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回家之後,薛慈就在宿舍等他來電話。連著三天都沒消息。她還怕是宿管阿姨漏接了,或是忘了告訴她。專門過去問了問,有沒有人找她。


    宿管翻了翻小本,上麵記著來電話找人的名字,沒薛慈。


    薛慈說不出來的失落,要是換成她,肯定一到家就先打過來,他也太淡定了。又一晚上沒睡好覺,眼底下青黑,舍友看了直搖頭,說以後打死也不異地。


    薛慈一邊打哈欠,一邊看了看她:“現在異地,將來肯定會在一起。”


    舍友衝了杯速溶咖啡,遞到薛慈手裏。薛慈看了眼,神情疑惑:“拿我被子衝這個幹嘛?你拿錯杯子了?”


    舍友嫌棄她,看來是真熬夜把腦子給弄糊塗了:“請你喝的,趕緊精神點兒吧,天天這麽說兩句話就打哈欠,誰受得了。”


    薛慈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神情仍然是懨懨的。


    到了晚上,宿管阿姨嚷了一嗓子,薛慈頓時精神了,踩著拖鞋就往外衝。舍友在後麵看到直歎氣,談個戀愛都快神經了。


    電話裏,陳旭聲音有些僵硬,跟特意壓低聲音打過來的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裏不方便。


    薛慈沒多想,問了問他的近況。


    陳旭像是沒反應過來:“我才回來幾天,肯定跟以前一樣啊。”


    聽見薛慈在電話那邊輕聲笑了笑,陳旭莫名也彎了眼睛:“你笑什麽?”


    薛慈看了看周圍的人,垂了眼睫,唇邊的笑怎麽也止不住:“聽見你聲音,我就特別高興。”


    陳旭的呼吸頓了頓,嗤了一聲:“沒出息。”


    薛慈不理他,忽然想到:“你怎麽才給我打電話?回到家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陳旭:“啊。”


    薛慈皺眉,看了看聽筒,這算什麽。抿著唇故意不說話,等他開口解釋,結果大半天了也沒等到,隻聽見裏麵呼吸平靜。


    她歎了口氣,不想吵架:“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陳旭:“你在那兒怎麽樣?”


    薛慈抿了抿唇,沒吭聲,這回陳旭在那邊問了:“你怎麽不說話,遇見什麽事兒了?”


    薛慈頓了頓:“你知道麽,你要是在我身邊,我現在已經掐上你胳膊了。”


    陳旭迷茫:“為什麽?”


    宿管室在宿舍樓前麵,難免碰見同學,瞧見薛慈在打電話,就打了個聲招呼再走。薛慈一時沒顧得上跟陳旭說話,應了同學一聲,才繼續說:“我剛才跟人打了聲招呼。”


    陳旭沒說什麽。


    薛慈覺出不對勁兒,怎麽這麽冷淡,見麵的時候他雖然慫,可也沒像現在一樣。皺了皺眉:“你到底怎麽了?”


    看不見陳旭的表情,他語氣平淡的很:“沒什麽事兒,就是不太適應講電話。感覺有點兒怪。”


    薛慈疑心還沒消,心裏有些不舒服,悶悶地低聲:“你剛走我就開始想你了,好不容易才盼到你打電話。”


    陳旭長出了一口氣:“你別瞎想,我覺得剛見了麵,不用打電話。那我以後周六給你打過來好不好,其餘時間就別再等了。”


    薛慈:“就光周六?”


    “那再加上周三。”


    “隨便你。”


    本來不想生氣,可陳旭說的話句句都在拱火,薛慈心裏悶得慌,剛才高興的表情已經沒了。特別鬱悶。


    陳旭看了眼身邊放著的杯子,握在手裏,喝了幾口。薛慈聽見咕咚的聲音。二人都沒有說話,忽然他歎了一聲:“我錯了,今天不該這種態度。下回見了你,任打任罵好不好?隻要你高興。”


    薛慈聲音悶悶的:“誰要打你。”


    陳旭輕笑:“我未來的老婆啊。”


    薛慈一愣,琢磨了會兒。陳旭在電話那邊沒聽見她說話,以為又惹惱了她,連忙說:“我沒別的意……”


    薛慈打斷:“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這話說的有點兒跳。


    又胡說了一陣兒,宿管阿姨在一邊兒提醒快到點兒了。薛慈連忙抓緊時間,可又不知道說什麽,緊緊握著電話筒,心底有些酸:“陳旭。”


    她語氣柔柔的,帶著絲委屈。陳旭喉頭滾了滾,呼吸有些亂:“怎麽了?”


