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的時候,再聯想一下金瓶梅曾經對我爆出的猛料,我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一直把金瓶梅的話當做一個玩笑,或者一個無稽的臆想出的荒誕故事。但曉寧提供的這些情況,卻驟然讓我想到了什麽。


    賈蘇在挖東西,他肯定也如孔雀河南岸古墓下那個工程的主持者一樣,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深邃的大坑,但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挖不出來,就修築一條長城,改風水地脈,把那個東西鎮住。


    那得是多大的一個東西?它是活動的?需要那麽長的長城來鎮住?雖然暫時還沒有跡象表明戰國諸國長城和秦長城是否都具有相同的目的,但曉寧所說的這些情況,無疑讓兩者間產生了必然的關係。


    但賈蘇究竟在挖什麽,已經不得而知了,至少現在無人知曉。曉寧曾經繼續查找下去,不過關於這方麵的史料,幾乎沒有,所以也查不出端倪。


    “這是個很難解開的謎題啊。”曉寧丟下手裏的筆。


    我隨口嗯了一聲,但腦子卻不停的想著,雖然沒有答案,可很多情況仿佛可以聯係到一起了。我琢磨著是不是可以這樣想:賈蘇在挖坑,孔雀河南岸古墓下麵在挖坑,西海河工程也在挖坑,這些前後相差了上千年的人,目的都是相同的,他們都在挖東西,估計都沒有達到目標,隻不過他們的最終結果有些差異,賈蘇挖不到東西,就修了一條長城,後兩者挖不到,幹脆就直接放棄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爸這麽多年,也是在尋找這個謎題的答案嗎?連幫他做事的賴叔當時第一眼看到金瓶梅手裏的照片時,就產生了偷竊的念頭,那就說明,他們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事涉及的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不知道多少,絕不是我憑空就可以猜測出來的。


    “你在想什麽?”曉寧看見我呆呆的發愣,就推了推我。


    “沒什麽,隻是在想,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脫離金瓶梅的控製。”我抬起頭,衝著曉寧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這個家夥很討厭。”


    “會有機會的,但不要硬來,他不是個弱智。”曉寧微微笑了下:“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一起睡吧。”


    “滾!”曉寧的臉色變的和翻書那麽快,前一秒鍾還溫和的笑著,聽完我的話就翻臉了。


    “你氣性怎麽這麽大,開個玩笑而已嘛。”我趕緊就跑到他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另隻手拿著煙,吞雲吐霧中,我覺得曉寧的臉一直很紅。


    他的胳膊很軟,這麽搭著肩膀,就好像抱著一個女孩子一樣,感覺很不錯。我突然就冒出個很奇怪的念頭,荒郊野外,如果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結果會怎麽樣?如果是孤男偽娘共處一室,結果又會怎麽樣?


    我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住了,趕緊丟了煙頭睡覺。


    這一夜睡的不怎麽踏實,西海河這邊夜裏總有風,夾著沙子,不斷打在帳篷上,迷迷糊糊睡到天亮,金瓶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我跟著一部分人朝地下工程入口那邊走。雖然時間還早,但進進出出的人時常都可以看到,因為這些人要不斷把大塊的化石搬運出來,所以入口被拓寬了。我們的到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沒人找麻煩,不過現在的情景就好像一個人帶著一把槍來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人雖然不動手,表情和目光卻很不友好。


    金瓶梅是道上混的,估計見過的人很多,他絲毫不在意這些,當我們正要進入入口的時候,幾個人從裏麵抬著一塊化石出來了。他們沒見過我們,所以腳步頓了頓,不過很快就繼續走著,對方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看到了那塊化石,大概一米五那麽長,是一隻動物的化石,我看著那塊化石,覺得很像一隻狗。


    外麵有很多車輛,分屬各個不同的團夥,化石運出去之後直接就打包裝車,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聚集到一定數量就會運走。當對方走遠以後,金瓶梅轉頭小聲問我:“你能看出來,這些化石怎麽分析出密碼嗎?”


    “你覺得呢?你腦子抽了吧,問一個窮光蛋能不能付得起豪宅首付?”


    金瓶梅不再說話了,繼續朝前走,但是走了一段,我就發現他帶人走的並不是通往主體工程的那條路。按道理說,他也來過一次,對這裏不算陌生,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走錯路。


    “你要朝哪兒走?”


