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生撫了下乾坤鳥的頭,若不是這鳥無意間說了句“打起來了”他也不會急衝衝地趕來這裏。


    這鳥還真是無所不知的,它居然知道誇武體內住著個現代靈魂。


    “那就將他帶回去!讓畢磊來雲霄宮。”


    “那狐族族長……”南淵慕漓擔心小白狐狸見不到狐族族長會殺進洪山族,趕緊提醒伊生。


    “先放人!讓畢磊和誇武當著朕的麵,把兩族的矛盾解決了!”


    “陛下英明!”誇武對伊生讚歎道。


    林外傳來馬蹄聲,南淵慕漓料知是小白狐狸到了,忙對誇武道:“放人吧,再不放人,這村子就要毀了!”


    誇武應了她一聲,兩指往嘴中一扣,立即有兩個大個頭男,將狐族族長帶了過來。


    南淵慕漓將狐族族長交給小白,繼而對小白道:“天君有令,請狐王去趟雲霄宮,與洪山族首領一起商討,還請小白王爺捎個口信給狐王。”


    小白一臉狐疑,他是摸不準伊生那小子在想什麽?


    那娃子他小時候見過,看著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實質心思靈透。


    “本王定轉告兄長!有勞將軍!”


    小白朝南淵慕漓道述一番,帶著狐族族長回了青丘。


    雲霄殿內,眾仙君屏氣凝神,伊生坐在九龍寶座上,將洪山族被侵占山林的事道了出來,之前直為青丘抱不平的仙君,被當眾問得啞口無言。


    伊生這番質問他們,自不是幫著洪山族,也不是嚇唬畢磊,他不過是就事論事,求個公平。


    誇武倒沒想到,這位天君如此稟公,之前的擔憂全是多餘,對伊生由衷地讚賞。


    南淵慕漓望著九龍寶座上,依舊戴著黃金麵具的伊生,靜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南淵慕漓終於感覺到,伊生早與之前不同。


    對伊生來說,不僅要安撫青丘,還要拉攏洪山族,以求兩族能和平共處,為天族效命,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南淵慕漓慶幸自己沒有攻入洪山族,否則,豈不是叫伊生難做?


    汗,差點壞了大事,果然伴君如伴虎!


    畢磊最終忍痛割愛將北部的山林歸還給洪山族,此事才算過去。


    畢磊終覺心裏難平,從雲霄宮一出來,便要往無上虛夢去,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要向兩位神尊告狀去。


    伊生早安排帛逸在殿外等著畢磊,待畢磊一出殿,帛逸便迎上來道:“陛下已為狐王備了酒水,狐王請移駕永悅殿歇息。”


    畢磊鼻吼一翻哼了哼,“本王的兩座山林還不夠他一壺酒麽!”


    “狐王勿生氣,陛下這麽做也是出於長遠考慮,想那洪山族,多年未與外族聯係,如今主動出擊,一出擊就直接綁了狐族族長,這洪山族看來也不是那麽脆弱!”


    帛逸明裏暗裏地在說,你青丘若有本事,何苦要向天族求援,若天族真不管你們,任由你們打起來,以洪山族的蠻勁,你青丘這幫老少狐狸隻怕挨不了他們幾下拳頭。


    畢磊不是傻子,自是聽出帛逸的告誡之意。


    他本想去無上虛夢訴苦的,現在想想,那兩位神尊雖與自己是好友,但天君畢竟是他們的親兒子,為人父母自是要幫護著自家孩子,自己同他們交情再好,在他們眼裏終是個外人,況且這事,自己也沒理,就是去了,也隻會讓自己為難,不去也罷!


    “小神,剛想起,族裏還有些事未處理,就此告辭!”畢磊朝帛逸拱手,繼而踩著雲朵走人。


    相比畢磊的沉不住氣,誇武倒是一臉鎮定。


    族裏的事已解決了,接下來,自是要解決他的個人問題。


    “聽聞,神界至尊懂得穿越時空之術,不知陛下可否替小神向神尊請教?”


    伊生料到,誇武有此打算,笑道:“兩位神尊昨日出去雲遊,快則半年,多則八年十年的,才能回,首領要不先回族裏等消息,待兩位神尊回來,朕,立馬派人捎信給首領,如何?”


    誇武知這種事急不得,況且他初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了解不是很多,發揚壯大洪山族,才是他要做的,而與天族合作才是明智的選擇。


    “有勞天君!”


