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阻隔了靈器和常醉的感應,常醉麵色大變,見王離輕飄飄一掌隔空拍來,綿綿掌勁撲麵而至,他連忙叉手擋在麵前,卻被掌勁擊在實處,被拍飛出丈許。


    嘔出一口鮮血,常醉眼神帶著一絲瘋狂,今日在三大仙門麵前丟了臉麵,被一個名不經傳的靈武修士打成這樣,他常醉日後還如何在詭槍門混!


    顧不得諸多禁忌,慢慢爬起身,常醉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死死看著不遠處的王離,他喉間發出“嗬嗬”之聲,遂雙手連連捏了一個法決,渾身黑光大盛,遂“砰”地一聲,他整個人都化成一團黑煙,飄在空中。


    見此情形,場中諸多修士皆嘩然。


    “這是什麽招數?”


    “不知,從未見過詭槍門有這等法決……”


    “怎麽看去陰嗖嗖的?”


    王離見此心中更是確信,常醉和九州肯定有什麽聯係,而場上的鬱京則是渾身氣勢全開,擂場登時風聲打起,一邊的崔複見薛闐麵色難堪,心中了然,他道:“鬱師兄,此小輩之間的事,我們還是等他們鬥完再說別事。”


    說著神識完全崩在薛闐身上,鬱京氣勢漸弱,“也好!”


    卻說張遠和沈謾愁見常醉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紛紛麵露駭然。


    “這,這詭槍門何時有這等法訣了?”


    張遠驚疑道,沈謾愁眉頭緊蹙,她道:“我看倒不像詭槍門的法決,那王公子說的卻不為是錯。”


    “師姐你是說,這常醉也是九天的人?”張遠震驚道。


    沈謾愁搖了搖頭,“不是常翠,應該是整個詭槍門!”


    張遠一臉不敢相信,沈謾愁道:“這詭槍門應該是和冀州的天罡教一般,舉教歸順九天了。”


    張婷婷雖然有些聽不懂張遠和沈謾愁繞什麽彎子,但心知王大哥處境不妙,三人皆是擔憂地看向台上的王離,不知他如何應對。


    “嘿嘿,叫你嚐嚐拸魂大法的威力!”


    常醉渾身化作一團黑煙,朝王離卷去,整個擂台都被滾滾黑煙籠罩住,眾人見不得台上動靜。


    鬱重霄見此麵色頗為不好,身邊的天雷宗弟子李凱道:“少宗主,這常醉使的是什麽戰法,我怎麽從未見過?”


    “不止是你,我也沒見過。”鬱重霄歎道:“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修煉來的。”


    “那聲勢可真恐怖,忘水仙閣的修士恐怕捱不過這招了。”


    卻說王離被黑煙罩住,放眼看不見光亮,四麵八方傳來常醉的笑聲,“這拸魂大法能叫你魂飛魄散,我看你還怎麽防!”


    王離冷笑道:“你若是死守住這招不用,我還斷不得你是不是九天的人,既然說出這‘拸魂’二字,那便鐵定是九天的人,你修為不過靈侯,看來應該是青州杲天的神侍罷!”


    見王離知曉這麽多,連自己是神侍都清楚,常醉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也好,你知道這些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


    說完便席卷著朝王離撲來,隻見無數靈識之力朝王離眉心攢聚,王離有仙識之力,怎麽會懼怕他,不顧常醉的靈識攻擊,雙手手腕星芒漸漸發燙,未幾便若耀古星辰般,在黑煙中長明不息。


    久不能攻入王離識海,又察覺到王離雙手的動靜,常醉驚呼道:“這是什麽?”


    “破!”


