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年的時間裏,墨八的妖丹竟然有了六道劫痕,這無疑是一件令得帝晨兒吃驚的足以驚掉下巴的消息。


    帝晨兒確實從墨八的口中聽的了他們奪劫,滅惡;也確實感受到了同墨八的比試時,墨八根本沒有施展全力,但是這一實力跳躍當真恐怖。他的天賦確實很高,尤其是一手旱刀舞的【勝敵】。


    帝晨兒雖然在剛剛的比試中也不曾露出真正的實力,但是那不是基於想要隱藏的心理之上,而是因為他怕墨八會扛不住他的攻擊,簡單來說就是他太小瞧了墨八,就像墨八的那些話語裏似很是瞧不起他帝晨兒一樣。


    更令帝晨兒驚訝的還是墨勻兒,兩年間墨七墨八同墨勻兒應該是長久的陪伴,可是就連他們都不知道墨勻兒現如今是個什麽實力,可想而知,現在的墨勻兒的強,也早已衝破了帝晨兒的所想。


    更有著【玄天怒】的劍術,雖然先前在山洞時帝晨兒也從墨勻兒的口中聽得了她已掌握了【玄天怒】和【勝敵】的消息,但是那時的帝晨兒根本沒有在意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白染曾說過,帝晨兒天資聰穎,是參悟【玄天怒】最快的一人,但是仔細想來,白染曾用了上百年的時間去掌握【玄天怒】,帝晨兒僅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已經舞的熟練了【逆星河】【憾蒼天】以及【震百川】。當時聽得白染誇他的時候他確實有些沾沾仔細。


    可是墨勻兒呢?僅僅兩年的時間裏,她甚至將帝晨兒始終不曾參透到的【掌乾坤】給學到了手中。


    帝晨兒突然的無地自容,他自嘲一笑,輕喃道:“原來……我才是那個拖後腿的家夥……”


    墨七瞄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言,而後將視線與心思轉移到了一直纏著他的墨均身上,因為他鬧得很是的厲害,墨七又怕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出來,反而惹怒了現在容易暴躁的帝晨兒,那時墨勻兒的處境就越發的尷尬了。


    就在帝晨兒陷入自嘲之中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墨勻兒的溫柔聲音:“我回來啦,瞧,我給你們找來了什麽~”


    帝晨兒循聲看去,她的手中正抱著一堆薪柴,在薪柴之上有著一片枯黃的梧桐葉,在那葉子上擺滿了各種的野果,各個看起來都香甜可口,水汁豐富。


    墨均見到後,第一個急匆匆的跑了過去,墨勻兒瞧得墨均樂壞的樣子,自己笑的則更是的開心。


    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帝晨兒的心中更加的過意不去了。因為他想起了墨勻兒吼墨均的樣子,也想起了墨勻兒親口對帝晨兒安慰時,說了‘他就是個瘋子’這類的話語。


    那時候的帝晨兒自責,愧疚,憤怒,鬱悶,所以也不曾深想,可是見得他們如此要好的場景,一時間不知道了自己改如何的在他們之中插足生活。


    墨均很是的聽墨勻兒話,在墨勻兒的指示下,墨均一邊偷吃,一邊將野果從薪柴上一一取了下來,而後待到墨勻兒將薪柴放在了地麵上時,她從墨均的手中取來了那個最為豐滿的大黃鴨梨。


    墨均委屈了,想奪回來,可是墨勻兒卻一邊攔著他,一邊朝著帝晨兒走去。


    帝晨兒越發的愧疚,待到墨勻兒走到他麵前伸手將鴨梨遞送給他的時候,帝晨兒突然的站起了身來,低沉著臉道了聲:“我不喜歡吃。”


    墨勻兒的笑容僵住了,帝晨兒轉身便走開了,最為豐滿的大黃鴨梨也被墨均搶了去,張著大口朝著鴨梨咬了去。


    手中已經沒了那顆想要給他吃的鴨梨,但是抬起的手卻始終的放不下去。


    ——


    帝晨兒站在了荒山的那處涼亭邊,他看著涼亭,卻遲遲的不敢踏入涼亭半步。


    這裏有著他的幾段故事,這裏還依稀的流著白染的氣息,帝晨兒不敢靠近,因為他怕一旦走入了涼亭,會將那份微弱的氣息給震跑,哪怕此時的秋風比他走路所帶動的風要強的不知多少。


    他的發絲在悲涼的秋風中胡亂飄揚,那雙眸子離開了涼亭,他的腳步也繞過了涼亭,站在了那處懸崖邊,望著遠處逐漸灰蒙蒙的天空,逆著橘紅的夕陽他靜靜的閉上了眼睛,似聽風聲,似聽‘雨’聲。


    片刻後,他微微的睜開了眸,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腕,那處的鬆紋鏈在這場戰爭中不曾丟失,那道深深的牙印始終刻印在那裏。


    西岐一別,他本以為還可以回去,可是現在的他卻不想了回去,因為他怕重回了西岐,找不到了袁淼,亦找不到了南宮。而且他又想起了答應過晁林的事,其中一件便是照顧好嬴虹,可是現在這個局麵,他拿什麽去照顧嬴虹呢?


    帝晨兒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遠方輕喃了一聲:“抱歉。”


    秋風送爽此時悲,黃昏迎夜長久眠。


    聽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帝晨兒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見是墨八,他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墨八沉聲道:“見我不是勻兒,不應該是失落的嗎?為何你會鬆了那麽一口氣?”


