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頭發天生就這麽好,四十多年了,幾乎沒長過白頭發。”我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盯著她頭發仔細打量著。


    “幹嘛,你連我人都不感興趣,難道對頭發感興趣?”她笑道。


    《破災鑲星術》對這種發質有過詳細記載,用現代的話來說,她這種發質並非天生就好,最重要的保養手段是“行房事”,因為男女陰陽交融時,女性體內會分泌大量雌性荷爾蒙,這種激素古語有一種古怪的稱謂,叫“黏豆”,而越是達到高潮之境,“黏豆“的產出量越大。


    荷爾蒙的大量分泌會導致兩個結果,一是經期紊亂,二是發質柔順。


    所以擁有這種發質說明女人身體裏得到了許多男人的“元陽之氣”,所以運道很盛,這從此地周圍隻有她一家美容院便能看出端倪。


    這女人也真夠損運的,居然把好運氣投在這種屁事上麵,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想到這兒我不免暗中激動,終於又一次名正言順劫人運道的借口了,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給你做個頭部按摩吧。”


    “你這人是不是有點戀發癖,行為怪怪的?”她嗔笑著道。


    “是啊,有戀發癖咋了?你害怕?”


    “死相,沒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她如水蛇一般晃動身子湊了過來,鼻子裏幽香四溢。


    我叉開五指穿過她滿頭秀發,伸手抵住“百會、頂中央、天滿、天蒲、顛上”五穴,輕輕揉搓。


    這五處穴道主頭皮皮孔呼、吸之道,也就是毛孔擴張程度大小,若是用力推拿,或是推拿過久,毛孔擴張過溢,就會出現掉發,嚴重者甚至會落光滿頭頭發。


    我隻是輕輕推了十幾分鍾,就看見指縫間布滿了掉落的長發,不能再繼續弄下去了,得收手。


    想到這兒我對準她頭頂用力吸了口氣,吸入的除了有香氣,還有她本身的運勢。


    劫運“吸”是最常見的一種,具體分為鼻、喉、肚臍三點,又叫一氣三吸,其中鼻為劫運、喉為儲運、肚臍為散運,意思是鼻子可劫人運、用喉嚨可儲人運、用肚臍可散人運。


    而我所做的就是吸她運氣為我所用。


    這就是“請運師”的可怕之處,不知不覺中吸走你的運道,為己所用。


    但當時我尚且不明白其中道理,隻是把劫運當成遊戲,整蠱人,惡作劇的感覺。


    所以當晚“劫了”運後我也沒走,“包了”老鴇子夜就想看她是怎麽倒黴“受教訓”的。


    結果一夜平安無事,我估計可能是沒起到作用,意興闌珊,天蒙蒙亮的時候叫起梁起鑫去外麵吃早點。


    沒吃幾個餃子,就聽見老鴇子扯嗓門吼道:“你們兩個混蛋,還有欠這種賬的,小心倒逼黴。”


    循聲望去隻見“中醫推拿”店的老鴇子指著一個民工打扮人,怒目而斥,一張俊臉憋的通紅。


    這人渾身灰頭土臉,滿腦袋頭發亂的和雞窩一樣,一雙又大又鼓的眼珠子就像死魚眼,直勾勾的似乎不會移動,他上身穿著一套深藍色的勞動布服裝,腳上套著一雙膠鞋,一看就是農民工,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和他打扮差不多破爛,但身材略矮胖的男人,估計兩人是一路的。


    老鴇子道:“你們兩個王八羔子,看樣子就是窮一輩子的命,你們還敢嫖人,你們配嗎?一對促狹鬼,遲早得梅毒爛死你兩個逼人。”這話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隻見矮胖子默不作聲的出了門,他走的也不急,一路到了馬路邊停著的破麵包車前,打開車門取出一個包裹,接著返回推拿店門口。


    這時老鴇子罵人太出力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但還是放聲大罵,雙手也沒閑著,又抓又撓的,矮胖子走到一動不動挨打的死魚眼身前,打開包括,兩人居然一人抽出一把近兩尺長的雪亮亮的砍刀,我心咯噔一下,梁起鑫也放下筷子道:“這女人要倒大黴了。”


    老鴇子一看兩人拿了刀頓時麵色就變了,但慣性還是促使著她罵了兩個男人幾句,死魚眼抬手一刀剁在她腦袋上,老鴇子慘叫一聲:“哎呀我的媽,殺人啦。”捂著頭上受傷部位摔倒在地,她身後的小姐則驚叫成了一片。


