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用和他在這裏費口舌了,彭家開問我說:“那他最後和你說了什麽?”


    我說:“他說‘剛剛我從後視鏡裏看你沒有頭,你回去後還是趕快找個人看看吧’。”


    我不大記得原話了,大致好像就是這樣說的。


    我說出來的時候彭家開看著我,我重複了一遍馬立陽的話,忽然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有種別樣的寓意在裏頭,隻是一時間好像又什麽都破解不了。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彭家開則已經說道:“他之所以放棄了你這個目標,是因為他從後視鏡看到我一直跟在他車後。”


    37、協議


    我知道他和馬立陽有一些關係,而且認識,這就好說了,一個人要是在作案之前見到自己認識的人,多半會放棄,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之後馬立陽要和我說那樣的話,還有一點就是拿我是隨機目標,還是馬立陽已經注意很久了?


    彭家開則繼續說:“馬立陽有兩輛車,一模一樣的兩輛,你們找到的是他正常開的那一輛,也就是說上麵不會有任何的痕跡,而另外一輛一般是他晚上開的,也就是用來作案的。”


    我聽著彭家開的一字一句,生怕錯過了一個字,而且腦袋裏急速地分析著他的這些話,隻是很快我就找到了疑點,既然像他這樣說的話,那麽那天晚上馬立陽開出去的應該就是作案的車才對,可是為什麽後來在車上卻什麽都沒查出來?


    彭家開說:“你們真以為馬立陽是在車上被殺的?”


    我被彭家開問的這一個激靈就看著他,然後一個一直困擾著我們的疑點就這樣被揭開了。馬立陽不是在車上被殺的,而是在家裏。


    那晚上回家的的確是馬立陽,不是別的任何人,我們的推測都錯了,馬立陽開車回了家,因為發現了彭家開一直跟著他,所以就放棄了繼續作案,轉而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裏他就被殺了,在他妻子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也沒喊出一聲來,彭家開說細節他不清楚,多半是被迷暈了,後來他在家裏窸窸窣窣找東西的聲音,其實就是殺他時候和埋凶器時候發出來的聲音,於是這就能理解為什麽凶器會被埋在他家花台下。


    之後馬立陽家的另一輛車載著屍體被開到了現場,弄成了後來人們發現的樣子,而且從線路上也做了周密的計劃,造成了他是死後又有人冒充他回家的假象。


    我震驚地聽著彭家開的話,完全不敢相信,我問彭家開:“你是怎麽知道的?”


    彭家開卻說:“這是你放了我之後我們之間應該討論的事了。”


    彭家開不願說細節,我覺得這件事彭家開知道的很清楚,又想到馬立陽家妻兒遇害後他也在現場,我忽然覺得我們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這裏麵還有更多的是非曲直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而現在彭家開或許就是在扮演著一個目擊者的角色,卻被我們誤認為是凶手。


    我覺得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隻要查案的人少不謹慎仔細一些,就極容易被誤導指鹿為馬,從而以無辜的人做了替罪羊,而真凶卻始終逍遙法外一直作案。


    我問彭家開:“還有什麽?”


    彭家開就沒有繼續說了,他說:“你把我說的這些告訴你們頭,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我說:“可是我們並沒有實際性的可以看到的真相,你的這些說辭樊隊也會懷疑是編出來的。”


    彭家開看著我想了想,終於說:“你想過沒有,一個小孩為什麽要被用開水灌進胃裏這樣殘忍的手段殺害,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胃裏一定有什麽,可又不能用解剖的法子拿出來,所以就用了這樣的法子,你們應該已經解剖過他的屍體,可是還不夠仔細,聽了我的話之後,或許你們能找到什麽。”


    聽彭家開說到這裏,我有些不寒而栗,我們的推測與事實雖然差距隻有一點,可是失之毫厘謬之千裏,隻是一個細節把握不住,結果就完全朝著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聽到這裏,於是和他說:“我會把這些都告訴樊隊的。”


    可是彭家開卻莫名的笑起來,然後說了一句:“是嗎?”


    我說:“難道你覺得我會有所隱瞞?”