    沒一會,誇武也騰著白雲走人。


    伊生站在雲霄殿外的漢白玉石階上,負手輕笑。身周白雲朵朵,襯得他身姿越發挺拔雋秀。


    “陛下,莫不是將誇武當成了女子!”


    這太白星君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他是瞧準了,伊生是孤家寡人,隻要有機會他就來逼伊生娶媳婦。


    伊生笑著轉身對太白星君道:“朕其實早有意中人,隻是她現在的身份特殊,朕尚同她表白!”


    伊生說時,笑盈盈地走了。


    太白星君懵住原地,細細琢磨著伊生的話,不時捋著白須笑起。


    南淵慕漓剛回到南淵王宮,伊生後腳就跟了來。


    南淵慕漓見他已摘去麵具,那張黑的隻能瞧見眼珠的臉,讓南淵慕漓心生愧疚。


    南淵慕漓料想,伊生肯定是中了鄂龍獸的毒,至於這毒怎麽解,目前未能找不到解藥。


    她曾私下問過藍隅,藍隅聽了一笑了之,南淵慕漓越發肯定,此毒無解,好在並不危及性命。


    “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如今,你已貴為天君,卻因這張臉無法視人,我心裏愧疚的呢,要是可以,我倒願拿自己的臉與你換。”


    “說什麽傻話,你是女人,朕豈能頂著女人的臉,朕可是貨真假實的男兒!”


    伊生牽起南淵慕漓的手,自洪山族回來後,南淵慕漓就一直心緒不寧,眼下南淵洛芬已嫁去北淵,陳嬤嬤也回了老家,這南淵王宮裏能與她說上話的幾乎沒人,伊生見她每天天宮南淵來回跑,確也辛苦,跟她道:“朕給你賜座府邸,往後,你就住在天上!”


    他說此話時,眉毛挑了挑,很濃的調侃味,南淵慕漓又怎聽不出來。


    她是司戰之神早該住天上,隻因南淵境無人打理,她便隻能兩邊跑。


    “上回你說,待我從洪山族回來,便與我商議南淵境的事,你到底有何打算?”


    伊生知她會問,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枕在她柔軟的肩頭上道,“你把南淵境當成嫁妝嫁給我吧,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了,自是要封王的,這本就是你們南淵家的祖業,若落入外人手裏,你不放心,南淵釗更是不服,可若讓自己人接手,南淵釗不服也得服。”


    南淵慕漓身軀僵了住。


    他這是在間接地向她求婚麽?


    麵頰瞬間紅起。


    “這事,事關南淵境的未來,我得與父親商量下!”


    伊生笑道:“他在二十四重天,明日朕隨你一起去。”


    二十四重天,被稱為厄棘天,那裏荊棘叢生,環境十分惡劣,受罰的神仙,每日要受荊棘鞭笞之刑。


    南淵慕漓之所以一直不敢提,是因為她清楚,南淵釗罪孽深重,若她開口,隻會讓伊生為難,沒想到伊生會主動提出來。


    南淵慕漓眼裏浮起水霧,“謝謝!”


    伊生擁著她暗歎。


    旦願南淵慕漓此行,能讓南淵釗悔改。


    二十四重天,血霧彌漫,那血霧中生著密密匝匝,鋒銳無比的鐵荊。


    鐵荊喜歡濕潤濁氣重的環境,它們一叢叢一簇簇生長,宛如一條條紅蛇盤聚在一起。


    隻要有人靠近,它們便會群群湧來,那陣勢如群蛇出穴,甚是嚇人。


    被鐵荊纏上,全身火熱難抑,皮膚還會起一層小血泡,疼癢難抑,卻也抓不得撓不得。


    此等刑罰與天雷相比,隻傷人表皮,不毀及身骨,倒也不算重,隻是如同群蟻啃食的感覺,讓人身不如死,卻也逼瘋不少意誌脆弱的神仙。


    南淵釗此時躺在一簇鐵荊叢中,身上纏滿了鐵荊條,有部分鐵荊條已深入他的皮肉,與他的皮肉長在一起,隻要甩稍稍一動,那鐵荊便跟著蠕動,那鐵荊上立馬就有血水滴落,腥紅粘粘的甚是駭人。


    鐵荊全靠音律控製,那駐守二十四重天的天將,見天君與司戰之神親自前來,立馬迎上來道:“陛下,可是要親審犯人?”


