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月雖然魔性頗重,但大戰之前卻沒有失了禮數,雙手作揖語調平靜的道:“還請呂先生賜教。”


    呂先生晃動手中長劍,路燈下精光四射,他道:“刀劍無眼,咱們各安天命。”說罷緩緩移動,王秋月卻站在原地毫不動彈,呂先生身形一動,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躍到王秋月麵前,舉劍朝他脖子橫劈而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對這一試探性的進攻王秋月仿佛沒有看見,動也不動就這麽直挺挺的挨了一刀。


    還沒等月上驚叫聲出口,王秋月身體忽然很奇怪的扭動了一下憑空消失了,眨眼就在呂先生身後出現,居然瞬間轉移。


    呂先生讚了一聲道:“果然是真正的攝魂術,居然操控了我們所有人的意念,我們眼裏看到的景象根本就不是真實的,隻是王道長所營造出的幻覺,其實他根本就不在場上。”


    黑漆漆的樹林中傳來王秋月的聲音道:“不愧是茅山宗光明聖法,眼光果然毒辣。”


    站在呂先生身後的“王秋月”身影嗖呼就消失了,呂先生從袖口取出一條麻布手巾,折疊之後蒙在自己雙眼上道:“王道長應該不知道破解攝魂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遮住自己眼睛,這樣一來就不會受到幻覺幹擾了,你的本領必然還有很多,咱們繼續吧,隻是不要在用這種無聊的幻覺了。”


    41、大戰剃頭匠


    王秋月冷笑一聲道:“剛才不過是熱個身而已,既然呂先生迫不及待想要找死,我這就成全你。”隨即暴吼聲中一棍劈出。隻見黃顏色的竹筒上飄出一輪彎月形的銀光,未及呂先生身前銀光卻又嗖呼消失,在消失之地發出一聲轟然爆裂聲,俿佛引爆了一顆炸彈,地上的泥土被掀起了一大片,無數細小的土坷垃騰空而起又紛紛降落,就像一陣細雨砸在呂先生身上,他蒙著眼睛動也不動。


    王秋月這次是動了真格,隻見他連連揮動手裏的竹管,銀光連連劈出,爆炸聲響成一片,雖然我和月上離的很遠,但強勁的氣息一陣陣從我們身體急吹而過,泥巴土坷垃也紛紛落在我們腦袋上,趕緊向後連退數步。


    王秋月這手功夫更多的是物理攻擊力,而非法術,但是威力之強大根本讓人始料未及,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同樣都是年輕人。他比我也大不了幾歲,怎麽就能修煉成如此恐怖的能量。


    就在王秋月幾欲發狂時,呂先生對準銀光刺出手中長劍,口中高聲道:“億億劫中,度人無量,尋聲赴感。太乙救苦天尊。”說出一句口訣便向前跨出一步,而當呂先生向前向前移動式,王秋月發出那些盤旋在空中的銀光隻要接近他的就會立刻消失,雖然他蒙著眼睛,卻似乎能看到身前的一切。


    彈開劈麵而至的道道銀光,呂先生逼近王秋月身邊,他一把扯下遮住眼睛的手巾,挺劍朝王秋月刺去,兩人瞬間交手十幾招隻聽叮當響成一片,終究還是王秋月力大,一棍打在呂先生劍身之中。隻聽一陣金鐵鳴響之音,手中長劍無法握住,脫手朝夜空筆直飛去。但王秋月握竹管的手腕也被他撳住。


    兩人角力片刻,到底還是王秋月年輕,最終一把掙脫了對方的束縛,反手一棍朝呂先生腦袋上砸去,他手上沒了兵刃,隻能抽身躲避,以目前戰局看來呂先生已經輸一半了。


    呂先生似乎是心浮氣躁了,忽然揮拳狠狠一下砸在自己鼻子上。鮮血順著鼻孔汨汨而下。


    然而手持棍子欺身而進的王秋月看到這一狀況居然以更快的速度轉身就跑,隻見呂先生伸手抹了鼻子一把,隨後張嘴一吹……


    這吹出來的可不是血,而是熊熊烈火。這股火焰從樹上,草上一掠而過時並沒有引起木頭或是枯草的燃燒,因為瞬間這些可燃之物就成了灰燼,簡直沒有一點過度的過程,眨眼間滿天都是焚燒為灰燼的塵灰燃燒著星星點點的火點飄滿暗黑色的天空,而王秋月的身體雖然距離火源還有一定的距離,整個背部的衣物也被極為熾烈的溫度焚燒一空,裸露而出的皮膚頓時就起了一層水泡。


    月上憤怒的道:“這已是真火第二重了,若再進一步就是叁味真火,呂先生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數對付王大哥。”


    我道:“兩人打鬥之前話已經說清楚了,他兩可不僅是決勝負,任何一個人輸了都沒有活路,所以必然是以命相搏,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呂先生,王秋月根本不給人退路,隻要動了手不是死就是活,這也太極端了。”


    “他曾經受了這麽多苦,就是有些極端也不奇怪。”月上道。


    我心念一動道:“大宮主,你不會對王秋月有啥意思吧?”


