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晨兒久久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玉憐怡似乎也不是特別追究這個問題,也沒有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笑了笑,輕拍帝晨兒的肩膀,“帝公子,許久不見,若是今日非要走,也請留下來吃過便飯在離開吧,不然藍碑可就真的要欠你許多人情了。”


    帝晨兒轉過身來,溫和一笑,瞥了一眼那臉色格外難看的嬴治一眼,“放心,齊道長不讓我走,我即使現在真的想走,可以因那天機大道的事情給纏住了,若是走了,恐怕又要經曆一些不想經曆的事情。”


    嬴治沉沉道:“帝晨兒,你有你的妖族要管,難不成荒山妖王就有如此的清閑嗎?”


    “大師兄?”玉憐怡顰眉看向他,像是在撒嬌埋怨。


    帝晨兒無奈聳聳肩,“嬴治,我確實有些清閑,清閑到現在那裏都去不得。不過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就權當做是從那你來多買來了幾日的留宿。”


    說到這裏,他緩緩走向嬴治,“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很早就像告訴你,但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不過現在看來也不算太晚。”


    嬴治冷哼一聲將腦袋看向別處。


    “我認識你妹妹,而且我知道她在哪裏。”


    聞言,嬴治突然又看向他,表情嚴肅,且多有激動之色。


    “在哪?!”


    忽然似有想到什麽,他輕嗬一聲,“帝晨兒,你這莫不是從我小師妹嘴裏聽到的事情吧,別以為可以抓住我的命脈來要挾我,除非……”


    帝晨兒笑了笑,“你妹妹叫做嬴虹,嬴是嬴治的嬴,虹是彩虹的虹。”


    嬴治驟然又變換了臉色,“她在哪兒!?”


    “別急,嬴虹那小丫頭現在應該沒什麽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理應還在西岐城的翠花樓裏。”


    “翠花樓!?”嬴治眯起眼睛,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用力拎起帝晨兒的衣領,“你將她給賣到了……”


    “打住!”


    帝晨兒打斷了他的話,將其手挪開,整理著衣衫說道:“那裏有著按照八卦建設的詭異布局,想來很少會有人能夠闖入,且她若是想出來,亦不是什麽難事。她拜了一位師父,乃是赫赫有名的平頭翁晁林,如今已是那不出閣樓便洞悉知曉江湖事的百曉生。”


    “如何信你?”嬴治眯起眼睛看他。


    帝晨兒撇撇嘴,“我說的就是實情,信與不信這是你自己的實情,而且你當初問劍子書劍門的老祖,我和老叫花子一路走來也聽到了一些,傳的很是火熱,若是嬴虹有心來找你,那我想你們兄妹兩個要見麵的時機已經近在眼前了。”


    嬴治思襯再三,稍有緩和心情,沉著問道:“第二件事呢?”


    “我要去天劍仙宗,殺了那天才劍仙奇無單。”


    此話一出,子書劍門的在場藍碑弟子皆是一驚,但是和嬴治這位大師兄熟悉的幾人都心裏清楚。


    對付天劍仙宗亦是藍碑的重中之重,故此這位白衣妖王的話,更是戳中了藍碑大師兄的心結。


    就在這所有目光都看向他們兩人的時候,神機道長齊邡繡捋著白須,笑嗬嗬的走上前來,笑道:“巧得很,無論是浪遊散人齊邡鏵,還是我茅山貧道,皆要去那天劍仙山,問一個世道何以太平,問一個天地公正,賊子當誅。”


    聽到這話,嬴治眉頭微皺,“齊邡鏵?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老子可沒死,好死不如賴活著,怎麽?你這小娃娃就這麽巴不得老子死嘍?”浪遊散人齊邡鏵大笑著走來,站在那白衣妖王的身側。


    嬴治好生打量了一番此等模樣的老叫花子,響起那時藍碑下的天劍仙宗時,所遇到的那個問劍天劍仙,天引長江水的浪遊散人。


    精氣神有些像,這模樣仔細一看,也挺像!


    “不聞不問呢?”嬴治有些懷疑,伸手問他要劍。


    齊邡鏵轉過身去,讓他看那裹著兩柄劍的白布,悠悠然的又走到了那老黃牛的身邊,爬上了黃牛背。


    完全沒有什麽高手風範,可這就是浪遊散人無疑了。


    似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失了風度,有些令藍碑的禮儀欠失,嬴治躬身拱手對那老叫花子,“晚輩藍碑劍門大弟子嬴治,不知前輩到此,有失遠迎,還望前輩海涵。”


    老叫花子嗬嗬一笑,擺擺手,“不必拘泥於這些世俗繁禮,若你真有心,不如請我們吃頓好的,老叫花的肚子,可一早就咕咕叫,吵著要吃好東西了呢。”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


