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夜未央,星月闌珊話淒涼,不思量,自難忘,情至深處斷愁腸。


    白璃坐在桌前,不禁回憶起當初和餘重景州初遇時的情景,甜蜜的滋味湧上心頭,不禁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白姑娘,剛院中巡視的兄弟說看見了一個黑影,我就來看看,你這有沒有事。”敲門的是彭兆年,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屋裏。


    “彭三哥,我這沒事。放心吧,如果真有危險,我會喊的,嘿嘿。”白璃莞爾一笑。


    “好的,白姑娘,有事一定喊我,我可不允許你再出一次意外,那樣我也沒法跟徐兄弟交代。”彭兆年說完,退了出去。


    屋內黑暗處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一個黑影若隱若現:“這彭老三倒是十分機警。”


    “三哥雖然心高氣傲,但確實是個可靠之人。”白璃說道。


    “嗯,這一路去西京府,路途遙遠,有一個這樣的人在你身邊,我倒是放心了。”黑影說道。


    “您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白璃問道。


    “今日見這一麵,我會先行趕路,我們在西京府見麵。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的計劃。”黑影又說道。


    一陣風吹過,黑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被風吹動的窗簾在搖晃著。


    初秋之夜,一襲涼風帶來了綿綿的細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夜。


    天剛亮,白璃和虎嘯山莊的眾人一起,繼續踏上了路途。


    “彭三哥,我從小在這景州城長大,我想先去一個地方。”白璃說道。


    “好的,我們陪你一起去。”彭兆年回道。


    眾人出了城門,一路走到了一個山明水秀之地,遠遠的看見一座孤墳。


    白璃縱馬向前走去,彭兆年打了個手勢,身後眾人皆勒馬站在原地。隻見白璃下馬走到墳前,行了大禮,喃喃細語著什麽。


    白璃眼含熱淚,抽泣的說道:“誠叔,璃兒回來看你了,這次隻是路過,待下次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將查清血案的真相,完成您的遺願,將仇人的血,灑在您的墳前祭祀。”


    說完,白璃又拜了三拜,起身離開。


    “白姑娘,這裏葬的是你的家人嗎?”彭兆年好奇的問道。


    “不是家人,勝似家人……”白璃回道。


    說話間,雨也漸漸的停了,陽光穿破雲層照射了下來,眾人摘下雨披,繼續趕路。


    “大哥哥,我們不如路過薑州的時候,回家一趟吧,我想爹啦。”餘飛燕撅著嘴說道。


    “你就不怕大伯給你關起來,不讓你在出來,別忘了你可以私逃出來的。”餘戎在一旁提醒道。


    “嘿嘿,這不是還有你們嘛,而且還有林大哥在,爹他不會不給麵子的,林大哥你說是嗎?”飛燕衝林輝擠眉弄眼地說道。


    林輝被飛燕這一通調戲,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我可沒這麽大麵子,哈哈,不過我倒是真的向去拜訪一下令尊,都傳說餘前輩的劍法如仙如畫,真想見識一下。”


    “那太好啦,哈哈,大哥哥,我們就這麽定了吧,順路先回一趟家,然後我們再一路西去,直奔西京府。駕!”飛燕雙腿一夾馬肚子,飛馳而去。


    “飛燕,等等。”餘重連忙跟上,不遠處,一座城郭出現在視野之中。


    薑州城。


    餘重等人闊別數月,終於又回到了這裏。還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叫賣聲。


    “喲,這不是餘公子嗎。”一個人突然打招呼道。


    “李捕頭好,好久沒見了。近日可好啊。”餘重回了個禮。


    “嗨,別提了,自從金大人被撤職,薑州城知州的位置就一直空著,由通判大人暫時署理衙門諸事,可把我們這些當差的給忙壞了。”李捕頭抱怨道。


    “李捕頭,那可真是辛苦你們了。”飛燕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飛燕啊,你偷跑出去,你爹可是全國通緝你呢,哈哈。”李捕頭笑著說道。


    “李捕頭,那您繼續忙,我們先回家。”餘重說道。


    眾人一路回到了餘家大宅。


    “沒曾想,這抬手便能影響南漢國運的薑州餘家,宅院卻是如此古樸素雅。”林輝不禁感歎道。


    “父親自幼教育我們勤儉節約,不允許餘家的人鋪張浪費,所以他也是身體力行的。”餘重說道。


    “令尊真是少有的楷模。”林輝誇讚道。


    一進院子,就看見一隻小豬迎麵跑了過來。


    “呀,小飛燕!”飛燕歡呼著衝了過去,將小豬抱了起來。


    “林兄不要見怪,這是小妹養的一隻小香豬,名字就叫做小飛燕。”餘重連忙解釋道。


    仆人見到他們進門,連忙喊了起來:“老爺,二爺,公子小姐們回來啦。”


