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劫聽起來驚天動地,實則充滿了考驗。


    看來這天後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要是修為不精,別說與對方同心,怕是會累及對方。


    不過她不怕,若能與心愛的人死在一塊,這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呸,怎麽想出這種不吉利的話,她會和澤生好好生活在一起。


    “怕了麽?”


    伊生見南淵慕漓神情不對,湊近道。


    “不怕!隻要有你在,別說是挨受幾道天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著你!”


    有她這句話,伊生終於放心。


    三月三,上巳節,伊生在這天正式迎娶南淵慕漓。


    南淵慕漓從南淵境乘八匹神獸拉坐的輦車,前往雲霄宮。


    南淵慕漓一身鳳冠霞帔,那鳳冠正上方的明珠是少見的七彩龍珠,那霞帔上的鳳凰紋栩栩如生,據說是用鳳族的紅羽,一根根沾上去的,衣服是織女親生趕製的,無論製工還是繡工,都堪我絕口,六界再尋不到第二件。


    瓜寶窩在南淵慕漓懷裏,今日主人出嫁,它卻成了多餘的,連拉輦車它都夠不上資格,那拉輦車的八隻神獸皆來自無上虛夢,據說是神尊夫婦派來的,可見神尊夫婦對這位兒媳婦有多喜歡。


    就連天道之主也攜著夫人藍漁歌趕來觀望。


    又因天道之主身份特殊,在這種易出八卦的場合,他本是不宜出麵的,可又熬不過好事的妻子,隻能化作尋常神仙模樣,站在觀望的人群中。


    “元哥哥,他們真的要受帝後劫麽?”


    藍漁歌直為伊生和南淵慕漓擔心。


    “自然!這是天規!”


    “那可有辦法,讓他們躲過這一劫?”


    藍漁歌一想到,自己與輒元大婚時,兩人因順天劫,在那星辰陣中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挺過來,兩人皆弄得一身狼狽,哪還有新娘新郎的樣?


    藍漁歌不想南淵慕漓吃這番苦,便想幫他們一把。


    “不可!否則,會橫生出別的劫,豈不是讓他們更為難!順其自然吧!以他倆的實力,應該能挺過來!”


    輒元知道,藍漁歌扯自己出來準沒好事。


    君黛領著墨吉也在觀望人群中,隔著幾個人,她一眼就看見了輒元和藍漁歌,朝他們揮起手,輒元嚇得當場帶著藍漁歌遁影。


    害得君黛隻能牽著墨吉在原地傻望。


    “娘親,父君怎麽沒來?”


    墨吉好奇地問起,小家夥有陣子沒看到墨陸,好不容易趕上舅父娶親這才上天來與父母團聚,偏偏沒瞧見墨陸。


    “你父君今日是司儀,忙著呢!”


    墨陸“哦”了聲,一副似懂非懂地。


    伊生騎在騰蛇背上,那騰蛇身上彩光熠熠,行走時,讓人產生身披彩雲的感覺。


    今日的伊生一身大紅喜袍,麵上仍掛著黃金麵具,倒是讓人瞧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不過從他那微微揚起的薄唇來看,他心情應該不錯。


    “阿雪,你的手怎麽這麽沁涼!”帝陌塵握住伊秋雪的手道。


    兒子大婚,兩人本該高高興興地,可一想到那即將而來的帝後劫,伊秋雪就擔憂。


    “黛兒下界曆劫也沒看你這麽緊張,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帝陌塵不解地道。


    “你不懂,黛兒是女子,她有阿陸護著,可是生兒不一樣,他是男兒,這萬一要是出了狀況,他隻會衝在慕漓前麵,我是怕……”


    “慕漓是司戰之神,無論什麽時候,她都會與生兒並肩作戰的,就同你跟我一樣!”


    帝陌塵安慰伊秋雪道。


    此時,伊生用紅綢牽著南淵慕漓進了雲霄宮。


    司命星命當眾宣讀冊書,南淵慕漓剛接過冊書,頭頂上方天雷滾滾。


    那天雷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專盯著她和伊生,眨眼功夫,兩人就進了天雷陣中。


    兩人身周雷光閃閃,他們隻能背貼背地站在雷光中央。


    “澤生,我們一定能挺過去的!”南淵慕漓對伊生道。


    兩人十指相扣,咬緊牙準備扛過這道道天雷。


    雲霄殿上方,紫色的閃電如龍一般地在天上盤旋,就在那閃電中心,忽然出現一個黑色的雲渦。


    那雲渦裏不時出現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


    眾人一看,見是南淵釗,皆被嚇一跳。


    “不對,他不是南淵釗!”


