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最初認識的那幾個月,互相厭惡堤防時偶爾會收到這種目光,在後來的幾個月,我們的關係逐步平和下來,是經曆過生死後的積澱,但僅僅一夜,我發現他的眼神就變了,毫不掩飾的冰冷。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說,我哪裏得罪他了?在一眨眼,卻發現鬼魂陳的眼神又恢複的淡然,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注視著湖水,似乎在盤算些什麽,目光根本沒有落到我身上。


    但我知道,剛才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覺。


    睡懶覺果然不是一個好習慣,難道在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變故?


    就在這時,楊博士給我遞了碗煮好的餅幹糊,說道:“趁熱喝,我們決定要派兩個人下湖打探,黃先生破譯出了一份密碼,先是孫先生很可能去了湖底的某個空間,我們必須下去找。”


    小黃狗果然已經說出去了,我接過餅幹糊,一邊喝一邊道:“有說讓誰去嗎?”


    楊博士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提議是黃先生提出了,他說和你一起下水,你們倆水性都不錯。”我嗆了一下,我的水性確實不錯,但比起鬼魂陳還差一截,小黃狗不拉鬼魂陳下水而帶著我,不明顯在告訴所有人,我和他之間有貓膩嗎?


    楊博士又道:“不過這水域的範圍太大,光憑你們兩個也不行,所以我們將水域進行了區域劃分,輪流替換,你和他搜索完第一區域,我和陳先生下水搜素第二區域。”


    我道:“你也下水?”


    “當然。”楊博士笑了笑,將頭發掠到耳後,說道:“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麻煩的。”


    小黃狗那邊在做熱身,我們沒有攜帶潛水裝備,一切隻能靠自己的水性,我在水裏大約能憋氣兩分鍾,這是極限了,再憋久一些就會溺水,至於小黃狗我沒有計過時間,但應該比我要強一些;喝完餅幹糊,我們做了下熱身,一人提一盞防水探照燈潛了下去。


    湖的周邊很淺,可以看到石頭,但越往裏遊,水就越,而且溫度似乎也高一些,水流很平穩,我和小黃狗一左一右,交替往下潛展開搜尋,但水底隻有石頭,其餘的一無所獲,就在我憋不住氣準備上潛的適合,我忽然發現水底下有一塊紅色的石頭,顏色特別古怪,像用血沁了一樣,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便將它打撈出去。


    另一頭,小黃狗也在三十多秒後浮出了水麵,搖頭表示一無所獲,我將你紅色的石頭帶上岸,它隻有巴掌大,和雞血石的後不一樣,這種紅在陽光下,更像是一種橘紅色,如同火的顏色。


    楊博士一看,便驚奇道:“是火焰石,這種石頭隻在火山周圍才有,湖底難道有火山口?”我看向紮西,紮西搖著雙手,道:“沒有沒有,我們這兒從來沒有過火山爆發的傳聞。”


    楊博士道:“不一定是活火山,或許是很久之前的死火山,而且有些活火山的活動周期很長,或許一萬年才噴發一次,我想,我大概知道這個巨大的‘溫泉’是怎麽來的了。”


    合著我們之前一直是在火山口遊泳?隻不過我在書本裏看過的火山,大多是尖嘴的,但這個火山口,怎麽會凹陷進雪山裏,而且上麵還灌了水?


    楊博士對此給出了一些很專業的推測,由於火山長時間沒有噴發,使得火山口周邊的泥土沒有增加,而相對的,三神雪山隆起,並且隨著地質運動,還在緩緩拔高,兩山融為一體,使得火山口所在的地方稱為一塊盆地,打從一開始進入盆地時,我們就已經走進了火山中。


    我勒個去,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生死雪域第四十四章老鱉


    紮西聽完擔憂的說道:“那咱們會不會遇到火山噴發?”我現在才發現,這小子單純歸單純,有時候單純的讓人想抽他,於是沒好氣的說道:“一萬年都沒噴發一次,要能讓你碰上,除非你是掃帚星轉世。”


    楊博士笑道:“我們趕上火山噴發的幾率幾乎為零,這個完全不用擔心。”


    緊接著,她和鬼魂陳便準備入水,由於沒有攜帶遊泳裝備,楊博士隻穿著內衣就上陣了,身材十分標準,又不像模特那樣骨瘦如柴,膚色很健康,她很大方,劃定了一下水域,便和鬼魂陳一起下水。


    直到此時,我才真的確定楊博士對我並沒有所謂的感情,如果她真的喜歡我,是絕對不會這麽落落大方的穿著內衣下水的,或許她以為自己演的很好,但我估計她這個人應該沒有過什麽情感經驗,偏偏忽略了這一點,一個女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男人,即便以前再大方,之後也會變得有顧忌,連我這種戀愛經驗少的可憐的人都明白,她偏偏卻忽略了。


    兩人下水後,小黃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媳婦兒身材真不錯。”


    我苦笑道:“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別跟著攙和了。”什麽媳婦兒,我這回是被楊博士給耍了,這人也是個演技派,表麵上看起來溫和穩重如同女神,內心也是花花腸子一大堆,甚至隱藏的比任何人都好。


    她裝作喜歡我,究竟有什麽目的?


