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瘠的黃龍鎮,地理位置身處深山老林中,道路交通極為不便,經濟並不發達,這裏離修江縣城都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


    黃龍鎮之所以叫黃龍鎮,因在黃龍山腳下而得此名。


    黃龍山山川深重,鍾秀奇多,同屬幕阜山脈,位於華夏國度南北地理的交匯地帶,山峰聳入雲間,奇特詭異,鬼斧神工,相傳大禹治水就曾登此山,並勒石鈴銘,山上多存曆代道痕佛跡。


    已近黃昏。


    黃龍鎮裏的一家遊戲廳外。


    麵龐清秀的白謫如今已經是從一個幾歲大的孩童變成挺拔的少年,他身高一米七三,一頭短發,麵容俊秀,天生一雙丹鳳眼,隻是臉色天生就帶著蒼白,看上去有點病怏怏的樣子,體格削瘦。


    這些年來,白謫也上過學,但是到了初中後,就因為時常打架鬥毆被學校重點關注,後來學校無法勸服,且家長沒有過多重視,最終白謫被勸退了。


    這些年來,白謫與父親白起交談甚少,很早時候就開始混跡街頭,成為了一個街頭混混。


    此刻,在白謫的身前,一個染黃了頭發的青年被打的鼻青臉腫,雙腿跪在地上,雙眼滿是恐懼。


    周圍也有一些社會不良青年與逃課學生在圍觀,卻沒有人敢站出來。


    “白謫,你欺人太甚了,你我河水不犯井水,為什麽打我?”黃毛青年心裏無比的委屈,抬著頭看著白謫,硬著頭皮道。


    白謫臉色陰沉,他居高臨下俯視而下,冷聲道,“陳峰,我聽說你這幾天在黃龍中學外要對一個女孩耍流氓?”


    頓時,黃毛青年陳峰臉色大變,小心翼翼問道,“這個女孩跟你有關係嗎?”


    白謫又是一腳踢在陳峰的胸口,大力下,陳峰整個人的肋骨感覺都要斷了,白謫凶狠道,“你欺負柔弱女孩,不配當男人。”


    陳峰臉色漲紅,欲哭無淚,他隻是看一個高中女同學長得漂亮,想過去搭訕一下,怎麽就惹上了這個煞星。


    再說了,欺負女同學怎麽就不是男人了?


    欺負女同學,才是真男人好嗎?


    不過這話,陳峰也不敢說出口,怕又是一頓毒打。


    黃龍鎮上的混混都知道,寧惹閻王,別惹白謫。


    別看白謫體型瘦弱,一副小白臉模樣,打架是出了名的狠,曾經有一次,白謫一個人對抗七個人,硬是扛著七個人的毒打把他們全給收拾了,不僅僅抗擊打能力變態,體力強得跟駱駝一樣,而且此人報複心極強,不顧後果,像一條瘋狗一樣,若是沒有妥善解決,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態。


    “白哥,我錯了,下回一定不會再欺負女同學了。”陳峰差點流出眼淚,這周圍可還有他的小弟,太沒麵子了。


    白謫冷冷地看了一眼陳峰,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看著白謫離去的背影,陳峰吃力地坐在地上,憂傷地看著天空,默默地掏出了手機,在朋友圈中發了一條動態。


    “終究是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


    傍晚的天空並不陰暗,而是有一種明麗的藍色,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白謫在並不繁華的鎮子走過,踏過鄉間的崎嶇小路,來到了一個兩層平頂房屋的住宅前,上麵貼著琉璃瓦片,在落日下的餘暉照耀,閃閃發光。


    在鎮子上,這等人家已經是小富了。


    白謫在門外叫道,“彭小宛,你出來一下。”


    從大門走出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婦女,她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保養的極好,看到白謫站在門口,皺著眉頭道,“白謫,別整天來打擾我們家小宛,她現在高三,不能影響學習。”


    白謫恭敬地點頭,說道,“阿姨,您放心,我絕不會影響小宛學習的,我這次回來是有話對她說。”


    “白謫啊,我知道你們以前是初中同學,不過你也要關心她的學習啊。”


