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顏的眉頭緊鎖,襯衫的袖子卷起,左手插在淩亂濃密的頭發內,手機貼著右耳,近乎煩躁的在窗前來回走著。為什麽會這麽晚了還是忙音?


    再次重撥,終於手機裏傳來了人音。


    "怎麽——"有些急噪的話語就要漏出口中。手機裏傳來的話卻讓他瞬時冷卻。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器冰冷的聲音一次次的重複著。


    這麽晚還是忙音呢。展眉有些落寞的看看手裏的手機。大概是和mm聊天吧。這個想法讓她的唇角揚起,笑容裏卻是書不盡的苦澀。


    算了。展眉甩甩頭。


    平式脫離煩惱甩頭功再次重現。


    停下的時候似乎胸口的悶氣減少了很多。


    睡覺睡覺。


    心裏想著的同時按下了關機鍵。將手機放回床頭。努力將嘴唇上彎成甜美的弧度,將卷卷的紅發靠上鬆軟的枕頭,睡覺咯,好棒。


    腦子裏似乎是空空的,可是又似乎急速的旋轉著,不著邊際的風在腦裏呼嘯。


    數羊數羊。


    一隻羊二隻羊三隻羊五隻羊7隻羊22隻羊25隻羊…………


    腦海裏滿滿的塞了一圈的羊,咩咩的亂叫,然後的然後,一雙溫煦的眼睛盈滿了笑意在羊群中出現,所有的羊都變成了眼睛。


    啊!有些鬱悶的睜開眼,拋開滿腦的擁擠感。背過身,望向窗外,看夜的黑。瘦的枝椏幹枯著將影子伸到屋內,憔悴著。


    平展眉,二十六歲,生平第二次失眠。


    些許往事,帶了細細的情節,雜糅著鋪陳開來,亮亮的如同月華。


    第一次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似乎也是丹桂飄香的季節。


    "開顏哥哥!muhahahahah!"展眉啪的巴上開顏的身體,仰天長笑。


    開顏莫測高深的眼透過鏡片看著她,伸出手,探上她的額:"好象沒發燒啊。"


    展眉不理他的,繼續狂笑。


    開顏忍俊不禁的笑開,拉開她巴在他身上的手腳。


    展眉持續狂笑中。


    看來目前的情況很難溝通,開顏轉身先回家換過衣服。


    再出來時,展眉依然保持叉腰狂笑的姿勢。


    開顏斜倚著門框研究展眉三不五時抽筋行為此番又是為了哪件。


    "哈哈哈哈,我終於成為你學妹啦!"一直一直的夢想哦,終於可以和開顏哥哥一起上學了。


    是嗎?開顏不動聲色的挑起邊眉。


    "哈哈哈哈!"狂笑的姿勢還是沒變,表情卻已經有些痛苦了,求救的看向開顏。


    "下巴又笑掉了?"開顏走上前將她的下巴上回原位。


    呃,每次都還是好痛哦。展眉委屈的摸著下巴。


    這個小紅毛總是有這種得意忘形的事情發生,搞的他都學了一手老中醫的手段。不過看來是真的很開心和他一起上學。開顏的眼裏漾起柔柔的笑意。


    現實和夢想總是會差的很遠很遠。


    展眉歎口氣。沒想到她才上中學就已經學會了歎氣。


    站在教學樓5樓的回廊上看出去可以看見操場和籃球場。


    從籃球場上不時傳回的歡呼聲與獨自站在回廊上的寂寥形成鮮明的反比。


    其實是遠的看不清楚的,看她就是知道這一切的歡呼聲是為誰而起。


    一直以為上了中學可以回複之前形影不離的生活,所以總是判斷著這一天的到來,所以用功讀書,所以放棄了很多玩耍的時間,所以,才會在看清現實的時候跌的那麽重。


    一直很喜歡開顏哥哥,因為他伴著她成長,雖然,他會笑她會耍她玩。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清楚了他是一個多出色的人。


    學生會主席,校籃主力,雖然有這樣一個青梅竹馬是件讓人驕傲的事情,可是也讓她感覺了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


    就象現在一樣,他身旁駐滿了喜愛他的人,而她隻能在遠處觀望。


    不過,還好,他的青梅竹馬隻有她。


    展眉傻傻的對著球場螞蟻大小的人群笑了。


    從來沒懷疑過開顏哥哥是她的哦!


