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我們急壞了,我心說外麵不太平,晚間又是詭異光點又是白毛鬼的,都過來找麻煩,這老人不懂得在家藏身,還非得去瞎轉悠,嫌自己命長麽?


    我們仨好一通勸,老人本來上來倔脾氣了,就是要出去,最後被我們硬攔著,他也沒招了,撂下一句話,說不需要我們保護了,讓我們上午走人,隨後轉身進了屋子。


    老人不知好歹的勁兒,讓我心裏壓點火,但人命關天,要真不管他我也於心不忍。


    我們仨聚在桌子旁商量怎麽辦,陸宇峰有個想法,說這樓不太安全,把老人帶到警局裏躲一陣的話,我們也能清閑下來。


    我覺得沒錯,警局無疑是銅牆鐵壁,那白毛鬼要還不死心的話,就來試試,肯定把它一抓一個準。


    陸宇峰這就給曹元打電話,讓他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個好說客過來。


    曹元在當地也有挺大人脈的,過了一個鍾頭,他把電話打回來了,說這老人有個早年間的師兄弟,是警局退休的老刑警,他讓老刑警出麵,把老人約出來一起談談,看不能說服。


    計劃這麽定下來了,而且那老人躲屋裏肯定也接到啥電話了,沒多久他穿著立立整整的出來,沒好氣的告訴我們可以走了。


    曹元也在電話裏提了約會的地方,是隴州一間小包子鋪。


    這個讓我多少有些不理解,麵上說,人家師兄弟好不容易見麵聊聊,怎麽選包子鋪這種地方呢?咋也得弄個帶包間的酒店吧?


    但老人趁空講了一句話,又讓我有些釋然,他一聽是那包子鋪,對我們都心情不錯起來,說他想起以前師兄弟間一起去吃包子的情景了。


    合著這是曹元他們耍了一招觸景生情的手段。


    我們掐時間準時趕到的。現在不是飯點,包子鋪沒什麽人,我們兩夥人就找了靠邊的桌子圍坐下來。


    我發現曹元的眼光挺毒,這老刑警果然會玩嘴皮子,先談了談早年與老人在一起的趣事,又借機在中間插幾句話,那意思他想跟老人一起去警局住住。


    可這老頭兒太念舊,一天都不想離開他那小屋。我發現這次見麵,到後來都快成為辯論賽了。這倆老朋友爭來爭去,曹元和陸宇峰也適當插句話,勸一嘴。


    最後老人懶著說了,找個茶杯,一掌打過去。他這掌力真狠,一下就把茶杯打成幾瓣。


    他指著茶杯說,“如果那個不開眼的想害我,我讓他嚐嚐鐵砂掌的厲害。”


    他露這一手也把我們震懾住了,趁這機會,老人起身去了趟廁所。


    我們看他沒走出包子鋪,也就沒找人跟隨,而且我們又私下談論一番,一會怎麽辦?


    曹元和陸宇峰都想到一塊去了,如果這老人再不聽勸,我們綁也得把他綁到警局去。


    我信曹元有這手腕,他審訊時的狠勁兒我都親眼瞧過。


    可我們把計劃定好了,等了足足一刻鍾,老人也沒回來。


    曹元開口罵了一句,說這老東西也沒吃什麽東西,怎麽去廁所拉屎了?這麽久!


    陸宇峰對我和潘子使個眼色,我明白他意思,是想讓我倆過去看看。


    自打談判到現在,我和潘子就不是主力,我也不想我倆沒作為,就應了這差事,招呼潘子走一趟。


    這包子鋪的廁所分男女間,都是封閉的小屋,我和潘子湊到男廁門前,我擰了下門把手兒,發現裏麵有人。


    我就啪啪使勁拍門,問阿叔你在不在啊?


    裏麵沒人回答我,隻傳來一陣的衝水聲,這樣又等了半分多鍾,門開了。


    我看著出來的人愣住了,他不是老人,也就三十左右歲的樣子,挺白淨的。


    他看我和潘子也發呆,先問一句,“你們叫我阿叔幹什麽?”


    我心說他可真自戀,上個廁所還想占我便宜,但我沒時間跟這小夥糾纏,我在意的是老人去哪了?


    那小夥也不多話,悶頭走了。


    我還是有些不信,去那男廁的屋裏瞧了瞧,確保這地方沒什麽藏匿的空間。隨後我又想到一個可能,那老人不會趁我們不注意跑了吧?我就想帶著潘子出去通知大家。


    但潘子把我拽住,指著那女廁說,“小白,你說老人會不會躲在這裏麵呢?剛才男廁一直有人,他尿急就用了女廁了。”


    這分析也有可能,但這女廁也是關著的,我怕我倆冒然敲門,別被人罵成流氓。


    潘子不管那個,他噠噠噠狠力敲起來。


    我仔細聽著,女廁裏沒傳出什麽話。我也就是無意的往下一望,發現門底下有點紅。


    我心說這咋回事?又小心的用腳往前抿了抿,但這麽一弄,我帶出一道子血來。


    我心裏猛縮一下,知道出事了,我趕緊讓潘子去找陸宇峰他們,我又對著門把手兒使勁踹上了。


    其實這女廁的門鎖很簡單,我蠻可以用鐵絲、卡片弄開,但我不想當著大家麵露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


    我踹幾腳的效果一樣,幾下就把門把手兒弄壞,我又使勁扯了幾下,把門哄的一下拉開了。


    我料定這裏麵發生血案,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在剛開門的一刹那,老人的身子就靠了出來,正好貼到我小肚子上。


    老人脖頸上有個小窟窿,呼呼往外冒血呢,把他衣服和我褲襠全染紅了。


    老人還有口氣在,但很衰弱了,就抽搭著鼻子。我留意到,他剛才還用手指在廁所牆壁上劃了兩個字——和尚。


    我一時間弄不懂和尚什麽意思,我隻想把他弄到醫院去,看能不能救活。


    陸宇峰他們趕來後,看著我正費勁巴力的把老人往外拽呢。陸宇峰先湊過來,對著老人脖頸看了看,臉色沉了下來,搖搖頭。


    我心裏咯噔一下,阿峰懂得東西多,他搖頭,說明這老人救不活了。


    不過他還沒死,我們也要抱有一線希望。


    曹元想的是另一個問題,他趕緊讓老刑警把住出口,他又給警局打電話,調警力過來,因為這凶案才發生,凶手很可能還在包子鋪裏。


    我們仨是不參與曹元這邊的事了,借了曹元的車,一同把老人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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