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一時震驚和害怕,並沒有想到這些,聽見樊振這樣說的時候才吃驚地看著他,於是說道:“你是說他想讓我看到?”


    樊振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而是繼續說:“他在你的房間裏,甚至是你家裏,可是你卻從來沒有發現過,直到收到那張照片和這段監控才知道事實,可是他又什麽都不做,即便被拍到了也沒有毀壞證據,我能想到的就是他想讓你看見他,而且想讓你知道他在你屋子裏。”


    我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樊振說:“我知道有這樣一群人,專門以恐嚇他人為樂,而且看見他人越是恐懼就越興奮,我初步推斷這個出現在你屋子裏的人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想讓你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你又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出現,於是就會產生恐懼,可是這是一種持久的,不會消弭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經常處於神經緊張的你就會容易自我崩潰,他甚至都不用做什麽,隻需要靜靜地在一旁就能讓你發瘋,而你的這種崩潰,會給他帶來無法言說的快感和滿足。”


    我說:“這不就是心理變態嗎?”


    樊振說:“我們特案組接觸的嫌犯百分之九十都是心理變態。”


    40、那晚的真相


    可是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我家裏的事,彭家開早就知道,否則他不會提示我做這樣的事,但讓我疑惑的是,彭家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因為他也拍過我。然後我就想到一件事,那張照片是否就是彭家開放在我枕頭下麵的,我覺得他有這樣的嫌疑。


    樊振安慰我說隻要我自己穩住了情緒就不會有事,可是這種事我怎麽能穩定下來情緒,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人,能自由出入我家裏還沒有任何人能察覺,晚上我能睡得安穩嗎?


    最後樊振也隻能建議我說:“如果你真的有所顧忌,就把加來的門鎖全換了吧。”


    說到這裏的時候,樊振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麽,可是最終終於什麽也沒說,我覺得他古怪,但是又沒問,於是就出了他的辦公室,我回到自己辦公室,隻覺得心上有些煩躁。


    我隻是出去的這麽一會兒,郵箱裏已經多了一封郵件,我點開發現是一個陌生賬號,沒有任何主題和正文內容,隻有一個壓縮文件的附件,我點了下,發現很大,我確認不是病毒文件之後才下了下來,解壓一看竟然又是一個視頻文件。


    我於是毫不猶豫地將視頻文件打開,點開之後發現場景有些恐怖,但是卻很熟悉,似乎就是我在寫字樓的住處的樣子。我耐心看下去,然後看到一個人走到了畫麵的中間,我辨認出來這是我,我徑直走到門前把門打開了,門打開之後,我看見外麵走廊上的燈亮著。


    當我看見這個場景的時候,那一晚我醒來忽然看見走廊的場景就與這個場景重合了起來,我把門打開之後就站在門邊上,身子朝門右邊側著身子,我看見地上有一個人的影子,不是的我的,門外站著一個人,可是我看不見他,因為他的身子被牆擋住了。


    我站在門口好像在和他說話,然後我有了一些肢體動作,接著我看了看房間裏麵,隻是茫然回頭看了一眼,接著我就走了出去,朝著右邊的走廊走出去了,將誒這畫麵就成了門開著的空無一人的靜止畫麵。


    這樣大約過了半分鍾左右,我就回來了,隻是回來之後卻讓我驚得不能再驚,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著一個小女孩,而這個女孩就是馬立陽的女兒。


    女孩一直都低著頭,我牽著她進入到房間裏,我也沒有把門關上就一直往床邊的方向走過去了,我還留意到我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張紙片一樣的東西,如果不出意料,就應該是在我枕頭下麵的照片。


    因為鏡頭的畫麵隻涵蓋了正對著門的這一塊,床邊的都沒有,所以在我把人帶到床邊之後畫麵上就沒有什麽信息了,隻是我看見門的走廊上,那個人的影子依舊還在,似乎並未離去,我就一直看著那個影子,最後終於緩緩消失,應該是離開了。


    本來我以為視頻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有,因為很快我看見我又出現在了鏡頭裏,我手上拿著一雙鞋走到了衛生間,從畫麵上能看見衛生間一半,我進去到衛生間之後就把門關上了,而且很快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手上的鞋子也沒有了,我出來的時候順手拉上了衛生間的門,卻沒有完全拉上,張開了一小條縫。


    我又朝著床的方向走過去,再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而在整個過程中我都留意到一個細節,就是我自始至終都是光著腳的,即便是起來出去到門外把女孩帶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穿鞋子,所以我斷定當時我出於夢遊狀態,人並不清醒,否則我怎麽記不起自己曾經做過這些。


    我幾乎是心驚膽戰地看完了一段視頻,看完一遍之後,我又看了一遍,但是第二遍才看了一個開頭,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為了防止文件忽然不見或者損壞,我立馬拿出移動硬盤做了備份,確保備份無誤之後才又看了第二遍。


    直到我覺得所有細節我都已經看清楚之後,我才開始想一個問題,這段視頻我是否要保密?因為如果這段視頻在辦公室被公開的話,我就直接成了害死孫遙的凶手,或者這直接就能成為我是凶手的證據。


    而我萬萬沒想到女孩竟然是我自己領進來藏進床底下的,可是為什麽孫遙當時看了床底下,卻沒有發現女孩?