    月上頓時就急了道:“你這個人真無聊,我關心他就是對他有意思?王大哥是我小時候的玩伴,當然是有感情的。”


    說話間呂先生嘴裏噴出的烈火依然燒盡,他鼻子上、手上的鮮血沒有留下一滴印記,就像是汽油,在熊熊烈火中完全揮發殆盡了。


    而筆直向前狂奔的王秋月這才有機會靠著身邊的大樹休息片刻,再看樹林中茂密的樹叢中被烈火完全燒出了一條“康莊大道”,這條路上甭說植物了,連泥巴地都給烤糊了。


    以兩人間的距離,就算王秋月飛回來都得耽誤點時間,呂先生穩穩拾起插在泥巴地上的鐵劍道:“王道長,以你的本領對付我一個或許是綽綽有餘,但我在茅山宗說白了無非就是個有點身份的道士,真正的狠角色你至今都未見過的,想要和掌教叫板,就憑你?”說這句話時他滿臉都是鄙夷神色。


    王秋月敗了一陣,而且輸的還比較狼狽,看的出但他很痛苦,但強忍著不讓自己有絲毫表情,而他整個背部的皮膚已經被火燒糊,這也屬於重傷了,他咬著牙發出如野獸一般沉悶粗重的喘息聲,忽然發出一陣滲人的幹笑聲道:“妙、妙、妙,我今天晚上正覺渾身發冷,呂先生就給我送柴火來了。”


    呂先生冷笑道:“到這份上了還在裝,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


    他話音剛落王秋月將套著竹筒般的長劍朝他劈麵丟去,呂先生不閃不避挺起長劍擋在麵門,“錚”的一聲輕響雙劍相交。


    這可是魔心劍,他伸手就要去抓劍鞘,然而長劍又倒飛而回,王秋月迎著長劍急速衝去,接住後再度朝呂先生攻去,速度之快我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動作,但這對呂先生無法造成任何障礙,他不用眼睛都能準確判斷王秋月套路,何況睜著眼。


    見他穩穩出手格擋,隨即還擊,兩人再度打成一團,隻聽長劍和劍鞘相交所發出的撞擊聲叮叮當當連綿不斷,除了聲音還有火化的迸射,足見兩人力道之強勁,我終於明白目不暇給是啥意思了。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王秋月的本身能力的精進我忽然隱隱柿他感到高興,他是一個自尊心極極強的人,甚至我在暗中希望他能戰勝呂先生。


    不過雖然王秋月實力超群,但呂先生經過剛才大勝,早就心平氣和,一把劍舞的水泄不通,在路燈照射下發出點點銀光,我則有幸在看了幾十年武俠小說和武俠電影後親眼目睹了一場發生在現實中的冷兵器格鬥,隻是他們兩人的招數沒有設計那般好看,可論力量和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快我就隱約能感受到一陣陣的勁風猶如絲線一般在我臉上不停劃過,而月上臉上居然出現了數條輕微的血痕,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了?我心中一寒趕緊拉著她又朝後退了十幾米,這就快接近河岸邊了。


    她滿眼關切的望著和對手打成一團的王秋月,關切之色溢於言表,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臉上受的傷,這丫頭百分百是愛上王秋月了。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爭鬥的場中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隻見兩柄長劍齊齊向半空飛去,兩人用了十足的力量對拚了一記,隻是劍並不算重型兵器,能發出如此巨大的聲音足見兩人的力道之強,這樣一來兩人的右手虎口處同時鮮血流下都受了傷。


    呂先生嘿嘿冷笑了兩聲道:“沒想到你的功夫居然精進如斯。”


    王秋月則冷冷的道:“這天下還輪不到你當第一。”


    呂先生不屑的道:“我當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肯定也不是你。”


    王秋月忽然扭動了兩下胳膊,接著伸手在背後摸了一把,他道:“看來這清水河的玉骨生肌術真的很有效果,剛才被你都快燒糊了,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好透了。”


    聽了這話呂先生大驚失色道:“你、你把清水河的人怎麽了?”


    王秋月一把撤了上半身的“魚鱗裝”道:“你把金山門的人怎麽了,清水河的人就怎麽了。”


    “你、你這個瘋子,他們隻是醫生,幹你何事?居然連這些無辜的人都不能放過?”呂先生憤怒了。


    42、金山門往事剃頭匠


    “殺了你的表弟你覺得難過了?那天晚上你殺了我許多的同門師兄弟,為何不想想我的感受?”王秋月硬是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你這個混蛋,我那天晚上就該將你挫骨揚灰。”當呂先生說出這句話時。我就徹底明白他是怎樣一個人了。


    到這份上就完全進入了王秋月的節奏,他哈哈笑道:“呂先生你真的後悔當初沒有殺死我?這說明我沒有白做這些事兒,能讓你們感覺到痛苦就是我最欣慰的事。”


    因為極度憤怒,呂先生再也沒有仙風道骨的神態,他滿臉充斥著極度憤怒的表情,緩緩將手上的長劍插在泥地上道:“王秋月,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了我。”


    王秋月道:“悉聽尊便。”說罷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凶惡神情卻消失了。表情變的平靜自然。


    呂先生的手再度朝自己鼻子伸去,這是又要用火攻的節奏,卻不知道王秋月如何抵擋?


    隻見王秋月表情似乎也有些慌張,呂先生道:“王秋月,本來隻要你能交出魔心劍和你的師父,是能留你一條性命的,可是你自尋死路我隻能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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