    帝陌塵見來人毫無氣息,儼然隻是一副擁用南淵釗輪廓的影子。


    “布陣!”帝陌塵到底當過戰神,即便在最危難的時刻,仍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


    伊秋雪早已祭出她的寶劍。


    兒子大婚日,居然殺出一個妖孽,她是絕對不許的。


    身為神界至尊,她定要將這妖孽碎屍萬段。


    “外麵怎麽有打鬥聲!”南淵慕漓對伊生道。


    伊生也聽到了,料想,定是自不量力的妖孽趁他大婚攻入雲霄宮,“有父君他們在,不會有事的!”


    兩人此時皆被上古神雷襲身,身上多處掛彩,連同嘴角也因雷火而出現開裂,兩人麵色蒼白,很是虛弱,唯有眸仁一直晶亮著,顯然兩人意誌非常堅定。


    兩人終於熬過那道道天雷,度過了帝後劫。一道金色的心符從那雷光中飛來,繼而一分為二,分別映在兩人的左掌心中。


    兩人一起從天上飛落,見雲霄殿外已起了結界,結界外,兩位神尊正領著諸位神仙在與黑袍妖孽對抗。


    “父親!”南淵慕漓隔著結界看清那妖孽的臉時,微微一怔,不過一會,她就認出,這不是南淵釗。


    想到南淵釗之前練邪術時,將身骨交給了邪靈,料知是邪靈想利用南淵釗的身骨擾事,背脊上冷汗簌簌。


    她是戰神,守護天族是她的職責,掌心一攤,紫霄劍瞬間在手,紫光一閃,人已到了邪靈對麵。


    邪靈頂著南淵釗的模樣,對南淵慕漓道:“你想殺了為父?”


    “何方妖孽,也敢在本宮麵前稱父!看本宮將你打成原形!”


    南淵慕漓說時紫霄劍刺去。


    邪靈甚是狡猾,見紫霄劍朝自己殺來,瞬間閃人,可惜,他早被帝陌塵等人結起的金剛結界罩住,逃無可逃。


    邪靈眸仁一沉,瞬間殺氣四溢,“既然你不認為父,那就怪不得為父!”


    邪靈化作千千萬萬的分身。


    南淵慕漓麵上十分鎮定,這種場麵她已見怪不怪,紫光再次一閃,紫霄劍化出萬千分身,齊唰唰地朝邪來刺去。


    就在那邪氣所有分身即將消失時,邪靈不甘心地念起咒語,在那咒語聲中,原本被囚禁在二十四重天的南淵釗忽然雙目含血,變得力大無比。


    南淵釗瞬間掙脫鐵荊,破開二十四重的結界,趕到了雲霄宮,繼而與邪靈合二為一。


    見邪靈的身軀一點點變實,南淵慕漓心口澀疼起,也在此時,駐守二十四重天的天將跑來道:“陛下,南淵釗跑了!”


    那天將說時抬首,見南淵釗就站在自己麵前,當即傻了眼。


    伊生眉頭蹙起,他知南淵慕漓要麵對的是什麽?


    可憐,她剛與自己度過帝後劫,體力本就耗費很多,此時要她獨自迎戰邪靈,他怎能放心?身影一閃,出現在南淵慕漓身旁,“朕與你並肩作戰!”


    南淵慕漓點頭,兩人持劍朝被邪靈附身的南淵釗刺去。


    邪靈術法並不高,不過是仗著南淵釗仙體的便宜,當南淵慕漓一劍刺破南淵釗的氣海,邪靈像被捅破了的氣球一般,真氣不停地往外泄。


    邪靈終於意識到,南淵釗的身軀已廢,瞬間棄了南淵釗,他想破界逃走,卻南淵慕漓的紫霄劍一劍刺穿心口,邪靈一點點露出本貌,竟是一張醜得讓人不忍直視的鼠皮。


    至於這張鼠皮如何被練製成邪靈,怕是隻有傾悅能說得清。


    這鼠皮邪靈並非一天練成,南淵慕漓猜測,傾悅早就想控製南淵釗了,可惜她直到死都沒機會,隻不過這鼠皮邪靈早已有了自我意識,它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吞噬南淵釗的身骨,終讓它修成精。


    在南淵釗走火入魔時,邪靈趁機占據南淵釗的意識,南淵釗這才被邪靈控製。


    至於這邪靈是何時離開南淵釗的,怕是因為二十四重的天的濁氣太重,邪找不到依附,被迫離開。


    今日這邪靈倒是趕得巧,居然趁天君天後大婚時攻入天庭,是巧合,還是這邪靈一直被人操控著?


