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還是讓秦易安知道了。他怎麽想馬子瑜這個人不得而知,可他從那天後倒開始躲著盧意了。


    這樣子倒引得盧意愧疚了,說:“也不是他的錯。但是我又有什麽錯呢?”


    “嗯,你們倆都沒錯,是馬子瑜太過分了。”枕溪得出結論。


    “可是認真想想,要是我喜歡的男孩子喜歡另一個女孩子,我也會很難過的。”


    “但你並不會做傷害對方的事情是不是?”


    “對方沒有錯啊。”盧意一派天真。


    “這就對了,這就是家教的差距。所以馬子瑜是個家教不好的孩子。”枕溪替盧意把所有事情總結好,說:“你要是覺得秦易安是個不錯的朋友,那接著來往也挺好。要是覺得他影響了你的生活,那就還是當做隔壁班的陌生同學來相處吧。”


    盧意猶豫了幾天,於這個周末邀請了秦易安去看電影。


    “總覺得太尷尬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和盧意可憐巴巴的眼神一對視,枕溪沒什麽出息的妥協了。


    那天到了電影院門口一看,饒力群和何媛正抱著爆米花站在太陽底下,外貌很打眼的兩個人,引得過路人一直回頭看。


    枕溪也在仔細打量,何媛這天打扮得很漂亮,及膝的格子裙,長發用緞帶係上,是枕溪一直很喜歡的,安靜的女生的打扮。


    至於旁邊的饒力群,長得再帥都看著膈應。


    “平時沒注意,你這頭發是染過吧?”饒力群問。


    枕溪把自己頭發抓起來對著太陽看,確實是幹枯頹敗的焦黃顏色,看著就沒什麽生氣。


    還是那句話,沒媽的孩子像棵草喲。


    “要你管!”枕溪說了這麽一句,挽住了旁邊何媛的手。


    一行五人往電影院去,她們也沒遲到,但影廳就是一片黑。一走進去何媛就鬆開了枕溪的手,這一鬆,枕溪就崩潰了。


    她都不知道她還有夜盲症。


    上次被林征綁架著走那條昏暗小道時,之前就幾次在昏暗的環境裏看不清東西,她還以為是光線太暗的問題,這會兒在電影院真是什麽都看不見了,明明頭上就有照明用的小燈亮著,可對她完全沒用。


    “盧意!何媛!”枕溪小聲叫著,“你們在哪?快來拉我一把,我這有些看不見。”


    聽見身後有動靜,枕溪往旁邊讓了讓,這一動可不得了,連方向感都沒有了。


    這會兒的枕溪確實有些慌了,看不見東西給了她強烈的心裏負擔。她都在想,一會兒電影屏幕亮起,隻有她一人傻站在這,可別提多滑稽。


    “盧意!”枕溪又小聲喊了一句。


    這回有人應她了,她的手被人拉住往一邊帶。


    “盧意?”


    “這邊。”說話的是個男聲。


    “饒力群。”


    “是我。”


    枕溪開始動作,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對方卻越拽越緊,嘴裏說著:


    “盧意她們都坐下了,我現在鬆開你你確定能找得到座位?”


    枕溪還是不安分地在掙紮。


    “別鬧了,你瞎了別人沒瞎,都看著這算怎麽回事?”


    枕溪把牙齒咬得咯咯響,饒力群這話算戳中了她的命門。


    “那你別抓著我的手,你把袖子給我,我拉著你袖子走。”


    饒力群沒反應,拖著她就往前走,“你煩不煩!”


    嘶!


    這人拉著她的手有些過分涼,是剛敲開棺材板爬出來的嗎?


    饒力群的手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枕溪想不起來了。


    也對,上輩子他倆從來沒牽過手來著。


    電影屏幕亮起的時候枕溪在座位上坐下了,借著前頭明顯的亮光,她看清楚了饒力群坐在她和何媛中間,盧意和秦易安坐在了她們前麵一排。


    這是一部以怪獸為主打的大片,有些鏡頭讓10年後的枕溪都寫有吃不消。


    “你能和何媛換個位置嗎?”枕溪問。


    “為什麽?”


    “不是,你一大男生坐在我們兩小姑娘中間算怎麽回事?”


    “你管我。”


    枕溪長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你害怕啊?”


    “誰害怕了?”枕溪把雙手環起來抱在胸前。


    “那就好。”


    ……


    特效十分逼真的電影,雖然鏡頭已經刪減了不少,但有些還是血腥了些,觀影的過程中枕溪都能聽到旁邊大人的抽氣,更何況她們這些三觀尚未健全的小朋友。


    盧意一小隻地蜷在座位上,身子骨縮的都看不到了,何媛緊緊抱著饒力群的一條胳膊,估計之後能留下幾個鮮明的手指印。


    枕溪咬著牙齒強撐,實在熬不過去就閉上眼,然後她就聽見饒力群在旁邊笑得特別討厭。


    130分鍾的電影,讓枕溪有種折壽幾年的感覺。


    電影放映結束,影廳亮起了燈,枕溪站起身想往外走。


    背在身後的手又被人拉住,枕溪憤怒的回頭,饒力群低著頭說:


    “我帶你出去!”


