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秋雪坐在花天弦左手邊的椅子上,帝陌塵則坐在花天弦對麵,三人將打探來的消息做了番研究。


    花天弦一聽說凰詔柔鞭打男倌,大罵起:“那女的就是個變態,難怪到現在還嫁不出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凰詔柔,讓屋內的玄初落聽了滿心是愧疚。


    玄初落認為,是自己讓一個無辜的人差點賠了性命。


    打算待傷勢好一些,再去勸凰詔柔。


    他想,隻要凰詔柔肯收手,便不把多年前的事道出來。


    他之所以這麽想,是他覺得,伊秋雪即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隻要有帝陌塵在,伊秋雪也會活得好好的,可是凰詔柔就不一樣,她除了手裏的權勢什麽都沒有。


    不知是誰放了風聲,說是凰詔秋在醉鳳院,凰詔青和凰詔璿一得知消息,分別趕去醉鳳院。


    這兩位公主之前一直抓不到凰詔柔的把柄,此番定是有人告了秘,這兩位公主就想逮著機會聯手扳倒凰詔柔。


    伊秋雪認為,消息定是龍铖傳出去的,龍铖此番的目的,就是希望鳳族內亂,他好來個混水摸魚。


    伊秋雪與帝陌塵約好去看凰詔陽,兩人剛到凰詔陽的鳳陽殿,就被凰詔陽的侍女攔下:“二公主不見客已有多年,帝君還是請回吧!”


    伊秋雪忙道:“帝君聽聞二公主雙腿不便,特意將本仙君請來,沒想到本仙君來了,二公主居然不待見,如此本仙君隻能走人!”


    伊秋雪此番將自己化成年輕男子模樣。


    侍女一聽是來給自家公主看病的,態度立馬大變:“二位請稍等,容奴婢進去通報聲!”


    那侍女說時跑回殿,再回來,麵帶笑容:“二公主請帝君和仙君過去!”


    伊秋雪就知道,凰詔陽並非表麵看起來這麽安靜,隻是苦於腿腳不便,隻能躲在屋裏。


    伊秋雪與帝陌塵一進殿,就見凰詔陽坐在輪椅上。


    凰詔陽的五官與凰詔淩有八分相像,看人的眼神也同凰詔淩一般的淩厲。


    隻是多年的輪椅生涯,讓她看起來有些頹廢。


    她那兩腿掩在裙擺底下,從伊秋雪眼裏望去,不過是一團虛虛的輪廓。


    “二位請恕本公主無法行禮!”


    “二公主客氣,本尊隻是剛好遇見蓬曆仙君,便將其喚來給二公主瞧瞧!”


    凰詔陽隻聽聞過蓬茸仙君,那是天上的醫官之首,卻沒聽說過蓬曆此人,娥眉瞬間蹙起。


    伊秋雪知帝陌塵的謊話容易被人識破,輕咳一聲說:“本仙君與蓬茸是同門師兄弟,師兄醫術高明,如今已是醫官之首,本仙君一直未有機會展露,前不久,帝君病了,師兄有事脫不了身,本仙君適才去了九天。”


    “原來如此!那就有勞仙君替本公主瞧瞧。”


    凰詔陽雖然麵上答應,但心裏仍提防著兩人,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她好像誰也不相信的,就連她的親姐姐和親妹妹來看她,也被她拒之門外。


    如此提防固然是好事,但若過了,不免讓人覺得她有些自悲。


    伊秋雪現在的醫術不過是跟藍笙學來的,很多病她都得聯係藍笙,由藍笙做出診斷,才開方子。


    但這凰詔陽的斷腿,真將藍笙給難住。


    伊秋雪傳音給他道:“莫非隻有那黑玉斷續膏才有效!”


    藍笙也聽林苒提起過,可那東西的配方不是那麽好搞的,除非能穿回現代,用現代的醫術,這種斷肢斷筋的一定能好治。


    偏偏這穿越時空之術,伊秋雪目前隻停頓在理論上,尚未實踐。


    “要不,你問下這位公主,她這腿到底是怎麽斷的,看著像是火灼的,卻又像是水,本神醫還從未見過此等傷勢。”


    伊秋雪應了藍笙。


    她與藍笙用的是專用的通話術法,旁人聽不見,就連帝陌塵也聽不見,不過帝陌塵能感覺到,伊秋雪應該身後有位高人,便放手讓她去做。


    “敢問二公主,這腿是被何物所傷?”


    伊秋雪指著凰詔陽那焦黑的早看不出原狀的兩腿道。


    凰詔陽輕歎,“盡水珠!”


    伊秋雪與帝陌塵皆是一愣。


    “那盡水珠一直都在東海水族,怎會傷到二公主?”