    回答他的確實王離一聲厲喝,隻見他雙手運開千水萬恨掌,一道星辰光柱登時破開黑煙,將擂台四周的陣法光幕都破開一個大洞。


    常醉的拸魂大法也被破開,他化回人身,腹間一個


    碗口大的血洞,腸子都流了一地,模樣甚是淒慘。


    眾人隻見那擂台之上突然一束璀璨光柱破開黑煙,常醉便被那人擊敗,眨眼沒看見方才情形之人紛紛驚呼發生了何事。


    鬱重霄見台上垂手而立的王離,心中生了戰意,此人實力遠勝常醉,不知和自己比起來,又是孰強孰弱?


    第一百四十三章驚變


    “常醉,現在能和三位掌門宗主說說,你那拸魂大法的來曆麽?”


    常醉捂住傷口,抓住流腸塞回肚子,連連吞了不少丹藥,運氣凝練療傷片刻,臉色才緩下來,他聽了王離的話,恃鬱京等人沒見識過這法訣,叫屈辯解,“這有什麽,我雖然重傷之下敵不過你,但也不至於追問我的戰法吧!輸就輸了,我不再和萬符派爭奪天雷珠就是。”


    未等王離出言,台上一道冷哼,鬱京揮袖落到擂台上,強大的氣勢瞬間製住常醉,教他不能動彈。


    “鬱師叔,你這是……”


    常醉滿臉不解,鬱京仰首看著麵色陰沉的薛闐,不顧三門修士俱在擂場,他道:“詭槍門內門弟子竟然是九天的走狗,薛師弟,你沒有話說麽?”


    常醉聞言登時眼神一顫,自己以為鬱京看不出拸魂大法的來曆,卻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這些,心中正大呼不妙時,一股巨力從他頭頂吸來,身形陡然飛出擂台,隻見薛闐立在虛空之上,一手提著常醉的脖子,淡淡道:“這是詭槍門的疏忽,此事我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鬱宗主,常醉既然輸了,我詭槍門賭約在前,自然退出仙門比試,薛某就先告辭。”說著微微瞥了一眼王離,轉身便兀自離開,場中詭槍門修士見掌門都已經離去,皆紛紛離開擂場,萬符派與天雷宗修士大多不知生了何事,少數一些去過西澤的修士則是心頭震撼。


    “這常醉竟然也是九天的人?”


    “可不是,方才他施展的法決與羿門的那些修士一模一樣……”


    “我看那薛掌門走得匆忙,誰知他詭槍門是不是都歸順九天了!”


    “噓,慎言!”


    鬱京在擂台上傳音與王離說了幾句,王離心中了然他的意思,便回到張遠等人身邊,張遠急切道:“王兄弟,這是怎麽了,常醉是九天的人?”


    沈謾愁和張婷婷也是看著王離,向聽他如何說。


    王離道:“方才他在擂台上施展的法決,像是靈識靈技麽?那玩意他自己都說了,叫什麽拸魂大法,拸魂二字,你們又不是沒聽過。”


    張遠若有所思,“當初在西澤,我們被天罡教的人困在一座大陣裏頭,那陣法名字就叫做拸魂,難怪鬱宗主如此肯定,他可是和其他仙門長老一起破陣的,肯定很了解這些。”


    沈謾愁這會淺淺朝王離拜了一下,“方才多謝道友出手相救。”


    王離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那人用陰招害你,這哪算什麽比試,沈姑娘不必言謝。當初婷婷和張兄弟救我的時候,可不也沒讓我道謝麽。”


    張婷婷咯咯笑道:“我們那回不過是捎上你罷了,算不得救命。”


    天字賽照舊進行,王離待比試結束,便與張遠等人告別,想到鬱京說予自己的話,往天雷城北麵而去。


    一路無阻,進了一座巨大的宮殿,鬱京早在裏頭等他。王離落了座,這時鬱京才開口道:“詭槍門弟子修行九天功法,此事蹊蹺十足,不過今日有那薛闐在場,我也不好出手相對,畢竟也是他的內事,天雷宗若插手,後患不小。”


    王離知道他的意思,順著語氣附和幾句,其後見他顧左言右


    ,皆是詢問王離如何來到青州雲雲,王離心中大惑,在擂場時鬱京邀他來紫宸殿,說是要商談詭槍門諸事,可不是這般四處嘮嗑。


    正待他隱隱有些坐立不安時,鬱京突然問道:“小友,之前在西澤時,你使出的那鳳凰虛影可是讓我大開眼界,那可是忘水仙閣的寶物麽?”


