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問啥呢,鐵驢說話了,他悄聲問我,“聽一聽,這歌聲是不是在我們右邊的第三個牢房傳來的?”


    我意識到這裏有事,也細品了品。不過我耳朵不行,不是那塊料,根本搞不清楚歌聲具體來源在哪兒。


    這麽一耽誤,又有幾個牢房的人開始唱歌了,他們也唱的這首歌,而這麽一合唱,歌聲比原來擴大了好多。


    我發現這玩意兒還有傳染的架勢,漸漸地,還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不僅是二層,一層和三層也參與進來了。


    這什麽感覺?這頓飯吃得,哪有監獄的樣子了,反倒像是個菜市場。


    鐵驢一直很努力的聽著,想把最先唱歌那人的位置定死,但被大家一鬧和,鐵驢根本聽不準了。


    他還氣的對牢門踹了一腳,本來聲音挺大,卻硬是被歌聲掩蓋下去了。


    我是抱著主意不發火,但有人忍不住了,他嗓門挺高,對著牢門外吼著,“我去你們媽了個蛋的,哭喪呢?別唱了。”


    被他這麽一帶,也有不唱歌的人罵了起來。這下更加熱鬧了。


    在監獄大門處,本來守著幾名獄警,在犯人唱歌階段,他們沒有要管的架勢,但這麽一鬧,他們忍不住了,也出言吆喝幾聲。


    按說犯人們一看獄警幹涉了,也該差不多了,但沒有,那些出口罵人的犯人中,還有更忍不住的,對外撇了一卷手紙來。


    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手紙被一股力道一帶,飛出二層,直接落在監獄一樓大廳上了。


    我們每個牢房的手紙都很少,別看我剛來,但也注意到這種情況了,甚至不誇大的說,要是趕上拉肚子了,手紙都不夠用。


    我懷疑這牢房的犯人是不是傻啊?他把手紙撇了,別說拉肚子了,就算是一般蹲大號,他都怎麽辦啊?


    而這種撇手紙的動作,也把獄警激怒了。有個獄警一閃身走出監區,就過了幾秒鍾,整個監區的警報響了,嗡嗡的。


    之後監區外又進來七八個獄警,他們都把電棍握在手裏,這裏麵還包括憨獄警。憨獄警領著他們,一起奔著二層來的。


    看樣子,要有好戲看了。


    第十二章前兆


    我承認自己並不懂得“監獄文化”。我本以為即將上演的,會是獄警與犯人間的一場衝突,但隨著憨獄警帶領同事衝到二樓,犯人們全都安靜下來。


    這種轉變太快了,反倒讓我冷不丁的有些接受不了。


    我和鐵驢全站在牢門口看著,憨獄警繃著臉,一點憨樣子都沒有,另外他人真敏銳,別看剛進監區沒多久,卻把這次鬧事的禍根找到了。


    他直奔我們右邊第三個牢房去的。我和鐵驢被牢門限製,沒法出去查看,這讓鐵驢一臉遺憾與惋惜。


    我覺得光是有犯人帶頭唱一首歌,並不足以讓鐵驢有這麽大的反常,這裏麵貓膩大了。


    我拽了鐵驢一把,那意思問問他,這首歌到底怎麽了?


    鐵驢把嘴湊向我耳邊,悄聲點了一句,“陳詩雨的人!”


    我腦子裏跟過了電一樣,也一下明白了。


    我還想跟鐵驢說點啥話,但沒機會了。憨獄警帶著同事過去後,有一個獄警故意落後幾步,停在我倆的牢門前。


    這獄警原來長相並不怎麽猙獰,但他眉角上落下一條半寸長的傷疤,無形中讓他變得挺有凶意的。另外他還把右手抓在牢門的欄杆上。


    我留意到他這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隻剩一個指節了。我猜他受過傷,被利器割過。


    我不知道斷指獄警啥意思,冷冷望著我和鐵驢。我倆跟他隻有一門之隔,這麽近距離的,跟他對視也不是那個意思。鐵驢先退後幾步,我也隨著鐵驢。


    我們這種舉動,也算是跟斷指獄警保持一定距離了。


    這種既詭異又平靜的氛圍持續了大約一支煙的時間。我猜憨獄警一定進了我右手邊第三個牢房,跟最先挑事唱歌的犯人說了點悄悄話。


    之後憨獄警出了牢房,扯嗓子對整個監區所有犯人喊,“你們來這是為了贖罪,我們這些警察在監獄工作,為了養家糊口。大家都不容易,你們有什麽要求,提出來,我代表哥幾個說句話,隻要不過分,都會盡可量的滿足你們。但記住了,別讓我們難做,不然‘家法’伺候。”


    沒有犯人接話,不過這種無聲的沉默也算是一種接受與認可了。


    憨獄警喊了句收隊,這些警察又往一樓監區大門退去。憨獄警在經過我和鐵驢的牢門時,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留意到,他耳朵稍微往牢門這邊探了探,似乎想聽我倆說點啥。但我和鐵驢都沒張嘴。


    他扭頭看著我倆,露出一絲獰笑的架勢,隨後邁大步離去。


    我猜憨獄警想知道我倆經過一下午的考慮,會不會妥協,給他點好處。我對他這種舉動並沒太大感覺,鐵驢卻皺著眉,邁步走到牢門口。


    等這些警察都撤離後,我看到很多牢房的犯人跟鐵驢一樣,也聚在牢門口。他們表情各異,有冷漠的,也有興奮的。


    我的飯菜還沒吃完,也不想管其他犯人啥態度,隻想把肚子盡可能的填飽。


    我又要去吃飯,鐵驢卻一直在牢門口站著,直到我們吃完的餐盤被收走了,他也沒動地方。


    我挺納悶,心說驢哥咋了?這是發哪門子的強脾氣?而且他這麽站著不累麽?我看不過去,來到他旁邊勸了幾句。


    鐵驢回答我的就一句話,“一會熱熱身,今晚不太平!”


    我並不太理解這話裏的意思,鐵驢也不多解釋。之後他上了上鋪,還趴在上麵做起了俯臥撐。


    監獄裏的床鋪都很簡單,說白了就是大木板子上麵鋪一張薄床墊子,鐵驢本來身板大,這麽一做運動,把床板弄得嘎吱嘎吱有規律的直響。


    要光響幾聲倒還好說,這麽一直持續響著,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聲音要被其他牢房聽到會怎麽想?別誤會啥的。


    我想勸鐵驢,要做俯臥撐去地上做吧,但這裏的地麵不幹淨,我話都到嘴邊了也沒說出口。


    按正常情況來說,憑鐵驢的體力,做百八十個俯臥撐不成問題,這次他卻掌握著尺度,隻做了三十個,之後又平躺在床上,做一些抬腿、蹬腿還有活動四肢的動作。


    我看明白了,他通過這一係列動作,讓身子彈性保持在最佳狀態。


    我也想學他,問題是我體力沒他好,要是全套照學,弄不好等熱身完,自己的體力也消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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