    因為正是這一個微小的細節讓我直接懷疑了孫遙,最後導致了孫遙的死亡。


    我思索良久,覺得我可能漏掉了什麽東西,而這段視頻我不能留,否則到時候要是辦公室真的發現什麽,即便我真的不是凶手也會說不清楚,現在主動上交還能盡早洗脫嫌疑,否則真到了誰都不相信我的時候,光是隱藏這段視頻就能讓我百口莫辯。


    但我沒有直接和樊振說,而是同樣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了他,發完之後我就除了辦公室到了十九樓的房間。比較巧的是我才到辦公會死門口就遇見了張子昂,他問我去哪裏,我說上去樓上,他就狐疑地看著我,我想了想我自己可能不夠,就讓他和我一起,他就和我一起上來了。


    到了房間裏之後,我首先就到了床邊,我和張子昂說我現在爬到床下麵去,然後他彎腰往裏麵看,看是否能很容易發現床底下有人。


    我於是就鑽進了床底下,我一直鑽進去,但是當我到了裏麵之後,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怪不得那晚孫遙根本看不見,即便是我和張子昂來檢查也看不見,因為床底下,在靠近床邊的地方有一個凹下去的藏身之處,剛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我於是躺進去,對外麵的張子昂喊了一聲:“好了。”


    我藏在裏麵,張子昂的聲音在外麵傳來:“何陽,你到哪裏去了?”


    我於是在裏麵問他:“我就在床底下,你能看見我不?”


    張子昂能聽見我的聲音卻看不到我的人他問:“你在床底下?”


    我抬頭看著床板,現在是白天都看不見,更何況是在晚上光線更暗的時候,何況這個坑一樣的地方本來就在牆邊,從外麵看剛好和牆合成一體,由此可見這東西並不是胡亂挖鑿的,應該是充分考慮到了視線的可見性,是經過精心計算和設計的。


    隻是這時候我忽然看見床板上似乎寫著什麽,隻是下麵光線比較暗,我不大看得清楚,我於是從裏麵爬出身子來和張子昂說:“你把手電筒給我。”


    張子昂見我忽然從地下鑽出來,有些震驚,他問我:“床底下有暗門?”


    我隻能簡短地回答他,繼續說:“床板上似乎寫著什麽,我看不清楚,你把手電筒給我。”


    很快張子昂就把手電拿了來,我打在床板上,卻發現是一個手機號碼,之所以覺得是一個手機號碼,是因為無論開頭和數字的長度,都是手機號碼的特點,我於是拿出筆快速將手機號碼記在手上,然後才爬了出來。


    我的手機忘在辦公室了,我於是拿了張子昂的手機打,但是撥過去之後那邊卻提示是空號,我有些失望,本來我以為發現了什麽,卻不想完全是條沒用的線索。


    不過張子昂說既然有號碼,我們可以到移動公司查一查都有哪些人用過這個號碼,我覺得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不說這個手機號碼的事,張子昂說:“我們把床挪開,看看裏麵倒是是個什麽情況。”


    於是之後我們就把床挪開了,當張子昂看見牆邊的藏身之處的時候說:“所以這就是那晚的真相。”


    41、撲朔


    所以那晚要是檢查床底下的是張子昂,那麽死的就不會是孫遙,而是張子昂。想到這點的時候我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凶手早就算計好了,檢查床底下的肯定不會是我,因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孫遙和張子昂都比我要想的更周全更仔細。


    可是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要是那晚不是孫遙,而是張子昂,他是否就不會死了,畢竟我覺得要論起自救的話,張子昂是要比孫遙強的。


    隻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後話,現在孫遙已經死了,再去說其他的可能也是無益。


    我隻是覺得不解,我問張子昂說:“這裏是你們的地方,床底下有這樣一個設計你們也不知道?”


