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這場火燒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當帝晨兒漸漸的恢複神智之後,睜開眼來時方見到了那張冰晶般的俏臉,她的額頭抵住了帝晨兒的額頭,睫羽很長很翹,薄唇略帶笑意。


    帝晨兒靜靜的眨了眨眼,過去了些許的時間這才逐漸的緩過神來,趕忙撤開,可是自己卻被抱得很緊,這一掙脫,那美人的眸子微動,漸漸的也是睜開了眼來,四眸相對的那一刻,風鸞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液,紅唇微動,但是再下一刻,風鸞的臉上紅暈掛出,趕忙鬆開了抱著帝晨兒的手,直接是將他給推了開來。


    風鸞顯得有些慌亂,青絲還披著霜寒,果斷的從寒床之上爬了開了,而後站在了寒床之外,感受著冰窟內的冷,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取暖,不經意的打了個有失大雅的噴嚏。


    帝晨兒體內的火漸漸的消退著,體度也開始逐漸的恢複尋常,他也感受到了這逼人的寒意,趕忙喚出了冰玉雪尾,纏繞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而後這才舒坦的長長鬆了口氣。


    瞧著臉紅但卻始終清冷的風鸞,帝晨兒誠懇道謝:“多謝了。”


    風鸞斜眸瞥了他一眼,道:“宮主的命令而已,我不可違背。”


    “你已經救了我兩次了。”帝晨兒一笑,“一次是那聲‘懦夫’,一次是這裏緩解我萬火焚身之痛。”


    風鸞清冷道:“這是宮主的命令,不是我不想讓你死。”


    “那也多謝了。”帝晨兒一笑,而後自那寒床之上走了下來,望著凍的瑟瑟發抖的風鸞以及那洞外的風雪,問道:“你身負青焰還這般的怕冷?”


    風鸞沒好氣道:“若不是宮主有命令保證你不死,我也不會怕冷。”


    話音落罷,風鸞這才想起了喚出青焰附身取暖,又怕將這冰窟之地給融成冰水之地,她放小了青焰的範圍和溫度。


    瞧著帝晨兒不懼寒冷,風鸞顰眉略顯羞澀道:“你……你不冷嗎?冷的話……可以靠近我一些。”


    帝晨兒欣然的指了指冰玉雪尾,笑道:“我娘親會為我驅寒取暖,所以不懼。”


    “你娘親?”風鸞不解,但是她卻不去看帝晨兒的眼睛,“這條尾巴是你娘親……”


    “是我娘親的冰玉雪尾。”帝晨兒接過了話茬,解釋道:“是舅舅給我的,他說這是娘親留給我的東西,後來我漸漸的知道了一些的事情,我想也是娘親的這條冰玉雪尾在一直保護著我,才能讓我看到這個三界的花花草草,鳥獸蟲魚。”


    風鸞‘哦’了一聲,而後還未等她開口,帝晨兒已率先問道:“我們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了?”


    風鸞歎了口氣,“三天。”


    “三天!?”帝晨兒一驚,有些慌張,“南蠻之盟呢!?持續多久!?”


    風鸞道:“結束了。”


    帝晨兒聞言,無奈閉上了眸子,一屁股坐在了冰原之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頹然道:“就知道萬火焚身是個變數,一路上我一直在提防著它,可是這家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絲毫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眼看著就要見你們宮主了,可是它卻來了……耽誤了南蠻之盟,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風鸞瞧著他一臉的頹廢自責,心中生了憐憫之心,寬慰道:“我也不知南蠻的走向,但是我知道你還活著,這一切不都是最好的結果嗎?”


    帝晨兒搖了搖頭,“你不了解我的往事,你不知道舅舅對我來說是個怎樣的存在。”他歎了口氣,補充道:“算了,南蠻對我來說是個意外的收獲,無論你們助不助我,妖王之屬我都是一定要去的。”


    風鸞勸解道:“別再冒險了,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你真的不了解我。”帝晨兒頹然一笑,“若是帶著勻兒來,也不會耽誤了南蠻之盟。”


    “勻兒?”風鸞聽得這個名字之後一愣,心裏突然地慌張起來,她抿了紅唇,“女……女人?”


