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聖女,沒想到你卻是和這蟊賊是一夥的。”


    進了玉樓的總共四人,說話的赫然是最前方拿著望仙筒的司墨仙,一旁的秦子夜粉麵帶笑,“戚師妹,你身為本宗聖女,卻為何要和這小毛賊為伍,可莫要汙了宗門名聲。”


    王離皺眉看著麵前四人,他不認的這些人,聽他們一口咬定自己是偷了別教至寶的蟊賊,任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未及他說話,身後的戚憐卻冷笑道:“蟊賊再可惡,也比你這吃裏扒外之人好上百倍。”


    縱然知道戚憐不是為自己而駁斥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王離心頭依舊一暖,心道她還算義氣,枉自己沒有白白幫她進入玉樓。


    “你!”


    見戚憐諷刺自己聯合司墨仙等人誘騙她現身,秦子夜神色一頓,心生惱怒,這仙門各派最痛惡的便是通結外派的叛徒,戚憐這個帽子扣在她頭上,怎能不叫她急亂心神。


    “戚師妹,咱們彼此而已。”


    秦子夜暗自朝鄧西樓看了一眼,心道你和那鄧西樓的事都傳遍九州了,還好意思說我?


    她不好直接定名道姓說上鄧西樓,隻得模糊影射,懟回一句。


    鄧西樓聽著心裏極為不舒服,一旁的葉拘海也樂得合歡宗與雲清宮鬧不愉快,鄧西樓咳了一聲,“大家歇停一下,這進也都進來了,眼前都是玄帝一生收藏的功法,我們還是商量怎麽分吧。”


    此話一落,眾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到王離身上,顯然,他們不想和王離分一杯羹,身後的戚憐這時也默不出聲,在麵對外人時,他們的利益暫時是一致的。


    王離一介散修,便是外人。


    “你們人多勢雜,可算教我插上話了。”


    他兀自一笑,走到一座木架邊,眾人不知他要做什麽,但看出王離隻是靈脈境的修士,也未加重視,卻聽王離繼續道:“這第一呢,我不是蟊賊,那望仙筒也不是我偷的,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就是一靈脈境的小修士,用屁股想一想,我能偷望仙筒?”


    眾人神色一頓,紛紛驚疑起來,王離冷笑道:“果然聰明與否和修為是沒有絕對幹係的。”


    司墨仙麵有尷尬,方才就隻有他和秦子夜說了王離蟊賊,聽他嘲諷之語,無力反駁,一邊的秦子夜卻逼聲問道:“不是你偷得,難道是望仙筒自己飛到你手上的?”


    最討厭這種刻薄之人了,王離厭惡地朝她?了一眼,“還真是被你說中了。”


    不管秦子夜麵色如何精彩,王離自顧道:“這第二呢,就是你們別一個勁盯著我看,想要除掉我,好瓜分這些寶貝就直說,在這繞彎子,膈應誰呢。”


    看秦子夜被王離說得啞口無言,戚憐嬌聲笑道:“小兄弟,還是你會說話。”


    剛才小哥哥小弟弟說得勤快,現在又人在就叫他小兄弟,這女人可真會見風使舵。


    王離暗道了一聲,一旁的司墨仙歎氣道:“這位道友,暫且不提這望仙筒是誰偷走一事,若非有你在,我們也進不了這玉樓,我們放你一條生路,你就此離去吧。三日之後,這秘境會再次打開,到時候你獨自離去就是,至於這望仙筒,我會替你還給天罡教的。”


    這人說的倒是中肯,沒想到這群人裏還有些講道理的,但王離自然不會就此走開,這與寶物無關,這和臉麵有關。


    他王離會怕這些人?


    靈侯?也就是靈武巔峰罷了,說起來隻比自個高了一個大境界,他對修仙什麽都不懂時,就能靠著神門引和尤血打成平手,若非他用煞毒,說不準自己都不要浪費諭仙令,直接將他格殺了。


    現在正好修煉了《徵吾神劍》,自己必然遠遠強於當初,對付麵前的四人,王離深有信心。


    大不了再用一次諭仙令罷了!


    王離還未開口拒絕,秦子夜便飛身殺來,“司少宮主,他來這玉樓幫我們打開玉門,也算是我們的機緣,何須與他多說!”


    被戚憐和王離逼出一肚子惡氣,秦子夜嘴笨,說不出反駁的話,便要下毒手殺了王離,以解心頭之恨。


    秦子夜道他是靈脈修士,未用全力,此招隻打算捉住王離,王離見她一掌追來,左右飄忽不定,登時不知往何處躲開。


    眼看秦子夜化掌成爪,抓向他的衣襟,王離耳中忽而聽得一道聲音,是戚憐傳來的。


    “左腳向外邁一步,屈膝蹲身左轉。”


    從方才聽這兩女子談話來看,兩人應該同出一門,她們關係應是不和,這紅衣女子幫助自己,定然是想叫這人出糗。


    王離下意識左腳邁出一步,緊接著一蹲身,朝左轉去,卻見王離貼著秦子夜轉了半圈,那一爪果然落空。


    司墨仙、葉拘海等人見王離躲過秦子夜一掌,皆有意外,秦子夜一招未著,眼中閃過厲色,奮力朝王離捉去。


    王離有戚憐幫助,自然能提前一步知道躲避之法,教秦子夜掌掌落空,奈何不住他。


    王離看秦子夜氣得胸脯起伏,便笑道:“你可別再來了,我不打女人。”


    秦子夜聞言更是氣炸,自己一靈侯境的修士,竟然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的靈脈境的修士,這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這人今日必須死!


