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後可不是鬧著玩的,普通的小煞鼠咬人,最多撕下一塊肉來,鼠後一口下來,估計整個腦袋都沒了。


    “不僅是鼠後,那些煞鼠好像也少了很多,老鬼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陳瘸子暗歎一聲不好,這裏可別又出現什麽怪東西,嚇得這些煞鼠都不敢來。


    病鬼搖了搖頭,並沒有出聲,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麽,他揮揮手,示意眾人加快腳步。


    終於,幾個人是趕到了邵山,這會兒已經是八九點鍾了,村裏並沒有什麽大的聲響,偶爾有幾個大媽擦身而過,一個青年小夥都沒看到。


    “這裏好冷清啊!”


    張萌吐了吐舌頭,有些吃驚,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這種地方根本就是與世隔絕,要出去除非先把那倆隻鼠後給宰了,要不然就在這裏過一輩子吧。


    “幾位兄弟都是外鄉人吧,來我們村有什麽事情?”


    一個滿臉絡腮白胡的老漢在不遠處,盯著張萌他們幾個有些疑惑地問道。


    張萌此刻有些淒慘,衣服上破破爛爛的也有不少劃痕,倆個軍用的背包也是沾滿了灰塵,看起來他們一行人就跟那些走江湖的一樣,甚至還要悲慘三分。


    “老頭子莫怪我們不請自入,國家派下來的任務,結果在魔鬼山轉丟了方向,這才進入貴村!”


    福伯熟稔地接上話,然後便從包裏麵掏出了幾個蓋著公章紙片,一臉笑容地遞給了老頭子。


    那老頭子樂嗬嗬地接過紙片,隨意掃了一眼,也不知道他認不認識字,不過很明顯是熱情了許多。在九幾年的時候,國家公務員還是很了不得的職位,忽悠住這老家夥沒問題。


    張萌暗暗稱奇,看來來的時候陳瘸子他們可是做了不少準備啊,連偽造的任命書都弄好了。不過這樣也好,扯了個這麽大張虎皮,來這裏調查這廣川王的線索就方便許多。


    “老人家,這裏怎麽人煙稀少那麽多,我十年前來這裏的時候,那些壯兒郎可是隨處可見,怎麽今日一個都沒看到?”福伯有些疑惑地問道,福伯的話是地道的華中地區的普通話,帶著濃厚的竹山縣口音,和這老頭溝通起來沒有什麽問題。陳瘸子隨意地瞥了一下周圍,也沒有去搶話子,讓福伯和這老頭子嘮嗑。


    “唉,村裏頭的壯年大部分都給土匪抓去了,剩下的也都往外跑哩,就剩下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等死咯!”


    老頭抽了一口福伯遞過去的黃金葉,美美地吸了一大口,這才慢悠悠地說道。


    “話說你們幾位官人是從那條道過來的?”


    老頭的神情有些疑惑。


    “來這邵山還有別的道嗎?”張萌奇道。


    “一般出邵山走的都是旱道,也就是蜀道,這條道太過難走,村落裏出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裏頭。”老頭搖著頭說道,不過眼裏卻沒有多少悲痛的神色。


    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幾個人,老頭似乎是想到什麽,他臉上的肌肉突然變得有些扭曲,恐怖。


    “你們是走河神道過來的?”


    “什麽河神道,我們是坐竹筏過來的,那裏還有好些木頭,把路口都給堵住了!”


    福伯死命打著眼神,張萌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是脫口而出。


    老頭的圓鼓鼓地眼睛盯著張萌,看的他心理有些發毛,突然這老頭轉身就走了。周圍幾個村嫗看著他們幾個人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善起來,還有幾個小孩子朝著他們丟小石頭,不過給趙三一瞪,這些小孩子就做鳥獸散開。


    “福伯,我剛才說錯什麽了嗎?”張萌一臉無辜。


    “傻孩子,這裏的人敬河神,這裏的人估計把這條河奉為神河了,當年那些剝下皮來的人可都是往這條河裏丟的,可能是我們從這裏過來冒犯了他們的信仰吧。”


    福伯也有些不確定。


    “這老頭有問題!”陳瘸子輕輕說了一句話,就沉思著,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幾個人在村落了找了幾戶人家,終於遇到一家賴子。


    賴子看到那張毛爺爺,頓時口水就留了下來,那張本來猙獰的臉蛋一下就換了副模樣,仿佛來的是他家的遠親一樣。還特地去旁邊家的獵戶要了倆隻剛打來的野雞,燒著火就要做飯。


    “這邵山恐怕來的人也不少,要不然這張毛爺爺,賴子拿去找河神交易不成?”