    張子昂搖頭,這樣說起來就懸了,其實這也沒什麽難以理解的,這裏本來不是警局地方,是樊振他們臨時租下來的,會有這些問題也不足為奇,所以也是這時候我趁著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既然他們是做特別案件的,在警局設立一個特別的辦公室就可以了,為什麽卻要從警局分離出來在這裏單獨租一個辦公室。


    張子昂說他自己也不清楚,其實他也有過這樣的疑問,隻是樊振的性子我也清楚,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東問西問的探員,所以即便有疑問,這些也隻能壓在心裏。


    所以這事還得報告給樊振,這可以說是我們內部的問題,必須盡快得到解決,而且還有多少這樣的問題存在我們不得而知,試想如果有一個人一直躲在這個縫隙裏監視我們,那將是多麽可怕的事。


    這時候張子昂還不知道女孩是我領進來的這事,暫時我還不打算告訴他,這件事還得樊振看了之後怎麽決定,所以我保持守口如瓶,張子昂已經用手機給這裏照了照片,以防出現什麽變化,他說這事他和去樊振報告。


    我的心思這時候則已經到了馬立陽女兒那裏,我想知道她倒底還隱瞞了什麽沒有說,上一回我假扮另一種身份和她說話,她被嚇得不輕,這次我知道了那晚上的細節,我覺得我還能再問出一些什麽。


    張子昂說他和我去了也沒有多大幫助,他去和樊振報告,我一個人去,這是張子昂第一次放心讓我單獨行動,我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我到了精神疾病控製中心,那裏還是段青值班,見到她就像醫護人員一樣駐紮在這裏,我覺得她也的確挺不容易的,就和她多說了兩句,她說這就是她的工作,沒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


    段青和我說自從上次我來看過女孩之後,女孩的精神狀況不是很穩定,她好奇我上次是不是用了恐嚇的手段逼她說什麽出來,而且她對女孩很關切,她倒也沒有責備我的意思,隻是和我說她畢竟是個孩子,遭遇已經很淒慘了,我就不要逼得太緊了。


    我沒有分辨,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著和她點點頭,然後問:“那醫生看了怎麽說的?”


    段青說:“醫生說她受到了驚嚇,需要緩一段時間,而且她這個年齡段的恐嚇會成為心理陰影跟隨一輩子,會影響她一生。”


    我聽了說:“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我也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段青朝我一笑,就沒說什麽了。


    我轉身進門,但是轉過身之後,臉上的笑意就全沒有了,並不是因為我因為段青的話而惱怒,而是因為我有一種恐懼升騰起來讓我無法再繼續保持笑意,這種恐懼一直到我進入到女孩的房間裏才被我強行壓下去。


    我看見女孩坐在床邊上,茫然地抬頭看著我,看見我的時候神情變了這麽一下,我看見他眼裏的恐懼轉瞬即逝,很快就又變成了我熟悉的冷漠,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在床邊坐下來,她並沒有什麽變化,我知道她不會先開口的,於是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和她說:“你不怕我。”


    我這不是問她,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她依舊看著我,並沒有什麽表情,我說:“可是剛剛你看見我進來的時候害怕得縮了一下,你是不是一開始沒有認清楚我倒底是誰?”


    女孩的眼睛眨了眨,有些變化,但是她依舊不說話,我也沒指望她能說出什麽來,於是把手伸出去放在被子上,並沒有直接去碰她,而是試著和她說:“把你的手搭上來。”


    她看著我,終於神色有了變化,問我說:“你要幹什麽?”


    我說:“你知道我並不會傷害你,所以你不怕我,你害怕的是會傷害你的人。”


    女孩猶豫了好一會兒,我給了好幾次鼓勵最後他才試著把手伸到了我手上,我於是握住她的手,可是我的記憶裏卻依舊什麽都沒有,但我這樣做並不是想要記起那晚上的什麽事,而是試圖消除她對我的防備心理,我說:“那天晚上我就是這樣把你牽進來的是不是?”


    女孩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我見她願意跟我交流了,於是繼續耐心地問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牽進來讓後藏在床底下嗎?”


    女孩看著我一會兒,又點了點頭,我於是繼續問:“那是為什麽?”


    然後我看見女孩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好像是在害怕什麽一樣,我也看了門一眼,然後繼續安慰她說:“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然後我聽見她怯生生地說:“我不敢說。”


    我聽見她這樣說於是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而是換了一個一句話說:“他來看過你。”


    女孩驚異地看著我,又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剛剛我就覺得段青的說辭有些奇怪,那天我的確是扮演了另一種語氣和她交流,可是我當時並沒有威脅她,而且之後我也問過醫生,他們告訴我我們走後女孩並沒有不對的反應,可是剛剛段青卻告訴我女孩出現了極度的害怕,我隻能確定是後來那個人來看過她,並威脅了她。


    所以現在有一個疑問擺在麵前,他是怎麽見到女孩的。


    暫時我沒有去想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安慰女孩說:“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你的,我們也不會讓他傷害你。”


