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二人眼見情況不妙,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要去綁陳雙。


    蘇強厲聲喝道:“誰他媽的敢動一下,我就當場剖開你肚子!”冰涼的刀尖挑開上衣,剛一接觸到溫熱的皮肉,那人的肚皮反射一般鼓的硬硬的。他倆離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一清二楚。男人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喘著氣,盯著蘇強的眼神漸漸變得發虛,最後大聲喊道:“都給我滾!滾開!都他媽的給老子添亂,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這個夜晚的冷風像是夾雜了迷/香,陳雙的頭昏昏沉沉,不知何處是夢中。走在她旁邊的蘇強轉著手中的水果刀,哼著張學友的餓狼傳說。那刀子似乎多出來無數個光暈,晃得陳雙心裏煩躁,猛地把刀子搶到手裏。


    手裏落空的感覺讓蘇強很不爽,他看著陳雙,帶著桃花的眼睛對她眨眨:“怎麽,剛逃離狼窩就翻臉不認人了?”


    陳雙攥緊刀子的手放在背後,低著頭看著地麵走路。


    “可是,萬一我這裏是虎穴,你怎麽辦。”


    陳雙停住腳步,定定地看著他,眼睛本是平靜清澈的一汪潭水,泛起了渾濁汙穢的怒意。仿佛還沒能從剛才的事情緩過神來,手微微發抖。


    蘇強看著她發怒的神情,在唇邊擴散得越來越厲害,嗓子裏發出如野獸一般的笑聲,尤為暢快。陳雙皺眉,心裏煩躁不堪,耳邊更覺得有蒼蠅在吵,當下就想抬腳走人。


    蘇強趁著她不注意時,伸出修長靈活的手,繞到她背後猛地搶過刀子。陳雙卻如受驚的貓一般,反射地跳了兩跳躲開了。


    另一條行車道,晃眼的燈光越來越近,在寬闊無人的路上瀟灑肆意。天上的那塊黑布,越來越有籠罩住大地的趨勢,這樣的黑夜裏,車胎在柏油路上滑過的聲音都是分外的讓人厭惡。


    陳雙沒再多言,繞開他朝路口走去,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後懶散地聲音道:“要不要我送你,當心被劫了色。”


    長長的尾音在路上回蕩著,燈光越發暗了,辨不清看不明。


    陳雙倚在刷著青色漆的欄杆上,這是個拐角,離水房近些,冒著熱氣白霧的水流下生著黃色汙漬的瓷磚,濺向濕了一大片的白牆。人來人往,到處是人,這裏加上水聲反倒清靜些。


    原本完好無損的手,現在每個指頭都紅腫著,有的已經破損結成褐色的痂,有的泛著白色的膿。年年如此,這些瘙癢腫痛,陳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卻還是忍不住從心底像是野草破土般的煩躁,恨不得拿把刀子剜了這些肉。


    森森白骨,還連著胳膊上的肉皮,陳雙不禁惡寒。腦子裏卻突然閃現出一把泛著暗光的刀子,和那雙不顧一切瘋狂的眼睛。


    那晚已經過去許久,剛開始一兩天她還會戰戰兢兢,放學後在校門口探頭探腦看看有沒有那些人。劉琦倒是一如往常,絲毫看不出發生過什麽。隻是不會再來她身邊這兒戳一句那兒撓一句。她上課時,會偶爾撞見劉琦看過來的目光,眼神想要表達的欲言又止。這些陳雙根本不放在心上。


    真正壓著她心口喘不過氣的是那把刀。


    她一開始便看見了藏著的他。想繼續往前邁的腳,心緒百轉,終究讓鬼住了進去。他被打翻在地,腦袋上的血像是橙子被踩扁迸濺出的汁液,一瞬間,她的腦子裏想得全是這些。


    卻不曾想過,他會動刀子。她失聲尖叫,心裏的鬼一下退了出去,留下的隻剩無盡的驚恐。


    她怕。怕他會因為她的齷齪而毀了終生,怕他來不及等自己告訴他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躲,怕自己從此日夜煎熬。最後平安無事,可她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耳邊告訴她,她的心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可怕猙獰。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和那雙瘋狂的眼睛,都讓她想逃。


    “在想什麽?”那晚的聲音,從背後冷不丁冒出。陳雙嚇得麵色一白,反射般地回頭轉身。蘇強的那雙眼睛,平靜非常,隻是有著一絲詫異和莫名其妙。雙手插著兜,唇角帶著笑意:“我有那麽可怕?”