    南淵慕漓娥眉緊鎖,今日她與天君大婚,可是南淵洛芬與北淵昊皆未到場,北淵境境主人雖來了,可他不能代表南淵洛芬和北淵昊。


    這事本就蹊蹺,如今又發生邪靈襲擊事件,南淵洛芬的嫌棄最大。


    南淵慕漓沒想到,自己這天後剛當上,便要拿自己的妹妹樹立天威。


    她整整衣衫,對伊生道:“陛下,此事已十分明了,讓人去北淵境將芬兒和北淵昊帶來便知真相!”


    伊生知她很為難,安慰她道:“量他們也逃不遠,要不,等明日!”


    南淵慕漓搖頭,“阿爹的死提醒了我,不可再感情用事!”


    伊生對她的大義滅親很是心疼,領著她朝自己的父母拂拂禮後,與她退至雲霄殿後。


    畢竟是新婚夫婦,該走的流程還得繼續走完。


    翌日一早,南淵慕漓一覺醒來,發現伊生膚色轉了過來,衝著他笑道:“原來這毒,隻有我能化解!”


    伊生見她麵色紅到了耳根,想到藍隅之前說的,忍不住笑出聲。


    南淵慕漓適才知自己被他和藍隅耍了。


    兩人坐在床上鬧了會,天官來稟道:“南淵洛芬和北淵昊已被押送到雲霄殿外,請天君、天後娘娘發落!”


    兩人應聲,趕緊起來梳妝。


    待衣冠整齊,適才讓人將南淵洛芬與北淵昊帶過來。


    南淵慕漓一身華服,頭上頂著金色的鳳凰冠,與伊生一起坐在雲霄殿上方的寶座上。


    南淵洛芬與北淵昊站在雲霄殿下,南淵洛芬望著座上的男女,唇角露起一絲嘲諷。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天,一臉死不足惜的,隻可惜腹裏的孩子要跟著她一起赴死。


    她從未將懷孕的事告訴北淵昊,因為北淵昊從未愛過她,自打嫁給北淵昊,她每日皆在受辱,生不如死的,她早就想殺了北淵昊。


    可是孩子的出現,讓她改變了主意。


    為了孩子,她想好好活著,於是她開始策劃鼠皮邪靈的事,她想到了母親傾悅的毒術,翻開那一本本秘笈,她找到了鼠皮術,繼而開始控製自己的父親南淵釗,想借南淵釗之手殺了南淵慕漓。


    南淵洛芬以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南淵慕漓。


    南淵慕漓見南淵洛芬至死不知悔改,很是心疼,又見她已有孕相,不想傷及無辜,對眾人道:“將南淵洛芬關進鎖妖塔,待她生下孩子,交由北淵境主撫養!”


    南淵洛芬驚住,她藏得這麽好,居然被南淵慕漓瞧出來了,不時伸手撫向小腹。


    北淵昊一臉吃驚,他這會才知南淵洛芬懷了他的孩子,想到對南淵洛芬之前的折磨,一臉愧疚。


    南淵洛芬倒是一臉鎮定,麵上仍無半絲悔意,也沒有半分求人原諒的,她冷冷地瞥了眼身旁的北淵昊,突然抬起手,徒手穿入北淵昊的心口,將他胸膛裏那尚在博動的心髒取了出來。


    “既然你從未對我有過心,那你留著心也無用!”


    南淵洛芬說時,將北淵昊的心髒當場捏碎。


    北淵昊吃痛地撫著心口。


    若是常人沒了心髒,必定瞬間死去,但他們是神仙失去心髒,隻要調理得當,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會變虛弱一些。


    “瘋子!”


    北淵昊剛還一臉愧疚的,瞬間換成另一種麵色。


    在伊生看來,南淵洛芬與北淵昊其實是同種人,他們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自私自利的人。


    鬧到最後,他們開始狗咬狗起,相互怪起對方,場麵實在讓人不堪入目。


    伊生隻怕瞧多了,眼睛長刺,忙擺手,讓人將兩人帶下去。


    南淵慕漓一臉心事重重,待南淵洛芬一走,紅著眼睛道:“芬兒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北淵昊再不堪,也是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爹啊!”


    伊生撫著她的肩頭道:“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或許,等他們的孩子出世了,兩人興許會改變一些!”


    “那我們呢?”


    南淵慕漓眼淚凍在眶裏,她其實很害怕,怕有一天,也會變得像南淵洛芬與北淵昊一樣不可理喻。


    在伊生看來,南淵慕漓這是典型的婚姻恐慎症,他決定要好好安慰她,或許,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她就會安心些!


    伊生決定好好努力一把,爭取明年雲霄宮能添一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妃至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輕簡半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輕簡半舒並收藏鳳妃至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