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若昨日一般,劍尊天羽手負與背悠悠然的走在前,馮仗劍半句話不敢多問一句的跟在其屁股後麵,時不時的會回頭看上一眼懸浮在小院上空的擔架和來往搬抬與那座木屋與擔架間的帝晨兒等人。


    很快,天羽又帶他來到了軒轅劍前,此時的小嘰已經先他的主人一步,落在了軒轅劍的一側,閑來無事的叨著地麵上的殘枝敗柳,隻是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則是始終的停留在側上方比較安靜的軒轅劍。


    天羽瞧了它一眼,停下腳步問馮仗劍,道:“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向來寡言少語的劍尊天羽,每逢要說些什麽大事的時候總是很積極主動,雖然他依舊是一副死氣沉沉的麵孔。


    馮仗劍垂著腦袋,偷偷窺他,反問道:“是因為我在心中大不敬的罵了涯辰前輩?”


    “這隻是其一,既然你已知錯,便不做數。”天羽輕揮衣袖,黑袖拂過,刹那間未曾見到劍氣,已有一道劍痕斬落在三丈遠的土地上,他問道:“可有心學無劍之劍?”


    馮仗劍愣了一瞬,不敢相信的問道:“您不是說不教我嗎?”


    “那隻是昨日罷了。”天羽挽袖,右手駢劍指,立於眼前,“無劍之劍是我畢生所學,亦是我一生的劍道造詣,原本我並無打算將無劍之劍傳授旁人,哪怕是我終有一日隕落,我亦不想傳授。隻是恰巧在我今日動搖之時,應天命遇到了你。”


    馮仗劍頓時咧嘴,興奮道:“所以說,我的天賦不是一般的高了?”


    天羽不置可否的頷首道:“若無劍之劍入你手,也許幾千年後,你能將它修至登峰造極,超過如今的劍尊天羽。”


    眼看著被自己這話給誇得有些不知東西南北的妖幼就想大放厥詞,天羽瞅他一眼,“但這隻是一個美好的猜測,至於你的一生經曆中是否存在命劫或是別樣天命,這些我不得而知。倘若有一日你尋得了堪比麻衣妖相辰星子,或是平頭翁晁林這般的推天算命的造極之人,你可詢問他們你的命數和天命,若他們給予你肯定,那你未來的前途,將與天平齊。”


    與天平齊!是不是太牛了......馮仗劍抑製不住心中的興奮,但還是克製著問道:“那我師父呢?如果我能超過他,那他豈不是要被氣死?”


    天羽哂笑道:“未曾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便已經開始白日做夢了?”


    “不是呀。”馮仗劍搔首道:“我就是覺得,如果有一日我比我師父都要厲害了,他會不會將我趕走,不認我這個徒弟,你不知道,他可小氣啦!”


    說到這,他嘿嘿笑道:“您可得替我保密,不然又要腦門疼了。”


    對此,天羽不敢興趣,除非所對之人是涯辰,否則便提不起興趣背後嚼別人舌根。


    隻是對於那位白帝的親外甥,劍尊天羽不敢妄加評判,隻因他受命與天道,不同與尋常天賦異稟者。但瞧得眼前這妖幼有心要問,所評之人又是其師......


    天羽略加思襯,問道:“你對青丘狐帝了解多少?”


    “差不多算是全部了解?”馮仗劍不假思索的反問了一句。


    天羽微微皺眉,“此話怎講?”


    馮仗劍嘿嘿笑道:“我連他有幾個小情人都一清二楚,應該算是對他很了解吧。”


    天羽哂笑問道:“那他有幾個?那位藍碑劍門的玉憐怡,可算作其中之一?”


    馮仗劍:“????”


    劍尊天羽也學會八卦了?馮仗劍眯起了眼睛,問道:“劍尊,你也會對我師父的這種事感興趣?”


    麵對這妖幼的變相審問,天羽繼而不動聲色的又重申了一遍方才的問題。馮仗劍瞧見他突然就凝了笑臉,趕忙閉嘴嘲諷,忙不迭地的闡述了玉憐怡不算做其師父的小情人的事情,雖然他也有所懷疑自己的師父,但昨日師父對其講述那個小故事之後,他也就不敢胡亂非議自己的師父。


    “和我所‘聽’到的事情相差不多,你師父很看重你,你應該感到慶幸在妖幼之年遇到了他。”天羽轉過身去,死魚眼看向軒轅劍,“冰出自於水而寒於水,自古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若你真有一日趕超與他,我想他不但不會自卑的趕走你,反而會為你感到欣慰。”


    馮仗劍眨了眨眼睛,問道:“為啥?”


