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久久未敲落在棋盤之上,內帳之中寂靜一片。


    李爾德癡癡地望著麵前的少女祭祀,即便現在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所言含義。


    而少女祭祀也著急,手中捏著棋子好似在思考接下來要將其下在哪裏。


    半晌,李爾德才重複起對方的話語道:“詛咒?”少女祭祀點了點頭,隨後將思考良久的棋子敲下,抬頭看向李爾德,那目光好似在提醒李爾德可以繼續了。


    但李爾德早已沒有和對方下棋的心思,無比的憤怒自其胸口處蔓延開來,隻衝頭頂,他恨不得就此踢翻桌子一把將對方拎在手中。


    然而理智最終還是讓李爾德沒有選擇這樣做,他隻是用雙眼死死地盯著對方道:“詛咒...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少女祭祀道:“我明白你對這個說法很是不滿,但這就是真正的答案,皮姆先生所患的並非是某種絕症,而是身體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


    李爾德當然無法接受這一說法,其已經開始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對少女祭祀惡聲道:“我隻想知道的是詛咒...這種東西怎麽會侵蝕我父親的身體,讓他一天天地走向死亡!”


    麵對憤怒得是近乎暴走的李爾德少女祭祀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反而臉上浮現出些許自責。


    “這件事情我很遺憾...”


    “遺憾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李爾德無比粗暴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我的父親與你們究竟有著怎樣的交集過往或是糾葛我並不清楚,而這些也不是我現在所關心的問題!我聽說父親曾經幫助過你們,對此我也並不想要邀功求報,可以看得出父親即便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也沒有絲毫的悔意,我尊重他的抉擇。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的父親,至少請給我一個像樣的理由,而非隨便找一個玄之又玄的詞語來搪塞我!”


    少女祭祀靜靜地看著發怒的李爾德毫無所動,待其怒氣衝衝地吼罷後,少女祭祀輕輕歎息了一聲隨即道:“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同樣希望你對我有所理解,至少要聽完我的話。”


    李爾德怒視著少女祭祀,好似在等待著他的答案與解釋。


    少女祭祀的手指在桌旁輕輕彈動幾下,隨後道:“我明白在你的思維意識中所謂的‘詛咒’是一種很抽象的東西,它覺有黑暗、惡毒的特性,卻並沒有具象化的實質作用,或者說其沒有現實性的殺傷力,對嗎?”


    李爾德冷哼一聲表示出其不置可否的態度。


    少女祭祀道:“但請你不要忘記,這裏與你之前所處世界有很多不同,不僅是在於文化層麵,更是在一些具象化的事情上。”


    說罷其目光向二人之間的棋盤上投去。


    “想必皮姆先生已經向你講述過那場‘精彩’的對弈,你也應該對這裏的獨特有些預見。”聽著對方冷靜淡然的話語,李爾德的心中也不禁漸漸狐疑起來。


    莫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種可以在現實中發生致命效果的詛咒?


    少女祭祀道:“想必你聽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有著蠱毒、降頭這一類的邪門妖術吧,這種源於亞洲地區的術法從本質上講便是一種獨特的巫術,其利用昆蟲、草藥等東西配製出所謂蠱物,對人進行的是身體與是精神進行某種控製或者破壞,故然其中的隱秘一直不為常人所知,但這也可以說明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著某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


    李爾德當即糾正道:“一切都隻是暫時性的!”


    少女祭祀聳了聳肩道:“科學性的解釋真的重要嗎?說罷少女用的指向上方道:“科學可以解釋出太陽的運作與能量產生,但有辦法改變太陽的軌跡與日動變化嗎?答案是一定的。”


    “所謂超越自然的力量也許在未來可以用科學性的解釋讓世人洞悉真相,但這股力量的根據卻是無人可以改變的,那麽科學的介入好似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少女祭祀的話令李爾德很是無言以對,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少女在一些方麵事情的領悟力要遠高於自己。


    少女祭祀道:“同此道理,適才我所提及的詛咒之力並非常規時所談到的那種詛咒,或者說並非你所理解的詛咒。”


    李爾德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道:“好,拋開這一切的規則我們不談,那麽這股詛咒之力究竟是什麽?其本質到底和何種東西,又或者說它的病理表現?從何而來?”


