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看他就那麽跑了,勾了勾唇角。又看著地上的坑,歎了口氣,這人光幫著挖坑,也不說幫她把樹種上。她這麽一門心思地種樹,倒不是閑得慌。主要薛娘就是幹這個的,門派管事兒的發話,她的活計就是種樹,總不能在這兒呆著吃白飯。


    薛娘覺得她除了第一個世界什麽都不用做,光顧著好吃好喝就行了,其他的世界都是勞碌命。她跟係統爸爸商量著能不能給她一個好點兒的生活條件。


    係統語氣和善得很:“好的呀。”


    薛娘被風吹得打了個冷顫:“爸爸你別嚇我。”


    “爸爸沒嚇你。”仍然和善。


    薛娘心裏有點兒後悔,它少電她幾次,她就能偷著樂了。天嶺教的日子,十分平淡。顧溪琳隻跟她吵過一次,總共都沒超過十句話。承治那裏一說話就臉紅,薛娘也練出來了,不管他什麽反應,都能繼續把話說完。


    然後看著承治臉紅,倆人大眼瞪小眼,最後薛娘的臉也紅了。


    薛娘院子裏的樹都種好了,就是看著歪七扭八的。負責檢查的人來了,一口一個刨出來重新種。薛娘也沒說別的,請他進屋喝了口茶,然後把門一關,咬著下唇,眼圈瞬間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負責檢查種樹的人是林師兄。一瞧見女人哭氣焰頓時矮了半截,一下就覺得他不占理了。撇著嘴角皺著眉,一臉為難:“這,你別哭啊。不就是種幾棵樹麽。”


    薛娘一雙眸子泛著水氣,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抽抽噎噎道:“我,我不是為種樹哭。我是嫌棄自個兒沒用。”


    林師兄連忙安慰她:“種樹這種事兒會不會不要緊的,你一個姑娘家不常做這種粗活,幹不好也正常。”


    薛娘眼睛瞬間亮了,抬眼看他,水光瀲灩,帶著淚痕的臉笑起來:“那我就不重新刨出來了啊。”


    林師兄一怔,說出一個字:“好。”


    薛娘大笑起來,用袖子一抹臉就要轉身把門打開。身後的林師兄反應過來後,臉瞬間沉下來:“成,不用刨了。我說話算話。”


    薛娘打開門,倚著門框笑眯眯的跟林師兄道謝。


    林師兄滿意地點頭,道:“你去幫著顧師妹把她院子裏的樹也種上吧。”


    薛娘斂住笑,看他一眼:“成。”


    不管怎麽說也比刨出來再種上強。


    林師兄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噎了噎,邁過門檻朝外走了。薛娘忽然想到她還不知道顧溪琳住哪兒,連忙叫住他。


    林師兄心裏一喜,等著她求饒。端著架子轉過身瞧她。薛娘問了一句:“她住哪兒?”


    倆人一同去了顧溪琳的住處,院子裏空蕩蕩的,連枯萎的花草都沒見到。林師兄站在外麵喊她的名字。


    屋裏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藏藍色的棉布簾掀開,露出一張嬌豔的小臉兒來。顧溪琳沒瞧見薛娘,高高興興地跑到林師兄跟前兒問:“找我什麽事兒”


    林師兄抿著唇笑了一聲,把躲在他身後的薛娘拽出來:“給你找了個挖坑栽樹苗的幫手。”


    顧溪琳臉瞬間垮下來,斜眼瞧著林師兄,她不就是偷了個懶兒不想種樹麽,何苦把薛娘帶到這裏讓她看著心煩。當即就拉著林師兄的衣袖道:“師兄,我不要她在這兒,我自個兒就能幹了。”


    薛娘聽著一喜,連忙接話:“成成成,那你就自個兒幹吧,我先回了啊。”


    林師兄嫌棄地拉住她:“她說了不算別聽她的。都快點兒拿鐵鍬幹活兒去。”


    薛娘與顧溪琳一同歎氣。


    倆人挑鐵鍬的時候又吵起來了,顧溪琳非得要薛娘手裏那把,說看著好看點兒。薛娘瞅了瞅,都是黑不溜秋的木頭,能看出來好看她不在意的跟顧溪琳換了過來,沒停幾秒鍾,顧溪琳又嚷嚷著要再換過來。


    薛娘這次直接把她推開,壓根不搭理她,誰還沒點兒脾氣呢。鐵鍬拖在地上,聲音尤為刺耳。顧溪琳氣的直跺腳,不情不願地拿著鐵鍬跟過去。


    薛娘敷衍了事,隨便杵了兩鐵鍬就不用勁兒了。回頭看了看顧溪琳,她還真實在,滿滿的一鐵鍬土。


    顧溪琳察覺到薛娘的視線,哼了一聲,傲氣地撇了撇嘴:“真沒用,才挖了那麽點兒土。”


    薛娘被她的語氣弄得忍俊不禁,故意跟她較真兒:“你知道什麽,我這是悠著點勁兒。你可別剛開始厲害,到後麵就累的隻顧得上喘氣了。”


    顧溪琳本就起了攀比的心思,又聽到這番話更是非要贏了薛娘不可。有些酸麻的手臂,也顧不上歇著了,繼續使勁兒挖。


    薛娘在一邊兒看著,誇了一句:“厲害厲害,不愧是江湖中人。”


    顧溪琳被誇的得意,做得更起勁兒了。薛娘問她有茶水沒有,她道:“我房裏豈會沒有茶水!還是難得的好茶葉。”


    薛娘聽得眉毛向上一挑。


    顧溪琳以為她不信她,當即停住鐵鍬,氣喘籲籲的,伸手往屋裏一指:“屋裏桌上就有茶壺,不信你嚐嚐去!”