    “因為我‘聽’到了他的心生。”天羽沉沉道:“馮仗劍,他看重你,是因為他覺得你和他的性格很像,你們也很投緣,故此將你收做徒弟,有意在你能夠扛起大旗的時候,將他今生所擁有的一切,全都交給你。當然,他更希望你能夠快些成長,越快越好,因為他想要在他走完短暫的一生前,能夠看到你替他守護白之大旗。”


    這些事情馮仗劍都知道,而且帝晨兒對他亦沒有什麽隱瞞,隻是那時的師父並沒有說什麽短暫的一生,馮仗劍亦不知道師父的一生僅僅不過人生數十載。


    此時再聽別人口中重述這話,內心中多少有些悲涼和激勵衝上心頭。


    “前輩,請您教我無劍之劍吧!”馮仗劍突然不再幼稚,雙膝毫不猶豫的就跪了下來,對著身前的這位劍尊天羽,重重拜了三個響頭。


    背對與他的天羽轉過身來,看著這個不再調皮的妖幼,一陣清風劍意便向馮仗劍迎麵吹襲而去,下一刻便將其給吹起了身子,愣愣站在原地眨眼。


    天羽道:“約法三章,如何?”


    深感肩上擔子變重的馮仗劍趕忙重重頷首,“您說!”


    天羽伸出三根手指,“其一:我隻授你三天時間,至於你能領悟多少,全憑自己造化。”


    “可以!”馮仗劍凝眉頷首。


    天羽收一指,“其二:我非你師,不已師徒相稱。”


    “好!”馮仗劍果斷答應。


    天羽再收一指,鄭重道:“其三:留我一道劍氣在你體內,每日需你用天機氣溫養半個時辰,若一千年後我不曾問你討要,你便將這劍氣煉化為己用,若千年裏我問你要這道劍氣,無論你身處何方何地,不管你在做何等大事,皆需要三日之內攜軒轅劍至我身側。”


    馮仗劍皺眉問道:“天機氣是啥?而且為什麽要我拿著軒轅劍?”


    天羽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強調問道:“可否答應?”


    “那......那如果我沒那什麽天機氣,也碰不了軒轅劍,那我該怎麽辦?”馮仗劍不解問道。


    “你會做到的。”天羽收起最後一根手指,“可否答應?”


    既然劍尊天羽都說自己能夠做到,那就無需猶豫什麽,不就是每日耽誤半個時辰,日後無論怎樣隻要聽到召喚便趕過去唄,這並沒有什麽難的。


    “好!”馮仗劍一口答應。


    眼下約法三章已定,劍尊天羽沒有再行多餘廢話,三日時間才現在起,正式做數。


    未等馮仗劍有所反應過來,刹那間陣陣清風蕩漾,殘枝敗柳皆被這清風所席卷,頓時間出現一道透明的結界,隻是這結界由劍意組成,殘枝百葉隨劍意成順時針旋轉在空中,好似木龍被困與囚珠之內。


    馮仗劍亦是被這陣陣清風直接吹飛,衣衫鼓蕩,但未曾等他飛離太高太遠,忽感自己撞在了一麵牆上。他側著腦袋看去,身後卻什麽都沒有。


    天羽此時劍指點眉心,有著金光刺眼,更有強勁之風自己周身吹蕩,衣袂飄飄,散發飛揚,且他額頭上的那兩支犄角亦在此時亮起火紅光亮。


    陡然,天羽雙眼突然睜開,運劍之時的他,眼睛瞪大如鈴鐺,眉心劍指淩然劃出,隨著一道金光從其眉心勾勒一道連綴絲線,一指指向馮仗劍。


    金光綴影,不過眨眼之間已鑽入妖幼眉心,金光爍爍,入體至妖丹側懸停,驟成劍型。


    馮仗劍緩緩閉上眼睛,隻覺得體內有著一股正大剛直的氣勢徘徊與胸腔之間,下一瞬,當他猛地睜開眼睛,依舊撲麵的清風似不再囂張,他飄然落地。


    此一刻,他瞧見那襲黑衫的周圍皆有飛劍盤旋,百十把金光飛劍將其給牢牢保護其中,好生了的。


    落地時,他瞥見軒轅劍綻放柔和劍意,身側小嘰身上依舊金光燦燦,清風不奈此二物。


    落地後,他回身仰頭觀望,一柄一丈寬,六丈露出地麵的金光大劍赫然便立在方才自己所並不能看到的那麵“牆”的位置上。


    更有清風劍意的結界,回旋飛蕩的不再是清風劍意,而是不計其數的金光飛劍盤旋,不傷“木龍”,再有“金龍”,此一時,竟有二龍戲珠之感。


    馮仗劍得劍尊天羽一道浩然正氣所凝的金光劍氣入體,差時間,整個世界皆有不同所觀所景,終也是瞧得無劍之劍的真容。


    猛地心頭一愣,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劍為劍,無非無,隻是不見,並非不存。吾有千百萬劍繞身側,抬手便可揮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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