    彭家開說:“如果你要如實和他報告,就會打開錄音筆,可是從他把錄音筆給你你根本就沒打開用過,也就是說,你不想讓他知道全部,你在提防他。”


    我一愣,想不到彭家開的心思細膩如此,這樣簡單的一個細節也能留意到,我沒有說話,他則說:“放人之心不可無,你這樣也是對的,對不了解的人多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說完他看著我,又是那種犀利的眼神,既像是在說我,又像是在說他,我看著他的眼神,終於明白一件事,就是從一開始,他也是防著我的。


    我從審訊室裏麵出來,找到樊振,當他知道我沒有吧整個過程錄音下來之後,他很疑惑,但是沒有憤怒,他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說:“你這樣做是不信任我,你覺得我不會把整個過程都告訴你,你怕我有所隱瞞。”


    樊振很直接的承認,他說:“我的卻是不敢完全信任你,因為我能接觸整個辦公室都接觸不到的資料,我是最有權力懷疑你的人,如果我是一般人,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或許早已經成為了連環凶手被正法了。”


    樊振說的是事實,這個我不止一次說過,但是被人懷疑是一種很差的感受,我說:“我會把我們全部談話的內容都告訴你,不是通過錄音筆這樣的東西。”


    樊振看著我,是那種與彭家開截然不同的眼神,他的眼神深邃複雜,與張子昂的很像,讓人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在想什麽,然後他說:“你是故意在的是不是?”


    我短時間內沒明白他說什麽,問說:“什麽?”


    他說:“你知道我讓你錄音不是完全懷疑你,你這麽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利用錄音隻是能夠客觀地聽到供詞,而不是經過個人主觀修正之後的描述,所以你錄了錄音,但是你想知道我是什麽態度,你想讓我打消對你的懷疑。”


    樊振就是樊振,我這點小九九根本就瞞不過他,我沒有說話,但是心理防線已經潰敗,他說:“可是你讓我不要懷疑你,你也不應該懷疑我。”


    說完我看著他,眼神裏有震驚也有尷尬,原來樊振看得出來,即便我這種懷疑很克製很隱蔽,可是他還是看出來了,他說:“誤會都始於懷疑,我喜歡你有什麽說什麽,即便對我有疑惑,你可以直接問我,卻不要自己胡思亂想,我們的案子本來就艱難,如中間號要相互猜忌鬧出許多隔閡來,就更加無法破案了。”


    我隻覺得什麽也說不出來,樊振也不繼續數落我,伸手說:“把錄音筆拿出來,我需要知道你們談了什麽,彭家開許諾你了什麽,你又給了他什麽許諾。”


    我把錄音筆給他,樊振繼續說:“何陽,他們是心思縝密的嫌疑犯,和你平時接觸的人不一樣,他們可以時而謙恭有禮,時而血腥殘暴,他們有時看起來是紳士,背地裏卻可以成為猛獸,通常時候他們都是不可信任的,因為你自己的善良,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不是我們。”


    我知道樊振是在教我如何與這樣的嫌煩打交道,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彭家開好似可以相信的,並不是因為他的那些說辭,而是一種直覺,我覺得彭家開真的有什麽要告訴我,而且再和他說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不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他覺得自己有危險。


    所以他想立刻逃出去,立刻離開這裏,或許他留在這裏,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會被封口,而我就有這樣的擔心,彭家開是否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而被滅口,因為警局裏麵是最不安全的,誠如孫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我和樊振說:“我相信他!”


    38、男孩胃裏的東西


    大約是因為有彭家開的提示,又大約是醫院那邊很快也出了結果,反正對馬立陽兒子的屍體重新屍檢的報告再次出來,這一次的報告就和法醫給出來的很不一樣,他們說在馬立陽兒子的胃壁和腸壁上發現了凝結的蠟塊。


    負責屍檢的醫生說到有蠟塊的時候,我們一時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怎麽會有蠟塊在他的身體裏頭,但是很快思緒一理順之後就有了答案,就是為什麽為什麽要往他的胃裏灌進開水,在男孩死前,很可能食用了蠟丸,之所以說是蠟丸,是因為蠟丸好吞食,灌開水進去就是為了溶解蠟丸的。


    可是接著問題又來了,馬立陽兒子為什麽會吞食蠟丸?