    她從小就有定下他哦!所以他隻能喜歡她的!


    雖然他沒有說過,她也知道的!


    可是,為什麽,美夢總會醒的很早呢。


    "什麽?"他好象聽到一個很可笑的問題。


    "你是不是喜歡我妹啊!"某大嘴巴男笑嗬嗬的問。


    "神經。"


    "別害羞嘛。"某男的聲音更痞了。


    一本書狠狠的砸到某男的臉上:"等你妹有36,23,33再說吧。"


    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失眠,笨苯的咬著被子抑製哭泣的聲音,不聽話的淚水卻還是沾濕了枕頭,全身的力量都被哭光的感覺。


    她一直很後悔那天為什麽要興衝衝的跑去他家找他。那段對話象鬼魅一樣跟隨了她十幾年,每次想起心髒都會有被螞蟻啃咬的感覺。


    那時候她就明白了。原來,青梅竹馬,之所以讓那麽多人覺得甜蜜,隻因為,這樣的關係是用來懷念的。


    可是他還是她的偶像來著。雖然她已經不會再粘著他。所以她做他兄弟,被需要的時刻才出現的兄弟,這樣的感情是不會受傷的吧。


    真的,她已經適應了當兄弟了呀,可為什麽今天他會這樣對她呢。


    莫非他……


    不,不可能的。


    36,23,33,那年她絕對沒有,而現在,更根本無發展空間。


    媽的。關機。開顏迅速的套上外套,抓起鑰匙奔了出去。


    以往或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慌張。可方才明明是忙音。


    她在家嗎?不在家又會在哪?和誰在一起?


    "喂,你抽筋啊。"三更半夜被吵醒的展楚風情萬種,聲音中性感的慵懶可以讓無數女人腿軟,即便他是在罵人的。


    "展眉呢?"他可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即便眼前這個暴露狂就差什麽都沒穿了,


    "不知道啊。"他不和小妹一起睡很多年了


    著急的開顏卻自動將回答理解成展眉沒回來:"她和誰在一起?"


    "不知道啊。"他們說的是同一個話題嗎?


    "不知道你放心讓她這麽晚在外麵?"媽的,和這個男人說話容易火大。


    好象很難和眼前這個裝不了斯文的男人溝通哦,展楚優雅的打個嗬欠:"她都在家啊。"


    在家。這個認知馬上讓開顏拋下不停在不經意間胡亂放電的孔雀,直奔目標房間而去。


    "不是吧,好歹我是她哥,你這樣半夜跑我小妹房間,她以後會嫁不出去的。"奇跡,某男難得的道德觀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開顏甩開他拉著他的手,頭也不回繼續上樓梯:"我負責。"


    展楚對著死黨的背影偷笑,當年還嘴硬說不喜歡他妹,騙鬼去吧。誰不知道開顏最討厭喝牛奶了,怎麽可能喜歡奶牛呢。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她房間。展眉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隻能象化石一樣僵在那。


    看見展眉好好的呆在房間,心中的忐忑總算放下。可另一股怒火卻不可遏製的升起。


    "為什麽關機。"


    展眉還是被人點了穴的狀態。


    開顏走到她床旁坐下,俯下身子靠近她:"為什麽手機關機!"之前他可以當成是她要睡了。可是方才明明就有忙音。他怕。他真的怕,尤其是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如果她是在躲他……天,他都不敢想。


    "想……關……就關了。"他離她好近。他挺俏的鼻尖就在她唇邊不遠,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說話吐出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的熱氣。


    "剛剛在和誰打電話。"他又逼近了一些。


    "啊?"她有些訝異,他怎麽會知道的。


    眼尖的瞟見床頭的手機,開顏自動自發的抓了過來,開機。一係列的動作,身體卻不曾抬高,深邃的眼神也一直膠著她的。


    他的眼神莫測高深,展眉有些害怕的拉高被單。


    滴滴。開機的提示音終於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終於坐起身體,查看通話記錄。


    呼。終於可以長舒口氣,直到這時,展眉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屏住了呼吸。可是,剛才,真的好可怕的。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怒氣,即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