    王離看鬱京坐在殿中寶座之上,麵色平和,似乎隻是隨口一問,心中雖奇怪他為何要說這個,但還是道:“這隻是晚輩隨手得來的,我也不知道其用法,還是那位黃前輩告訴晚輩其中法門的。”


    鬱京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後又問了王離望仙筒的來處,他道:“青宮早就派人去搗滅天罡教了,不過久久沒有新的消息,不知那天罡教近況如何。”


    王離歎道:“此事說來晚輩也有差錯,本該先將望仙筒歸還天罡教才是,誰知其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過天罡教順為九天走狗,那望仙筒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揣在手中難免招來不盡的麻煩。”


    “不若交予我天雷宗的保管如何?”


    王離心中一驚,猛然抬頭看向殿上的鬱京,見他目光如電,仿佛能將他心底之事看穿一般,王離幹咳一聲,“鬱宗主說笑了……”


    “這有什麽說笑可言?”鬱京打斷道:“當初在西澤,多少人都看到王小友身懷奇寶,必然覬覦於你,不如將望仙筒暫時交給我天雷宗,也好幫你規避禍端。”


    王離越聽越不對勁,這是要搶奪望仙筒麽,他皺眉道:“望仙筒晚輩自有辦法處理,不勞鬱宗主操心。”


    這下鬱京大笑一聲,殿門登時被一股力量轟然鎖上,鬱京閃到王離麵前,大聲道:“今日小友既然來了天雷城,當日在西澤我承了你的恩情,今日也得替小友排憂解難,那望仙筒和鳳釵寶物就一並交由我天雷宗保管,以免小友惹禍上身!”


    王離麵色極為難看,沒想到鬱京打的主意竟然是他!


    他還一直以為,這鬱宗主為人爽落,今日不料竟是一隱藏極深的笑麵虎!王離連連後退,他道:“鬱宗主,不論你說什麽也好,望仙筒和鳳釵現在都不在我手上,你若是想要拿來,就找忘水仙閣去要罷!”


    鬱京當然不信,他玩味地看著王離,“本來還打算特地邀你來天雷城做客,沒想到你自己先送上來了,再者你之前都說是被人追殺逃到青州來的,何來時間會忘水仙閣?”


    王離暗罵一聲老狐狸,卻聽鬱京繼續道:“既然你自己都說那鳳釵也不是忘水仙閣的寶物,那我替你保管便不礙忘水仙閣的事,小友,未免皮肉之苦,你還是乖乖將東西都交出來罷!”


    說著雙眼登時射出一道閃電,朝王離擊去,電花霹靂,王離大驚之下,右眼寒睛下意識運轉開,寒氣刹那間將電花凝結,鬱京見此心頭驚疑,一掌就朝王離肩頭拍去。


    鬱京畢竟是實打實的陸地神仙,與戮仙老魔不同,他實力正處巔峰,王離又落了後手,自然躲不開身,肩頭一陣輕響,右肩已經被鬱京拍碎,王離身子被一股巨力擊飛出去,狠狠摔在紫宸殿牆壁之上。


    忍著右肩的痛楚,鬱京笑道:“小友還是莫要頑抗了,交出望仙筒和鳳釵,我保你平安無事。”


    見王離低著臉不說話,搖頭歎息,“你如此年輕,和命有什麽過不去的呢?”


    “哼,若是我有諭仙令在身,定然教你命殞此地!”王離心中憤恨一句,隻可惜玄黃袋被戚憐搶走,他今日難道真要栽在這鬱京手上嗎?


    逃得過戮仙老魔這等魔道之人的擄殺,卻逃不過正道仙門的誘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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