    除此之外,那塊從他屍體裏取出來的血紗布也有了新的發現,事實證明,上麵的血不是人血,而是狗血。


    又是狗血,這讓我想起有人在爸媽家外敲門的那一回,後來樊振他們到來發現門口有一灘血,經過化驗也是狗血,兩個場景忽然重合在一起,必定有著某種關聯。


    醫生說紗布裏麵的確有氟化氫,他說上麵的氟化氫一開始應該是無水氟化氫,還不是氣體,被血液浸濕之後開始生成大量的氟化氫氣體在屍體內部,當老法醫解剖屍體的時候就會源源不斷地吸入這些氣體,因為血液比較粘稠,所以溶解無水氟化氫的速度就很慢,氣體的散發程度也很慢,這也是為什麽老法醫沒有立即中招,而是好一會兒之後才出現中毒症狀。


    這個倒和我們的現場推斷八九不離十,醫生說屍體內部並沒有受到很強烈的腐蝕,可以看出這塊血紗布從放進去又拿出來並沒有太長的時間,所以當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凶手可能剛離開不久。


    這是醫生的說辭,但是我卻覺得醫生的說辭並不全麵,依照我自己的經驗來看,凶手或許沒有離開,當時就在驗屍房裏看著我們,隻是驗屍房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要是他在裏麵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個地方,然後我打斷醫生的話說:“或者凶手當時就在裏麵,並沒有離開。”


    因為警局裏是有監控的,可是室內卻麽有,監控隻覆蓋樓道區域,如果有可疑的人從房間裏出來我們不可能看不到,我們知道這點,凶手也知道,所以他應該自始至終都沒有出來過,甚至都沒有“進去”過。


    我記得驗屍房裏有一條通風口,或許凶手進出驗屍房就是通過這個通風口也說不定,在我們到來的時候,他興許根本就沒有離開,一直就在通風口裏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得了這樣的猜測,不管對不對,我們都重新到了警局驗屍房,張子昂爬了上去,上麵的確可以讓一個人匍匐前進,上去之後張子昂說裏麵有東西。


    之後他就拿著一個小盒子從上麵下了來,這是一個紙盒子,張子昂謹慎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原封不動地拿了下來,得了樊振的允許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打開之後之間裏麵是一個塑料證據袋封著一些東西,近看之後發現是一些單據一樣的東西,隻是看著怪怪的,像是裝在扣地阿裏的紙張被洗衣機攪過那樣。


    張子昂戴了手套把證據袋打開,立刻一股酸臭味散發出來,有些像嘔吐物的味道,然後樊振說:“我明白凶手為什麽要到這裏來了。”


    張子昂用了鑷子將單據一樣的紙片一張張攤開,我們發現東西保存很完整,而且紙片一共有八張,一小塊一小塊的,像是從同一張上裁剪下來的,而且上麵很大一片區域已經被蠟浸透,這也就是說馬立陽兒子的確服食了蠟丸,二之所以把紙張裁剪成八塊,估計是好做蠟丸吞服,因為一整張紙片做成的蠟丸是無法吞下去的。


    張子昂小心翼翼地將八張紙張按著順序組合起來,這個組合到沒什麽難度,因為上麵的數字和字能夠幫助組合,整張紙隻有巴掌大一塊,但是讓你根本意想不到的是,這竟然隻是一張快遞單。


    是的,就是一張快遞單。


    而且我看見收件人那裏,赫然寫著我的名字--何陽!這兩個字讓我的頭有些暈,我又看了後麵的信息,卻發現電話是錯的,留的並不是我的號碼,地址也是錯的,除了名字之外我根本就不認識,所以看到這裏的時候,我開始懷疑這是否隻是一個重名的人。