    麵對李爾德連珠炮似的發問少女祭祀並不為所動,待李爾德徹底停止下來後才道:“說實話這種病情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雖然部族之中對這種病情有所描述,但在治療方向著仍算是摸著石頭過河。”


    少女祭祀就此說罷後趁李爾德沒有進入下一次發作的時候又道:“不過我保證,皮姆先生留在這裏才能夠得到最為正確的抑製治療,即便無法將其完全醫治,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延長他的壽命。”


    對於這些話李爾德已深感厭倦,不滿地呼出一口氣後李爾德道:“自從吉姆來到美國見到我的第一天,所謂的秘密便一直圍繞在我的身旁,當時他告訴我一切等到達這裏之後都會慢慢解開,然而直到現在對於很多事情我都毫不了解!這個群山環抱的地方,這個神秘的民族,父親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甚至說父親他的病情我都一無所知!拜托,請你告訴我一些真相,不必是任何事的真相,但請不要在讓我處於這似霧似幻的狀態中了。”


    少女祭祀淡淡地看著頗為激動的李爾德道:“我並沒有想向你隱瞞什麽事情,事實上如果我真的想將某些秘密隱藏下來的話,你不會出現在這裏,而皮姆先生也決計不會活過那一晚。”


    ...


    少女祭祀的話宛如一盆涼水澆灌在李爾德的額頭上,那一瞬間李爾德呼地反應出了一些事情。


    父親曾說過,自己屬於無意間窺探到了這個部族中的秘密,而此事被新任祭祀得知後其並非對父親做出任何的懲罰與處決,而是將父親留了下來,即便到了眼下父親已是病入膏肓的時刻,其依然沒有放棄為父親進行著細致的治療以延緩其壽命,對此李爾德的心中還是頗為感恩的,但讓李爾德對其說出感謝的話卻是其無法做到的。


    少女祭祀顯然也並不期待李爾德會有如此表現,隨後道:“這裏事情的複雜絕超出你的想象,而其中所蘊含的危機也繁多無比,沒有一口氣告訴你也算是對你的一種保護,當然,這其中也有對你的些許不了解與不信任。”


    李爾德聞言怒視向對方道:“我從未奢求任何人的信任!”


    對此少女祭祀也並不惱火,隻是繼續道:“皮姆先生是我們絕對信得過之人,所以他即便屬於異族,我們依然信任他,將更為重要的使命交付於他,即便所做事情失敗我們也無怨無悔,但李爾德新生,現在的我們對於你並不能完全信任,而在不信任你的人中也包括你的父親。”


    李爾德聞言雙眼之上不禁透出數道殷紅的血絲。


    少女祭祀道:“還請你不要因此而動怒,事情很重大,我們迫不得已。”


    李爾德長呼幾口氣後點了點頭道:“好!我理解你們的行為,同樣也讚同你們的行為。但我現在不想來獲得你們的全部信任,我想知道的隻有關於我父親的事情。”


    少女祭祀搖了搖頭道:“抱歉,這二者間已經有所衝突了。”


    這一刻李爾德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以憤怒而爆裂開來,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少女是在戲耍自己。


    少女祭祀道:“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的所作所為,但實際上是有原因的,在皮姆先生負傷後我們曾進行過一次商談,他因我們族人而負傷,我們必要要對此負以責任,他會留在我們部族之中,受到最好的待遇與治療,直到其不幸離世的那一天,但皮姆先生提出了他自己的要求,就是要見你。”


    李爾德蹙眉道:“一個不久於世的父親想要在臨死前見自己孩子一麵也算是奢求嗎?聽你的口氣反而是你們在憐憫我父親!”