    “我們先不去主體工程那邊。”金瓶梅回答道:“人很多,都在找化石,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大哥,你應該知道,中了詛咒,就要到出現原載體的地方去找。”


    “西海河工程的內部人員以前遇到過這種詛咒載體沒有?這個還不清楚,如果真沒遇到過就算了,但一旦他們遇到過,所搜集的資料肯定比較完整,而且有總結性,試著找找這些東西,比我們一無所知的瞎撞要強一些。”


    第047章 詭異的鈴聲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想了想,不再跟金瓶梅爭執這些,他占據主動,我再爭也沒有用。


    金瓶梅帶我們走的是一條和通往主體工程完全相反的路,上一次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就走過一段,但後來發現走錯了方向,因為急著救人,所以立即就調整過來。這裏應該是主體工程之外的一個地域,可能有臨時建築和其它各類設施,隻不過被徹底破壞了,麵目全非,走在這裏的時候就好像走在一片被轟炸過的城市廢墟間。


    入眼全部都是轉頭石塊,一些變形的金屬架子,還有團成一團的廢舊電線,除了這些,西海河地下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西海河工程在報廢的時候,這裏的人肯定會帶走所有能帶走的東西。”我勸金瓶梅道:“在這裏轉悠,除了石頭,你還能有什麽發現?”


    “再精密的部位,難保會有遺漏,不是嗎?”金瓶梅仿佛一點都不急躁。


    “這……”我說不出話了,因為腦子一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去過的三台河子,在那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我一直都不承認我所經曆的是幻覺或是夢境,因為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覺得在探索的時候,就曾經發現過一個巨大的地下倉庫,裏麵有一顆被遺忘的炸彈。


    我突然就有個想法,前一次因為時間關係,沒能在三台河子久留,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再去仔細的看看,眼前有金瓶梅這麽多人保駕,是個很好的機會。


    所以我思索再三,終於跟金瓶梅說了三台河子這個地方。金瓶梅果然很感興趣,問了詳細的情況之後,馬上就帶著我們離開地下工程,他把人手分派了一下,留下一部分,自己帶著另一部分朝三台河子那邊趕。


    我們趕到三台河子的時候還是白天,但因為有了心理陰影,所以一接近這裏就莫名其妙的感覺冷。在出事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直有點模糊,真正站在這裏時,就有點分辨不出方向,隻能詢問曉寧。


    “應該是在這裏。”


    經過詢問和自己的回憶,我帶著金瓶梅他們來到了高低起伏的沙堆中間,找到之前鑽進去的那個小洞口。我和金瓶梅抽著煙,蹲在旁邊看下麵的人清理入口,那些人嫻熟的技術讓我很懷疑他們經常會在地麵上挖坑。


    這一次,我覺得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因為入口清理出來之後,稍稍一走就能看到通風井,那是我跟國寶第一次經過的通風井,有印象。我們有充分的準備,所以在通風井斷裂處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順著繩子下去。


    眼前的一切讓我感覺熟悉,我如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召喚著,感覺自己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到那扇關閉了一半的鐵門前。


    無形中,我成了帶路人,帶著金瓶梅他們走到了那堆廢墟前,然後找到了廢墟後麵的鐵門。門後的走廊還是原來的走廊,很多手電一起照過去,清晰了許多。我像一個離家多年的遊子,再一次回到了故鄉一樣,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熟悉不斷衝擊著大腦。我慢慢走到了那扇位於走廊一旁虛掩的房門前,把它推開。


    染血的鐵架子床依然靜靜的呆在原地,它不曾變過。


    我又一次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這個地方,我到底來過沒來過暫且不提。但當我看到這張染血的床時,心裏就不可控製的萌生出一種淡淡的苦澀和酸楚。這張陳舊的鐵架子床,到底承載了什麽?為什麽會讓我有如此的感覺?


    我們的時間比較寬裕,所以這一次走的非常慢,也非常細致,從這個房間出來之後,我帶他們一直找到巨大的地下倉庫,找到了那顆依然被隱藏著的巨大的炸彈。趙英俊還想伸手去量量這顆炸彈,但炸彈比他都粗,根本量不過來。


    在我第一次看到地下倉庫中的炸彈的時候,可能還不會想那麽多,因為自己本身就不知道什麽。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再聯想一下,我好像明白了炸彈的作用。


    毫無疑問,巨大的倉庫在沒有廢棄之前,儲存的可能全部都是這種炸彈,而三台河子是距離西海河工程最近的一個物資中轉站。我在想,事情會不會是這樣:三台河子這裏儲備了足量的炸彈,西海河地下主體工程在不斷的進行,一旦進行到某個階段,倉庫裏所有的炸彈都會被運過去。


    再接下來,這麽多炸彈會固定投向一個區域內,炸彈唯一的作用就是破壞殺傷毀滅,是為了炸死什麽東西?肯定不是炸那些影子,它們不值得動用這麽多的炸彈。


    我猜測著,炸彈要炸的,可能就是他們想挖出來的東西。


    “後麵沒有路了嗎?”金瓶梅打斷我的思路,在倉庫四周望了望。


    “沒有路了,這個倉庫就是盡頭。”


    “應該不會,我們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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