    趙三說完,就出去和賴子打起了交道,趙三平時也沒少犯渾,才出去沒十分鍾倆人就哥長哥短的叫著,好像是幾十年不見的親兄弟。不過趙三回來的時候,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這人叫二狗,平時就在村子裏麵遊手好閑。不過幾年前,這裏的人流量卻突然翻了幾十倍,不時有些倒爺進來,甚至還出錢請當地人做向導,二狗沒事的時候也去忽悠一下人,賺了點小錢之後就染上了煙癮,有幾個人來這裏的時候就順手銷了一些大煙,他現在就攢著錢等這些人上門來。”


    “這裏以前一山十匪,要是敢來這裏,沒有一隻隊伍那純粹就是找死!解放之後局勢才穩定了下來,魔鬼山風水地理極好,而且戰國時期也處於幾個諸侯的邊界點,大大小小的墓葬恐怕不下百來個,自然成了一些文物販子眼中的香餑餑!”


    陳瘸子點頭道。


    “可能在河神道上,我們在木屑堆裏看到的那些屍體,都是‘吃黑’留下的屍體!”


    ‘吃黑’的意思就是倒鬥的時候給自己人暗算,張萌一想也是,自己看到的那些屍體衣服挺現代的,而且自己還看到了一雙登山靴,這些肯定不是古人留下的。


    “三叔,你是說那些屍體是給這村落的人‘吃黑’的?”


    張萌心裏一驚,想到那笑眯眯地老頭,這不可能啊。


    “很有可能,你看這前不搭村後不著店的,那屍體應該也是這幾年才給拋過去的,估計就是本地人做的,反正多留意點,要是這老頭有什麽不好的舉動,先賞他倆個鋼珠子!”


    陳瘸子冷冷說道,他觀察事情最為仔細,剛才那幾具屍體的賣相已經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這會兒那倆隻野雞也給賴子燒好了,他拿出一壺渾濁的酒,掰開那個塞子,有些垂涎地舔了舔邊角,生怕浪費了一滴。然後就要站起身給張萌他們倒酒,看的張萌一陣惡心,連忙說自己不喝酒。


    這賴子雖然說是好吃懶做,但是野雞燒的味道著實不賴,野雞皮下的脂油全部都烤了出來,一口下去,外脆裏嫩,滿口香油。再加上這倆天張萌他們都沒有正兒八經地吃過一餐飯,這會兒聞到香味,幾個人都是食指大動,倆隻野雞一下就給吃的精光。


    “我說……說你們這些外鄉人,這飯後一壺酒,如果有袋大煙抽,那日子就賽活神仙了,非得去河神道裏,找什麽亂七……亂七八糟的東西。命都沒有了還有什麽好享受的!”


    那賴子酒喝得比較多,說話的時候舌頭有些打轉。


    “有很多外鄉人去河神水道嗎?”


    陳瘸子眼角一動,他笑著問道,手中卻不著痕跡地給這賴子斟滿酒。


    第29章土貨郎


    “挺……挺多的,這幾年來了七八批人了。我記得還有一批老外,帶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人還挺拽,裝的跟什麽似得,不也是來倒土貨的!我呸!”


    張萌臉上有些發燒,這賴子說的不正是他們,還人模狗樣地整一張任命書出來,趙三這老貨跟沒聽到一樣,眯上眼睛砸吧著那白酒。


    “後來呢?”陳瘸子臉上沒有絲毫尷尬,向著賴子問道。


    “河神的東西哪裏是那麽好拿的?那一群人出來之後就隻剩下了五個,一個個跟喪家之犬一樣,嚇得都瘋瘋癲癲的。要不是他們身上還有武器,老子肯定剝了那小娘子身上的金飾!”


    賴子說完之後自知有些失言,看到陳瘸子他們沒有什麽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樣?這幾位爺來也是為了倒騰土貨的嗎?”


    賴子一臉好奇地問道。


    “那兄弟有什麽好介紹沒有,得了好處少不了賴子兄弟的,都是一家人嘛。”


    “嗯,那這個感情好……感情好!”賴子笑的眼珠子都看不到,眼角都疊起幾層眼皮來。


    “翻土貨的話,在邵山的附近土坑地窪,就有不少坑洞,不過都給村裏人挖的差不多了,幾位爺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麽漏網之魚,不過希望不大。”


    賴子想了想仔細說道。那會兒幾個年輕人搬著幾麻袋的錢來村子裏收東西,一些破碗什麽的都賣了幾十張大票,他們這些村裏人才知道自己是活在金山中。那幾年的時間,村裏人土地也不翻,就到處去找坑洞下鏟子,倒也翻了不少好東西,那個年輕人定期就會來村落裏收一次,有些人賺了個盆滿票就跟著出去外麵享福了。


    賴子有些心疼地拍手道:“當初自己要是不成天遊手好閑,倒個幾個大坑,現在自己還用天天守著坑頭,連個老婆都沒有!”