    恩。好象這樣躺著不大好。後知後覺的小紅毛終於發現應該坐起來。


    展眉才用手肘半撐起身子,查看通話記錄後心情大好的開顏又逼了下來:"這麽乖?給我打電話。"


    "嘿嘿嘿嘿。"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的人隻能傻笑。


    "找我什麽事?"他離她的距離已經近到說話的時候會輕輕擦過她的柔唇了。


    問問你今天抽什麽筋!!!


    很想抓狂的展眉怕這個問題又激起男人的某些獸性,"嘿嘿嘿嘿",繼續傻笑,慢慢放下撐著身體的手,一點點的往下避著。


    "到底什麽事?"不死心的男人繼續貼上來。


    糟糕。腦袋碰到枕頭的認知讓她明白已經無處可退了:"常老大,我要睡覺了。"


    某個稱呼象忽然打到哪個開關,男人腦子裏有跟弦砰的一聲斷裂。


    原本若即若離的唇奪去她的呼吸。又一次完全的淪陷,再次被他嚇著她又是傻楞著被他輕薄去了。


    "為什麽……"當他放開她的唇,終於回複稍些理智的人悶悶出聲。


    他扯開一個笑容,偷腥的貓般:"零碎教育。"


    語音放落,便又輕舔了她一下:"還有,不許再讓我聽到你叫我常老大。"


    "常老大……"並不是非常清醒的重複一次他的語尾。


    某人的眼睛一眯,又遇趁機欺上她的唇,就這樣直接把她變成他的人也不錯哦。


    "咣~"一隻穿著拖鞋的大腳踢開了門。


    "夠了夠了,時間到了啊,探監也有時間限製。"展楚痞痞的靠著門,叼著煙,手裏居然還敲著麵鑼。


    老天,讓她去死吧。被老哥看見她被一個男人壓在床上。古代據說是要浸豬籠的吧。


    開顏鎮定的起身,整整衣服,平息欲火,走到門邊樓上展楚的肩:"我們談談。"


    這個算什麽談法嘛!


    展楚捂著半邊臉假哭。又打他。媽的。早知道當年開顏去學武的時候他就不要因為想泡mm去學健身操了,根本就不實用,而且裏麵的mm也沒有他想的那麽漂亮,虧大。


    "打我就打我,幹嗎打我臉。"還是覺得不平。


    "她說你尤物。"開顏輕鬆的坐上欄杆。居然說這個種馬尤物。下次有必要好好教教她審美觀:但凡常開顏外的男人一律要叫怪物。


    爽啊。換個方式消火效果也還算好,特別是對象是一個破壞他既定消火方法的男人。


    "我……我是她哥哥啊……"小妹就是太誠實了,而且不知道這個男人超級愛吃醋的。


    "除非你不是男人。"開顏戲謔的眼光從他的臉上移到他的某個部位,"還是你比較喜歡不當男人?"


    靠,這個男人不是人!展楚忙轉過身避開他威脅的目光。


    "你什麽時候滾回美國?"


    人家才剛回來!好委屈。


    開顏根本不管他答不答:"早點滾回去。不過回去前和太後說讓她叫紅毛住我公寓去。"


    "憑什麽!"好憤憤。


    "憑你還想當男人。"雲淡風輕的口氣裏是訴不盡的威脅。


    "怎麽……跟太後開口。"好孬哦。下次他最好不要落在他手上。


    "女孩一個人在外麵住不安全。"這麽簡單的理由都想不到,這就是天才和白癡的距離了。今天意外的發現他的小紅毛已經成長到了可以讓他伸手采摘的年齡,安全起見還是綁在身邊比較保險,就近監督,還可以就近教育。


    嘔,展楚知道自己可能又要被扁了,還是要發表下意見:"常開顏,你現在的笑容很色淫啊。"


