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我吃的還要嘲笑我,你特麽是小學男生嗎?廖停雁心道,你一個大佬,我要喊師祖的人物,在這裏欺負新手司機,竟然還有臉說。


    她再度動用自己的能力,摸索著控製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小果子。她今天還非就要吃到一顆不可!


    可惜,她旁邊的祖宗無聊至極,也和她杠上了,每次那果子要落到她嘴邊,她都張口了,就會忽然被劫走。司馬焦吃她的果子,還要用眼神嘲笑她。


    試了六次,次次被人半路劫走,廖停雁放棄了。她靈機一動,讓那果子送到司馬焦嘴邊。以她對這個祖宗的了解,送到嘴邊的他反而不會要。


    果子掉到司馬焦嘴邊,他吃了。


    廖停雁:“……”猜錯了,告辭。


    “師祖,喜歡吃這個?”廖停雁假笑。


    司馬焦:“不喜歡,太甜膩。”


    不喜歡你他媽吃什麽!


    廖停雁心念一動,幾十個果子爭先恐後湧到司馬焦嘴邊。吃,給老娘吃啊!讓你吃個夠!結果還沒碰到他的唇,那些果子就一個反射,糊了她一臉。


    媽的,好氣。她聽到旁邊司馬焦突然笑出了聲,心裏冷漠地想,你以為我是在逗你玩嗎,笑屁啊。


    她不太想理這個小學男生,繼續摸索自己的能力,匯聚出一團水球,試圖讓它們像麵膜一樣貼在臉上,清洗臉上的果汁。她不太熟練,小心翼翼地控製水團,在臉上來回清洗。這種感覺非常爽,臉上清涼又清爽,洗完臉就好像做了個水膜。


    咦,這樣的話,下次可以用匯聚出的靈水加點什麽護膚用的東西,讓它們覆蓋在臉上,豈不就是貼麵膜了?雖然修為這麽高了好像不太需要麵膜這種東西了,但還是好想用。


    她試著在臉上貼了個流動的水麵膜,旁邊司馬焦抬手給她揭了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把水壓成這麽一層貼在臉上?


    廖停雁反手又給自己做了個,“貼麵膜。”她忽然手癢,給司馬焦臉上也弄了個。


    司馬焦:“嗯?”


    “這有什麽用。”


    “保持肌膚水潤?”廖停雁回答。


    司馬焦又覺得自己弄不明白這人腦子裏在想什麽了。如果現在用真言之誓問她,大約又是奇怪的回答。


    廖停雁看到他捏著水麵膜的手,傷口還在那敞著。她看到這個傷口,就覺得有點不自在,安靜了一會兒,等司馬焦重新閉上眼睛之後,她偷偷摸摸把手虛虛放上去,想試著治一治。她輸入了一靈力,泥牛入海。


    好了,放棄了。


    可是看著,實在太礙眼,就算治不了傷,包紮一下不行嗎?她想起來創可貼,決定做個大的創可貼。錦囊裏有之前在清穀天帶來的一種植物葉子,一位不記得名字的師兄說,跌打損傷可貼,所以傷口應該也能貼。


    她摸出來大葉子,稍微裁了下,貼在司馬焦的傷口上,最後用薄薄一層靈力覆蓋上去,裹住葉子和傷口,做了個玄幻世界版大創可貼。


    忽然覺得自己好厲害,還可以自行摸索出無數玩法。


    她閉上眼睛,又把神識摸到宮殿外麵去,嚐試著遠距離控製,不過片刻,白鹿崖山上紅豔豔的花從窗戶外麵飄進來,被廖停雁伸手抓住。她用意識控製這些紅色的花瓣擠壓出汁液,順手給自己塗了個紅指甲。


    廖停雁在這玩著自己的新技能,外麵卻因為今日白鹿崖那祖宗沒動靜,而感到提心吊膽。


    “師父,今日慈藏道君未曾去雲岩山台,莫非是因為昨日之事令他不快?“


    師千縷坐在自己的玉座上闔目修煉,聽見弟子問話,微一擺手:“他若是不快,昨日當場就要發作,以我對他的了解,今日他恐怕是有什麽事,才會閉白鹿崖不出。”


    師真緒問道:“師父,難道就真的沒辦法窺視白鹿崖中發生了什麽嗎?如此,我們十分被動啊。”


    “司馬焦有很強的攻擊性,他的地盤絕不允許任何窺視,你以為我們沒有安排眼睛進白鹿崖,其他宮脈也沒有嗎,可你看看,誰成功了,不過是又白白送了些性命罷了。”


    師千縷周身靈氣濃鬱,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他說起話不疾不徐,語氣中還有些感慨:“誰能想到,當初前輩們以為能控製的一個小小孩童,會長成如斯模樣,不僅擺脫了他們的控製,甚至反噬了那麽多人,真是令人畏懼的資質與凶狠。瀕死的野獸,不好惹啊。”


    師真緒沒有對此說什麽,他身為師氏一脈的晚輩,知道許多事情,關於五百年前發生的那場動蕩,他也是有些了解。如果不是那一次失誤,他們如今對上這位慈藏道君,也不至於如此束手束腳。


    “令你去查的那廖停雁,可有消息了?”師千縷問。


    師真緒躬身,“已有一些眉目,隻是還未查清她背後究竟是何人。師父,我們或許應當等到查出她的身份,掌握了她的把柄才好控製。”


