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什麽人,相信你也大概有所認知,你得把你知道的,關於降神會的線索說出來。”


    “那個恐怖的女靈童,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


    神婆搖了搖頭。


    山魯佐德見狀,拿出手機轉賬。


    “但我覺得你們有這個能力。”


    神婆變臉比翻書還快。


    蘇啟無語,心說‘有這個能力’?什麽能力?是鈔能力嗎?


    “一年前那次集會後,我有謗法師朋友查了關於降神會,關於那個女靈童的事,但是獲得的線索不多。”


    神婆轉身在抽屜裏翻找。


    珍而視之的拿出一個木盒。


    ……


    木盒打開。


    無盡的血水湧了出來,粘稠如同油脂,腥氣撲鼻。


    源源不斷,如同能淹沒整個房間。


    灑落蘇啟一身。


    一點火星驟起,血液如同石油一般燒了起來,灼熱的質感如有實質。


    蘇啟大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腿磕到了桌角。


    疼痛使他驚醒。


    眼前的恐怖消失。


    ……


    “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


    山魯佐德向蘇啟投以詢問的眼光。


    蘇啟擦了擦頭上的細汗,左右看。


    沒有大火,沒有血水。


    一切都好像是幻覺。


    木盒裏隻有一截燒了大半的振袖。


    振袖看起來年代相當古老,而且被火燒火,斷口上有明顯的碳化。


    ……


    “看來你的靈感不簡單。”


    神婆向蘇啟看了一眼,然後把裝有振袖的盒子,推到山魯佐德的麵前。


    “這半截振袖,據說是振袖大火中的遺物,當時引起大火的那截振袖。


    本來我不能確定,但是現在看來,這可能是真品。”


    振袖大火。


    這是民間叫法,正史記載為明曆大火,發生在近四百年前的江戶時代。


    事情起因,是當時江戶本妙寺,為一名得重病去世的少女做法事。


    法事結束後火化遺體時,刮起了強風,風將遺體上一隻燃燒的衣袖刮走,並引燃了建築物大火。


    當時的江戶人口密度極高,房屋很多全木結構,耐火能力極差,道路缺乏規劃極其擁擠,防火措施落後。


    種種因素,造成了一場曠世大火。


    整個江戶城毀於一旦。


    大火持續了兩天,燒毀了江戶城整整三分之二的區域。


    明曆大火引起了當時幕府的重視,重建江戶時,都市計劃也著重防災措施,開辟防火巷,廣小路等。


    當然,盡管如此,那時的江戶後來仍然大火不斷。


    包括後來著名的銀座大火,造就了焦土,同時也造就了機遇,造就了銀座這個拔地而起的奇跡之地。


    ……


    “這截振袖和降神會有關?”


    山魯佐德接過木盒問道。


    “與那個女靈童的出身有關。”


    神婆握著水晶球的手緊了緊。


    “振袖大火之後,江戶城改造重建,有很多地方動土遷址,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地方。”


    四百年前的人形町,是什麽地方?


    山魯佐德不知道,但蘇啟知道。


    “這裏是原來的吉原花柳街。”


    蘇啟說道。


    “振袖大火之後,吉原花柳街遷到了淺草寺後,現在的台東區。”


    “商遷有說法,風水寶地,人傑地靈,繁榮積累,已經催生了神明靈體。


    既然要遷,便要把神也一並遷走。


    遷神,是謗法師下咒,降神,招厄,卜卦,風水堪輿等多個謀生手段裏,難度最高的一個。


    能夠作遷神之法的,無不是大師中的大師。


    而且,遷神難度,視商區的繁榮規模而不同。


    當時的吉原,江戶負有盛名的花柳街,富商武士的銷金窟,繁榮之地。


    雖然德川幕府發榜,但眾多謗法師皆寂,竟無人敢去遷吉原的神。


    遷神失敗,謗法師輕則被反噬,重則可能會惡神上身,甚至身死。


    但是神不遷,就不能動商區,不然必會有大災禍至,吉原當時的經營者一時間也是焦頭爛額。


    直到後來。


    有一個神秘的外來謗法師揭了榜。


    沒人知道他跟腳,沒人看好他,覺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謗法師不自量力。


    當然,結果可想而知,所有人都錯了,這個外來謗法師借著這截振袖成功遷神,吉原得以搬遷重建,繁榮更盛。


    不過,那個外來謗法師後來去哪了,卻沒有人知道。”


    “你說的降神會的那個女靈童,和四百年前這個謗法師有關?”


    山魯佐德問道。


    “從我朋友找到的線索來看,女靈童有可能是那個謗法師的後裔,但是我朋友沒能繼續查下去。”


    “為什麽不查了。”


    “因為半年前死了,被咒殺。”


    “降神會動的手?”


    “不清楚,但朋友隻來的及把這振袖送到我手裏,並且說,新吉原或許可以找到關於靈童的線索。”


    新吉原,指的是遷到淺草寺後的吉原,現在台東區一帶,那裏現在都是土耳其泡泡浴……


    這算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神婆的朋友,並沒有留下更多的信息。


    正交談著,外麵店麵的門鈴響起了起來,似乎是有客人來。


    “我先失陪一下,有客人,你們在這裏稍等我一會。”


    神婆起身出了小房間,到前麵的人偶店裏。


    ……


    “還真挖出了不小的淵源。”


    蘇啟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說道。


    頂牆角有個監控攝像頭,屋裏的陳設說不準還真有什麽值錢的怕偷,看起來古舊的靈擺,不知年代的占卜瓶,這個神秘的水晶球……


    蘇啟眯了眯眼,左右看了看這洋氣的水晶球,伸手把它底座抬起看了看。


    果然,下麵有行某某製造的小字。


    不愧世界級工廠,製造業之光。


    吃穿用度,從物質到精神,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占領。


    “這次的事件看來有些出乎意料,這些謗法師遠比我們想的危險。”


    山魯佐德說道。


    “我會跟理事那邊匯報,看能不能從東京那些官方密契者,請教一些應對手段,拿到一些護身符之類的。


    你最近自己也小心。”


    蘇啟點頭。


    這個謗法師,降神會,靈童,確實聽起來挺唬人的。


    神秘者對於密契者,也向來謹慎。


    因為密契者不像神秘者有既定的學識體係,十本源體係,有規律可循。


    密契者的力量來自於鬼神,沒有規律,神秘莫測,翻車可能性很大。


    兩人說話間。


    神婆開門,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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