    兩人被罵沒有反應時看起來就是底層社會的農民工,可一旦動了刀子立馬就變的凶神惡煞一般,出手既幹脆又狠毒,瞬間便砍了躺在地下的老鴇子七八刀,她再也無力喊叫,趴在地下隻能發出哼哼的聲音,凶手隨即上了車子發動汽車跑了沒影。


    這一起凶案是我生平親眼所見的持刀傷人案件,那時的我才知道電視裏一刀下去鮮血橫飛的鏡頭是騙人的,除了赤膊挨砍,被砍到動脈的,隻要身上有衣服,就不會出現鮮血狂噴的狀況,所以直到凶手施暴完畢,我甚至沒見到鮮血,起初還以為這二人是用刀背教訓一下出言不遜的老鴇子,可是走近後就看到躺在地下的老鴇子流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地麵。


    她的悲慘遭遇,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千萬別拿村長不當幹部。”而我也是第一次正式領教了“劫運”所造成的可怕後果。


    這女人雖然是個老鴇子,畢竟與我有“肌膚之親”,而且對我“服務態度”也確實不錯,所以看她此時慘狀,我心都在顫抖。


    要早知道如此我絕不會貿然劫取她的運勢。


    可哪有馬後炮可放?想到這兒我四肢冰涼,抖個不停,本以躺在地下失去知覺的老鴇子厄運並沒有結束,她忽然睜開眼,四肢開始劇烈抽搐,嗓子有氣出不來,憋的滿臉青紫,雖然醫院就在隔壁,但出診的醫生遲遲未到。老鴇子已經開始抽白沫,兩眼布滿血絲,眼看就不成了,小姐們急的又哭又叫,梁起鑫反倒是沉穩了他道:“趕緊拿一支鋼筆給我。”


    拿到後他甚至連消毒都沒有做,直接用蘸滿墨水的筆尖在她喉嚨眼子刺了一下,接著咬通筆帽一頭,將筆管插入喉嚨。


    隻聽一陣沉重的喘息聲,氧氣從她喉嚨氣管處直接入肺,隨著氧氣攝入,老鴇子眼裏血絲、烏青的嘴唇、蒼白麵容逐漸恢複好轉,與此同時醫院的救護車也呼嘯而至,急救醫生從車子上下來檢查了傷員體征和脖子上的筆管,問道:“這是誰幹的?”


    梁起鑫道:“我?”


    醫生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得和我走一趟。”


    75、捶殺


    “為什麽?難道我救人不對?”梁起鑫問道。


    “你是哪個醫院的?”醫生又問了一遍。


    “我是獸醫,但是醫科學院專科畢業的,根據急救原則,緊急情況下,可以使用一切無致命汙染源的器械打開人氣管,我是了解……”


    “不用多想,我們醫院外科缺人,如果你有從醫的意願,就來找我,如果考核沒問題,就請你來外科任職。”聽了這話梁起鑫傻了,僵在原地。


    “你想清楚吧,如果同意,就打這個電話。”說罷遞給他一張名片後上了救護車疾駛而去。


    “發財頭、劫運頭”我親手擺弄的頭發,得到了極其明顯的效果,巨大的爽感瞬間充溢了我的內心,之前對於老鴇子的一絲歉意蕩然無存。


    這世界還有什麽事情能比操控運氣更加令人感到激動的,我真的掌握了《破災鑲星術》上記載的祈求吉運的手法,區別隻在於我還沒有適應度,也就是一次出手該劫多少,該留多少,畢竟運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無法用計量來衡量。


    劫的過多損人運道,損己陰德。劫的過少卻又無濟於事,沒有效果,所以無論是剃頭還是劫運,度,是最難把握的技巧。


    “兄弟,你說想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突然一下就心想事成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愣了很久梁起鑫才問我道。


    “是真的梁醫生,這就叫天道酬勤,你有這個能力肯定會遇到自己的伯樂,未來的路必然會越走越寬闊的。”


    “好,我托兄弟吉言了,但願真能如此。”


    經過一夜休息我們身體受到撞擊的部位基本恢複,不再有脹痛感,於是去交警隊接受處理,見到那個醉酒的司機,雖然比豬都肥,但穿著一件花襯衫,酒紅色的褲子,拿著手機不知和誰打電話,看到我們沒有絲毫歉疚,轉身假裝看不見。


    你現在裝逼,待會我要讓你“翔流褲襠”。我暗中恨恨的道。這個人可比老鴇子可惡十倍,如果撞得不是車而是人,早就攤上人命官司了。


    進了交警的辦公室,裏麵圍了一圈人,我們站在屋門口等待處理,隻見肇事司機站在門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打電話聊天,梁起鑫歎了口氣道:“這種人簡直沒有絲毫人性,對他而言撞到個人跟撞到畜牲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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