    陳雙看著他,沒答話,臉色變得好一些,便準備抬腳走人。蘇強抓住她的衣角,橙白相間的校服,襯得他的手修長白皙。拽得高高的,冷風瞬間灌進去,裏麵淡藍色的毛衣阻隔不住,凍得她一個激靈。


    “我來了就走,你對得起我的救命之恩?”蘇強的眼角像是泛著桃花,臉上卻一絲笑意都無。


    陳雙不願多跟他糾纏,猛地拽住衣角往回拉。蘇強怎麽會如了她的願,手上早就加了勁兒,一來二去,陳雙脾氣也上來了,猛地鬆了手,準備與他鬧一番。豈料,他用勁兒太大,陳雙一鬆手,他一個啷當朝後倒去,堪堪用盡力氣才沒立刻摔在地上,隻是退了幾步。卻忘了還抓著陳雙,她被慣性拉得向蘇強倒去。


    蘇強硬是轉了方向,用背撞在欄杆上。陳雙被碰的鼻子酸疼,她掙紮著起身離開,不再看他一眼。衣角彈回來,裏麵的空氣卻來不及出去,鼓鼓地像是個用雞蛋做的不倒翁,滑稽的小醜。早在他倆說話時,就引來不少側目。此刻,更是竊竊私語個不停。


    蘇強高聲道:“你著什麽急,連自己是美是醜都不在意,怎麽跟你說了幾句話就惱了?”


    陳雙扭頭,飽滿的雙唇起著幹皮,微微翹起,輕聲道:“因為你醜啊。”


    蘇強被噎地說不出話,下意識皺著眉細細摸了自己的臉好幾遍,反應過來脫口罵道:“我操!”


    陳雙摸著手上的凍瘡,耳邊蘇強的話還沒有散開,皺著眉本能的想避開他。此後一連幾天,再遇見他都是繞著的,實在避不過就小跑著從他身邊快速經過。蘇強開始還不當回事兒,後來才明白過來,她這是把他當豺狼虎豹了啊。


    人性本賤,越是離你遠遠的,越是往跟前湊。


    天剛擦黑,教室就剩陳雙一人了。她揉揉發脹的腦子,收了書本打算回家。卻在桌洞裏摸到了一個圓盒子,不大不小,一隻手握著還能從指縫中露出來。


    她側身去看,拿到桌麵上。通體紅色,讓她原本發脹的腦子,此時更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這是治凍傷的。陳雙神色變得難看,猛地將那瓶藥膏扔回桌洞,那藥膏卻滾了幾滾掉在地上。她站起身,椅子倒地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十分響亮。


    她看著地上那瓶藥,從地上抓起來,狠狠地朝門外砸去。烏漆的木門被砸的發出沉悶的聲音,還加上一聲人發出的“哎喲”。


    蘇強進門差點被砸到腦袋,他低下頭看,踢了那瓶子一腳。抬眼卻看見陳雙臉上來不及收回憤恨的表情。


    他愣了愣,隨即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麵寫的字,嗤笑:“我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原來是哪個毛頭小子獻錯殷勤了。”


    陳雙索性不再裝,眼裏的情緒全讓蘇強看了個幹淨。他倒是詫異起來,慢慢走到陳雙麵前,鞋子摩擦地麵的聲音,灌進兩人的耳朵裏。


    “真他媽能裝,讓別人看看你這樣兒,誰會說你是淑女?”