    砰。


    這下好了,另半邊臉也得到了平衡。


    上帝說的還是要遵守的,如果有人打你半邊臉,就要把另半邊臉伸給他,嗚嗚,可是他又不是基督教徒,為什麽要遵守……


    不行了,撐不下去了。


    展眉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抱著腦袋呻吟。


    "呀,紅毛熊貓?"遲到的賒月好笑的看她在座位上象蚯蚓一樣扭來扭去。


    落井下石不得好死,展眉怒極的撅出肉包臉瞪向她,卻也嚇了一跳:"哇呀呀呀呀。"賒月臉上的黑眼圈和她的好象出自同一個大師的手筆。"昨天流行失眠?"現在的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賒月半坐上桌子含笑看著她。展眉即便已經累的要死還是很可愛嘛。


    "這麽看著我幹嘛?"展眉狐疑的小心翼翼的拉緊領口。雖然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米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常,可是自己這麽可愛,難保哪天她不起色心的。


    果然是有代溝.看她抽筋的舉動,賒月搖頭暗暗歎息.


    "今天星期六哎。"為什麽她要這麽早出現在茶館裏,她需要睡眠!睡眠!展眉拍著桌子表示抗議。


    賒月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


    "聽說是丁大小姐要交設計稿。"不過這種說法她們被晃點的次數早已不是兩手數的過來的了。而且就算是要交稿也不用這麽休息天的早上約在茶館吧。


    "鳥人,真tmd的鳥人."一陣風卷著髒話飛進了包廂.然後幾本雜誌被甩到她們麵前的桌子上."要是被老娘知道是誰做的,老娘砍他個七七八十一刀!"來人雙手握拳,一腳踩在椅子上,咬牙切齒.


    "為什麽是七七八十一刀?"展眉向來對她的數學比較感興趣.


    "七七表示老娘的優雅,八十一是口訣上限,表示老娘要他死無葬身之地."來人轉過臉對她解釋完後又轉回去繼續保持咬牙切齒狀.


    了了.展眉點點頭.基本是她的數學又出了錯誤,借口向來都是次次翻新的.


    賒月早草草了翻過被丟在桌上的雜誌,嘴角噙出笑意:"設計稿被盜了?"


    呀?有人盜設計稿?誰那麽不要命?展眉基本有些明白丁燦的憤怒了.


    丁燦,雲想服飾首席設計,向來深受歡迎,n多地方挖角,之所以一直呆在雲想,隻因為雲想可以容忍她的壞習慣.


    拖稿!米錯,唯一的陋習,也是致命的陋習.信用值已經是負數了.


    本來就已經拖稿,好不容易完成的設計稿居然還被人偷走,難怪她要火冒三丈了.


    "誰那麽不要命?"展眉的眼裏滿是好奇.


    "天人."賒月將雜誌翻到那頁遞給她,確實是不要命,隻怕這次天人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雲想是祖產,她隻負責維持,從來沒想過要發展到什麽程度,隻是自從不能打遊戲好,隻能找這些事情當成娛樂了.


    展眉看著賒月難得的興奮,是了,難怪她興奮,很久沒出狀況了,這個女人根本就已經拿公司當玩具了。


    "你準備怎麽做?"還是有點好奇.設計的東西本來就是憑空來的,被人捷足先登沒有證據就隻有自認倒黴.


    賒月不答,隻給她一個雋遠的笑,然後看向仍然在那邊唱滿江紅的丁燦:"丁大小姐,你這期的設計稿準備交什麽?"


    全身的氣一下就瀉掉了,"我被盜稿了耶。"沒同情心的家夥。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真的被盜了。"滿眼笑意的提醒她,丁某人的信用值向來都是負的。


    "氣死我了你個死老鴇。"心裏清楚賒月不是不信她隻是故意吐她槽,"老娘這就去畫,哼。"


    又化為一陣風消失在門際。


    哇,果然是來如風去如風。展眉歎為觀止的讚歎噴火龍的行走速度,和她的完稿速度完全不成正比的。


    "又說我老鴇。"賒月撇撇嘴,"那展眉你是不是算龜公?"閑閑地喝了口茶。


    啊?龜公?嗚嗚,她不要啊。下回一定要和丁燦好好談談,怎麽也該分她個紅牌當當。


    "洋蔥頭,接下來做什麽類?"約她們來的人已經飄走了哎。


    "喝茶。"既然起來了,不如就享受個美麗的清晨吧,賒月翻著丁燦沒帶走的雜誌。


    "唔,你說盜稿的事情會不會和財務地事情有關?"作為女人,八卦是難免的,更何況她八卦的理直氣壯!份內工作哦!