    師千縷:“真緒,你想差了。以她的身份,就是沒有把柄,也好控製,我並不顧慮她身後之人,唯一顧慮的唯有司馬焦,與她的接觸宜快不宜慢。明日,若司馬焦還未出現,便令洞陽真人前去求見,一來試探,二來讓他為我們送一封信。”


    師真緒道:“是,徒兒明白了。”


    廖停雁被抱著睡了一天,夜晚來臨時,司馬焦睜開眼,赤著腳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廖停雁看他揉著額心的模樣,猜測他可能是腦殼疼,她之前在三聖山的時候就懷疑了,他絕壁腦子有病,這個腦子有病不是罵人,是客觀的描述。


    她還覺得,就是因為腦子太疼了,他才完全不在乎手上的傷,可能比起來,手上傷口的疼並不算什麽。


    他心情看著不太好,一聲不吭,站起身就往殿內的那個池子走過去,他一邊走,手指輕揮,濃鬱的寒氣灌進池中。眼看他準備往裏泡,廖停雁瞅著他的手,悄悄動了動。一道靈氣纏過去,裹在他那個傷口上。


    司馬焦腳步一頓,舉起手看了眼。廖停雁之前給他用一種名為百益草的葉子裹了傷口,現在覆上來的這道靈力,是用來隔絕水的。他仍是沒什麽反應,整個人浸到了水裏。


    廖停雁等了一會兒,沒見他有其他反應,立馬跳起來溜出了這個宮殿。


    自由了!


    她興奮地撲到欄杆邊上,看著下方的高度躍躍欲試,要不在這裏試試飛行?不不不,太高了,還是換個矮點的地方試。她到一旁的台階試飛,比她想象得更加容易。


    這具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心中也沒有作為普通人飛起來的畏懼之心,隻覺得暢快。


    輕輕往前一躍,她漂浮於空中,扭頭去看白鹿崖上的宮殿,依山而建的華美宮殿亮起無數盞琉璃燈,常開不敗的花樹搖曳,夕陽映照下,宛如美妙的夢境。


    “我特麽能飛了啊啊啊!”廖停雁眼睛亮起來,朝宮殿最高處飛去,站到最高的一層琉璃塔頂,再俯視白鹿崖之外的山川。


    遠處有庚辰仙府內的家族聚居城市,通明燈火和她所在那個世界的夜晚有一些相似,但是天上飛過去的各種坐騎仙獸,以及流星一般的禦劍弟子,又讓這個世界格外奇幻。


    她獨自一人坐在那瞧著天邊,修為高了,她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天空有好些仙獸飛禽飛過去,她還看到裝飾了無數彩綢花朵的空中樓船,掛滿了造型奇異花燈的飛翔車馬。


    最奇異的是一座三層帶著花園的小閣樓,是無數白雁托起來的,飛在空中時,小閣樓周圍還有彩鳥環繞,清越啼鳴,閣樓裏似乎有人飲宴,還有人在歌舞。


    這是什麽天空飛閣,也太會享受了吧,羨慕,有點想上去看看。


    她才發現,原來天上還挺熱鬧的,之前沒發現,是因為之前她修為不夠看不了那麽遠,也是因為白鹿崖這一片的天空非常清靜,沒有任何人敢在這上空飛過去。


    現在,隻有她一個人敢在這上空亂飛,有種狐假虎威的爽感。


    她看著下方的落差高度,往前快跑兩步,跳下去。呼呼風聲在耳邊,被她激起的流雲湧動卷起,廖停雁踩著那些虛無縹緲的白煙,飛向下方的瀑布。她在瀑布旁邊掠過去,伸長了手臂劃過那些水流,還在那片瀑布崖壁上摘了一枝花。


    她可以飛在天上,可以踩在樹頂,可以騎在山裏那些跑得飛快的白鹿身上,還能抓到天上飛的仙鶴,嚇得它們吱哇亂叫。


    當神仙怎麽這麽快樂啊!


    玩夠了暫時下去吃個飯。雖說這個修為已經不會感到餓了,但是嘴饞想吃好吃的,沒問題,因此晚飯還是要吃的。


    傀儡人們照例給她送來了許多美味佳肴,以及……一封和昨天一樣的花箋。


    廖停雁的笑臉瞬間消失,你媽的,怎麽又來!


    她懷疑昨晚上的姨媽痛,和這花箋的主人有關。帶著沉重的心情打開花箋,上麵寫著【子時,白鹿崖下,藍盈花旁。若是不至,你的身份便會暴露,而你,也活不過三日。】


    我還有什麽奇怪的身份?廖停雁虛了,這感覺不太妙啊,她難道不就是個普通平凡的幸運鵝而已嗎?怎麽還有身份故事設定,一般而言,這種情況多半是要出現反派搞事情的,現在她就在考慮,究竟送來這花箋的人是反派,還是她自己是反派?


    正想著,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裏的花箋拿了過去。


    是司馬焦,他捏著花箋,那花箋在他手中散落成花瓣,被他踩在腳下後,憑空蒸發,連碎渣都沒留下。


    廖停雁瞅著他不好說話的臉,心裏莫名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虛什麽。


    “你去赴約。”司馬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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