    薛娘笑眯眯地應道:“成。”


    上屋裏倒了杯茶,熱乎乎地喝進胃裏頓時覺得舒服多了。又重新拿了個隻上了青釉的茶杯,把它倒滿,小心的端出來。顧溪琳仍在幹活兒,額頭上都是汗,時不時舔舔嘴唇。


    薛娘走過去,把杯子湊到她唇邊。顧溪琳就著她的手咕咚咕咚喝了。


    倆人喝完水,顧溪琳仰著脖子看了眼日頭,到飯點兒了,把鐵鍬一扔,拉上薛娘趕緊過去。


    薛娘蹭蹭下巴,聽話地在後麵跟著。


    飯堂裏的人已經不少了,三五個湊成一堆兒說話,人聲鼎沸。不知是誰起的頭兒,突兀的安靜下來,都驚訝地瞧著顧溪琳和薛娘。


    林師兄看得臉都皺在一塊兒了,她倆怎麽和好了。虧他還想著讓顧溪琳出口悶氣,這可好,反倒被別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顧溪琳鬆開拉著的手,跑去盛飯。薛娘也準備去,結果被攔下了。承治端著餐盤站在她麵前,靦腆地笑著:“我聽林師兄說你今兒要忙,就打算給你送過去。”


    他下巴一點,指著手裏的餐盤。菜和飯都盛得滿滿的。


    薛娘眼巴巴地看著,她肚子是真餓了。承治連忙找了個地方把盤子放下來,讓薛娘坐下趁熱吃。


    薛娘笑著跟他道謝,承治邊臉紅邊說不用不用。


    剛吃了兩口飯,就聽身邊哐當一聲,顧溪琳坐下來把餐盤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瞧著他倆的樣子,又問了站在一邊不肯走的承治:“師兄,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薛娘嚼著菜,心想就不能吃完飯再討論這種精神上的事兒麽。


    承治看著薛娘,半天才道:“是。”


    薛娘聞聲抬頭看他,嘴裏還嚼著未咽下的菜。承治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臉紅著跑了。


    薛娘頗為無奈。旁邊的顧溪琳恨恨地戳著飯菜。


    過後幾天再見到承治,他都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薛娘也沒主動跟他說話,自顧自的做事情。


    承治那兒繃不住了,直接跑到薛娘的住處找她。薛娘正窩在床上,兩眼疲倦,聽見他來,恍惚地應了一聲,讓他做到床邊兒說話。


    承治一點兒也沒猶豫,直接做到那兒喊她:“書宜姑娘。”


    薛娘抱著被子,下巴埋在裏麵,懶懶地唔了一聲。


    承治見她這般不上心,胸口憋著氣,大聲道:“你是不是想賴賬!”


    突兀的聲調嚇得薛娘一個激靈,睜著眼睛迷糊地問道:“啥”


    承治氣呼呼地扭過臉不看她。


    薛娘拉著他的衣服,學著語氣道:“我就是賴賬了怎麽地。”


    承治瞬間把頭扭過來瞪她:“賴賬也不好使!”


    薛娘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不好使,不好使。”


    倆人看著對方都笑了。


    承治這會兒不生氣了,也沒了剛才的勇氣,說了幾句話就想著出去。薛娘皺皺眉頭,一手抓住他的衣服把他往床上拉,承治連忙躲著她,又怕把衣裳撕壞了不敢用力。


    薛娘抱著衣服扯壞她給補的心態,連拉帶拽的硬是把他給拖上來了。承治被按在床上,臉紅的不得了。


    “你把我放開!”


    “你想賴賬是不是!”


    “我,我就是賴賬了能怎麽地!”


    薛娘撲哧笑出來,抱著他把臉埋到承治懷裏,悶悶地說道:“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她突然軟了聲音,說話的熱氣撲在承治的脖頸上,弄得他酥酥麻麻的。想把她推下去的手,變成了在她腰上虛扶著。


    薛娘輕輕咬著承治的下巴。看見他的耳朵漸漸變紅,輕笑一聲,鬆開他。下巴上帶著她的牙印兒。


    她貼上他的鼻尖,呼出的熱氣都打在彼此臉上。聽著他漸漸粗重的呼吸聲,薛娘語調微微上揚,撓的人心裏發癢:“你也挺喜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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