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蟾很重,掂量著少說有二十斤,有足球那麽大。我抱著金蟾也湊到站台旁,對著胖子比劃一下,試圖瞄準。


    我心說我就不信那個勁了,有本事他跟這金蟾拚一拚,看誰的腦瓜子硬。


    胖子也發現我的動作了,他倒有自知之明,望著金蟾臉色都變了,別說還想死磕著往上爬了,他幾乎手腳一齊鬆開,一屁股落下去。


    等噗通一聲坐到地上後,他哼哼呀呀叫疼的同時,也緊忙邊爬邊跑的離開。


    陸宇峰一時間鬆快了,也把繩子迅速收回來。


    我把金蟾隨便一撇,就算完事了。但陸宇峰心思縝密,也沒急著走,他讓我和潘子幫忙,我們一起用手回來捧了幾把沙子,把站台邊上撒了一大片。


    這樣敵人要是也有鐵八爪這類的工具,他們再想勾到借力點就費勁了。


    陸宇峰又帶著我們往五層中央地帶跑,我們一路遇到很多房間,每次陸宇峰都停步看一眼。


    我也順帶瞧了瞧,但品不出陸宇峰啥意思。


    直到我們又經過一間房時,陸宇峰喊了句有了,又急匆匆帶我們進了這個屋子。


    這裏也夠亂套的,布滿了石膏像和贗品古董不說,還有一個個長方形的水泥柱子。


    這水泥柱子有一人那麽高,我一時間很納悶,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用途,也沒見過哪個建築工地用過它。


    陸宇峰站在窗框邊上,他隔遠望著對麵那棟樓。


    這兩棟樓的樓間距很小,估計不到二十米。在我印象裏,隻見過廣州上海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才會出現如此密集的樓群,在田津這類北方城市,還真很少見。


    這顯眼是開發商很摳,我心說怪不得這裏爛尾了,建設樓盤時估計也沒少偷工減料。


    陸宇峰把鐵八爪拿出來,他一邊往外放繩子,一邊不斷深呼吸,表明他壓力很大。


    他一直盯著對麵樓的四層看著,我猜出來了,他想把鐵八爪撇過去,造成一個落勢差,讓我們借著繩索滑過去。


    這讓我想到梅山那次過河了,但相比之下,那次危險係數小很多,就算中途失手掉下去,也隻是落在河裏,這次要是失手,我們可就摔冒泡了。


    潘子有點擔心,還出言對陸宇峰這、這的喊了一句。


    陸宇峰盯著我倆,隻說了句穩住,就算給我們打氣了。接著他先把放出來的繩子全懸到窗框外麵,又用盡全身力氣,把鐵八爪投出去。


    這距離有些長,鐵八爪飛行中都稍微有些飄。不過阿峰真強,這一投,讓鐵八爪勉強落在對麵四層的一個窗框裏,還卡住了。


    陸宇峰笑了,還急忙收繩子,讓這個繩索一下緊繃起來。


    我和潘子都在旁邊站著,我看著繩索越來越緊繃,心裏反倒越來越緊張。但樓下追兵馬上衝上來了,我們沒時間糾結,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潘子怕歸怕,他倒嚷嚷著他先來。可沒等我們滑繩索呢,樓下來人了。


    又是那個矮個漢子,他沒追到樓裏來,反倒在樓外晃悠。也就是這麽趕巧,他發現我們了。


    他舉著微衝嗤嗤嗤的一頓亂射。我和潘子沒挨著窗邊站著,也就沒受傷。


    但陸宇峰中招了,他回避挺快,卻沒快過子彈。他悶哼一聲,縮回來後一下坐到窗戶底下了。


    他捂著胳膊,一股鮮血根本壓不住地從他手縫裏溢出來。


    我頭次見到陸宇峰受槍傷,他還是我們主心骨,這下我急了,跟潘子一起,拿起石膏像和贗品玩命的望外撇。


    我知道我們這麽撇,能砸中矮個漢子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我不管那麽多。


    矮個漢子也聰明,一邊躲避砸下來的物體,一邊大聲嚷嚷著,“五樓,他們在五樓!”


    估計潘子是弄急眼了,他撇著撇著突然看著水泥柱了,又大步走過去,想把水泥柱舉起來,也撇下去。


    一根水泥柱少說得有五六百斤,潘子也真不想想他能舉的動不。


    我還對潘子擺手呢,那意思別費那勁了。


    可潘子沒聽我的,真試了一把,而且這一下顛覆我的觀點了,他沒費太大力氣,就把水泥柱的一角抬了起來。


    我看著潘獸現在的架勢,跟個力士一樣,我都有種要揉眼睛的衝動了。與此同時我也產生一個念頭,這水泥柱是中空的,不然不會這麽輕。


    陸宇峰剛撕下一塊布條,綁住傷口,他看到潘子的動作,也顧不上疼了,站起身踉蹌湊了過來。


    他望著水泥柱,對我和潘子說,“拿甩棍,砸!”


    我搞不懂陸宇峰這時候跟水泥柱較什麽真啊,但潘子一鬆手,把水泥柱又重重摔到地上。


    這一下也不用我們砸了,水泥柱砰的一下裂開了。跟我猜的一樣,裏麵是空的。


    但也有我沒猜到的地方,我們看著水泥柱裏麵,都呆呆的愣住了。


    第二十一章 水泥棺材


    難以相信,這水泥柱的裏麵竟然有人的頭發、斷肢,還有一些碎布衣服。


    光說這斷肢,一看就不是被鋸斷的,而是長期被腐蝕,慢慢爛下來的,尤其有些地方都生蛆了,或許剛一暴露在空氣中還不太習慣,它們正一拱一拱的慢慢爬呢。


    潘子忍不住念叨一句,說這太惡心,也太殘忍了。


    我明白,我們把這稱為水泥柱實在是太簡單了,說白了,這就是個水泥棺材,把屍體用水泥封存住,借以掩蓋耳目。


    都說吳昊冷血,殺了那麽多人,但不管怎麽說,他是光明正大的用炸彈傷人,而望著眼前這些水泥柱,再聯係著二層草墊子的罪惡,我不得不下這麽個評論,接頭人他們的罪惡簡直罄竹難書。


    陸宇峰在想東西,等他回過神後,這小子突然笑了,還急忙拿出相機,啪啪啪的對著水泥柱拍起來。


    我真不理解,現在什麽時候了,我們逃命要緊,想想怎麽應付樓底下那個拿微衝的,才是關鍵。


    我勸了一句,甚至也對潘子使眼色,那意思咱倆接著往下砸東西,看不能把矮個男子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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