    "喝茶。"休息的時候不談工作。


    無趣,洋蔥頭每次一開始看書就什麽都不理的。展眉準備先回去了,補眠第一,不然真的要被當成稀有熊貓品種抓去展覽了。展覽倒是不怕的,就怕一個不小心還要被迫配種,e,想來就起寒毛。


    包包裏的手機響起了。呀,丁燦,又有事情咩?


    "麽西麽西?"


    "麽你個大頭,再裝小日本老娘踢你個四四八十一腳!"


    e……"為身摸是四四……"


    "表示往死裏踢!"氣死啦,已經很氣了這個小紅毛還要問這問那的,"跟你說,老娘今天本來有個相親,就在那個茶館,現在既然被你們氣走了,你要負責在那等到那個人和他說清楚


    ,明不明白!"


    "為身摸是偶……"抗議的有些含糊……


    "把你的舌頭給我拉直,不等到擔心你紅毛變光毛!"掛斷。


    嗚嗚,"賒月,她好凶哦。"紅毛泫然著尋求安慰。


    "啊,我好象有事,先走了。"賒月輕鬆的合上雜誌,起身。搞笑,都聽到有相親了,還不逃走?


    啊?那不是留她一個人……


    城市的變化總是很快的,他出去才沒多久,就已經不熟悉這一帶的路了。


    "小姐,請問……"展楚想找最近的銀行。


    "老娘沒空。"氣死了出來透透氣還被人煩。


    沒空?展楚就是看她閑閑在旁抽風才找上她問來著。


    "不是吧。"展楚冷笑,現在的公民道德,"難道小姐現在站在電線杆旁是正在工作?"


    吼,諷刺她出來賣?


    丁燦用鼻子哼給他看:"以閣下這種全身衣服以容易脫除為目的的才符合這行的做事宗旨吧。"


    汗,好熟的評語。這個"老娘"的腦溝構造大概和開顏差不多。


    "2位,這一帶警察經常巡邏的,不容易做到生意的。"僵持狀況下居然有好心人上前。


    "閉嘴!"異口同聲的吼出心聲。她(他)哪點象在拉生意了。


    好心人被嚇退,邊走邊嘀咕:這麽冷的天都穿那麽少,不是混那行是哪行……


    氣死她了,真是禍不單行,先被盜稿,然後被迫要相親,然後又被賒月那個死女人笑,笑完還被牛郎搭訕,搭完還被人誤會出來賣!!!啊啊啊!老娘氣死了。


    望日冷冷的將身子埋進沙發,腳放在桌子上,看著眼前一臉閑適笑意的開顏:"把你的好心情給我收起來。"


    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回來之前早就準備好強勢的不管她願與不願都先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回來之後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內疚讓他做不出強迫她意願的行為。喜歡的人就近在咫尺,可是一個血緣就可以讓他永遠隻能離她海角天涯。


    從小就一起長大。年齡相差不多,向來都是以名直呼的。距離近到他早就已經忘了他們還屬於三代旁係血親。


    一直隻想保護她和她在一起,但在離開之前從來沒有探究過對於她到底屬於什麽心理,離開之後的頓悟隻讓他更想鎖她在身邊,哪有想過什麽身份不身份。


    可是她記得。


    可是她說出來了。


    可是她在他們之間劃出了鴻溝。


    "女人的煩惱?"開顏調侃他。"真是沒職業道德,我還以為你應該煩wcg的事情。"