    帝陌塵覺得答案就在凰詔陽心裏。


    “誰說那珠子在東海水族,要真在水族,又怎會傷到本公主!”凰詔陽想到這事,眸裏恨意滿滿,可畢竟當著兩個外人的麵,她清楚這裏麵的厲害,再不肯多說。


    “二公主息怒,本仙君隻想了解病因,既然知道了是盡水珠所致,待本仙君找到一套合適的治療方案,就給二公主診治!”


    凰詔陽本以為此生都站不起來,如今聽伊秋雪這麽一說,心裏有些激動,但麵上仍是一副與人疏離地,“本公主能從盡水珠下活下來,本就不易,若仙君能醫好本公主,本公主必然感恩仙君的大恩大德。”


    伊秋雪朝凰詔陽拱手作了個揖後步出殿。


    帝陌塵隨即跟了出來。


    兩人都覺得此行大有收獲,至少已能確定,盡水珠就在鳳族。


    也從中瞧見了盡水珠的厲害,凰詔陽那兩條腿,肉骨兼無,不過是拖著一層焦黑的皮。這種傷,外表隻是表相,更多的卻是來自靈魂深處。盡水珠其實是傷到了凰詔陽的鳳凰之根,斷腿已經是萬幸,要不是高人出手,說不定當時連命都沒了。


    伊秋雪收住腳步,總覺自己走得有些匆忙,應該問凰詔陽,當年到底是誰救了她?


    兩人繼續推斷,凰詔陽之所以不肯細說盡水珠的事,怕是裏麵牽涉到的人是她的至親,而她之所以躲著,也是為了明哲保身。


    “派兩個人暗中保護凰詔陽,我看,那背後之人會對她下毒手!”


    伊秋雪就怕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突破口,就這麽沒了。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明是凰詔家的女人盜了盡水珠。


    如今排除凰詔秋和凰詔陽,剩下的四位裏,凰詔柔的嫌疑最大。


    加上凰詔柔又非鳳皇親生,不懷疑凰詔柔會用盡水珠對付凰詔家的女人。


    問題是,凰詔柔會將盡水珠藏在哪?


    那珠子是顆定時炸彈,凰詔柔不會傻到將它帶在身上,藏起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盡水珠是水族的東西,雖是火珠,但卻少不得水珠的一些特性。


    藏這珠子的地方必定要有水。


    凰詔柔的寢宮附近,倒是有條景觀湖,可是那湖應該不深,若將盡水珠藏在那,很容易被發現。


    如此一想,倒讓她想起鳳凰湖。


    那湖深不見底,又是藍幽幽的水色,若將珠子藏在湖底,借著四周的梧桐樹影作掩護,倒是個理想藏匿處。


    伊秋雪就就想去鳳凰湖瞧瞧,帝陌塵將她手腕扣住:“幹什麽也得等天黑了,小心被人瞧見。”


    “你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好吧,等天黑了再去鳳凰湖!”


    伊秋雪爽快地朝帝陌塵笑道。


    兩人回到花天弦的住處,卻未瞧見花天弦,問花天弦的侍女,說是花天弦今日去奉月茶樓聽戲,與三公主凰詔璿吵了起來。


    帝陌塵輕歎:“這小子怎麽在這節骨眼上生事,我過去瞧瞧,免得那小子炸毛,將咱們的計劃吐了出來!”


    伊秋雪卻覺,凰詔璿這個時候抓了花天弦有有些湊巧,提醒帝陌塵:“小心有詐!”


    帝陌塵早知凰詔璿勾結龍铖,心裏早開始提防。


    伊秋雪望著帝陌塵遠去,在涼亭裏坐了會,她將鳳凰湖四周的環境分析了一遍。


    鳳凰湖是鳳族的聖湖,鳳族百姓的飲用洗漱之水都來自那湖。


    為了感謝鳳凰湖,每年,鳳族都要在鳳凰湖舉行祭天活動,之前,凰詔淩每年都要親臨現場,可自打凰詔淩病倒後,祭祀一事全權交給了凰詔柔。


    凰詔柔隻手遮天,難怪凰詔陽為了活命,不得不躲起來,相比凰詔家的其他幾位公主,麵對麵的與凰詔柔死磕,凰詔陽還算聰明的。


    今晚就讓本姑娘揭了這位四公主偽善的皮囊!