    “看不到也沒人會這麽說了,砸了你的腳以後,誰會…”陳雙未說完,就讓蘇強把一隻手拽了出來。


    她說:“你幹什麽,快放開。”


    蘇強倪她一眼,聲音意外清亮:“就你這雙手,流氓見了也要躲著。”


    她氣得掙紮:“你放開!”


    蘇強一手製住她,另一隻手將瓶子打開,修長的手指挑了一塊白玉似的藥膏,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他塗在陳雙紅腫尤為厲害的地方,然後慢慢推開,還是忍不住低聲罵道:“媽的,這什麽藥,真難聞。”


    陳雙氣急了,直說不讓他抹,蘇強卻不理她,隻是低頭抹藥。她一腳踩上他的,卻感到手上一陣疼,蘇強正看著她,手指使勁兒摁著她的患處,神情似笑非笑。


    她不甘心地再使勁兒踩下去,手上的痛又加劇了,疼的心都難受。她吸著涼氣認輸:“你有病,我塗不塗藥關你屁事!”


    “陳雙,你是不是就會罵這一句?”蘇強專心塗著藥膏,“什麽時候你會說其他髒話了,再來罵我。”


    她語噎,隻聽他繼續說:“人家好心好意給你送藥,是碰了你哪根神經讓你這麽恨?別以為人家是施舍你,那你得多可憐。”


    陳雙聽他說完,死命地要掙脫,臉上表情氣急敗壞。


    蘇強沒再開口,藥膏塗均勻了便鬆手,她的手亮閃閃的,連帶著他自己的手上都沾著藥膏,十分滑膩。


    陳雙看著自己的這雙手,自嘲地笑笑,她是在矯情什麽。卻還是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


    天黑的很快,剛才還是與黎明混淆不清的顏色,現在已經是漆黑一片了。蘇強用手指輕叩著桌麵,皺著眉說:“說你發神經,你還真來勁兒了。就是抹個藥,又不是摸你腰。”


    她拿眼角瞥他,再扭頭看著玻璃窗。一絲燈光折射到窗戶上,發出刺眼明亮的光,晃得人眼花,再分辨不清窗外與窗內。


    “喏,這藥可是我買的,別反倒承了別人的情。”


    桌上紅藥瓶裝著白色刺鼻的藥膏,紅色的蓋子被隨意地扣在桌上。而教室的木門邊,仍然有一瓶紅色藥膏,邊緣有磨損的痕跡。


    學校食堂的飯菜不管多難吃,陳雙吃了快三年,也差不多習慣了。正是冬天,大白菜是時令菜,食堂更是變著花樣地做。什麽醋溜白菜,白菜湯,白菜燉豆腐。她無精打采地拿著筷子戳了戳米飯,聽著夏亦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我現在這麽黑肯定是我媽懷我的時候沒多吃白菜,要不然我肯定白白嫩嫩的。”夏亦夾起一筷子黃心白葉的白菜,放進嘴裏把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陳雙看著夏亦的吃相,拿起餐桌上的麵紙給她擦了擦嘴角的飯粒,含糊地說道:“那直接吃豆腐多好,一點兒別的色都沒有。”


    “你說什麽?”夏亦咽下一口湯。


    陳雙搖搖頭,放進嘴裏一口白菜,脆脆的菜葉被油糊住了,嚼了幾口還會有澀味,她抬頭看吃的正香的夏亦,不禁撇嘴,有什麽好吃的。


    她緊緊外套,感覺全身上下都是涼的。北方的天氣幹冷,一年到頭都不見得下雪。上一次整個城市銀裝素裹的樣子,還是在幾年前。餐盒裏的東西已經吃光,買的分量不大,當時忘記加一份湯,暖暖胃也好。


    陳雙起身去排隊打飯,前麵隻有兩三個,很快就到她了。食堂的大鐵勺,往飄著幾滴油花的湯裏一按,再舀進碗裏。湯還是熱的,不燙手,溫度剛好。她捧著碗小心翼翼地走回座位,剛放下碗,身後突然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嚇得她差點將桌上的湯弄灑。