    我於是又看向收件人,收件人那裏的名字讓我為之一震,這個名字我見過,我收到馬立陽頭顱的時候的那個快遞包裹,就是這個簽名--枯葉蝴蝶。


    我看了快遞公司,果然是一家,看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順著看過去,上麵有電話,也有地址,我們試著撥通了電話,那邊提示是空號,看來是胡亂寫的號碼,地址也是誰都不認識,所以應該是胡亂寫的。我們又試著撥通我的那個電話,也是一樣的結果,所以我推測,除了這個“枯葉蝴蝶”的代號和我的名字,估計上麵的東西就沒有真的了。


    然後樊振問我我收到過這個單號的包裹沒有。


    我很清楚地記得沒有,因為這家快遞公司的包裹,我就隻收到過馬立陽頭顱的那一次,此後的殘肢就是其他的快遞公司了,這個快遞單上的時間與我收到的那個包裹並不相符,這個單子上麵的時間要比我收到的包裹單子上麵的時間早了半個來月。


    這點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收到馬立陽頭顱之後,我很仔細地看過快遞單子,記得上麵的時間。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本來就是一個寄不到的快遞,也是一個無法退回的快遞,因為收件人和寄件人都是錯的,按照快遞行業的規矩,寄不到就會打回原處退回,可是找不到退件人呢,東西就會被積壓在最開始起發的快遞公司,所以隻需要憑借單號就能找到快遞在哪裏。


    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證據,當我說出這點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子昂忽然開口說:“我有幾個疑問。”


    我問:“是什麽?”


    他說:“第一,蠟丸被馬立陽兒子吞食進胃裏,之後被開水灌進去,蠟丸溶解,紙張受潮,胃和腸道都是密閉空間,雖然被開水破壞了消化功能,可是東西在裏麵卻能發酵,除非很快東西就被拿了出來才能保持完整,那麽這些紙片是什麽時候被拿出來的?第二,這東西為什麽會放在通風口處,它的位置很顯眼,我才爬上去就看見了,顯然不像是凶手無意間掉落,而且即便是無意間掉落,這麽長時間過去,他也會再回來找到,可是它就一直在這裏,這是不是凶手故意留給我們的?第三,既然凶手已經拿到東西,而且用證據袋保存了起來,就是說他已經知道是什麽了,那麽這東西現在還能不能找到,還是已經被人拿走,就是一個問題,很顯然,快遞上把所有信息都寫錯,就是為了不能寄出也不能退回,而希望有人發現這個單子去寄件地方去拿。”


    張子昂的推斷很合乎情理,樊振則說:“先將這張快遞單號作為證據保存,張子昂你和何陽去追查快遞的行蹤,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快遞,我們會對馬立陽兒子的事做一個深入調查,畢竟蠟丸為什麽會在他胃中,又為什麽被溶解,都需要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39、令人發指的監視


    樊振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了看他,並且用眼神給了他暗示,從他的話裏我似乎知道他會做什麽,這些線索最快捷的源頭,無非就是彭家開,樊振毀了我一個眼神,可是他的眼神我看不懂,因為太深邃。


    最後他們就離開了,我和張子昂留在警局,用拍了照的快遞單作為線索,在網上找到了快遞的整個運送過程,果真如我們猜測,快遞從我們這個城市出發,發往之後因為地址和電話無法聯係,就又被退了回來,最後退件失敗,就沒有了別的消息。


    一般這樣的情況,快件會留在原始出發地,我們看了地址之後,就往那裏去。去了之後我提供了快遞單號,他們查詢之後的確有這樣一個快件,於是他讓我等一會兒,他去找找,但是很快他就出來了,可是人換了一個,這人告訴我快件昨天已經被人拿走了,就是來投寄快件的那人,然後他給我看了他的簽名,時間是昨天上午,簽了一個枯葉蝴蝶的名字。


    我和張子昂對望一下,就問快遞小哥這人的長相之類的,快遞小哥大致描述了她的長相,這竟然是個女人,是我們始料不及的,之後我們又給她的筆跡拍了照片,隻是單憑快遞小哥的描述我們並不能有鎖發現,線索可以說到這裏就斷了。


    至於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快件,快遞小哥說不是包裹,是文件一類的,再詳細的他就說不出來了,於是最後張子昂和他說要是這個女人再來他立刻通知我們,並盡量留下圖片信息。