    少女祭祀搖了搖頭道:“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們部族雖然鮮於外界交流,但我們並非不具有正常的處世人情,但因為還是因為我們部族中所掌握的秘密,所以很多事情還是受到了限製、例如說皮姆先生向見你,我們會想法將你們安排至某一處見麵,而非直接進入我們的部族之中,看見這裏的全貌,也絕不會讓皮姆先生向你說出這裏的任何秘密、”


    聽聞此言李爾德有些愣在當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千裏迢迢地從美國舊金山趕來此地,其結果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這背後好似還有著另外一番打算。


    李爾德喃喃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少女祭祀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幾分微笑。


    “李爾德先生你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皮姆先生的用意嗎?他是想讓你獲取我們的信任,進而成為我們的朋友。”


    ...


    當李爾德走到外賬的時候,吉姆與兩名亞特蘭蒂斯戰士聊得很是投機,在火焰光芒的映襯下其偏旁盡顯一片火紅。


    見李爾德從內帳中走出後吉姆急忙站起身來走到李爾德身邊道:“情況如何?”


    李爾德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悅,隻是聲音低沉地說道:“和我出去走走吧。”


    吉姆見李爾德神情有異,當下也並未向其多加詢問,向兩位同伴簡單打過招呼後便同李爾德一起走出了帳篷。


    腳步邁出帳篷的瞬間,一股夜風迎麵吹來,讓李爾德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但其還是不顧寒意大步向前邁去,吉姆徑直跟在他的身後。


    “喂,到底發生了什麽嗎?莫不是你與祭祀吵架了?”很快吉姆追上了李爾德並向其詢問道。


    李爾德呼地停住腳步,隨即向吉姆注目問道:“這一切你都知道嗎?”


    李爾德的問話讓吉姆當即一愣,其頗為詫異地看著李爾德道:“知道什麽?我該知道什麽?”


    李爾德的視線死死地鎖在吉姆的臉上,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不過最終李爾德還是沒有在吉姆身上看出任何端倪,換種說法來講,即便吉姆有所掩飾李爾德也無法看穿。


    吉姆似乎看出了事情有些眼中,隨後對李爾德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祭祀大人究竟對你說了什麽?”


    李爾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剛剛內帳中發生的事情告之給吉姆,當然對於一些事情他還是做以保留,比如說其剛剛入賬時所看到的那盤已經擺放好的國際象棋。


    聽罷李爾德的闡述後,吉姆也安靜下來好似在反應著這一切,李爾德不想給吉姆什麽考慮的時間,當下道:“這種事情真的很是滑稽,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見父親見麵,但卻被要求...與這裏的人做朋友!”


    吉姆歪了歪嘴道:“你不想與這裏的人做朋友嗎?”李爾德搖了搖頭道:“我所講的並非是你想的意思,我隻是說交朋友這種事情是一種非常主觀的東西,這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思想與情感的溝通,但在這裏竟然成為了一種強製性的東西,這真的非常...非常不可思議!”


    吉姆對此也點了點頭,顯然他對李爾德的說法也有所讚同,頓了一下後吉姆道:“首先你說的這些事情也讓我感到意外,我本以為今晚你們會麵更多地會談及有關皮姆先生傷情的問題,但這些....也超出了我的預想。”


    隨後吉姆道:“不過從你所轉述的談話中我也隱隱感到了一些事情,實現聲明這些事情我之前全然不知,我之所以被派遣去尋找你,隻是我是整個部族中最能擔此任務之人,無論是祭祀還是皮姆先生都沒有實現向我說明什麽。”


    李爾德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


    “謝謝。”


    吉姆道。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講的這樣,我敢說這絕對不是什麽壞事,尤其是對你而言不應該去責怪我們的祭祀,而是更多地去詢問一下皮姆先生。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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