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在旁邊看著,心想,其實殘月的戰鬥能力真的不弱,隻是她太倒黴了,一直碰上比她強的對手,第一次遇到自己,自己有東皇之力,她當然是打不過;第二次遇到齊三彪,第三次遇到鐵虎,都是等級比她高的,她因此也沒打過,這次碰上這個姓呂的儒生,好像等級也比他高,不知道能不能打過了。


    殘月舞動兩把板斧擋那儒生的暗器,心想,這速度加持真不錯,再加上那酸丁不玩陰的,就堂堂正正扔暗器,自己倒是完全能擋得住,可自己就這麽站著,讓他當靶子打,確實太被動了。想到這裏,決定險中求勝,運起還沒熟練的疾風禦,繞著那儒生轉圈。


    這回看上去更精彩了,儒生站在中間,去打圍繞著自己轉的殘月,就如同以自己為圓心用自己的暗器畫著一個又一個圓。誰知他的暗器準頭卻絲毫不減,每一枚暗器還是能朝著殘月打去,隻是稍微轉了轉圈而已。倒是殘月,還得一邊跑一邊打,再加上她的左手之前被他的暗器打了一下,現在揮起斧子隻感覺一陣陣陣痛,速度越來越慢,已經在勉力支撐。再過一會,可能就會出現破綻,被他打中了。


    楚中離也看出了這點,剛要上前攔住。卻見那儒生的屁股上著了一團大火。轉過頭去看張肥子,隻見張肥子一臉奸笑。原來張肥子被他用暗器打了一下屁股,當時疼得他齜牙咧嘴,正好他自己剛學會炎火術,就用來報複那個儒生。


    如果要是那儒生一邊走一邊打,以張肥子對炎火術的控製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打中的。可這儒生就是站在那一步都不動,這回張肥子可高興了,召喚了一個小火苗,就把這小火苗慢慢往儒生的屁股那移動。在這小火苗的小還成了個優點了,那儒生暗器打得正高興,根本就沒注意到有這麽個蟲子大點的火苗移動過來。結果就是剛才那一幕,火焰到了他屁股上,一點一點燃燒起來。


    那儒生仍然在用暗器激射激烈地打著殘月,卻突然感覺自己屁股怎麽好像火燒火燎似的呢?百忙之中轉過頭一看,不是感覺火燒火燎,是真火燒屁股了!給他著急的啊,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下意識的用了個功法:“二階功法:浩然正氣!”頓時一股正氣又充盈了出來,可這正氣至大至剛,反而對火焰有促進作用,這一下子如同火上澆油,屁股上的火燒的更旺了。


    這回儒生可掛不住了,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滿地打滾。想用打滾的方式把火撲滅,這回確實是有一定的效果,火越來越小了,可那儒生也滾得滿身是土。殘月看著他這幅狼狽的模樣,都不想上前追擊了,在那一通笑,笑得腰都彎了。


    儒生把火撲滅之後,又氣又羞,弄得滿臉通紅,跳起來罵道:“是哪個無父無君的忘八端?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又看這裏麵張肥子離得最近,他笑得也最開心,就盯著他看。張肥子一心虛,轉身就跑。這卻正好坐實了是他燒的那儒生屁股。那儒生怒喝道:“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拚了!”如同一隻瘋狂的野獸一般衝向張肥子。張肥子一邊跑一邊大叫:“你打我屁股,我燒你屁股,很公平麽!”


    “等等。”楚侯在那儒生麵前擋住,然後把自己外麵的衣服解下來遞給那儒生,說道:“先包上吧,要不太有辱斯文了。”


    那儒生又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褲子在火焰滅了之後,布料被燒沒了,有一些也被滾沒了,現在屁股的褲子那塊是一個大窟窿,露出了自己光滑的屁屁。這回真是羞得無地自容,連忙從楚侯手裏接過衣服,圍在自己腰間,這才擋住的破褲子。


    經過楚侯的這個提醒,大家笑得更起勁了,喧嘩的笑聲充滿了整個山腳。那儒生簡直是出離憤怒了,伸手要去楚中離的腰間拔劍要抹脖子,一邊拔一邊說:“今日受如此大辱,有何顏麵苟活於世?爹,我來找您老人家了!”