    離開後我覺得這個線索很渺茫,看來入手點還應該在彭家開那裏。於是我們又折返回了警局,我以為樊振他們會繼續審訊彭家開,可是到了警局之後,才得知我們才走樊振就和警局這邊做了交涉,因為證據不足,將彭家開釋放了。


    樊振的這一動作我始料不及,他甚至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就這樣做了,現在彭家開忽然離開,我根本無法找到他,隻能希望他會找到我,給我一些有用的線索,畢竟他說過,如果我們放了他,他就會帶我去一個地方,雖然我並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下午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在消磨時光,我拜托張子昂幫我弄了一套簡單的監控放在臥室裏,張子昂讓我放隱蔽一些,這樣不容易發現,我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怪怪的,當時也沒在意。


    回到家之後我將攝像頭放在了書架背後,看起來並不容易發現,這裏麵自帶儲存,就免去了安裝的繁瑣。我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感覺,我睡覺之前把攝像頭打開,然後就睡下了。大約是因為知道有攝像頭在錄自己,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有些睡不著,不過很快也就睡過去了。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半夜的時候,我看了看電子鍾,才兩點多一點,我往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翻了身就繼續睡過去,這一睡過去就到了第二天。


    早上起來我去看書架後麵的攝像頭,張子昂和我說過,自帶儲存容量可能會不夠,存滿之後就無法繼續錄下去了,我拿下攝像頭的時候設備已經關閉了,我於是把內存卡拿出來連同設備一起帶去辦公室。


    因為我們這條線斷了,樊振暫時也沒有安排新的任務,我在辦公室並沒有多少事做,就拿了讀卡器插電腦上看昨晚錄的東西。


    可讓我意外的是,點開之後我發現內存卡的空間隻占用了很小的一部分,點開之後發現錄下的視頻隻有一個來小時。


    我而居的奇怪起來,於是點開視頻,隻是這樣的視頻內容很枯燥,畫麵就像靜止的一樣,於是我用了4倍快進看,這樣技能看到一些畫麵,又不會錯過什麽,直到我看到畫麵上有不同的地方,立即點了暫停,跳回去用普通速度播放,我看見我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人站在門外麵再往裏麵看,然後我看見這個人很輕巧地走到了我的床邊,一直站在那裏看我,而我卻還什麽都不知道地睡在床上,他站了十來秒鍾,接著就扭頭環視了一遍我的房間,接著似乎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地走到書架前,我看見他對著攝像頭伸出手來,再之後,畫麵就黑了,視頻到這裏也就戛然而止。


    我看的心驚膽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住在爸媽家裏,半夜竟然會有陌生人進來,可是我們全家人竟然誰都不知道!


    不過他到攝像頭前的時候,他的清晰正臉也暴露無遺,而這個人我見過,正是那張照片上,我站在陽台上,他在屋子裏站著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我一個人住的時候,他就已經能自由出入我家,而且白天的時候甚至都能毫無忌諱。想到這裏我開始一陣後怕起來,要是他想對我做什麽,我可能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死掉了。


    之後我都來不及點擊退出sd卡就直接把讀卡器拔下來然後來找張子昂,經過樊振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樊振在,就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他看見我站在外麵,看了看我說:“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把讀卡器給他說:“這是我昨晚在自己家裏錄的,你看看。”


    樊振於是也沒說什麽就把讀卡器插進電腦裏點開,我說:“你直接跳到結束前兩分鍾。”


    我看到樊振的神情變得眉頭緊鎖,他顯然也認得這個人,我才問他:“這個人警局這邊有線索沒有,他上次出現在照片裏就已經做過對比,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樊振搖搖頭,繼續看著畫麵,同時出聲問我:“你受傷沒有?”


    我說:“沒有。”


    他繼續說:“那你房間裏少了什麽東西沒有?”


    我依舊搖頭說:“好像什麽都沒變過。”


    樊振說:“這就怪了,他潛入到你的房間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拿,就隻是看你睡覺嗎?而且,他既然發現了你有攝像頭在監控,也拍到了他的正臉,可他為什麽沒有把內存卡拿走,反而還讓你早上起來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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