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散去後, 烏喇那拉氏隻留下了耿氏,兩人不日將啟程回宮, 眾妃散去後便三五一群的離開。洛寧有點神不守舍,不過坐在軟轎上倒不易讓人察覺, 於是洛寧也有恃無恐。


    今日烏喇那拉氏派李氏暫理圓明園內大小事務,其他嬪位一同協理,無疑是李氏妃位最高,至於其他協理的諸如她這樣的嬪份位的實際應該就跟打醬油的沒什麽區別,或許或大或少會分到一點任務,不過李氏自然會是把持著大權,這種時候一般最容易出幺蛾子。


    當然從另外一方麵想, 此事也與李氏的態度息息相關, 近來雍正不斷的打壓八爺黨的殘餘力量,看得出來雍正已經有徹底拔除這根心中刺、眼中釘的決心,洛寧想來,好像便是這一年允t和允k被改名成豬還是狗與那等牲畜一輩, 但洛寧隻有模糊的記憶, 並不太真切。


    話說回來,曆史上九龍奪嫡的最是生生不息的八爺黨也隻餘下些殘餘黨羽,雍正連苟延殘喘的機會不予這些人,在這兩年裏接連打擊所有的人,如果李氏聰明一點的話,當立刻勸解弘時不要再與這些人來往,即使弘時已經出繼, 但若是弘時日後洗心革麵,定是有機會重獲重用,而不是像現在一般被投閑置散,那麽幾年後的事誰又說得清楚不是?況且現下熹嬪被降下妃位,不管雍正心中究竟屬意誰為繼承人,被降下妃位的影響和打擊絕不算小,怕是連弘曆都得被冷落一陣子,耿氏的兒子弘晝現下仍是荒唐紈絝,至於養在烏喇那拉氏名下的福惠還小,又體弱多病,能不能活到成年娶妻生子亦難說,這局勢還真難說。


    這麽說吧,現下看牌麵依舊是弘曆最大,但若是有人有心想要拉弘曆下馬,讓雍正對弘曆熄滅了那心思,那麽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李氏仍然想著弘時上位,那麽她最應該做的便是將這園子內打理的井井有條,待烏喇那拉氏回來之時完成交接,什麽都不做,謀定而後動。洛寧現下的讀心術還不能得到李氏究竟怎麽想的,還是留待日後待烏喇那拉氏回紫禁城後,李氏真正接手了圓明園的鳳印再說。


    還有另外一件事,洛寧也想不明白,在她印象中弘曆和弘晝應該不是同時大婚,盡管兩人年紀相差不過幾個月,似乎有一前一後的區別,此番雖說隻是小選,選那教導的侍妾通房,但按現在的形勢看來,兩人婚期也不會差太遠才對,怎麽她就記得曆史上兩人的婚期差了有幾年呢?難道中間出了什麽變故?還是雍正厚此薄彼,特地將弘晝的婚期押後?


    這一時之間洛寧還真的想不起來到底真正的曆史究竟是怎麽回事,更別說她看那時的清穿小說根本就是曆史與戲說完全混為一談,是以穿越大神敢不敢給她來一發度娘知道?


    等等,乾隆似乎有一個很出名的包衣皇貴妃,高佳氏還是什麽?洛寧努力想了想,她記得除卻弘曆的嫡福晉富察氏外,弘曆後院應另有一名出身不夠的庶女富察氏,此人好像也是弘曆的第一個女人,然後就是那在曆史上尚算有名的高貴妃?此女本是包衣,父親高斌應是雍正的心腹,後來弘曆因為喜歡這個女人而向雍正提出破格拔擢高氏為側福晉……這麽說來,其實弘曆對於包衣出身的女子也還是挺歡喜的,連此人的出身過低都不介意。


    如果經營得當,這一點會不會有利於她打擊熹嬪等勢力,讓弘曆在雍正心中的地位降低?


    這個念頭在洛寧腦子閃了一下,由於此時她腦中的信息量太大,千回百轉的,於是洛寧也沒能立刻抓住重點。


    一切似乎仍是未知之數。


    其實這事也輪不到她管,可是她的目標是要將烏喇那拉氏拉下馬。這下宮中高位嬪妃沒幾位了,她得馬上籌謀自己暗地裏的“勢力”,之前便說是她入宮日子尚淺,根基更是沒有,現下她的份位及嬪,比她高的也沒兩位,如果能夠插幾根暗樁什麽的方便行事的話,那麽比起無人可用,自然是好上許多。


    不得不說,年氏那一石二鳥的計謀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她現下最大的金手指便是那讀心術,這玩意兒可以讓她獲取那些隻要不是高位嬪妃身邊的大太監大宮女嬤嬤的信息,除去這些人之外的其他宮人隻要她想知道,幾乎都可以了若指掌,也就是說中下層的勢力,她完全可以掌握住他們的動向,並且得出究竟誰能為她所用。


    以往洛寧又怎麽會籌謀這些,但人在後宮中,生存不易,身不由己,年氏那事算是給她敲了一警鍾,趁著這次烏喇那拉氏離開,看看能不能找到見縫插針的機會兒,再慢慢布置下她其他的暗線?