    餘煌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大家,非常高興。


    “重兒,戎兒,飛燕,你們怎麽回來了,前幾天鹽幫兄弟才托人帶回來一封家書。”餘煌說到。


    “二叔,我們路過薑州城,所以決定幹脆回來看看您和父親。”餘重說道。


    “那到不是這個意思,這位是……”餘煌看見了他們身後的林輝。


    “二叔,這位是紅幫豐城分堂的堂主,林大哥。”餘重介紹道。


    “江湖後輩林輝,見過前輩。”林輝抱拳說道。


    餘煌點頭示意,說道:“原來是紅幫的林堂主,久仰。”


    “二叔,我爹呢?”餘重問道。


    “你爹正在書房呢。”餘煌回道,突然看見飛燕偷偷摸摸的正準備逃回自己屋,叫住了她說道:“飛燕,你偷偷跑出去這麽久,還不快去見你爹。”


    餘飛燕隻好灰溜溜的跟著餘重,乖乖去書房見餘梅雪。餘戎則領著林輝先去客房休息去了。


    “爹……我回來啦。”飛燕一看見自己的爹,就頓時矮了三分,完全沒有平時驕縱的氣焰,怯生生的躲在餘重的身後。


    “哼,你還知道回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偷偷跑出去的?”餘梅雪雙手負後,目光嚴厲的瞪著餘飛燕。


    “爹,好啦,我們這不是安然無事的回來啦,不要責怪小妹了,她不過是一時貪玩嘛。”餘重維護著飛燕說道。


    “嘿嘿,就是嘛,爹,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大哥的麵子上,還有我給你送回來那麽多寶貝兒的麵子上,不要跟女兒計較啦。”餘飛燕嬌滴滴的說道。


    “那就罰你禁足三日,在房裏好好反省,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私自跑出去。立刻回房,我和你大哥還有話要說。”餘梅雪說道。


    餘飛燕扮著鬼臉,吐著舌頭,仿佛得到了聖旨,一溜煙的就跑了。


    “重兒,我讓你出去巡視分號,結果你帶著飛燕到處胡鬧,一會虎嘯山莊,一會紅幫,這又要去西京府找賀蘭世家的晦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餘梅雪數落道。


    “嘿嘿,父親,江湖兒女,快意恩仇,白璃姑娘家世淒慘,我們也是為了幫助她查出事情的真相,我也正因為這些奇遇,如今功夫大有進展,已經略窺三一劍法的最終奧義了。”餘重回道。


    “哦?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此成就,那我明日可要考考你,不過這賀蘭世家不同於一般武林幫派,他們在武林中的地位不可一世,賀蘭闕的武功極高,恐怕為父在他手上也未必討得便宜。”餘梅雪說道。


    “父親和他交過手嗎?”餘重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賀蘭闕號稱天下第一刀,自成名以來從無敗績,多少頂尖高手都敗在他的手下,以你現在的功夫,撼山易,但想憾動他的天闕刀法,恐怕是絕無可能。”餘梅雪一五一十的說道。


    “放心吧父親,我們隻是去請教一些事情,也未必見得就會與賀蘭闕發生衝突。”餘重回道。


    “當年白家慘案,內情一定十分複雜,不過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明日我指點你幾招,且看看你的劍法精進到何種地步了,你先回房休息吧。”餘梅雪擺了擺手,示意餘重退下。


    雖然父親全城說話都板著個臉,但是餘重能聽出來,他對自己是十分關心的,心中暗暗下決心,明日一定要好好表現,在父親麵前證明自己的實力,讓他放心的讓自己前去西京府。


    翌日清晨。


    院中梅花樹上已經沒有了梅花,初秋的晨露從樹葉間滑落,“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上。


    兩聲龍吟,劍氣四射。


    看兩個劍出同宗的頂尖高手對決,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容錯過的機會。


    餘梅雪和餘重兩人穿梭在樹影之間,在場的人努力的想看清他們的身法和劍招,但恐怕除了餘煌,沒有任何人能看清。


    三一劍法的最高境界,就是遁入虛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現實世界和虛無空間的來回切換,所有的劍招都是以意為先,乃至化為無意,若不是天賦極高的人,是無法突破到這一重境界的。


    “早聽說餘家的三一劍法,是武林中的無上絕學,今日一見,真的是大開眼界。”林輝在一旁不住的讚歎。


    “哎,我想練到大哥這種程度,還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更別說想達到大伯的境界了。”餘戎懊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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