    這時,一個穿著百褶裙的少女從大門內衝了出來,看到白謫的身影,彭小宛不由臉色驚喜,如同百靈鳥一般的聲音叫了出來。


    “白謫哥哥,你來了呀。”


    彭小宛的媽媽不由瞪了一眼彭小宛,隨後嚴肅地對著白謫說道。


    “不許影響我女兒學習。”


    白謫恭敬的點頭,目送阿姨走進房內。


    “白謫哥哥,你今天怎麽過來看我了?”彭小宛蹦蹦跳跳地小跑到白謫麵前,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彭小宛麵容甜美,笑起來的時候,雙眼像月牙一般,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著靈動的氣息,她有一幅修長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細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細膩柔滑、嬌嫩玉潤的冰肌玉骨,看上去婷婷玉立。


    白謫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塑料瓶子,裏麵裝滿了紅色的液體,遞給了彭小宛。


    彭小宛好奇地把塑料瓶放在眼前查看,發現這是一個裝消毒水的小瓶子,按下白色的蓋子,就會有紅色的霧氣噴出來,製作非常粗糙。


    “這是什麽啊,好嗆。”


    白謫有點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做的辣椒水,前幾天你不是有校外同學騷擾你嗎,我擔心你的安全,所以就給你做了這個東西,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噴他。”


    彭小宛不由發出“咯咯”的笑聲。


    “那好吧,東西我收下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在黃昏下,來到一個小山包上,眼前就是一條細小的河流,水麵波光粼粼。


    可以肉眼看到,清澈的河水中,還有魚兒在遊動。


    “白謫哥哥,我高三就快要結束了,我已經報考了京都那邊的大學,可能過了這個暑假,我就要去京都了。”


    白謫勉強一笑。


    大學?


    這是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詞語,當他被學校開除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隻能是一個平庸的人,而他身邊的彭小宛是黃龍中學尖子班的天才學生,注定會在高考一戰中鯉魚跳龍門,兩個人終究會成為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那很好啊,我提前恭喜你。”


    “白謫哥哥,你呢,你想以後去做什麽?”


    白謫抬頭看著血紅的黃昏蒼穹,內心不知為何空蕩蕩的,他從旁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裏,隨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我的一生,就是這麽碌碌無為的過去。”


    一隻柔軟的柔荑搭上白謫的肩膀,白謫從憂傷的心境中走出,看到了一雙明亮的雙眼。


    彭小宛看向白謫蒼老的臉龐,輕聲道。


    “白謫哥哥,你不要老是去打架了,我知道你初中的時候就是因為我被欺負,所以才經常跟校外的人打架,後來才導致被開除的。”


    白謫搖搖頭,沒有答話。


    他有一個絕對孤獨的童年,自從八歲後,他的父親如同頹然的老人,整日開始酗酒度日,再也不去鎮子裏的菜市場賣豬肉了,靠著一些僅有的積蓄,兩人自小就過著緊巴巴的日子,那時以後,他的父親白起,便再也沒有真正地關心他了。


    他在學校叛逆,其實也是為了讓父親能關注自己。


    但是哪怕是責罵,也沒有出現。


    曾經那個總喜歡將自己抱在木藤椅子上嗬護自己的父親,再也不見了。


    而班級裏的同學,也不喜歡自己,隻有彭小宛是真正地把自己當朋友。


    她真正有一顆善良純真的心靈。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白謫包裹,一陣少女的芬香在鼻尖流動。


    “白謫哥哥,我知道你喜歡我,喜歡很久很久了,不過你如果每天都是這樣,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白謫身軀一震,這種被擁抱的感覺讓年幼的他內心顫動。


    彭小宛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所以我希望白謫哥哥你能去好好地認真生活,不要再每天去社會上混跡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媽媽是在黃龍山景區工作,我想辦法讓她給你安排兼職,然後你先去工作一下,好嗎?”


    白謫呆滯地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十八歲的年齡,真是稚嫩青春的時候,麵對未來未知的洶湧,每個少年都會舉足無措。


    “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正視一下自己的生活,就算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遇,可以嗎?”


    白謫臉龐憂傷,感覺溫軟的懷抱,內心突地迷茫了,正如他口中的狗尾巴草,在風中搖曳。


    相遇?


    過了高考,以後兩人還會有機會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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