    “我想你了。”


    過了會兒,陳旭才說:“瞎矯情什麽,不是衝我凶的時候了。想我了就睡覺,等著周三周六我給你打電話。”


    “聽見了沒?”


    薛慈:“嗯。”


    宿管阿姨又在催。薛慈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急:“陳旭,快到時間了,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好好上課,別淨顧著想我。”


    薛慈在電話這邊應下。


    “我也想……”陳旭頓了頓,“沒事了。”


    話雖然沒說全,可薛慈也不傻,眯了眯眼睛,說了聲掛電話,準備把聽筒放下。


    陳旭忽然想起來正事兒,聲音變得急促:“對了,錢夠花麽?你把卡號告訴我,給你打……”


    滴——


    電話掛了,陳旭看了一眼聽筒,歎了一聲。他坐在床上,特意把電話扯到屋裏,怕母親聽見後問個沒完。


    這些天他心裏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給薛慈打電話。坐在電話前麵猶豫了許久,又離開。今兒下了決心才打過去。


    抿了抿唇,眼裏透著迷茫。


    薛慈沒有再去想陳旭的反常,畢竟她有時候心裏也會有事兒,既然不願意說,自然就不強問。好在陳旭後來周三和周六一直打電話。


    薛慈笑著跟他抱怨上課太忙,還有一些瑣碎的事兒。陳旭開始在那頭嗯著應聲。問了好幾次薛慈的卡號,她都沒說。那些錢雖然用著不富裕,可緊巴巴的也能過。


    再說陳旭修自行車也特別辛苦。


    陳旭後來也沒再問。


    薛慈定時定點兒的往宿管室跑,誰心裏都清楚,肯定是戀愛了。林師兄成了不少人打趣的對象,都問他是不是把薛慈追到手了,怎麽寧可打電話,都不手拉手約會。


    林師兄知道他們是開玩笑,瞥了一眼,作勢轟他們:“去去去,哪兒那麽些怪話。人家沒看上我,還來受你們一通話,把我惹急了,找你們打架去。”


    他們是坐在食堂吃飯時聊的,嘴裏含糊不清,一人說道:“那你就這麽認了?你以前可沒少下功夫,我聽說他們可是異地。”


    林師兄擰開飲料喝了一口:“異地怎麽了,他們真心喜歡對方就成。”


    “你就裝吧。”


    正說著話,忽然一個人瞧見薛慈在窗口打飯,用腳踢了踢林師兄,他嘴裏吃著菜,皺眉頭瞪那人。


    那人朝窗口看了一眼。林師兄跟著視線看過去,漫不經心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怔了一會兒,又低下頭吃飯。


    旁邊兒人看見:“你不過去?”


    “我過去幹嘛?她都有男朋友了。”


    “那你也爭取一把啊。”


    林師兄抬頭:“她是那種人麽,再說薛慈眼光高,認定的人不會差。說不定比我強得多,我過去現眼了?”


    一番話說得坦蕩,讓旁邊兒的人不好再說什麽。林師兄吃著飯,目光有意無意的往薛慈那兒瞟了幾眼。


    薛慈跟舍友一塊兒出來吃飯,聊了幾句她們問陳旭在哪所大學。薛慈把飯咽下去,隨口說道:“不上大學,在家裏修自行車。”


    舍友頓了頓,互相看了一眼。薛慈低著頭吃飯,聽見她們忽然靜下來,抬頭看了看,發現她們吃驚的表情。


    薛慈垂眼,明白了意思,彎著眼睛說:“有必要這幅表情麽。”


    舍友抿了抿唇,平日裏跟薛慈關係都挺好,知道她家裏不容易,平常吃的穿的都特別節儉:“你跟他在一塊兒,以後怎麽辦?”


    “接著在一起啊。”


    舍友噎住,過了會兒說:“能不犯傻了嗎?這些年你過得多不容易,好不容易順了些,等畢業了在跟他一塊兒吃苦?”