    看著賴子痛不欲生地模樣,趙三有些好笑,趕緊說道:“現在也來得及,不瞞賴子兄弟,我們這次來就是幹一趟大事的,需要一個引路人。要是兄弟能夠帶路去河神道,到時候大票子多多的有。”


    “不……不行!河神道不能走,打死也不能走,會觸犯河神的。”


    趙三扔出十張大票子,在賴子眼前晃動。


    那賴子屯看了一下口水,臉上露出猶豫地神色,但還是沒有答應。


    陳瘸子有些意外,本以為以賴子的性格十張票子就足夠搞定他了,但是現在看來,這條河道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讓得這些邵山的人很是懼怕啊。


    “兄弟就把我們帶到一個差不多的位置,然後我們進去,兄弟你在原路等我們,你看這樣可行?我們也不是那些倒騰土貨的,我們到那裏是研究一下土質,也不會摸河神爺的東西,你放心。”


    陳瘸子又拿出了十張票子,一起放在賴子眼前,看的這賴子哈梭子都流了出來,二十張票子,足夠他美美地抽幾年大煙了。趙三也裝模作樣地把那個蓋著紅章的紙張給賴子看。


    “行!我就把幾位爺送進去了,但是一路得聽我的,千萬別動了河神大人的禁忌,要不然出事了我可不管!”


    “成!我們來裏麵就是來研究下,哪裏會觸犯河神大人,這票子是你的了。”趙三笑眯眯地把二十張票子塞入賴子的手中。


    賴子的呼吸聲一下就急促了許多,腦袋裏的酒意也清醒了過來,他進入屋子裏悉悉索索的,不知道是在藏錢還是幹嘛的,半天不見他出來。


    等了一會兒,這賴子總算是出來了。收了錢,他也是熱情了許多,又從屋子裏摸出了一瓶酒出來。那酒不知道是不是沒密封好,一打開就有一股子酸梅子味道,聞得張萌胃酸直湧上來。


    “賴子兄弟,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好呢?”


    陳瘸子笑著問道。


    賴子想了想說道:“明天我們村裏就要祭拜河神,完了我們就可以出發了,河神大人吃了東西應該就不會為難我們。”


    “賴子兄弟,當年我來你們這裏可是聽說祭拜河神大人,村裏是要抽簽剝皮的,現在還是這個祭拜法?”


    福伯聽到祭拜河神,也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連忙問道。


    “那是那個死鬼老頭整出來的,後來村裏人不同意了,抽簽抽了一個無賴,反而把那老頭扔到河裏麵去。自打那起,這規矩就算是廢了。”賴子搖頭說道。


    “那好那好,這規矩廢了好!”福伯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那剝皮的慘象,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對了,賴子兄弟,這些年來可有人在河神手裏麵摸到好東西的?”


    陳瘸子一臉感興趣地問道。


    “哪有,要摸到河神的東西,那可得命夠硬!”賴子沒好氣地說道。


    “對了!”


    他突然大叫一聲,把張萌他們都嚇了一大跳。


    “怎麽?”陳瘸子有些疑惑地問他。


    “我倒是記得,年前那會兒,有個奇怪的男人,進村落裏就發瘋一樣的大吼大叫,嚇得村裏麵的老人孩子都不敢出門。後來他在我們村落裏買了一條船,然後就從水道進去,我還料想這這家夥肯定會成為河神的食物,沒想到三四天後他卻髒兮兮地回來了,跟個乞丐一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摸了什麽好東西出來。”


    張萌的鼻子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年前,中年男人,這個人會不會是他的父親,他強行讓自己的呼吸聲音平穩一些,不過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那個男人長得什麽樣,大約多大年紀?”


    “嗯,我想想,那會兒我在溜達,瞧這家夥挺有意思,就仔細看了一下,應該是五十歲左右吧。額頭挺寬的,嘿!跟小哥你這額頭挺像的。”那賴子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興奮地說道。


    “絕對是父親!”


    張萌腦袋有些亂,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會來到這裏,但是此時聽人一說起,還是忍不住心神激蕩。


    父親為什麽會留下線索讓我來這裏尋找呢?到底他想要找什麽線索,或者是父親去河神道裏一無所獲,所以讓自己重新再來找一遍?


    趙三輕輕拍了一下張萌的腦袋,示意他不要露出什麽情緒讓這賴子看出來。


    張萌點點頭,坐在一邊呆呆地喝著酒,也不說話。


    陳瘸子和趙三倆人圍上去,七兜八轉地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才把話題重新兜了回來。


    “那個家夥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呢?”陳瘸子有意無意地問道。


    “他出來的時候神色很慌張,好像是給人追趕一樣,然後就去了一趟王老頭的家裏,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賴子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說道。


    “王老頭,是不是頭發花白,穿著一件黑破布麻衣的家夥?”陳瘸子心裏一動,想到了今天那個奇怪的老頭。


    “對,就是他,你們認識?”賴子一臉疑惑地望著陳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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