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倒是點頭恩了一聲,表示聽我話,但看他那口不對心的樣子,我估計他到時還得伸手。


    我挺糾結的,甚至都有種拉著杜興不讓他去的想法。


    我倆又走到一個路口,再一轉彎就能望到那網吧了,可這時候,出了岔子。


    一輛黑車出現了,車窗上都貼著黑膜,根本看不到裏麵人什麽樣,車牌子也被卸了,根本不知道車號。這車開的不是一般地快,從背後衝著我倆撞來。


    這路比較窄,隻是雙車道,它掐著居中的地方往我們這麽撞,往不好聽了說,這時間外麵黑咕隆咚的,它這麽壓過來,保準能把我倆碾死。


    而且趕巧的是,我倆旁邊還沒岔口,想躲都很難。


    難不成真的鉤舌羅刹出動了?要在這時候收了我倆的命麽?


    第九章疑點重重


    毫不誇大的說,現在我倆絕對是命懸一線,隻要一個疏忽大意,命就交代到這兒了。


    這車的車速少說有四十邁,道兩旁不能躲,我倆想從它上麵跑過去更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前逃。


    這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我倆光憑一雙肉腿兒能跟這車輪拚速度麽?但拖一刻是一刻吧。


    我和杜興先後扭頭,奔著那轉彎衝過去,可這黑車跟一個黑色妖魔一樣,毫不留情的迅速追到我倆後麵。


    我急的都不知道腦門冒沒冒汗了,反正心跳突突的。


    這時候意外來了,轉彎處圍著一個大鐵欄,將小區跟外界相隔離,這鐵欄間的縫隙很小,我倆想鑽出去難,但並不代表小東西不能從外麵射進來。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圍欄外麵,還拉著一把彈弓子,對著我倆身後那輛黑車狠狠射了一下。


    這彈弓子一定很特殊,雖然天黑我離遠了看不清,但它打出來的彈子,掛著破空的響聲,嗖嗖的速度奇快。


    杜興反應快,跟我喊了句讓開,我倆賭一把,一左一右的往路兩旁躲去。


    這彈子打在黑車擋風玻璃上,一下打出一個小洞來。黑車司機被這彈子一嚇唬,吱的一聲踩了刹車。


    圍欄外的黑影帶著口罩,看不清模樣,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又給彈弓上彈,對著黑車狠狠射了一發。


    我真都懷疑這黑影什麽眼神,能把彈弓射的這麽準,砰的一聲響,黑車上又裂了一個小洞。


    這黑車司機忍不住了,也不想要我和杜興的命了,掛著倒檔,拿出一副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往後撤。


    給我感覺,我和杜興是蟬,這黑車是螳螂,但現在黃雀又出現了,弄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份。


    我一時間成為旁觀者,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麽好,就瞪個眼睛瞎瞧起來。


    黑車退得很快,沒多久就消失在蒙蒙黑暗中,別的不說,我估摸它的擋風玻璃是完了,這期間被彈弓子射的,不得千瘡百孔啊?


    黑影看到黑車退了,也沒說話,一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猶豫一小會,問杜興,“咱倆追不追回去?”


    那黑車本來要撞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形勢逆轉,我倆不追有些可惜,但杜興搖搖頭,說,“窮寇莫追。”


    我倆就是從樂樂家出來的,要去趟網吧抓人,誰能料到會出現這一檔子事?我心裏默默分析,那黑影一定是第四人,他每到關鍵時刻都出現幫我一把,尤其這耍彈弓子的絕活,在燕山鎮他就露過。


    至於黑車司機是誰,現在不好說,但我打心裏懷疑一個人。


    為了驗證是不是他,我拿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如果他能接聽,甚至那邊沒什麽馬達聲或風聲這類怪動靜的話,就證明不是他,不然……我或許該聽第四人的話了。


    電話嘟嘟響了好半天,本來我這一顆心直往下沉,心說難道真是劉頭兒?但就當我快失去耐心時,電話接通了。


    劉千手還先問我一句,找他啥事?


    我隻是想驗證自己一個猜測,真沒想過跟他說啥,但我不笨,借機把樂樂家的事說給他聽,我故意壓慢語氣,還仔細聽著電話那邊的動靜。


    那邊很靜,不像是在黑車裏,隻是偶爾會傳來沙沙的聲響,很像蜘蛛或者蟲子在爬時發出來的。


    聽我說完,劉千手顯得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說他知道了,讓我倆好好陪樂樂,隨後竟把電話掛了。


    我搞不懂劉千手在幹什麽,不過這麽一來,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在我打電話這期間,杜興就在一旁等著,最後還問我劉千手怎麽說的,我隻能原話轉達,杜興倒沒我想那麽多,又催促我,先去網吧抓人。


    我倆趕到網吧時,正好是上網的高峰期,放眼一看,裏麵全是人,還烏煙瘴氣的。網管以為我倆也是上網的,走過來搖搖頭說我倆得排隊等。


    杜興跟這網管說起來,把小刀的特征告訴他,問他對小刀有沒有印象。


    小刀這人長得大眾化,但他臉上那傷疤還有脖頸上的紋身卻成了活招牌,那網管聽完描述就點點頭,還說那小子是這裏的常客。


    我這時心裏特別警惕,甚至四下看著,隻等網管告訴我們他坐哪,我倆就去逮人。


    可網管說了一句讓我很泄氣的話,他說小刀半小時前離開了,而且還很怪,算起來剛上網不到十分鍾,押金也沒拿,就興衝衝的自己跑了。


    我搞不懂這到底怎麽回事?我可不信小刀有所謂的天眼通,能預知我倆過來,他提前出去避難,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說道。


    不過他已經走了,我倆留在網吧也沒什麽意義了,杜興又把網管叫到一個旮旯,私下說了幾句,還塞了點錢,雖然我沒聽到杜興說啥,但看著那網管拿出手機記號碼,我估摸杜興是請這網管幫忙,當我倆的眼線,小刀要是回來了,他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杜興。


    我倆稍有鬱悶的出了網吧,往樂樂家走,不管咋說,樂樂是受害者,雖然我倆是大老爺們,嘴笨不會說啥,但一會盡力安慰吧,別讓她想不開。


    還沒等我倆走多遠呢,杜興電話響了,竟是樂樂打來的。


    杜興對我擺手,等我湊過去後,他摁了免提。


    樂樂現在的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嗓子很啞,她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小刀對她施暴時,曾說過這麽一句話,讓她別把施暴這件事說出去,尤其別跟杜興說,不然就鉤了她的舌頭。


    我對鉤舌這字眼太敏感了,杜興也一樣,我倆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小刀或許跟鉤舌案有關。


    我打心裏這麽想的,小刀剛出獄不久,這鉤舌案就發生了,時間上吻合,如果進一步調查,發現他跟辛啟義也認識的話,那就有作案動機了,辛啟義不是借錢了麽?那十有八九借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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