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屍,就是他的幫手之一。


    在當年那個起風的夜晚,我爸確實趁夜進入了西海河工程廢墟中,但和賴叔所講述得不一樣,他並不是一個人悄悄摸進去的,當時,幹屍就在我爸旁邊,協助他進行摸索。其實,進西海河工程廢墟內,肯定是一個提前安排好的計劃,賴叔和幹屍都是我爸的幫手,我爸和幹屍進去,賴叔留在外麵策應。


    幹屍講述的是另一個版本的西海河往事,不過有一點,他和賴叔說的一般無二,那就是我爸進入西海河工程廢墟的目的,他進去是為了尋找一些丟失的數據。


    “這究竟是些什麽數據?”我忍不住問,在賴叔講述的時候,我就對這些數據很好奇,幹屍又重複了一次,讓我更心癢難耐。


    “數據,可以破解出密碼,黑洞密碼。”


    這是幹屍第二次提到黑洞密碼了,但我完全聽不懂,不知道這會是什麽東西。不過幹屍不做解釋,隻說了這些,就避開了關於黑洞密碼的事。


    這些數據,都是在西海河工程沒有被人為摧毀時,由部隊方麵派來的專家采集提取的,正如賴叔所說,數據丟失了一部分。


    “如果人的膽量指數滿分是一百的話,鄭立夫的指數就是一百零一。”


    事實上,所謂的數據丟失,並不貼切,應該說是數據采集時遺漏了一部分。當時的某個專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采取了補救措施,親自進入了西海河工程主體部分,也就是那個無比巨大的深坑下麵進行補救性的提取。


    這時候,幹屍說出一個讓我無法置信的事,當時在專人提取數據時,我爸就在附近,他很清楚,如果數據被帶上去的話,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接觸到它的機會。


    “所以,鄭立夫殺了人。”


    “你在放屁!”我惱怒了,盡管父親在我心裏的形象的某些部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我不允許誰詆毀他。


    “他殺了人,但在當時,他沒辦法把數據帶到上麵,因而他隻能把數據隱藏在主體工程的深處。”


    “你放完了沒有?”我冷笑了一聲,對幹屍的話非常不屑:“如果你把一個重要的東西藏到某個地方,你會在事後第一時間把它拿走。你有耐心等那麽久?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西海河工程在不久之後就報廢了,成為一片廢墟,我爸是什麽時候複員的?又是什麽時候參加工作的?假如他處心積慮殺了人,藏起數據,他會等待那麽久之後才過去?大叔,一個智商不高的人最愚蠢的地方就是永遠把別人的智商看的和他一樣……”


    “你認為西海河工程內部的人撤走之後,那裏就荒無人煙了是嗎?我告訴你,西海河工程表麵上荒廢了,但暗中對它的守護還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你有意的靠近,立即會從你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傳來警告,如果你不聽從警告,接下來就是子彈。”


    我接不上話了,我對西海河的了解確實不多,當時的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不過從西海河工程的規模來看,幹屍的話並非沒有可能。


    我爸肯定清楚這一點,所以,在他複員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不敢貿然的接近西海河,尤其是他這種身份的人,連試探都帶著很大的危險性,一旦被發現抓獲,就會引起極度的懷疑。


    但地質隊,無疑是個很好的試金石,就算西海河廢墟的守護人員仍在隱伏,發現了地質隊,地質隊也可以比較輕鬆的離去。


    “這次試探,讓鄭立夫很高興,因為西海河被徹底放棄了,所有的人已經撤離,這裏成為真正的無人區。”


    幹屍說,我爸是一個善於計劃的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把所有能想到的環節都理順了,並且製定了不同的方案,能進能退。在發現西海河已經無人守護之後,他當機立斷,馬上決定進入廢墟。


    剛剛進入西海河廢墟的時候,幹屍和我爸配合的相當默契,都是幹地質的人,大山大河見得多了,盡管主體工程也遭到了破壞,不過這難不住兩個人。他們借助工程內還殘存的升降梯和其它工具,一層一層的順著平台朝深處走。我爸對這裏的情況是很熟悉的,但是人員撤走時的破壞導致工程深處出現了變化,具體說,是炸藥堆積爆破之後,炸出了一些本來看不見的東西。


    第016章 摔


    “炸出了些什麽東西?”


    “一些化石。”幹屍回答的很幹脆:“這些化石出現在西海河,我沒有料想到,不過,化石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那塊巨大的黑色石頭。”


    黑色石頭的出現純屬偶然,如果不是當時破壞性的爆炸,可能它還不會出現。幹屍說,這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上,有一副類似畫一般的圖案,圖案模糊一片,但隻要注視著,就會發現它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鬼影詛咒?”