    作為藍碑劍門的眼下門麵,大師兄嬴治以藍碑之名,擺宴中天之柱。


    本想以宴請浪遊散人齊邡鏵之名去做,但是卻礙於這件事還不能外揚,且茅山道士又不得有這般大的陣仗,更不能去宴請什麽荒山妖王,故最後是定下了那宴請貴客之名而做。


    原本大師兄嬴治與帝晨兒之間的緊張氣氛也算是到這裏就被打斷了。


    自藍碑入得上方山以來,都在搞建設,畢竟先前弄得一塌糊塗,至了今日才算是有一次這麽正兒八經的大宴開展,整座上方山上的藍碑弟子皆是在這一次宴會中感受到了一絲的輕鬆氣息。


    隻是這次的宴席上,吃的最舒服的當屬那‘老叫花子’,坐沒坐相,吃沒吃想……


    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人,就是那天下第三的浪遊散人,齊邡鏵。


    正值酣暢淋漓之際,忽有一聲毫無什麽氣力,但是卻氣衝霄漢的聲音從那山腳下傳來,宴席上的眾人皆是為之皺了眉頭。


    “莫太白,敲山!”


    原本歡愉的氛圍頓時被這麽一聲話語給震散了。


    帝晨兒納了悶了,怎麽這莫太白也要來上方山,他這才前腳就到,後者就跟來了。


    “燃劍莫太白?”嬴治微微皺眉呢喃一聲,似也有些意料之外。


    前天劍仙宗的十一劍仙之一,燃劍莫太白,勾結妖族,叛離天劍仙宗,這早已是江湖軼事,可今日為何要來敲山來震藍碑?


    想到這,嬴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帝晨兒,後者搖了搖頭。


    “莫太白,敲山!”


    自那山腳下又傳來這麽一聲敲山話音,嬴治賠了不是,旋即便帶著人匆匆下山而去。


    酒足飯飽的齊邡鏵打了個飽嗝,拍著肚子笑問道:“小子,要不……咱們也去看個熱鬧?”


    “走!”


    兩人一拍即合,趕忙跟去,生怕錯過什麽熱鬧似的。


    此時中天之柱,大宴上唯獨剩下兩位茅山道士。


    郭無劫正啃著饅頭,夾著青菜往嘴巴裏塞,此時恰好沒人,他那盤子裏的菜早就見了底,趕忙站起身來去別人的餐盤裏尋找好吃的飯菜。


    神機道長齊邡繡藏在寬大袖袍內的手指掐算如飛。


    郭無劫鼓著腮幫子,含糊道:“老頭兒,不是說好不再算的嗎?”


    片刻後,齊邡繡深吸口氣,“此人非尋常人也,問世天機竟算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你可要多謝他了,不然再被那天雷劈一下,你這老命兒可就化成灰兒了。”


    ——


    “莫太白,敲山!”


    聲音震震自那山腳下衝天而起,山中鳥雀亂飛,林內猛獸嚎叫。


    忽有一道流光率先落在那藍碑劍門的白玉牌坊之下,沉沉道:“藍碑劍門大弟子嬴治,聽得貴客敲山,在此相迎!”


    話罷,山中飛鳥皆落,林內猛獸再不出聲。


    旋即又有數道流光紛紛落下,至了那大師兄嬴治身前,並排兩線,開出一條登山道!


    帝晨兒和齊邡鏵落在那不遠處的山林尖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眾人皆是瞧見,那山腳下的莫太白身後負著長劍,且跟著一小丫頭,像是害怕這一幕似的,牢牢的攥著莫太白的衣袂,身子貼的很緊,神情慌張。


    “莫太白,敲山為客,藍碑相迎,但……”嬴治深吸口氣,“但你身份特殊,乃是天劍仙宗前任十一劍仙之一,故藍碑需要一個理由,思量過後,方才可以迎山。”


    莫太白仰著身子,抱拳道:“今日叨擾,隻為認親。”


    認親?


    這燃劍莫太白的親戚……


    眾人皆是納了悶,嬴治微皺眉頭,“何親之有?”


    隻見那莫太白將身後的小丫頭緩緩推至身側,道:“敢問,藍碑弟子玉憐怡是哪位?”


    站在嬴治身側下方台階處的玉憐怡微皺眉頭,看著所有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微微顰起秀眉,見大師兄默默點頭後,她眨了眨眼睛,遲疑挪步而出。


    “莫公子,在下就是玉憐怡,敢問……你要認親,找我何事?”


    玉小環聞聲看去,見到那看起來就溫柔似水的漂亮姐姐走出來,那顆懸著心跳的更加厲害了。


    怎麽就是這麽一個女人啊!?


    為什麽不是一個長得很凶,看起來能把人給吃了的女人!?


    她心中多有抱怨,拉著莫太白就要離開,可是後者卻巋然不動,抱拳道:“敢問玉姑娘,你可曾有個妹妹?”


    “妹妹?”


    玉憐怡搖了搖頭,疑惑不解,回頭看了一眼大師兄嬴治,後者也是對她搖了搖頭。


    “沒有啊,為何……為何要這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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