    帝晨兒無奈搖了搖頭:“你我知己一場,難道隻懂得我的劍術和你的刀招嗎?”


    墨八聳了聳肩,站在了他的身旁,道:“你怕不怕我從背後捅你一刀?”


    帝晨兒笑道:“怕。”


    墨八斜眸瞥了他一眼,又問:“那你為何卻不防我?”


    帝晨兒道:“我隻是怕,但並沒有說我不信你。”


    墨八淺淡一笑:“你倒是說的一番令人感動的話。我再問你,你怕不怕劉玄謹突然出現結束了你的生命?”


    帝晨兒沉聲道:“我倒希望他能出現在我麵前呢。”


    “你戰的過他?”墨八反問。


    帝晨兒直言道:“戰不過,但起碼我能與他一戰。”


    墨八沉默了片刻,譏嘲一笑:“對一個兩年不見的口頭知己都能如此信任,麵對一個那般強大的敵人你都不懼。那我倒要再問上一句了。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既能夠給你死心塌地的百般照顧,又不會生有害你之心,為什麽卻能讓你生了逃避的心呢?”


    帝晨兒一時語頓。


    墨八歎了口氣,拍了拍帝晨兒的肩膀道:“好好想想吧,莫要辜負了勻兒的一片癡情。”


    話罷,墨八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呆呆看著遠處天色的帝晨兒,依舊在靜靜的被悲涼的秋風裹挾其中。


    ——


    ——


    遮天森林的枯木長相各個怪異的嚇人,常年的不見生有綠葉,可是這些樹卻並沒有死,而是相對的會成長,沒過百年就會發現這些樹木又變得粗壯了些。


    遮天森林蔓延數百裏,在其中心地帶方圓四五十裏都會見到各色的木屋,木屋相對的都很低調,唯獨那最為中心的一處大殿。


    這大殿便是暗鴉一族的族長一脈所居住之地,亦是群臣商議政務之所,就像青丘狐族的天穹狐宮一樣,前麵是狐族金殿,後麵是寢宮。


    此時暗鴉一族的大殿內燈火通明,群臣百官都矗立在他們相應的位置上,可是此時的氣氛則顯得異常的低沉,沒有一人發言,且皆是低垂著腦袋,耳朵裏盡能聽到到那風吹燭火的聲音。


    而也是在這些群臣百官的麵前,那副寶座之上做著一個臉色異常陰沉的男人,他披著一件血色的披風。男人目光如劍般正冷冷的盯著另一側被鐵鏈給懸空綁在粗壯柱子上的兩道身影。


    細看之時方才看清,一個是被棍棒給打的皮開肉綻的十年,另一個則是全身被軟鞭抽打的遍體鱗傷的令玉。


    男人聲音沉重如雷,雙手顫顫道:“說!究竟是誰下的令!”


    “我!”十年和令玉異口同聲道。


    男人嘴角抽動,氣息沉沉,雙眼一眯,對著一旁的兩位暗鴉族人命令道:“給我打!打到這兩個不孝子女說出一人來為止。”


    大長老眉頭緊皺,倒吸了口涼氣,求情道:“王,再打可就要出事了呀~再怎麽說,事已至此,小姐和公子畢竟是您的……”


    “住口!”男人猛拍寶座,震出了一層的靈氣波動來,嚇得群臣紛紛下跪。他眸如閃電的瞪向了大長老,沉聲道:“我不找你們逼問,正是因為你們不是我令石的孩子!這話就是這麽個話。既然他們是我的孩子,那他們就算是死嘍,也得給我死在白帝的前頭!”


    令石冷冷一哼,“他倆倒好,鬧得暗鴉一個背信棄義!弄得我令石一個無地自容!更是丟了咱們一族先輩們的臉麵!”


    令石瞧了十年和令玉一眼,皺眉一問:“你們可知恩情二字怎麽寫?”


    十年眸子陰冷,提了口氣,怒道:“可是他殺了我哥!那是你兒子!”


    令石猛地站起了身來,憤然一指:“給我打!往死裏打!”


    話音落罷了許久,可是動刑的人卻遲遲的沒有動手,令石輕蔑的自嘲一哼,一陣的劇烈咳嗽,咳出了一手的鮮血。


    他一屁股坐回了寶座之上,猙獰的笑道:“好呀,好呀!暗鴉的天要反了不成?我倒是沒了這下令的權利?我的話倒是不中用了。


    我兒令玨是好樣的!令玉,令翡,你們告訴為父,究竟是你們兩個誰人下的那最後一道撤退的令!”


    “我!”十年,令玉依舊的異口同聲。


    這也急壞了令玉。


    令石輕笑了一聲,問向了大長老:“告訴我,究竟是誰下的那最後的令。”


    大長老低頭不言。


    令石猛地喝道:“告訴我!究竟是誰下的那最後的令!是誰!要斷我暗鴉的運!”


    大長老一怔,顫顫巍巍的抬起了蒼老的手指,指向了令玉。


    “不是我姐!”十年怒斥。


    令玉從容一笑:“就是我。”


    “好,大長老識大體,我女兒敢作敢當,很好,很好。”令石皮笑肉不笑的片刻,笑容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冰冷,他猛地指向令玉,喝道:“給我打!往死了打!”


    施刑人不敢動,令石瞬間出現在了施刑人的身前,強橫的奪來了那滿是荊棘的長鞭,而後在十年的怒斥下,一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了令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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