    薛慈抿了抿唇。


    舍友平心靜氣:“咱們為了考大學費了多少工夫,熬了多少個夜。可你跟他在一起,還想著結婚,他會拖住你的。”


    薛慈皺眉,像是在想什麽。


    她們繼續說:“不是說非要找有錢的,憑自己本事也能闖出來。可問題是,你現在找了一個往後拽你的。他長得是好看,可是,哎。”


    薛慈知道她們是為了她好,若是一般的關係,何必說這些話浪費時間。可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咽了咽喉嚨:“他沒有拖住我,有他在我就安心。以後的事,不能以現在的情況一口咬死。”


    “可還有別的人啊,非得他不行麽?”


    薛慈皺了皺眉頭:“是啊。”


    舍友歎氣,後來見到薛慈再去接電話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樣子,總是忍不住說:“慢點兒,慌什麽,別一會兒再摔了。”


    說也不管用,薛慈每天還是樂嗬嗬的,一到周三和周六就跟打雞血一樣。陳旭稍微晚一點兒,她心裏就七上八下的,直接到宿管那兒等著。


    今天是周六,按以前的時間,陳旭早就把電話打過來了。薛慈在宿管室前麵站了半天,時不時往電話那兒瞟一眼。


    學校電話沒來電顯示,要不然就直接給他打過去了。


    轉眼到了中午,宿舍樓裏的人都往食堂走,看見薛慈在這兒打了聲招呼:“等男朋友電話?今天有點兒遲啊。”


    薛慈沒心思搭理她,舍友正好拿著飯盆過來:“去去去,關你什麽事兒,趕緊多吃點兒紅燒排骨補補身子。”


    又看了眼薛慈,低聲說:“走吧,總不能這麽餓著。他要是想打,就算錯過了,肯定也還會再打過來的。”


    薛慈抿了抿唇:“不用了,你先去吃吧。”


    舍友直接往外拽她,現在都幾點了還不吃飯。之前想陳旭,天天晚上睡不好,這會兒又不吃飯了。好好的一人,怎麽談起戀愛就變了。


    薛慈掙了掙,讓她把手放開,跟著走就是了。走到半路,薛慈停住腳。舍友回頭:“怎麽了?”


    薛慈:“我沒拿飯盒。”


    “……”


    舍友決定拉著她出去吃,兩塊錢一份兒的涼皮。她請客。薛慈死活不去,她硬拽著到了校門口。薛慈皺著眉:“你到底要幹嘛,去拿趟飯盒又不費多少時間。”


    舍友看了她一眼,就這副表情怕是一進了宿舍樓,就再也不想出來了。要是陳旭一直不打電話,她連帶著失眠還餓肚子,身體能行麽。


    好歹出去吃點兒,然後再到宿管那兒守著。


    剛走了幾步,薛慈忽然停下,舍友以為她又忘了什麽東西,看了她一眼,薛慈臉上透著欣喜,一掃剛才的鬱悶。


    循著視線看過去,陳旭站在那兒。


    幹淨利落的短發,摸上去應該挺紮手。穿著一件短袖襯衫,解開兩顆扣子。他臉上帶著笑,有點兒痞氣,卻讓人覺得安心。


    舍友心裏歎了一聲,長得是真好。


    薛慈側頭看了眼舍友,她嫌棄的撇撇嘴,讓薛慈趕緊過去。陳旭已經往這兒走了,看見薛慈驚喜的表情,彎著眼睛:“我剛要進學校去,沒想到又在這兒碰見你了。”


    薛慈抱住他的胳膊:“你過來怎麽也不說一聲,我等了你那麽長時間。”


    陳旭:“那麽長時間?我可是看著表的,頂多倆小時。”


    薛慈笑著皺眉頭,抱怨了幾句。陳旭想起來跟薛慈走在一塊兒的舍友,打了聲招呼。舍友看了看薛慈,臉上笑了笑:“你總算來了,我們薛慈都沒心思吃飯了。”


    陳旭客氣的笑著:“那正好,我請你倆吃飯去。”


    舍友推辭:“不用了,你倆好不容易見一次麵,我就不湊熱鬧了。”