    蘇強叼著一根牙簽,看著麵含薄怒的陳雙,他就近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輕笑道:“怎麽每次見你都沒個好臉?長這麽漂亮可惜了。”


    食堂人來人往,蘇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自己反倒渾然不覺。一個長著青春痘的男生坐在角落,正大口喝著飲料,眼睛時不時朝這邊瞟著。她瞪了男生一眼,他這才悻悻地收回眼神,埋頭吃飯。


    陳雙把餐盤挪了一個空位,然後坐下細聲道:“我要吃飯,沒空說話。”


    蘇強笑眯眯地湊上前:“真巧,我有空,也不吃飯。”


    夏亦古怪地看了看這兩個人,恍然:“你倆——”陳雙歪頭帶著微笑,她吞下未出口的話,拿起餐盤:“你們聊哈,我吃飽了。”


    陳雙看著步調慌張的夏亦,心裏一陣別扭。她把湯碗捧在手裏,輕輕吹散飄著的熱氣,流進嘴裏滑入喉嚨。


    蘇強咬著牙簽,側身盯著陳雙,她隻是盯著湯碗,全當他不存在。他輕敲著桌子,漸漸回想起那天。散落的凳子,沾著髒土的鋼筆,和她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他頓時心下一緊,掌心猛地拍向桌麵。


    正在喝湯的陳雙頓時嗆了個大紅臉,咳得喘不上氣。蘇強連忙起身用手給她拍背,嘴裏還念叨著:“怎麽這麽不小心,喝個湯也能嗆著。”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大。


    他心想,還是這樣順眼多了。


    陳雙氣得躲他拍背的手,想起身跟他吵架,卻被他強按在凳子上。她氣得一腳踩他鞋上,用的是十足十的力氣。蘇強早防範著,怎麽會讓她再得逞。陳雙隻能兩眼冒火地盯著他。


    咳嗽漸漸平息下來,蘇強的手剛好在此刻離開。她霍地站起來,他正翹著二郎腿,抬頭看著她,咬咬牙大聲道:“想找人謝你,也得眼神好點兒,看準了再說。”


    蘇強吐了叼著的牙簽,聽到她說的話點點頭:“坐下,你想讓這麽多人看笑話?”


    她一口悶氣憋在心口。


    自從與蘇強有了交集,她的生活就像是一條崎嶇的小路,突然暴雨傾盆,衝陷了黃土,布滿了肮髒的泥坑,讓她急切地渴求太陽的出現,恢複以往的蹣跚。


    陳雙實在是對蘇強生不出什麽好感,也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纏上了自己。


    陳雙低頭不語,睫毛微顫,輕輕端起餐盤走到水房。水龍頭嘩啦流下的聲音,讓她神情呆愣。餘光看到蘇強跟了過來,她擠了點兒洗潔精抹在油膩的餐盤上。


    “你想要什麽?”


    蘇強嘁了一聲,擰開水龍頭,冰涼刺骨的水用雙手捧住,全部撲在臉上。晶瑩的水珠從他剛毅的下巴滑落,他扭頭看她,眼神閃著莫名的光,突然悶悶地笑了。


    黃色的油漬融進豐富的泡沫,陳雙用力搓揉著。光線穿過食堂的落地窗,走進水房,照到油漬和洗潔精組成的泡沫,泛起了絢爛的彩虹。她手上一頓,把水放到最大,將泡沫衝盡,不管被水花濺濕的衣服。


    嘩啦——餐盤摔在水池。


    蘇強拽住陳雙的手,凍瘡已經消了腫,皮膚還是紅紅的,嘴角上挑:“藥還真管用,沒白費我天天堵你。”


    她掙開,伸手去水池撿餐盤。


    “不為我救你,隻為我伺候了你這雙手好些天,是不是得謝謝我?”蘇強抬手,頓了頓,還是握住那隻在水下衝洗的手。


    陳雙側著身抬頭,由著他握住,用另一隻沾著水珠的手關上水龍頭:“有一回是我自願的嗎?你跟我沒交集,各走各的路,是最好的了。”