    “將南淵釗帶來!朕有話問他!”伊生開口道。


    那天將聞聲,執起手中的玉笛,隨後擱唇皮吹起,隨著笛聲幽幽響起,縛在南淵釗身上的鐵荊條蠕動起,沒一會,像八爪魚似地就將南淵釗送到兩人身前。


    南淵釗一身是血,那鐵荊此時已離開他的身體,但他的修為早已所剩無幾,倒也不怕他跑路。


    “阿爹!”南淵慕漓朝南淵釗喊道。


    南淵釗聞聲朝南淵慕漓望來,眸裏溢滿了恨意,冷冷冰冰地道:“你來做什麽,本王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伊生見南淵釗仍是一副不知悔改地,眉頭斂了起,又見南淵釗這麽喝斥南淵慕漓,不得不開口道:“南淵釗,你想看著南淵境就此毀在你手裏麽?”


    南淵釗愣了住。


    南淵境自上古時候起,由南淵家先人創立,曆經千萬年風雨,才有成就今日的南天霸主,如今卻因自己的私心毀於一旦,他自是不甘心。


    終於意識到南淵慕漓來看他的目的:“漓兒,你有何打算?”


    南淵慕漓垂眸:“如今北淵境正在崛起中,父親定不希望將南淵境交給北淵的人管理,如此,不如將南淵境暫交天族管理,他日有了接班人,再交由他們!”


    南淵釗聽聞大笑起,“天君這是讓你來當說客,罷了,本王如今這樣,也無法再管南淵境,你們愛幹嘛幹嘛,隻求別毀了南淵境就是,不然,為父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境主放心,下月朕便以天後之禮迎娶慕漓,到時南淵境與天族同氣連根,待我倆的孩子出生,便將南淵境交於孩子們,這番安排,相信境主不會有意見!”


    南淵釗心裏雖有氣,但想著,自己無子,即便是讓自己的外孫掌管,也還是便宜了天族。


    “芬兒如何?”


    南淵釗隱約聽到一些南淵洛芬的事,這南淵洛芬與傾悅一個德性,他後悔沒能早些引導這孩子,才讓這孩子被傾悅控製,越走越遠。


    “她上月已與北淵昊大婚!”南淵慕漓如實回道。


    南淵釗輕歎,覺得南淵洛芬如此結果,倒也不算差,隻是愧對了南淵慕漓。


    二十四重天的犯人要離開,除非鐵荊開花,罪孽徹底消除才能離開,否則,終生不得出入。


    “阿爹,你好好在此服刑,待刑滿,女兒定來接你回家!”


    南淵釗笑著搖頭。


    他知道自己無這機會,當初修練邪術時,早將身骨交於邪靈,如今被縛在此,那邪靈定會借著自己的身骨幹壞事。


    這事,他不敢跟伊生和南淵慕漓提起,但那邪靈藏得很深,他擔心邪靈會出來害人,忙道:“你倆多加小心!”


    從二十四重天出來,南淵慕漓心事重重,總覺南淵釗有事瞞著自己。


    “澤生,可不可以……”


    南淵慕漓忍不住開口,但話至一半,意識到很不該,又卡在咽喉,她知道,這要求讓伊生很為難,畢竟父親所犯的罪,受到這樣的處罰已算從輕,若按天規,整個南淵境都要受罰。


    伊生已是法外開恩,隻願父親能洗心革麵,在二十四重天重新做人。


    得到南淵釗的許可,伊生開始張羅婚事,畢竟兩人大婚時,還得一同挨受帝後劫。


    這帝後劫結成,兩人便是天婚,無法再舍去對方,伊生覺得有必要與南淵慕漓說清楚這帝後劫的重要,萬一哪天,她後悔要離開自己,會被帝後劫反噬。


    “阿漓,你可聽說過帝後劫?”伊生對南淵慕漓道。


    南淵慕漓這幾日總覺他怪怪的,比平日忙了許多不說,說話也怪怪的。


    這帝後劫光從字麵上就讓南淵慕漓麵紅,她以為這是兩人大婚時結下的契約,抿嘴道:“名字倒是怪異!”


    “這帝後劫乃是第一代天君與天後所創,為得是夫妻能同心,方能抵得過那數道上古天雷,若不然,另一方必死於天雷陣中。”


    伊生為南淵慕漓講解起。


    “那若是扛過了呢!”


    “夫妻必定永結同心,若有一方中途提出離異,另一方必被天雷轟得屍骨無存!”


    南淵慕漓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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