    天色一暗,伊秋雪就來到鳳凰湖畔。


    入夜後的鳳凰湖湖麵上發著一道絢麗的藍光。


    伊秋雪不知這藍光是鳳凰湖本就有的特色,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確定四周無人,她才敢潛入湖中。


    湖水沁涼涼的,卻不覺得冷,相反,這水讓她感覺非常舒服,比桑拿浴還要爽的。


    伊秋雪終於明白,這鳳凰湖為何是鳳族的聖湖,原來它是如此的養人,洗個澡都能這麽舒服,這水似乎有種魔力,會會功夫,將她疲累淩亂的筋骨重新梳理了一遍。


    湖底沒想象中那麽黑,相反,越往下越亮堂,湖下也是藍盈盈的,這種藍就像藍鳳凰羽翼上的顏色,有點絢卻不暈眼。


    湖底太大了,伊秋雪轉了許久都沒能繞回一圈,她一路遊來,見得最多的就是落敗的金色梧桐葉,這些葉子金燦燦的,落入湖中後,萬年不敗,將湖底鋪成一麵軟融融,金燦燦的湖床。


    不會是被梧桐葉給遮了吧?


    畢竟這湖底的梧桐葉實在太厚了。


    伊秋雪用手扒開梧桐葉,見下麵有座石山,那石山光溜溜的,棱角早被湖水打磨平,撫上去手感好的如同摸著鵝卵石。


    伊秋雪往石山遊去,湊近了才瞧見,石山上有個洞。


    那洞隱隱有光環繞,像極了結界。


    手掌一抬,將那結界破開,洞門豁然出現。


    伊秋雪想,莫非這是鳳族的藏寶閣?


    見石門上刻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鳳凰,她福至心靈地撫了下那鳳凰的頭,洞門“轟”一聲自動打開。


    一道冰冷幽寒的藍光從洞內逸出。


    那光極不安生,好像隨時要從洞內竄出一般。


    這些特性,倒像是盡水珠。


    伊秋雪剛想進去,盈月劍“嗖”一聲,趕在伊秋前之前飛進洞中。


    藍玉拖著她那條魚尾虛虛地立在盈月劍上道:“主人,這洞裏的東西很危險!待藍玉先去打探下!”


    伊秋雪知藍玉在水下比自己靈敏便應了她。


    盈月劍沒一會到了一個發著亮光的石桌前,那石桌上擺著一個木盒,木盒的四邊源源不斷地往外發著藍光。


    盈月劍劍刃一挑,將木盒打開。


    一條雙頭龍從木盒中躍了出來。


    那龍之前不過巴掌大,從盒子裏躍出後,身軀立馬大如山蟒。


    一個龍頭是冰藍色的,嘴裏含著顆藍色的水珠,另一個龍頭是赤金色的,嘴裏含著顆紅色的火珠。


    那火珠似乎一點都不怕水,遇到水,珠上的火焰反而越來越旺。


    伊秋雪料定,這應該就是盡水珠的原形,原來它是一條雙頭龍,而且個頭還不小。


    隻有將這條龍打回原形,才能將它帶出去。


    洞外結界困住了雙頭龍,倒叫它逃無可逃,煩躁地在洞裏來回竄動。


    盈月劍跟在雙頭龍身後,藍玉對雙頭龍說:“被關在這裏已有多時,你可想回家?”


    雙頭龍赤金色的龍嘴張張說:“等我殺光了鳳族人,看誰還能困得住我!”


    伊秋雪感覺,這條龍脾氣挺大,張口就是殺人,瞬間躍至到他身前,望著他說:“想回家也未必要殺人,我可以幫你!”


    雙頭龍望了眼伊秋雪,“你也是鳳凰,不怕我一口火吐出來,滅了你的身骨!”


    “怕死就不會來這裏!”伊秋雪道。


    “咦,我之前沒見過你這樣的鳳凰,你是打哪冒出來的?”


    雙頭龍看了眼伊秋雪,愣了愣,片刻後又道:“你好像還缺了一魄!”


    伊秋雪早就知道自己魂魄不齊,也就沒當回事。


    “我想起來了,之前好像見過你!”


    雙頭龍有些不確定。


    它被困在這太久了,有些事它也記不太清楚。


    伊秋雪知龍的生命很漫長,也許是它認錯了人也不一定,何況自己現在這張臉,根本不是原先的。


    “變回原身,我帶你離開這裏!”


    伊秋雪覺得雙頭龍就像個孩子,隻要用心哄著,應該能將它哄住。


    雙頭龍早就不願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聽聞有人能帶自己出去,龍身一晃,變成一顆藍色裏麵泛著金光的珠子。


    那珠子有拳頭大小,外表渾圓,瞧著還挺好看的。


    伊秋雪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盡水珠。


    她將盡水珠握在手上,剛到洞口就被一道黑影攔下,“把珠子給我!”。


    龍铖一身黑袍立在洞外,看樣子,他早就盯上了伊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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