    身邊走過留著刺頭的男生,端著餐盤沒敢看他們,耳朵上塞的耳機外漏出聲音,最炫民族風的曲調讓她莫名想笑。


    蘇強捏著陳雙的手,手指頭輕輕敲著,用鼻子哼笑一聲:“沒良心。”甩了她的手,將濕手隨意在身上擦幹,抬腳在濕地麵上走了幾步、


    “你隻要在打飯的時候幫我打一份,從此任何時間我都不煩你。隻要一個月。”隨即又補充道,“若是不同意,我就天天纏著你。我一個混子,我怕什麽?你要是不怕被纏的上不了課,盡管拒絕我。”


    轉過身就看到陳雙死盯著他,蘇強摸摸鼻子,手的溫度讓他皺了皺鼻尖:“你罵吧,知道你在心裏罵我。”


    軟骨頭,輕輕一砸連肉泥都不如,全是滿地的碎渣。陳雙在案板前切著韭菜,心裏不停地罵自己。


    陳國富往褐色帶著花紋的酒盅裏倒上白酒,一口喝幹發出滋滋的響聲,夾起一口豬耳朵,邊嚼邊道:“韭菜炒雞蛋好了沒有?”


    趙鳳蘭啪的把正在打雞蛋的碗扔在灶台上,高聲道:“催催催,一回家就要吃要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討債的。”


    陳國富也不惱,眯著眼睛晃著腿,嘿嘿笑幾聲:“我這不是見我閨女高興麽。”


    她緊皺的眉頭,此時更是擰的像麻花一樣,幾欲開口,還是咽下想說的話。拿起雞蛋碗繼續攪拌,碗壁上沾滿了蛋液。她手往圍裙上一擦,把陳雙推到一邊,拿起刀使勁兒切韭菜。


    韭菜味充滿了整個廚房,陳雙皺皺鼻子,去洗了把手就離開了。今天她是特意趕回來的,陳國富今天生日。他在殺豬場上班,帶回來不少肉。趙鳳蘭自然是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可見到陳雙再好的興致也都沒了。


    陳雙站在院子裏的台階上,聽見陳國富在屋裏高聲叫她。屋子裏他喝的上頭了,臉色泛著紅,兩眼也有些散亂。她去飲水機接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陳國富樂得直笑,嘴裏不斷念叨:“還是姑娘好,那個混小子他老爹今天過生日,都不知道回家看看。”


    趙鳳蘭在廚房將案板剁得當當亂響,語氣不善道:“兒子那是出去忙正事兒了,再說前幾天不是回來過,誰讓你不在家。”


    這頓飯注定吃不消停。陳雙胡亂塞了點兒,等著他們都吃完了,正要伸手去收碗筷,就聽陳國富道:“你坐下,待會兒就得回學校,讓你媽洗碗去。”


    趙鳳蘭也沒多話,麻利地收了碗筷,隻是臨走前瞪了她一眼。陳國富自然也看見了,歎著氣勸陳雙:“你忍忍吧,你媽她隻是脾氣不好,心裏還是有你的。”


    陳雙笑著應下,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握成拳。陳國富神色帶著疲勞,用手肘著腦袋:“你回學校去吧,好好上課。”


    她心道學校還有個麻煩在。出了家門,陳雙回頭看了看,緊緊身上的衣服,轉身離去。


    果不其然,剛進校門口她就被蘇強連扯帶拽地拉到牆角,他把她牽製在牆壁與他中間,低頭看著陳雙,語氣差極了:“我飯呢?”


    陳雙被強迫著幫他打飯,心裏本來就堵著氣。冷不丁被他用這麽理所應當甚至於命令的語氣,更是惱怒。再者,之前她出於禮貌,就跟他說好今天有事,午飯自己解決。現在他還這麽問,除了想找茬就是想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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