    在沙漠裏,我們也隻是偶遇,按理說,我身上沒有什麽值得讓她費盡心機得到的才對。難道又是因為鬼魂陳?郝教授似乎知道鬼魂陳的身份,這一切有什麽聯係?


    我總算明白,打從一開始去博物館找郝教授開始,我就已經被他給算計了,這件事情,鬼魂陳應該從一開始就有所察覺,但他到現在才提醒我……


    這姓陳的難道是故意讓楊博士跟上來的?


    他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現在他們兩個一起下水……


    我心裏咯噔一下,覺得有些不詳的兆頭,忍不住緊緊盯著水麵,害怕出現什麽變故,楊博士的潛水時間是兩分鍾左右,鬼魂陳是四分鍾左右,按理說應該是楊博士先出水,但兩分鍾後,當我看到率先浮出水麵的鬼魂陳時,心裏頓時就涼了,果然,鬼魂陳打手勢道:“她失蹤了。”


    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我忍不住冷笑,虧我還將他當成兄弟,合著到頭來,還是我自己一頭熱,失蹤?是被你弄死在水裏了吧?


    接受到我的目光,鬼魂陳怔了一下,隨即皺眉上岸,渾身滴淌著水也不擦,冷冷道:“你在懷疑我。”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有問題,你為什麽不早說,故意放線讓她跟上來,就為了弄死她?陳默,你的演技很好,但我也不是傻子。”


    鬼魂陳笑了一下,笑容一閃而逝,隨後冷冷道:“隨你怎麽想,就算是我在水裏把她弄死了,你打算怎麽辦。殺我。你有那個本事嗎。”他用的是陳述句,


    小黃狗看戲看夠了,見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立刻過來打圓場,摟著我的肩道:“我說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殺人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栽贓陷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人和屍體都還沒見到,現在說這些,是不是為時過早了?”說著,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不著痕跡的捏了一下。


    我明白現在不是鬧翻的時候,隻是這種被信任的人從頭到尾算計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小黃狗一打圓場,我也順著台階往下爬,說道:“那就下去撈人。”我和小黃狗重新進入了第二水域,但下麵黑沉沉一片,什麽都沒有,我們浮上水麵換了換氣,便和小黃狗又遊向第三水域,下潛沒多久,我忽然發現,黑沉沉的水下有一點昏黃的光暈,像是有人提著探照燈一樣。


    難道是楊博士?


    我趕緊遊了下去,水底果然有一隻探照燈,靜靜的躺在一塊火焰石上,周圍並沒有人。


    楊博士下水時,所有的裝備隻有一套內衣以及一隻探照燈,如今燈丟了,她又一直沒有浮出水麵,下場可想而知。


    難道鬼魂陳真的將她弄死了嗎?


    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麽目的?


    即便真的死了,也該有屍體才對啊。


    正想著屍體這回事,遠處的小黃狗忽然晃了晃手裏的探照燈,似乎是有什麽發現,招呼我過去,難道是找到屍體了?我心裏有些沉甸甸的,撿起楊博士遺留下來的探照燈,朝著小黃狗遊過去,結果等我走到光暈所在的位置時,頓時就愣住了,因為小黃狗也不見了,湖底就剩下一隻孤零零的探照燈。


    就在十幾秒之前,我確定小黃狗是在朝我發信號的,隻不過是我遊到他身邊,這不足半分鍾的時間裏,他怎麽就消失了?我立刻在原地轉了一圈,準備看他是不是遊到周圍去了,當手電筒的光芒打向湖的一側時,我忽然發現湖側的石壁上,似乎刻畫著某種東西,正打算湊上前仔細看時,腳踝忽然被一個溫熱的物體裹住,使勁兒將我往下跩,這一下子突然其來,我猝不及防之下,手裏的探照燈也掉了下去,這時我才發現,湖底居然爬著一隻巨大的老鱉。


    它究竟是不是鱉我不知道,因為鱉是沒辦法生活在溫水裏的,但至少從外觀上來看,它和鱉十分相近,趴在湖底,外麵的甲殼和湖底的石頭融為一體,隱藏的無聲無息,而拽住我腳的,卻是鱉下的一隻手,那手上戴著一串血紅的珊瑚珠,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小黃狗的手!


    那串珊瑚珠據說是西藏的一位大喇嘛送的,小黃狗帶在身邊好些年,基本上很少摘下來,他隻露出一隻手,死死的拽著我,而手下的部位,則被老鱉壓著,我頓時明白過來,小黃狗剛才肯定是著了老鱉的道了。


    我立刻使出吃奶的勁兒將小黃狗往外拔,但水裏本來就不好發力,再加上我一口氣也憋的差不多,哪裏拉的動,眼見小黃狗沒有救出來,自己就快要溺水了,急的差點兒沒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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