    女孩對我這句話沒有什麽反應,我知道她一時間是無法完全信任我的,本來我還有別的東西想問,可是現在她這樣,我不能繼續問下去,我於是說:“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和門口的阿姨說,也可以和醫生說。”


    她也沒有什麽反應,愣愣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於是起身打算出去,就在我起身的時候,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我動作一滯,她小聲說:“我的生日禮物在我爸爸的車上。”


    說完她就立刻鬆開了手,隻剩下我一個人僵在那裏,我反應過來之後和她一笑說:“好的。”


    然後我就出了去,出去之後我叮囑段青要好好照看女孩,可疑人員就不要讓他們見她了,段青還和我開玩笑說我就是可疑人員,要真不讓見還得從我下手。可是段青的這個笑話我卻笑不起來,表情反而變得凝重了。


    我又找了醫生了解情況,醫生的說辭和段青一樣,我並不是不信任段青,而是我不得不多一個心眼,多的我又不能和醫生說,於是隻能請醫生多多照看著女孩一些。


    出了醫院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可是卻很熟悉,我盯著看了一陣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那個電話號碼,現在它就在我的手機屏幕上閃爍!


    42、迷離


    看著閃爍的電話號碼,一時間我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我按了接聽鍵,然後電話裏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顯得有些沙啞,他說:“你找到了。”


    他不是問我,而是在陳述,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問說:“找到什麽?”


    那邊就再沒有了回應,接著電話被掛斷,我看著這個號碼,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接著我就回撥了電話過去,電話能通,並不像我用張子昂的電話打時候提示空號,但是電話一直響就是沒人接,最後提示無人接聽的聲音響起,我掛斷電話,一兩秒之後,一條短信發了過來,上麵又是一個地址,但我發現這個地址有些熟悉,我不大能確定,隻是有些像上次孫遙墜樓的那一片地方。


    我回了短信問這是什麽地方,對麵就根本沒有了回應,我又試著把電話打過去,就提示空號了。


    本來我打算回辦公室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就打算順著地址去找這是什麽地方,可轉念一想還是把穩一些,就給張子昂打了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張子昂的電話不通,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見是這樣,我就自己順著知道的路線去了上麵的地方,隻是後麵詳細的巷子和小區有些分不清楚,到了附近之後我問了附近的人,他們詳細給我指了路,我越走越覺得心上沉不住氣,越走越是心上慌亂,因為我順著這一路走進來,竟然就走到了那一日孫遙墜樓的樓下,上麵給我的樓棟,竟然正好就是這一棟樓,隻是上麵更加清楚地告訴了我樓層和門號,2樓204。


    我重新站在這棟老舊的樓下,一時間很多感慨,孫遙臨死的畫麵再一次在腦海中浮現,讓我有些恍惚的感覺,我歎了一口氣,於是到了2樓找到204,在外麵敲了門。


    我不知道204會是誰,我想過這會不會就是凶手藏身的地方,我這樣明目張膽地過來,是否有些唐突或者打草驚蛇,可是我覺得我應該敲門,一種很強的直覺,而且那個電話顯然是想讓我到這裏來,她想讓我看見什麽,知道什麽。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的男人站在門裏頭,渾身上下都透著邋遢,但是看見他之後,我就直愣愣地看著他,一臉的不敢相信,然後一句話從我的喉嚨裏出來:“汪城,怎麽是你?”


    汪城早就認出了我,他看著我卻沒有同我一樣的驚訝,我很快從驚訝中冷靜下來,第一反應就是汪城這人不對勁,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


    他用陌生的聲音問我:“你來有什麽事?”


    他這麽一問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我快速地想著該怎麽和他說,但是我還沒有開口他就說:“那天警察墜樓的時候我看見你了,你現在也做警察了?”


    我點點頭,他有些不耐煩地問:“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他把門隻打開了一條縫,顯然是不打算邀我進去,我顯得有些尷尬,但同時心上起疑,他為什麽對我會是這樣的態度。


    我於是順著門縫往裏麵看了看,裏麵布置的一般,他看見我往裏麵看就用身子來遮擋我的視線,並且冷冷地說:“我和你也沒什麽說的,你走吧。”


    但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看見茶幾邊的地上有猩紅的液體,像是粘稠的血液,汪城身子於是動了動繼續遮住我的視線,語氣也不友好了起來:“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看著他這樣,心上卻在想是先緩一緩還是現在就衝進去,因為我能確定那是血,很可能裏麵正有一樁命案,也就是我猶豫的這一兩秒,我忽然看見汪城猛地一把推開我拔腿就往外麵跑,我急忙喊了他一聲:“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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