    "讓wcg去死好了。"沒心情談這個。


    "你可是遊戲教皇。說這種話多讓人傷心。"開顏不是很認真的做個捧心的動作。


    遊戲玩的不錯並不是非常難,一點點天分,一些些時間就夠了。要玩到頂尖,就需要很大的精力和充足的時間。而要做到樣樣頂尖,目前全世界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他讓韓國人想在遊戲界稱霸世界的夢想破滅。


    認識望日滿偶然的。他留學的時候在遊戲廳看見他打遊戲的時候真是驚豔,上前交談才發現都是中國人。他的公司也是那個時候打下的基礎。他和望日合資開發遊戲,而望日日蒸向上的名聲就讓他所代言的遊戲很容易就有了市場。


    公司的名稱是2個人一起定的,他起的,很俗氣的名字,奇怪的是望日當初沒有反對,他一直以為望日會冷冷的嘲笑他一通,現在才明白,原來他的所想也是望日的。


    青梅。


    酸酸澀澀的感覺。很少有遊戲公司起這麽土的名字。可是他喜歡,望日,也是喜歡的。


    遊戲和青梅竹馬是一樣的,不可能開始就喜歡,隻有經曆了很長的時間,才會徹底的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歡不喜歡。


    他的頓悟,比望日要來的早一些。


    他性格其實很頑劣,卻奇異的老給人以文質彬彬的感覺,這個最大的功臣應就是小紅毛了。


    小時的所有調皮因子都用來逗她了,沒什麽精力去騷擾別人。


    依稀記得以前小紅毛一直是很依賴他的。什麽都會和他說。然後,忽然有幾天她從他麵前憑空消失了。


    再出現的時候,她依然是甜甜的,跟他很親,可是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她不會再粘著他,她不會再主動巴到他身上,她甚至,不再主動找他。


    人都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成熟的,總要經曆很多階段。那時候的他處於慘綠少年期。心高氣傲的,自然也不會經常主動去找她。


    隻會每天開著房門等她的到來。然後又死鴨子嘴硬的說是為了保持通風。


    2個人的關係,不論是友情還是愛情,總是要有人主動的。都裹足不前的結果,就隻有越來越疏遠。


    他越來越不明白她想些什麽,而她的情商,從那年開始就停滯不前的樣子。直到前幾天他才知道,她居然也知道激情床戲。


    就因為不知道她想什麽,當他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的時候,怕自己的激烈會嚇壞沒有長成的她,所以才會出去遊學。眼前的男人就是遊學種下的禍害。


    顯然禍害並不很欣賞他的耍寶,琥珀色的沒有溫度眼睛投向窗外。


    看起來他的煩惱不輕。開顏收起輕飄的笑,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最大的困難在哪。"


    "血緣。"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在意?"


    "她在意。"他不想看見她痛苦煩惱的樣子。


    真搞不懂,開顏歎口氣:"你可以讓她也不在意。"


    好象有點道理。望日調回視線,抬一抬手:"繼續。"


    "當然不能太明顯,潛移默化比強迫接受要好。你打遊戲應該明白虛虛實實,而且戰略的隱秘也很重要。"遊戲天才要他來教這些,高分低能一般就是指這種人吧。


    望日點了點頭,表揚他:"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狗嘴裏也是吐的出象牙的。"


    好心沒好報。開顏決定不跟他計較,反正做兄弟的點到這份上也就夠了。不過他剛才說最在意的是什麽來著。


    血緣?!……


    他不是無意間促成了亂倫吧…………


    恩,對了,還要去給小紅毛買張床,不然到時候她搬來了,連床都沒有。


    駛著車到鬧市。


    十字路口,等待紅燈過去的時候。


    漫無目的的一眼,卻忽然眼尖的看見從身邊擦車而過的某個窗內有個熟悉的人影。


    小紅毛!


    她仰著臉對駕駛座的男人笑的極其燦爛。


    心一陣抽緊。


    旁邊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她會在他車上?


    想立刻追過去,紅燈卻不理解他焦急的心情,一徑的亮著。待到綠肥紅瘦,他急急轉車追過去的時候,那輛車早就沒了蹤影。


    最珍貴的東西要被人奪走的感覺痛徹五髒六腑,緊握的拳重重的捶在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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