    楚中離連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那秀才力氣沒有楚中離大,一寸也移動不得。楚中離對士兵們朗聲說道:“這是軍令,哪個再笑的,打五十大板!”此言一出,山腳下瞬間寂靜,有些是因為害怕不敢笑了,有的是被轉移了注意力不想笑了,還有的實在忍不住,也緊緊咬住自己的手,不發出聲音。


    那儒生見大家不笑,也慢慢恢複了平靜。楚中離趁機勸道:“這位仁兄,我知道你是把我們當成強盜了,那旗子不是我們的,是我們繳獲的,我們是官軍。”說著招了招手,士兵們知道他想表達什麽,就把那旗子放下了,把楚中離的楚字旗舉得高高。


    楚中離又繼續說道:“在下楚中離,是臨江城的長官,又叫臨江楚侯,這次是來剿匪的。剛才我兄弟得罪了你,真不好意思。不過你剛才一通亂扔暗器,也打傷了我們十幾個兄弟,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說罷,楚中離帶著那儒生去看,那儒生一看,確實自己打傷了不少人,甚至有的人腦袋都被打破了。頓時就不好意思了,把腦袋垂了下去,說道:“這確實是小生的不是了,既然如此,兩相抵過,我再不追究你那兄弟就是。”又看係在自己腰間的外衣,看上去十分名貴,對方貴為侯爵,為了保存自己顏麵,竟然用外衣給自己當屁簾,想到這裏,不禁對楚中離大生感激之情。


    殘月和張肥子等人看兩人聊得還挺好的,似乎已經罷鬥言和,就也湊了過去。那儒生自我介紹道:“見過楚侯,小生明德莊莊主呂崇兮,擅使暗器。”


    “明德莊莊主,還擅使暗器……”殘月在旁邊小聲嘟囔了一句,雖然沒對他這句話做評論,但言下之意很明顯,號稱明德莊莊主,還擅使暗器,這不成了偽君子了嗎?


    呂崇兮也聽到了這句話,說道:“小生雖用暗器,但是從不偷襲,每次都是光明正大地提醒對方,然後再打暗器。”


    眾人聽了之後一想,確實也是,他剛才把我們當成強盜,都要大喊一聲“你們這群強盜,我要用暗器打死你們”呢。


    “如果要是你的大仇人,你也不偷襲嗎?”殘月問道。


    “那我也不偷襲。人異於禽獸者幾稀,人之所以能比動物高貴,最重要的就是有仁義道德。假如為了報仇失去了仁義道德,那這仇還不如不報!”呂崇兮堅定地說道。


    “好吧……”殘月嘟囔道。


    呂崇兮又繼續說道:“我不是此地的人屎。”他本來想說,我不是此地的人氏,但是因為他總拿腔拿調地說話,把調都拿跑偏了,結果把最後一個字說成了三聲,人氏成了“人屎”了。


    殘月打岔道:“那你是哪的馬糞呐?”


    呂崇兮下意識地就回應道:“小生乃是洛陽的馬糞。”突然發現不對,連忙改口:“呸呸呸,什麽馬糞,我是洛陽的人氏!”


    這回大家都死死忍住笑,以免違反了軍令,就連楚侯,也咬住自己的嘴唇,雙手抓的緊緊,渾身不住地顫抖。不能讓別人不笑,自己倒先笑了啊。死死忍住說道:“呂兄,你別聽她打岔,你說你的。”


    呂崇兮接著說道:“先父原本是周國的大官,後來周國政局發生變化,父親遭到排擠。那時候我還小,就跟著先父一起到了吳國,我也有幸拜當時的吳太子姬劄為師。師父姬劄不但是太子,也是著名的大儒,他希望端正秩序,重整朝綱,也因此受到所有貴族一致排擠。迫不得已之下隻能放棄王位繼承人身份,把王位讓給他弟弟,也就是現在的吳王姬僚。姬僚從剛剛繼承帝位權力就很小,權力基本被下層的貴族掌控,貴族們常常自行其是,多數事情都不跟吳王商量。尤其是弟弟姬光,幾乎另立朝廷。先父知道吳國將來肯定會生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於是就遠離權力中心,到了這楚吳邊境建起了明德莊,去年先父一病不起,溘然長逝。這擔子就挑到了小生的肩上。


    這幾年牛山四寇一直在楚吳邊境肆虐,小生剛一當上莊主,就想除暴安良,剿滅這股強盜,於是湊上莊丁,又去十裏八村動員人手,好不容易湊齊三百號人聚在莊內,就想第二天去討伐牛頭山。結果當天晚上,別軀獅、鐵背虎、獠牙豹這三位賊首齊下明德莊,打我們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不但把我們這三百人打得七零八落,還一把火把明德莊燒了,我也是冒死才逃出來的,現在明德莊已成了一片白地了。”


    殘月在這本來想補上一句:“那你該叫前明德莊莊主啊。”但一想,他為了打牛山四寇,把莊子都搭進去了,自己就別諷刺他了,於是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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