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離開去對洛寧與小福惠沒有什麽大影響, 不過是兩個臭棋之人繼續下著一盤一塌糊塗的棋局,但是圓明園外的那盤棋局, 究竟是好棋或是臭棋亦未可知。


    之前雍正將弘時過繼予罪人阿其那,但是卻將其交予鎮國公允i看管, 十二爺曾經被蘇麻喇姑所撫養,雍正把弘時交予他管教的用意可想而知,現下那一家子都遭罪,雍正自然不會想讓自己的兒子做阿其那的兒子。此番弘時突然暈闕,而且好像還病得不輕的樣子,雍正也不含糊,直接去了李氏的院子看這事究竟是什麽情況。


    據聞前幾日弘時的身子情況和精神狀況一直反反複複, 時而昏迷, 時而說著胡話。這兩日看著好了不少,太醫眼見弘時的情況已經好起來了,也將這複診的時日改為每隔兩日再去看請,隻是沒想到這一改, 弘時就出事了。


    方才那太監說得囫圇, 雍正進李氏正殿的時候一小太監正在對李氏回稟,見雍正以來,李氏便讓小太監重新說與雍正聽。


    據聞當時弘時正與允i一起抄寫著佛經,不想抄著抄著弘時的眼淚就湧了出來,怎麽止都止不住,起初允i還以為他隻是因為愧疚,便不欲管他, 隻是見他哭得凶猛卻並不出聲,那淚水落在宣紙上將墨水都糊了弘時還像毫無所覺般繼續謄抄,允i當時就喊了弘時兩聲,弘時那時還上算清醒的反問他十二叔何事,允i這才覺得奇怪,便趕緊讓他先將眼淚抹掉,畢竟外頭都是下人,弘時當時的反應便是嚇了一大跳,還反過來詢問允i在說什麽,旁邊伺候的人遞上手帕幾弘時的時候,弘時往自己臉上一抹才發現不妥,忙問允i他臉上怎麽有那麽多水。這下允i才覺得不對。


    這小太監說的時候還帶上了幾分感情,聽著就像說書的唱戲的,李氏那金豆子更是不住的掉,傷心的不得了。


    雍正眉頭緊蹙,趁著小太監說話的空閑,趕緊安撫了李氏幾句,讓小太監繼續將當時的情形都說出來。


    小太監道當時允i心下不安,讓弘時不要再謄抄回屋子歇息,不想弘時站起來的時候一陣頭暈,沒走兩步身子就瘋狂的抽搐,嘴裏不住的嚎叫“錯了、錯了、錯了”,反反複複就這二字兒,期間還掃掉了不少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允k隻得趕緊派人將弘時帶回其屋子,但他還沒走出那書房就大抽了一下,隨後暈闕了,眾人怎麽喊都喊不醒,隻得報到這圓明園裏來。


    雍正渾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而李氏依舊在不住的抹著眼淚,嘴裏還喊著:“皇上,皇上,弘時這是怎麽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太醫回稟了嗎?”聽了這繪聲繪色的描繪,雍正也不管李氏,直接開口問道。


    “太醫應還在為弘時阿哥診斷,奴才隻聽了幾句,諸如脈象紊亂,雜亂無章之類的便匆匆給派來給皇上與齊妃娘娘報信,奴才實在不知太醫是如何斷症的。”小太監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說完,便待兩位發話。


    隻是這殿內氣氛有點沉悶,開始李氏還不住的抽泣,不斷問雍正可否讓她出園去允i府上一趟,可是當雍正一直一言不發,李氏也漸漸有點不敢開口,但那哭泣的聲音卻一直不斷回繞在這殿內,但李氏倒也懂不能逼得雍正太緊,過了好一會兒便嚶嚶嚶的慢了下來。


    最終,雍正隻給出了一句話:“帶太醫回稟這實情再說,這會兒工夫,太醫也應診斷完了,不必急著這一時一會兒。”


    “皇上,奴婢隻是擔心,不知弘時他究竟怎麽了……”李氏的聲音帶著濃濃哭腔,滿是擔憂,“這究竟是什麽事兒啊,又是抽搐,又是淚流不止,莫不是魔怔了……”


    “一切自有太醫定奪,你這般哭哭啼啼的,你自己說說又能頂得了什麽事兒?待太醫回稟,無論如何,朕也讓你出這園子一趟就是。”雍正不住皺眉,但還是給了李氏一個承諾。


    李氏自是欣喜,心急火燎的喚人做準備。沒過多久,另一名小太監便匆匆走進來,的確是回稟弘時的最新的情況。


    哪知小太監一開口便說弘時阿哥已經醒了,隻是哭著喊著想要見皇上、齊妃娘娘,不斷說自己錯了,什麽魔怔了,大逆不道……小太監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偷偷瞅了雍正一眼,見雍正臉上滿是不豫之色,這殿內氣氛陰鬱,暗道這真乃一份苦差事。


    但苦差又如何,難道還輪得到他挑選麽?小太監自然得繼續稟報一下去,但也隻是說了一點關於弘時的情況便略過,著重說說太醫究竟是斷症的,生怕這主子一不順心他就大禍臨頭。


    不得不說小太監終於能出來的時候,背後都濕了一身冷汗,這時天時可正在回暖,可還沒暖呢,這報喜報憂的差事可謂是雲泥之別,那殿內氣氛可真夠詭異,稍微膽子小的人都怕是撐不下去,要那是腿一軟,這