    隻見秦子夜手掐法訣,捏成蘭花狀,朝著王離彈去一指,一道粉色的指意向王離飛來,戚憐見此忙傳音道:“這是合歡宗的‘喋露蘭指’,你快找木架擋好,這個你躲不住。”


    這喋露蘭指乃是拈花指意的簡化靈技,隻是中品次階,不過在秦子夜全力施展之下,威力亦然不可輕視。


    指意來勢洶洶,王離來不及思考,也無心聽戚憐傳音的話,王離沒時間按動仙門,掐著神門射出一劍,劍氣和指意碰在一塊,衝撞的波動將王離和秦子夜二人都擊飛出去。


    場中所有人見了這個都愣了神,那靈脈境的修士竟然能靈力外放,施展靈技?


    貌似,靈技的威力不比秦子墨的喋露蘭指差,還厲害上一些。


    司墨仙、鄧西樓和葉拘海眼中都有些震驚,他們都看走眼了,這人難不成也是靈侯境的修士?


    “好小子,你竟然騙姐姐,你不是靈脈境,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傳言的法子。”


    王離聽到耳畔中戚憐的聲音,苦笑道:“我說我真不知道,你信嗎?”


    戚憐忍住笑意,抿住想要勾起笑意的紅唇,“不信。”


    秦子夜發絲紛亂,見自己全力一擊被擋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離,這人不是靈脈境?


    他一直在裝?


    秦子夜覺得自己被耍了,氣得渾身亂顫,麵目扭曲,他就是靈武靈侯境又如何,自己照樣殺了他!


    她正要再次出手,卻被一旁的鄧西樓攔住,“這位道友,你故意隱瞞修為,暗算女子,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王離嗬嗬笑道:“那我就站在她麵前不動,讓她下殺手?你要替她出頭,動手就是,何必婆婆媽媽。”


    鄧西樓皺著眉頭,他見王離能使出靈技,便以為是他隱瞞了修為,同為冀州仙門,他鄧西樓又自詡憐香惜玉之人,自然要替秦子夜說上幾句話,在此又被王離激將一番,心中惱火,便祭出一柄長劍。


    “太虛宮,鄧西樓。”


    司墨仙看鄧西樓湊上熱鬧,心有不快,暗道鄧西樓糊塗,此時二人已經針鋒相對,他也沒有辦法,若是鄧西樓傷及王離性命,他自會出手相助。


    “王離。”


    這鄧西樓氣度不凡,看起來比刻薄女子要強上不少,王離不敢輕視,從玄黃袋中取出一柄斷劍,暗暗運起神門引的氣路。


    戚憐看王離對敵用一把斷劍,心道這不玩呢,鄧西樓雖然擅長靈識法訣,在這秘境裏施展不出全力,但太虛宮的絕技《太虛劍法》可不是開玩笑的,據說他已經修煉到第二重劍招了,卻從未對敵使過,無人知道那劍法的威力。


    不過單單比劍本身,王離就差了一大截啊。


    鄧西樓手中的劍名為玦月,乃是西土弇州器宗打造的靈器,品軼達到了上品正階,就是尋常靈王境的強者也要避其鋒芒,他王離就拿一把斷劍,去抵抗鄧西樓的玦月?


    戚憐想要提醒一下王離,突然念及這神秘的男子不知隱瞞多少東西,於是止住傳言,借機試探王離到底還有什麽本事沒拿出來。


    見王離隻拿出一柄斷劍,鄧西樓哂笑一聲,挑劍朝王離刺去,身形極快,王離卻未提劍,右手斷劍指地,左手掐好仙門,全力射出神門一劍,白光耀眼,劍氣與鄧西樓手中長劍撞在一塊,白光明滅一閃,鄧西樓被擊飛出去,好容易才止住身形。


    司墨仙、秦子夜等人見王離一招擊飛鄧西樓,皆有些驚奇,葉拘海心道世人皆說鄧西樓如何厲害,今日一見,竟然連一散修都打不過,實在是不孚其名。


    戚憐美目異彩,仔細盯著王離一舉一動。


    鄧西樓提著玦月長劍,暗道凶險,方才王離射出的劍氣白光太過耀眼,在這黑暗之地差點讓他看錯了劍氣位置,好在擋住,若是差上毫厘,難免受傷。


    不再試探,鄧西樓運氣自心府而下,手中長劍隱隱發出黑色的亮光,王離感受到鄧西樓氣勢節節攀升,自己全力一劍又被他擋住,知曉唯有用《徵吾神劍》,方能與之決一勝負。


    王離左手執劍,他未修煉斬橋,不能由心府運氣,隻好以道門為源,運完神門引,手臂中滾滾靈力浩蕩而至,王離一劍揮向鄧西樓,一道巨大、幾乎填滿玉樓的劍氣朝鄧西樓而去,駭人的劍浪教司墨仙等人紛紛變色,這是什麽劍法!


    鄧西樓此刻也一劍揮出,千百道虛無劍氣融在空中,正對上王離的白色劍氣,隻聽數道“嗤”聲,那些虛無的淩厲劍氣便被消除劈散,刺向玉樓中的木架,可劍氣一遇木架,便入雪入熱湯,化了個幹淨。


    見太虛劍法抵擋不住,鄧西樓眼看劍氣轉眼逼近,慌亂之下隻得提劍格擋,聽得一聲脆響,那上品正階的靈劍刃口碎開一道裂痕,鄧西樓全力抵擋住王離的劍氣,但也被劍勢衝飛,狠狠砸在後頭的玉牆上。


    看著手中的玦月碎了一個缺口,鄧西樓嘔出一口鮮血,他顫顫站起身子,問道:“這是,這是什麽劍法?”


    “此劍,青雲!”


    話音落下,王離手中的斷劍突然有裂痕蔓延之聲,隨後變成無數的碎片,這斷劍竟然經受不住王離的劍法,劈裏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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