    看了他們一眼,又道:“你們注意安全。”然後就轉身回去了。


    薛慈應了一聲。


    陳旭看了看薛慈,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笑了一聲。薛慈見他笑的莫名其妙,纏著他問怎麽了。


    她蹦躂的厲害,陳旭把她往身邊扯了扯:“注意安全。”


    然後看著她。


    薛慈歪頭,似懂非懂。陳旭也不急,就這麽看了她一會兒,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薛慈垂了眼睫,琢磨了會兒,忽然想明白了,原來說的是這個。摟著他的胳膊笑了出來。惹得陳旭說了她一句不害臊。


    過了會兒,倆人走到飯館兒要了幾個菜,吃吃喝喝,聊了大半天。薛慈還等著跟他出去轉轉,結果陳旭就說要走。


    薛慈皺著眉,剛來就要走,對得起火車票麽。倆人都沒錢,拽著他往校園裏走,在樹林裏轉了一圈兒。


    大白天,沒多少人約會,都是來看風景的。陳旭有點兒心不在焉,表情有些僵硬。薛慈以為他是不喜歡這兒,便想拉著他走,可陳旭又說挺好的。


    找了個陰涼地方坐下,倆人說了會兒話,薛慈正邊說邊笑,忽聽見有人叫她。


    林師兄扶了扶眼鏡,邁著步子走過來,臉上帶著笑。薛慈往陳旭那兒歪了歪頭,低聲說:“他對我有意思,但是沒說破,我跟你在一起後,一直躲著他。”


    陳旭皺著眉看了她一眼,薛慈握住他的手,二人站起來跟林師兄說話,他看了眼薛慈,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陳旭:“這是你男朋友?”


    薛慈:“對,他今天特意過來看我的。”


    林師兄伸出手,陳旭跟他握了握。


    林師兄問:“在哪兒上學,專門抽周六過來,肯定也挺忙的。”


    陳旭看了他一眼,喉頭滾了滾:“沒上學,今天特意周六過來,是覺得她應該能多陪陪我。”


    林師兄神情有些微妙,說了聲抱歉,不該問的。


    薛慈愣了愣,皺著眉:“這有什麽不該問的,不就是沒上大學麽,他修自行車手藝特別好。”


    林師兄看了看薛慈,一副欲說又不說的模樣。


    薛慈沒功夫搭理他,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拽了拽陳旭:“我們要到別處轉轉。”


    林師兄嘴角扯出抹笑:“薛慈,我以為你是個心氣高的人。”


    薛慈彎了彎眼睛:“我心氣是挺高的,你眼光挺準。就是對你自己評估不準確,有失偏頗。”


    說完,沒看他的臉色,拉著陳旭往一邊走。


    陳旭笑了笑,薛慈有了一段路才發覺他在笑,扭過頭:“你不生氣?”


    陳旭看見她認真的模樣,舒出一口氣,眼裏情意繾綣,伸手擁住薛慈,下巴抵在她的額頭:“我氣他做什麽。”


    “隻不過,沒想到你嘴巴挺厲害。”


    薛慈彎了彎眼睛,陳旭眼神不再迷茫,看了眼學校的環境,旁邊是條湖,倒映著倆人的身影。陳旭看了看,他跟這裏格格不入。


    抱著薛慈的胳膊緊了緊。


    臨走前,又給了薛慈一千塊錢。她說什麽也不要,陳旭皺著眉讓她收下,到最後都有些動怒。


    薛慈抿了抿唇,收下了。看著陳旭仍有些不開心的樣子,說了句:“這算不算你養老婆的錢?”


    說完,她先低頭笑了。一抬頭,卻發現陳旭往別處看著,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薛慈頓了頓,拽拽他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去車站。”


    陳旭看了她半天,輕吻著她的額頭。


    自從陳旭上了火車,薛慈心裏就開始慌,說不清為什麽,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兒。原先以為他是覺得林師兄說話難聽,生了氣。可是又想想他後來的反應,應該沒生氣啊。


    電話也是照常打,聽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


    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跟有事兒要發生似的。過了兩個星期,陳旭說最近忙,要可能不能按著日子打電話了。