    這回枕溪毫不客氣地甩開,“我是夜盲又不是瞎,這麽亮的燈,我看得見。”


    出了影廳枕溪就說回家,饒力群在背後說:“半期考試加油。”


    “管好你自己吧。”


    ……


    半期考試正式來臨,整個學校都籠罩在一股威壓底下。


    為期兩天的考試,讓大部分學生寢食難安,其中以饒力群最甚。


    “不就是一次半期考嗎?你幹嘛緊張地跟要高考似得。”吳敬無言道。


    他實在搞不清楚這些優等生腦子裏的構造,他們這類人,再怎麽考差都出不了年級前十,不知道究竟在緊張些什麽。


    “我不想輸。”


    “那人家枕溪的確厲害嘛,你又不是第一次輸給她了。”


    “這次有賭約。”


    “不就是給人買一個月的早飯嘛,對你而言又不算什麽。”


    “所以我想贏。”饒力群目光灼灼,其中透著一股狠勁。


    “那你贏了要枕溪做什麽?”


    饒力群仰頭看著天花板,良久,笑了出來,“還沒想好。”


    事實是,這次枕溪毫無意外地又考了初一年級第一名,沒給饒力群接著往下想的機會。


    分數出來後饒力群氣得戳爛了幾支筆,他總分就比枕溪低了1分,估計就輸在作文比她多了一個錯別字的程度。


    “我輸了,但隻是一分而已。”饒力群垂著頭,難得的露出了挫敗的模樣。


    “這次的題目不難,分數完全拉不開,你看,第三名也就和你差了1分不是?難說是因為人家沒你字寫得好,所以扣了這1分的印象分。”


    “……你說話不那麽欠打會死嗎?”


    “會死。”


    “你明早想吃什麽?”


    “隨便。”


    枕溪的心情好到飛起,其中壓榨饒力群隻占了很小的一個比數,更讓她高興的,是這次第一名的獎勵金足有一千塊錢。


    “可不人人都說七中大方嘛。”


    “這錢你打算用來做什麽?”盧意問。


    枕溪苦惱了,她考第一名的事估計枕全和林慧都知道了,這錢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


    “你說,要不我捐給貧困山區吧。”枕溪認真的考慮,總好過便宜那對吸血蟲。


    可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她這半學期讀書多刻苦啊。枕溪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把錢拿給盧媽媽讓幫忙匯給了外婆。


    拿到獎學金的當晚,林慧和枕全就帶著枕琀來學校看她了。分明前天才見過,這家人就一副掛念她掛念得不得了的樣子,手裏還提了幾個蔫蔫的蘋果。


    “丹丹啊,聽說你這次考了年級第一。”枕全搓著手,笑得十分開心。


    “住校之後確實精力更集中。”


    枕全沒聽出她話裏的諷刺,接著說:“聽說七中給的獎學金挺豐厚啊。”


    “第一名一千,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三百。”


    “那這錢你打算怎麽花啊?你還小,也沒有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不如我們先幫你保管著。”


    “姐姐,我看中了一雙溜冰鞋,兩百塊都不到,你買了送給我好不好?”枕琀拉著枕溪的手,笑得特別可愛。


    枕溪把頭從書裏抬起來,看著她,“你半期考的成績也快出來了吧,雖然獎學金比不得七中那麽豐厚,但買雙溜冰鞋是足夠的。”


    “什麽?”枕琀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妹妹,你不會連個年級第一都考不到吧,小學的功課那麽簡單來著。”枕琀拍著她的肩,“我就不要你給我買東西了,你考得好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枕琀臉色古怪地去扯林慧的衣袖,林慧立馬說:“丹丹,你裝著那麽多錢在身上也不安全,這錢我看……”


    “這錢!”枕溪打斷她的話,“這錢就不勞爸媽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上次回去時發現外婆家的屋頂都漏雨了,這錢剛好可以給外婆修修屋頂,這馬上天氣就冷了。”


    枕琀咬住嘴唇,死死地盯著林慧,林慧又去看枕全,枕全也不笑了,擺正了臉色,說:“你把錢給我,我幫你寄給你外婆。”


    “不用了,盧爸爸郵局認識人,說這樣帶過去更安全,我已經拜托給他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寄出去了。”


    想要錢?要不搶郵局要不找我外婆要去,看你是有這個膽還是有這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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