    帝晨兒抬頭看了一眼一反常態的風鸞,劍眉微皺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風鸞轉過了身去,不讓帝晨兒看她。


    帝晨兒“哦”了一聲,而後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道:“也不知道小姨和勻兒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風鸞沒有理他,帝晨兒看起來像是在自說自話。


    帝晨兒又低喃道:“我小姨懷有身孕,是舅舅留給她最好的念想。其實我很自責,自己選擇的路還要拉著懷有身孕的小姨過這種風餐露宿,漂泊冒險的日子。


    往日的我希望著三界大同,聽別人說,這也是娘親付諸一生在做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我變了,我想著為舅舅報仇,心中揮之不去的想著讓那些個背叛舅舅的妖都不得好死。


    封塵一役,因為萬火焚身,我沒能見舅舅最後一麵,沒能再和舅舅多說些什麽話,本以為我也會死在那場我無法觸及的戰鬥中,但是勻兒來了,消失了兩年的勻兒救了我們。


    先前在西岐,辰星子為我推天算命,說我命裏缺水,並非三字之水,命裏火旺,且為烈命之火。那時平頭翁晁林告訴我,昔日裏曾有緣撞見了墨阿嬌,她在修複凜冽之鎧。


    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不信命,但是不被我所信的命運卻依然似如約而至般來到了我的麵前,勻兒身著凜冽之鎧,多次救我與萬火焚身之中,陪我一起瘋狂,就像小姨一樣,她打算一直陪著我。我……”


    “你喜歡她嗎?”風鸞突如其來的打斷了帝晨兒的話,她那雙明亮的美眸閃爍不定的看著帝晨兒,心中期盼著帝晨兒說不。


    帝晨兒默默的點了頭,“初至青丘,勻兒是那時唯一和我做朋友的人,她很是的……”


    “有多喜歡?”風鸞再一次打斷了帝晨兒的話,阻止了他的回憶往昔,風鸞有些失落,也有些心裏顫動。


    帝晨兒站起了身來,淺淺一笑,“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也愛……”


    “那你為什麽還要勾引我!?”風鸞的聲音突然地提高了些許,秀眉緊顰,眸子寒酸醋意濃。


    帝晨兒皺了眉,反問道:“我何時勾引你了?”


    風鸞有些溫怒,過激道:“初次相見時你便勾引了我!這是事實!冰封千年的情被你所撼動,如今我才方知你有了女人!還有了夫妻之實!”


    “我……”帝晨兒不知所以,他也不清楚為什麽會突然地轉變了劇情。


    “你什麽你!?”風鸞美眸之中隱有水霧打轉,看呆了帝晨兒,風鸞貝齒咬紅唇,“帝晨兒!你這樣很不負責你知道嗎!?心中已有女人,你為什麽還要那般的調戲與我!?你難道不知道貞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嗎?浪蕩賊子!你果然是浪蕩賊子!你幹嘛要來南蠻!幹嘛要讓我碰到你!幹嘛還要那般的勾引調戲與我!?”


    “我沒有。”帝晨兒搖頭道。


    “你沒有?!”風鸞苦笑,“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有沒有?你若沒有我幹嘛要罵你浪蕩賊子?是我自己沒事找事?你,你……我是不了解你的往事,我是對你一無所知,但是你知道嗎?一見鍾情也是情!”


    帝晨兒聞言愣住了,自己確實有‘調戲’過風鸞,初次相遇時多次言語調戲相激,隻是那時帝晨兒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那時的他隻是認為,對付風鸞這種傲嬌的女人就應該用那種方式去說辭,可是……誰又能想到緣分來的如此突然?


    “你……愛上了我?”帝晨兒問道。


    風鸞轉過了身去,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清冷道:“不愛了。”


    帝晨兒歉然道:“抱歉,一開始說了些許的浪蕩之詞,是我不對,若是害得你愛上了……”


    “我不愛!”風鸞傲嬌清冷。


    帝晨兒聞言咽了口唾液,“哦”了一聲,歉然道:“抱歉,我太自作多情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不愛,我也就心中釋然了。”


    “你釋然就好。”風鸞歎了口氣,“你先前問我,為什麽會是冰蓮淨女,那時候我沒理你這句話,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告訴你這是為什麽了。冰蓮淨女,因為我塵封了情,冰凍了心,因為有著兩千年的修為歲月,但是卻依然是處子之身。冰蓮淨女不是一種敬稱,而是一種對我的萬般調侃,就像我不懂你的事情一樣,你也不懂我的事。”


    “兩千年還是處子之身……很正常吧?”帝晨兒問道。


    風鸞自嘲譏諷一笑,“在南蠻,千年大劫過後,從妖幼步入成妖的行列之中,習俗上與你們有異,若是在成妖之後的一百年的歲月裏不曾談婚論嫁,不曾嫁人的女人都是‘剩女’,而這些個剩女則會被人瞧不起,因為她們多半有著瑕疵。而我,就是這些剩女裏的頂峰,所以,我是冰蓮淨女。”


    帝晨兒開解道:“這有什麽?不過是別人的話而已,他們又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風景,管別人的世界裏晴空萬裏彩虹架橋幹嘛?”


    風鸞一笑,“我若說你是半妖,你能忍嗎?”


    帝晨兒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這是事實,為何不能?”


    風鸞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又道:“我若說你是個人與妖的雜種,你……”


    “不能!”帝晨兒握緊了拳,麵色堅定的直言道。


    “那你理解我了嗎?”風鸞弱弱問道。


    帝晨兒點了頭,有些歉然道:“怪我說錯了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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