畫眉,望著鏡中的自己,幽幽道:「父親又傳信催促了吧,葉家已經被侯爺盯上了,我若再不行動,便是連冒險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那位畢竟皇家的人,就算風流成性,又豈會因為一個女子和侯爺翻臉呢。」卿雲焦慮地說道。


    葉元夕握緊手裏的螺子黛,穩中聲音說道:「你不是已經打聽到,安王在京城時曾搶走過一位國公的姬妾…這於我總是一次機會,我們也不需要他和侯爺翻臉,隻要他沒有精力來關心侯爺的事情,那便夠了。」


    卿雲知道姑娘決定的事情,再怎麽勸也沒用。


    「那奴婢再去探探情況。」


    葉元夕獨自坐在臥房,望著鏡子裏那張曾讓她一度痛恨的臉。她曾期望過,如果這張臉長得不那麽像母親,父親是否能多看她兩眼?


    又或是她生就男兒身,不管美醜,隻要能讓父親重視就好。


    可如今,她卻隻能拿自己可利用的價值去向父親談條件,讓父親不得不多看她兩眼。現在,她為了能在父親心裏取得一定的地位,又不得不利用自己這張臉去討好男人。


    母親去世不過一年多,可現在葉家真正能記得她的人隻怕寥寥無幾。倘若她再不努力,怕是整個葉家都要被那姓曹的女人盡收囊中。


    卿雲出去了很久,久到葉元夕已經在心裏放棄過好幾次這個計劃,然而當她看到卿雲回來的那一刻,頓時又堅定了信心。


    「情況如何?」


    「安王直接去了沉閣,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奴婢想找人打聽裏麵的情況,但您也知道,沉閣是侯爺的住所,守備是最森嚴的。」卿雲無奈稟報情況。


    葉元夕輕咬朱唇,沉默許久,幽幽說道:「無妨,不管待多久,安王總會離開的。你去繼續守著,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卿雲點頭,很快又退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安王在沉閣一直待到入夜也沒有動靜。卿雲擔心姑娘等著急,便叫自己人繼續守著,她便回明疏園匯報情況。


    她這邊離開沒多久,安王身邊的內侍瑞興就從沉閣裏與了出來,同身邊的雲雀說道:「勞煩雲雀哥哥趕緊安排個住處出來,殿下吃了不少酒,待會兒怕是要吵著睡覺了。」


    躲在暗處的人聽到這番話,略一思考,便悄悄地跟在了他們後麵。


    葉錦羽在湘君別苑待了大半晌,她原先還擔心雲家是名門貴胄,便是如今落魄了,千重也不會答應自家弟弟以陪讀的身份進去祁家學堂。


    沒想到千重隻是考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又擔心葉錦羽心裏不舒服,特意解釋道:「我聽清兒提過祁家兄妹,雖隻有一麵之緣,但他們對清兒都十分友善。清兒現在這樣情況,是該多和外人接觸接觸,與其去外麵的學堂讓他心裏牴觸,不如跟著祁家兄妹讓他安心。」


    葉錦羽覺得也是這個理,雲清需要多接觸外人建立社交自信,但不能拔苗助長,還要一步步慢慢來。


    「淩昭,我怎麽覺得府裏的氣氛有些怪怪的?」夜裏,葉錦羽剛回侯府便發覺氛圍不太對勁。


    淩昭看了看周圍那些來來往往和往常沒什麽區別的下人,搖頭表示:「我覺得很正常。」


    「是嗎?」葉錦羽摸摸下巴,又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大概是最近經歷了太多事情吧。


    行至後院時她才看到雲清還跟著他們,便對淩昭說道:「你們回去吧,今晚不用去賦園伺候了。」


    淩昭略一思索便答應了,很快領著雲清轉了個方向。


    葉錦羽慢悠悠走回賦園,隻差幾步便要踏進門裏,忽然就被一聲嗬斥給驚住了。


    「站住,往哪兒跑呢?」醉醺醺的聲音卻中氣十足。


    葉錦羽皺眉,侯爺喝酒了?他還受著傷怎麽能喝酒呢。誰知她一轉身,卻見搖搖晃晃走過來的男人並非侯爺,而是……


    「哎喲,是你啊小美人兒,咱們又見麵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白天你踢我一腳就跑了,本王還沒有找你算帳,現下你主動送上門來還算有誠意,我跟你說……」


    「安王殿下,您走錯路了。」男人身後突然跑過來一個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後扯了兩下,又揚聲命令道:「薑扉,快把安王殿下送去休息。」


    葉錦羽怔怔望著眼前這幅混亂的畫麵,她剛才看到君桉時既震驚又錯愕,沒想到會在侯府裏遇上這個登徒子。


    可當對方出言調戲時,她敏銳地捕捉到「本王」兩個字,很快就意識到他便是京城來的安王殿下,那隻將將抬起準備踢人的腳又硬生生壓了回去。


    緊接著侯爺便出現了,她心裏剛剛壓下的羞憤突然變得複雜起來,看著侯爺安排人強行把醉醺醺的王爺送走,如果放在平時她可能會幸災樂禍,但現在她隻剩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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