    這邊廂雍正與李氏準備一同去允i府上,那邊廂各宮都得到了消息,此時福惠正好玩累了被奶娘嬤嬤領去午睡,洛寧感到餓了正讓人去準備點糕點呢,這院子裏就來人。


    話說雍正來到洛寧這院子,偏殿裏的小主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雍正一匆匆離開,其餘人等便紛紛去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哪還像洛寧那樣事不關己的陪著小福惠下棋,這一打聽,關心此事的人便跑來串門了。


    話說洛寧當然並非真的不去關心,這外頭的宮人心裏在想什麽洛寧可是了若指掌,最後她一心二用的結果便是不留神之際竟然被小福惠吃去好幾個有用的棋子,最後洛寧隻好先把心一收專心,雖說她也是臭棋,可真要被一初學的黃毛小兒給打敗了,那才是真的讓人笑掉大牙。


    想象一下,若是小福惠抱著雍正大腿驕傲挺胸求表揚:“皇阿瑪,皇阿瑪,福惠剛剛打敗了吉嬪了喲,吉嬪棋藝真真差……”


    ……


    這個,還是不要想為好。


    虧得最後雖然棋子橫飛,掃掉一大片,但還是她贏了。洛寧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待她的讀心術升級到能聽小福惠心裏想什麽,她就是用這個作弊又如何,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不是?


    洛寧正走著神,汀蘭便通報傅瑩來了,這一回過神來,傅瑩腦中的信息便一股腦朝她襲來,洛寧真沒想到弘時暈闕居然是這麽回事,弘時居然想要以魔怔為借口,解釋他之前失常的行為。


    好吧,其實這並不是意外之外,人們都說藝術源於生活,這曆朝曆代的延續下來的藝術功力可不真正是最好的範本嗎?隻是這之前洛寧都是根據曆史來衡量,弘時這事她多少知道一點,弘時被過繼給阿其那之後是受到沉重的打擊,身子各種不好,而且是每況愈下。日後史上有人記載說由於他幫著八爺說話,最後是被雍正賜死,但也有人說他是因為生病而亡,但最終還是落不出一個“死”字的下場,是以洛寧也大意了,以為就算此次弘時熬過去了,也出不了什麽幺蛾子,但她卻忘了曆史鼎鼎大名的孝聖憲皇後也由熹妃降為熹嬪,現下弘時若是“迷途知返”,也自然是有可能的。


    狡兔死走狗烹,何況阿其那那些個黨羽壓根兒就沒為他帶來什麽好處,現下弘曆母妃被降位,烏喇那拉氏沒有子嗣,李氏妃位最高,弘時就算被出繼了也還是雍正的長子,這眼前的利益一計較,來個魔怔蒙蔽自己還不簡單?


    可別忘了,這曆史是人在寫,這曆史不予記載,別說過個幾百年,就是過個三、五十年,這事也煙消雲散了,如果將來弘時當了皇帝,過繼一事根本就直接被淹沒在曆史的長河裏頭。


    當然現在傅瑩與她談的信息還是雍正和李氏沒出圓明園之前的,但這事會怎麽發展,洛寧也能猜出一二。


    無非就是弘時終於“清醒”過來,說自己那時絕對是魔怔了,那並非是他自己的想法意誌,他這才發現以往自己多麽荒唐,那大逆不道之事他怎麽可能做得出來雲雲,要是再往下說去,說不得是有人以那巫蠱之術害他,才讓他陷入這種境況。


    若是雍正往下一查,“查出”是阿其那一幹人等在謀害皇子,那麽這阿其那又如何保得住?這順理成章下去,還真不知接下來會怎麽發展。


    洛寧正想著,這傅瑩按捺不住了,伸手在洛寧的眼前晃了好幾下,連聲叫喚:“娘娘?娘娘?”


    洛寧一回神,聽著傅瑩心裏的話,忙擺出一張正色臉:“此事恐怕是道聽途說,這皇上和齊妃娘娘沒回園裏,其他的事都不好說,咱們也隻能求菩薩保佑弘時阿哥能夠盡快痊愈了,其他的,也輪不到咱們操心。”


    “娘娘說的是,”傅瑩搖了搖頭,道,“想不到皇上好不容易來這後宮一回,看望八阿哥,弘時阿哥便出事了,這陣子皇上又是日理萬機,真不知下回……”


    這傅瑩的意思是,既然連洛寧都被那事攪和了,她們這群小的就更不指望了。


    後宮難,做雍正的後宮更難。


    話說,這園外的消息也不知道怎麽就傳了進來,這事不出一日便來了一個如洛寧所料的發展,說弘時是被奸人所害,前段時間才風言風語,行為乖張,而這弘時身子咦著實不好,這不,好幾個太醫又被叫出去圍著弘時轉呢,李氏還命寧嬪暫且代她管園。


    雍正這日亦沒有回圓明園,還把京城裏的高僧喇嘛都請到了允i的府裏,第二天早朝時分雍正才回到了圓明園內,一上殿便大發雷霆,說有人謀逆,膽大妄為,弘時那身子不見好,可這魔怔之事卻是實打實的,雍正還趁機告訴大臣們昨日弘時的狀況,讓他們看這事怎麽辦。


    雍正這麽發話,自然有大臣表示這謀害皇子可是重罪,說不得是那讓人忌諱的巫蠱之術在害人呢,虧得弘時洪福齊天,若是再晚些,說不得就被這奸惡小人給毀了,必須得查出幕後主事的,不然這天家安全可就成了問題。


    然後……這事便開始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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