    不過沒待洛寧細想,就聽到後頭似乎有人在急匆匆的趕來,呼喊著停下的聲音,站在洛寧身旁的汀蘭瞅了瞅後頭一眼,到:“主子,那好像皇後娘娘宮裏的人,正在喊著主子呢,莫不是皇後娘娘還有事兒交代主子?”


    洛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汀蘭說道:“你讓他們停下罷,讓本宮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吉嬪娘娘,娘娘……”那太監氣喘籲籲的趕來,“奴才給娘娘請安。”


    “免禮,保公公你現下趕來,是否是皇後娘娘還有事要交代本宮?”洛寧這會兒突然靈光一閃,大概也清楚烏喇那拉氏想說什麽,之前烏喇那拉氏也沒提起,她以為烏喇那拉氏另有安排,也就不好問。


    保公公臉上一喜,奉承道:“娘娘的心思何等玲瓏剔透,皇後娘娘請娘娘再過去一趟,虧得娘娘並未走多遠,那現下勞煩娘娘與奴才一同過去吧?”


    於是,洛寧又調頭回去烏喇那拉氏那塊,該是把福惠在這段時間裏安置在她那兒的事。待烏喇那拉氏剛起了頭,洛寧便點頭應承道:“娘娘,奴婢回去便會吩咐他們將八阿哥暫住的地兒打掃幹淨,待八阿哥到來。”


    “這次本宮回宮,倒是辛苦你們了。”烏喇那拉氏笑著說道。“本宮不便帶福惠回宮,原本呐,福惠應交由齊妃暫帶,不過本宮思來想去,還是將他安置在你那兒,福惠在這後宮之中與你最為親近,本宮想福惠也應當樂意。”


    “奴婢必當會不負娘娘所托,帶好福惠。”洛寧鄭重的說道。


    “是以妹妹也算為了齊妃分擔了重責,這其他的事宜,妹妹便可以暫且不管,還是福惠要緊。本宮自會叫李妹妹注意此點。”烏喇那拉氏意有所指的說道,實則烏喇那拉氏便是讓洛寧不要插手其他的事,至於她的動機,洛寧自問是猜不透,不過現下烏喇那拉氏並沒有對她出手,應該還是為她打算。


    “奴婢明白。”洛寧微微點頭,便複又看向烏喇那拉氏,眼神裏坦蕩蕩的不帶一絲其他的情緒,倒是讓烏喇那拉氏頗為滿意。


    “妹妹還年輕,這將來的路子還很長,若是你能擔好照顧起福惠的責任,皇上如此寵愛福惠,必然會記你一功。”棒子用完了,這胡蘿卜也上來了。


    烏喇那拉氏說得在理,福惠深得皇上喜歡,就算她不攪合些事情,坐山觀虎鬥,這榮寵照舊會下來,當然大前提是,她不要犯什麽錯,將福惠養得好好的,別磕著碰著,烏喇那拉氏回來的時候福惠還是健健康康的話,那她功勞最大。


    這些她與烏喇那拉氏都知道,隻是烏喇那拉氏不知道的是,洛寧有讀心術,所以就算有人陷害什麽的,大部分都應該會被浮雲掉。


    過後那幾日烏喇那拉氏啟程,此時亦到三月初春之時,融雪後這天就轉的特別快,春光亦開始明媚起來,不過這春光越明媚,這朝廷上就越是吵雜一片,雍正為了打壓允t及其兒子弘旺讓其自行改名,更是將他們囚禁起來,而後更是處理了其餘私下支持罪人阿其那的人,就讓雍正這幾日的臉色一直不見好,神態疲累,也隻在自己的寢宮休憩,沒去後宮各處走走。


    這幾日李氏終是接手了圓明園內事務,倒還真是中規中矩,話說李氏第一日後便免去了請安之禮,隨後幾天隻是如果有要事要商量才派人請他們前去,於是眾人也樂得清閑。


    以往洛寧也見過年氏怎麽帶福惠,加上她與福惠也熟,於是帶起來也不算困難,隻要小心注意其他人有沒有起別的心思,這日子也跟之前沒什麽區別。就是應付福惠這個鬼靈精的時候費點神,某小正太天天嚷著要吃好吃的糕點,洛寧不讓就整天纏啊纏的撒嬌賣萌打滾,再怎麽下去,她不會在烏喇那拉氏回來之前養出一個小吃貨來吧?


