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大俠,你應以天下蒼生為上!”


    皇帝大喝一聲。


    歸雲鶴便在這大喝聲中,招招緊逼。


    飄風掌三十六式,前二十四式主攻,後八式主守。攻可勢如破竹,連綿不絕,變招無窮無盡。守也能滴水不進,密不透風。


    時柔時剛,變化莫測。


    歸雲鶴突的連綿不絕的進攻,李藐頓感吃力,刹那便險象環生。


    落葉歸根,秋風落葉,清風明月。


    每一招掌法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每一掌也都式如其名的飄逸好看。


    沒幾掌,群豪便喝彩不斷。


    李藐狼狽不堪,右手臂又挨了兩掌,再也抬不起來。


    隻見歸雲鶴連續幾掌拍自己受傷左肋。


    他狼狽萬分的將將避讓開來,還未回過神,歸雲鶴雙掌已經離胸口不足半尺。


    李藐暗歎一聲罷了,閉住眼等死。


    然而,歸雲鶴手掌即將拍在他胸口時,突然變掌為指連點他一十二處要穴。


    李藐果然內功了得,硬挺好一會,方緩緩跌坐外地。


    此時,一個身影分開人群。


    歸雲鶴見是辣手漁魔顧青鬆。暗道一聲不好,搶步上前。


    但還是晚了,隻聽刷刷聲響過,李藐前胸十字交叉的衣襟連同血肉綻開。血嘩一下噴湧而出。


    歸雲鶴擋到李藐身前。


    “前輩,聽晚輩一句可好?”


    顧青鬆神色憂鬱:“不用,我下手有分寸!他死不了!”這兩下抽的李藐皮開肉綻也並未緩解他內心裏的痛苦。


    李藐哈哈哈縱聲大笑。


    “姓顧的,這兩下痛快,有種再來幾下!”他一心求死,盡力激怒顧青鬆下殺手。


    顧青鬆麻木的看著幾乎狂癲的李藐。


    “我顧青鬆怎會像你一般齷蹉!我在皇宮外等你出來的那一天。”


    李藐不屑:“好,你等我!”


    顧青鬆斜眼瞅了瞅屋脊之上的皇帝,飛身隱跡於黑暗之中。


    身法之快,江湖罕有。


    言東齋目送師父離去,不得師父許可,全然不敢上前相認。


    皇帝眉頭緊鎖。


    “這又何必!你們幾個留下,陪同橫行霸道門的人送他進宮。”


    他話音漸遠,也縱起身影走了。身旁隻跟著酔劍回百川。兩個人一先一後,眨眼便消失蹤跡。


    歸雲鶴有些失落,他並無在群豪麵前擒獲屢屢做下血案的李藐興奮。反之,他倒心潮翻湧不得平靜。


    言東齋:“皮肉傷,不礙事。怎麽送他去京城反倒挺棘手!”


    “歸大俠別來無恙!”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飄然落在歸雲鶴麵前。


    他的身後緊跟數十背劍道士。


    來者正是久別的武當派掌門汪修為。


    歸雲鶴大喜:“哈,汪前輩來的正是時候!”


    汪修為嗬嗬笑道:“老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便是為正是時候!”


    原來,少林方丈懸濟大師年事已高,最近更是封關,不再過問俗事!少林寺收到宮內暗令之後,分派不出人手,隻得委托武當派前來馳援。


    歸雲鶴:“少林寺僧眾那麽多,怎會分派不出人手?”


    汪修為輕輕一笑:“懸濟大師閉關,方丈的位子便空缺出來,他幾個慧字輩徒弟盡皆忙著掙方丈之位,連羅漢堂也參與進去,當然無暇顧及旁的!”


    歸雲鶴歎息一聲:“又是一把虛無的椅子!”


    汪修為:“虛無,甚是虛無!出家人也不能脫俗!”


    鐵牢,沒有門,四麵透風。


    李藐被關進去,即在他眼皮底下熔封。


    ——


    沈容帶領精兵暗伏,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他期盼的火終於燃燒,幾乎映紅了天。


    他斷然決定快馬加鞭,沒多久便趕到沛城城牆之下。


    當他看到無數精挑細選的兵掉進陷坑,城牆上射下無數羽箭。


    沈容方如夢初醒:上當了!


    他調轉馬頭,大喝:“退,快退!”


    呼喝之時,便看到黑壓壓一片形形色色的人眾。


    緊跟,他的精兵便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撂倒。


    人在呼喊慘叫,馬的淒厲長嘶。頓時響徹這寡寂的夜。


    沈容分辨不清方向,大概六七路人向他衝過來。


    他揮舞大槊,擋隔呼嘯破空而來的暗器。


    這些人似乎並不在意他逃脫,圍而不近,隻把兵刃往這些兵丁身上招呼。


    沈容奮力搏殺,衝開一條血路,落荒而逃。


    輾轉回到玉門關內,他的身後隻剩下幾百騎兵。


    人還好說,可惜了幾千匹馬。戰場廝殺,馬比人可要金貴的多。


    點將大堂,沈容啪的一掌拍碎一張桌子。


    氣呼呼的說不出話。


    不多時,哨探送來確切的消息,李藐失利被擒。


    沈容突然明白這是精心設計好的圈套。


    圈套的核心目的並非是他,而是李藐。


    有的時候,越明白就越會懊惱。


    沈容便是如此,他悔不當初。但為時已晚。


    李顯始終未說話,他在思量該如何善後。


    估計,馬上會有下一步的舉措。糧道已斷,接下來便是大兵壓境。


    進攻,必須取下咽喉要道沛城。


    守城之人便是當年的老對手,殷繼紅這個肉球。


    此人武功平平,守城卻有過人之處。


    當年若不是他一夫當關,橫在陽平,李顯不至大敗虧輸。


    他恨透這個壞他好事的死胖子,卻又無可內何。


    此時的境地比當年自己的用兵,危難萬分。玉門關雖城堅不可摧!但可退的地方無多,除了攻克沛城幾乎無路可走。


    去草原上嗎?那些彪悍的馬背上的民族,不會容許草原被外來之人踐踏。


    思前想後,必須當機立斷,在皇帝還未增兵沛城之前攻下沛城。


    沛城之內,人聲鼎沸。


    殷繼紅突發奇想,把慶功宴席擺在當街。


    整個沛城的酒肉菜食幾乎全都被他網羅。


    他下令全城開造,除卻官兵不得飲酒,群豪盡皆暢飲。


    滿大街酒席,吵鬧嬉笑之聲不絕於耳。沒多久,便滿城狼藉,街道不成樣子。


    這聲勢陣仗可比武林盟主大會過之尤甚!


    淩梓瞳不停誇獎殷繼紅,稱讚他這個主意實在好。對於胡來這種事她一般都挺感興趣。


    歸雲鶴卻並不這麽認為。


    他暗中覺出殷繼紅好像隱瞞了一些事情。


    皇帝臨走時,似乎一反他平時做派!好像並不很高興。


    一家老小可全在宮裏,稍有閃失,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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