    薛慈皺了皺眉,說沒事兒。


    一個星期兩次,變成了一次。再過了段時間,變成了兩星期一次,後來一個月也沒有一回電話。


    薛慈意識到不對勁兒,心反而踏實下來。請了三天假,收拾了東西,買火車票回去。正好湊著周末,配上周一。耽誤的課不多。


    舍友也不勸她了,幫這一塊兒整理,臨走的時候囑咐她:“遇見事兒了別衝動,弄清楚了就趕緊回來。”


    薛慈應了一聲,匆匆忙忙趕到火車上。隻是周六,不算什麽大的假期,可仍然沒買到坐票。她一直站著。早上八點的車,一直到下午三點。


    她沒拿太多的東西,隻準備了洗漱的,因為是夏天帶了兩件換洗衣服。


    拿著行李包,坐著公共汽車,到了站口下車,走了一會兒才看見陳旭的自行車攤子。他正蹲在地上,用沾了點水往車胎上灑,準備補帶。


    薛慈雙腿酸軟的走過去。陳旭以為來了生意,一抬頭。


    他握了握拳頭,臉上表情平淡:“你怎麽來了?”


    薛慈抿著唇,把行李包扔地上,雙手往他麵前一伸,上麵都是勒痕:“我累死了。”


    陳旭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薛慈垂了眼睫,把身子蹲下,跟陳旭麵對麵:“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忙。”


    薛慈:“忙這個?你有多少生意啊,除了這一輛,其它的在哪兒?”


    陳旭沒應聲,手裏的動作繼續,薛慈按住他的手,他頓了頓:“別在這兒礙事。”


    薛慈:“我想你了,特別想你,你不想跟我說話?”


    陳旭皺了皺眉,不吭聲。


    薛慈把手拿開,站起來笑了一聲:“我還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好好的學校我不待,偏要來這兒受你的氣。你能不能不慫,在一起的時候,我主動的。你現在鬧別扭,也要我主動說分手?”


    “陳旭,你能不能不慫?”


    他抬頭看薛慈,眼裏泛著水光,眼神尤為倔強,抿了抿薄唇,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你知道麽,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可就是不敢。後來敢跟你在一起,是覺得你傻。所以敢放心愛你,你不會把我給踢到一邊。”


    “後來,我才知道你挺聰明的,我安慰自己,你既然想得明白,就不會中途下車。就這麽提心吊膽的過了一段日子。”


    低頭笑了一聲:“可是,每次通電話,你說的大學生活跟我是不沾邊的,很陌生。我每天就是在路邊吹吹風,蕩一身灰。”


    薛慈:“你應該知道我不在乎這些。”


    陳旭抿了抿唇:“我也不在乎,可是你以後會在乎的。你大學畢業之後,會想我當初怎麽就跟他在一起了,一事無成,就是個路邊修車的。”


    “我抱你的時候,你會從心裏抗拒,薛慈,到時候你要怎麽辦?”


    “你是一腳踢開我,還是等我自己覺得沒臉了主動走?”


    “你一直說我慫,之前我不認,現在我認了。”


    “我認慫。”


    薛慈看了他一眼,陳旭神情難過,低下頭半天不說話。她歎了口氣,看了眼天色,找了個角落蹲下。


    陳旭看過去:“你這是幹嘛?”


    薛慈扭過頭不理他。


    到了天黑,薛慈站起來,活動活動發麻的腳。拽了拽陳旭的衣裳,他躲了躲。薛慈當沒看見:“你要分手是不是,先給我找個地兒住。今天肯定來不及走。“


    陳旭愣愣的:“你回家啊。”


    薛慈側頭瞪他一眼:“你讓我回家挨罵?”


    找了家旅館,標準間,一晚上一百。薛慈沒掏錢,等著陳旭拿,他覺得有些奇怪,平常薛慈都是不花他的錢。


    薛慈察覺到陳旭看他:“都要分手了,還不出點兒血?”


    “……”


    房間號是6025。


    陳旭在門口不進去,把行李遞給薛慈,她跟沒看見一樣,進了屋。陳旭猶豫著要不要放地上。


    薛慈皺眉:“多髒啊,趕緊拿過來。”


    陳旭進屋,薛慈讓他幫著把洗漱的東西拿出來,她累死了,沒力氣。陳旭悶頭拉開行李包拉鏈,找到牙杯,見裏麵沒牙刷,回過身,結果沒見到人:“你怎麽……”


    啪,一聲。


    屋裏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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