    又過了幾日,圓明園內並無大動,不過李氏卻下放了不少權限與懋嬪、寧嬪,而她自己則忙活弘時之事,據聞因為前不久阿其那被打壓,此事亦讓弘時消停了不少,這幾日隻聽聞李氏心切弘時,卻未聽聞弘時到底出了什麽事。


    話說雍正終於將阿其那之事放在一邊,前日又開始重新招人侍寢,不過並沒有洛寧的份,但那時候洛寧正接手福惠沒兩日,正忙活,倒是有人在她耳旁提起才注意到,這些日子連著發生了這麽多事,雍正留予後宮的時間越發的少,是以每一回有幸侍寢的後妃都備受矚目,不過正當洛寧以為雍正冷下來的時候,雍正到又真來她宮裏,隻是來的時分是午後,那是洛寧正在與小福惠坐在外頭玩著棋子,小福惠剛學了象棋的規則,拉著其實也隻是隻知道象棋規則的開始有板有眼的下起來。


    洛寧倒真不認真,她對這象棋沒什麽研究,最多就知道每一個棋子的規則,連“馬一進三”“馬三退五”的數字究竟代表什麽她也不清楚,大抵不會飛象過河就對了。這象棋洛寧也隻顧著走,誰讓小福惠對五子棋不感興趣,某小正太嚴正表示黑白兩色的棋子比象棋乏味多了。


    這日小福惠剛知道卒與兵、帥與將原來是同類,便拉著洛寧開始下,一看到洛寧要吃掉他的棋子便說不要,他不走那一步,洛寧正沒好氣的說道:“君子下棋,落子無悔,八阿哥可知悔棋非君子所為?”


    小福惠睜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著洛寧,耍賴道:“吉嬪、吉嬪,福惠剛剛沒想好,你讓讓福惠嘛,車車可是很有用的啊。”


    洛寧眼珠子一轉,就是看你的車有用才吃掉你,雖這麽想著,洛寧依舊滿臉義正言辭的道:“八阿哥,你沒想好為何要落下?這可不占理兒呐,我剛剛已經讓了你一步,你說說,旁人誰還讓一連讓你好幾步?”


    “福惠第一次玩兒,哪來旁人讓福惠,吉嬪你誆福惠呢。”福惠拿著自己的車,緊緊握著不讓洛寧拿走。


    洛寧被噎了一下,正色臉道:“八阿哥可不能耍賴,要做一名小君子,這不是才剛開始嗎?輸了也不丟人喲。”


    兩人正鬧著,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笑聲,那渾厚的聲音一聽就是不讓別人通報的雍正。


    “離遠兒就聽你們倆在爭鬧了,給朕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雍正來了,兩人自然停下了爭鬥,小福惠趁機把棋子移回去,被洛寧瞪了一眼後還若無其事的與她一起給雍正請安,小福惠立即抱著雍正大腿報喜:“皇阿瑪,福惠今日學會了象棋!!”說完兒那小胸膛兒挺起驕傲求表揚。


    雍正摸了摸小福惠的腦袋,看著那亂成一團的局麵,一看就是倆初學者亂下一氣的結果,“福惠都認得那些個子兒了嗎?”雍正隨手拿起一個讓福惠辨認,福惠自是記得,又得到雍正的表揚。


    “剛剛你倆發生了何事,說出來讓朕給你們評評理兒。”


    此時福惠當然知道自己理虧,便默默的不說話,洛寧隻得開口道:“皇上,奴婢正教八阿哥君子下棋,落子不悔。”說著便拿起剛剛的車放在一旁,將原來的棋子移回本來的位子,完全不顧福惠眼巴巴有苦說不清的瞅著她。


    “福惠,吉嬪可說的對,你讓人讓你一回,可不能回回讓人讓你,就是有人願回回讓你,可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這下棋第一課呐,便是得從開始培養這棋品,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君子坦蕩蕩,願賭服輸。”


    “福惠明白了,謝皇阿瑪指教。”縱是鼓著腮幫,福惠還是認認真真的說道。


    “乖,來,讓朕看看這局……”雍正眼一掃,正準備調侃調侃洛寧的臭棋,沒想到外頭匆匆跑來一太監,被蘇培盛直接給攔了下來。


    總算是喘了幾口氣,那太監跪著稟告:“皇上,圓明園外傳來消息,弘時阿哥不知為何突然暈闕,棟鄂福晉與鎮國公怎麽喊也喊不醒,齊妃娘娘已經派人請了太醫給弘時阿哥診斷,娘娘也請您趕緊過去看看罷。”


    “皇上,這弘時阿哥若是小病小痛,齊妃娘娘必定不會驚擾你,此番必定是事態緊急,皇上還是趕緊過去為好,”洛寧聽罷便勸道,“奴婢讓人帶好八阿哥,也隨您去齊妃娘娘那兒看看。”


    “不必了,你留在這裏,”雍正穩了穩洛寧,隻是他的臉色越發黑沉,“李氏那兒,有朕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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