    在當時,我爸可能對鬼影詛咒的了解非常少,他不知道這塊巨大的黑色石頭是鬼影詛咒的原載體,因此,我爸和幹屍都受到了鬼影詛咒的影響。


    不過他們都沒有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本來隱藏著數據的地方是我爸牢記在心的,但因為破壞的原因,數據的藏放地點也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好在數據被藏的很嚴密,本身沒有遭到破壞。在我爸和幹屍拿到這些數據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分歧和矛盾產生了。


    我爸跟幹屍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關係,幹屍沒有明確說出來,但毫無疑問,他扮演的是一個助手的角色,也就是說,他是個配角。可幹屍顯然是個不安分的配角,或許也是在具體的利益上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幹屍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在找到了遺失的數據之後,就提出自己來保管數據。


    聽完幹屍的話之後,我心裏就想著別說是我爸,就算換了別的人,估計也不可能答應幹屍這個要求。數據記載著什麽信息,我不知道,但幹屍說過,這些數據可以破解出一個什麽黑洞密碼,這應該是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個要求雖然令人難以接受,但我爸當時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快或者反對,他表示回去之後,可以把數據交給幹屍保管,兩個人共同用裏麵的信息去破解黑洞密碼。幹屍很滿意,兩個人接著就按原路返回。


    在他們返回的途中,確實和賴叔還有其他隊伍裏的人在平台上相遇了,本來,賴叔的任務是留在外麵策應,但不知道出現什麽情況,三個人一起找到了這裏。而且,他們在相遇之後的確受到了攻擊,當時的情況很危急,賴叔和幹屍分別遭遇險情,危在旦夕。不過總體來說,幹屍的情況要比賴叔好一些,因為他所處的地勢比較有利,還能堅持片刻。


    聽到這裏,我就皺起了眉頭,因為根據幹屍講述的情節,我幾乎不用聽,就隱隱猜到了他後麵會講些什麽。


    “鄭立夫很陰險,在下麵答應了我,其實已經對我很不滿,他不但沒有救我,反而把我推了下去。”


    “這不可能!”我立即反駁道,自然,如果幹屍前麵講述的都是真的話,那麽殺他滅口是很可能發生的,但我不信,壓根不信我爸會做出那樣的事。


    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一個嚴肅但並不缺乏愛心的人,隻不過他的關懷和愛心都隱藏在那張嚴肅到沒有表情的臉上,很難感覺的到。


    “這是事實!”幹屍的語氣瞬間就變的憤怒且狂躁,他站起來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指著我的鼻子:“如果他不是你的父親!你還會這麽說嗎!”


    “你拿什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都是事實?”


    “拿我這張臉!”幹屍的指頭又指向了自己:“你不可能知道,這麽多年我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頓時就沒話說了,我不否認,幹屍這張已經快沒有人樣的臉龐之後,是多少痛苦和憤恨,那種痛苦,不要說自己去體驗,隻要想想就會覺得渾身發冷。


    “該說的,都說了,走!”幹屍顯得比剛才急躁了許多,他一把就拽起我,沿著深坑的邊緣朝另一邊走,我不肯,硬拖著和他僵持。


    這時候,幹屍的目光猛然朝我們的來路瞟了一眼,那條寬闊平整的通道出口,出現了幾道光線。


    “張橋!我在這!”我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一嗓子就喊了出去。幹屍的火氣更大了,故技重施,掐著我的脖子,硬把我拖了起來。


    幹屍手裏的光線同時也吸引了來人的注意,應該是張橋他們。幹屍對這裏的地勢比我們都熟,不過雖然他拖著我也跑的很快,但手裏的光源卻是個明顯的目標,被來人緊緊追趕著。幹屍不管那麽多了,在奔跑中竟然一下子把光源給滅掉,我們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坑,這樣摸黑跑,簡直是在拿命開玩笑。


    “你瘋了!一失足倆人都沒命!”我開始害怕。


    “是瘋了!”幹屍嘶啞的笑了一聲:“我活著是在受罪!就算死了,也要拉鄭立夫的兒子墊背!”


    失去了光源,幹屍的速度就慢了,後麵追來的人越來越近,到最後,幹屍猛的就調轉方向,竟然朝深坑衝了過去。我在恍惚中分辨出他前衝的方向,心裏一緊,這個瘋子真要拉我墊背嗎!


    我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覺得身體一頓,心裏馬上就反應過來幹屍要幹什麽。剛剛被幹屍帶到這裏的時候,我匆匆掃視過深坑內的情況,人站在上麵看不到底,但是能看見在四周的坑壁上,有很多原木搭起來的巨大的梯子,梯子一截接著一截,一直延伸到深處。木梯子肯定無法單獨固定在坑壁上,估計會有牢固的金屬支點。幹屍現在正拖著我順巨大的梯子朝深坑深處爬去。


    我沒辦法,隻能盡全力發出聲響,給後麵追擊的人指引方向。當幹屍拖著我下去了一段之後,後麵的人追了過來,他們在原地簡短的停頓了一會兒,仔細辨認下麵的情況,接著就有兩個人順我們下來的路線繼續追趕。


    這種直立的攀爬很耗體力,而且危險,但幹屍不知道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對每個角落似乎都很熟。他拖著我,爬的還比上麵的人快,在那種近乎絕對的黑暗裏,我失去了感官功能,也分辨不出到底朝下爬了多少米,總之就是覺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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