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距離郭凡若死去已經足足有三個月之久,對飛犽派來說……似乎死了這樣一位長老對他們宗門內的事宜並無多少影響。


    但也在今日,一個渾身罩了一件黑袍子的人卻在飛犽派的山門外說著要見門內的戒律長老藍長歌……


    而說起這位藍長老,修行至今也才不過六百年的時間,他已然就到達了臻靈三劫境!就是在飛犽派內也有著極高的地位,自然不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隨意說上幾句,說了就見的。


    “你就說……五來見七了。”黑袍人淡淡對著守護山門的弟子說了一句,要他把這句話給傳達給藍長歌。


    山門弟子聽了,也不懂他在說些什麽,但依照慣例他還是把這句話傳達給了藍長老,不過得到的也就是一句簡單的“不見”。


    可很快,這名弟子的傳喚符就亮了起來,並且藍長老客客氣氣回了句:““既是故人,便請他進來。”。


    要知道……這位長老的心高氣傲也是出了名的,就是即便是玄真國的一些個皇室來見他,他也至多就會回一個“帶他進來”,絲毫不會客氣。


    這自然也讓幾個守山門的弟子心中對黑袍人起了好奇,但有些事情卻也不是他們有資格可以過問的,就在詫異最中他們客客氣氣把他帶到了飛犽派內。


    飛犽派的規模嚴格來說,並算不上多大,占地也才不過萬畝之多,但這藍長老一人住的地方卻就把宗內一成以上的地方占了去。


    他所居的地方也叫琅環閣,從外看去就是一座中規中矩大氣的府邸,但實則裏麵又是暗含乾坤,有一片人造的星河湖水,無論是何季節,它不單是一副波光蕩漾的模樣,而且還會映照的上方天空都是星星點點……尤其到了晚上,駕著一葉扁舟,真就宛若置身星海之中。


    而負責帶路的幾個山門弟子第一次得藍長歌允許進來這琅環閣,即便是白天,也覺得這場景異常驚奇。


    也見就在靠近星河湖的一處亭台裏正有一男一女兩人,就見這男子身著一襲白袍,生得劍眉星目,臉上正帶著溫和的笑,雙目含情看著他對麵的女子。


    與之相比,這女子雖也著一身白衣,顯得溫文爾雅,但在氣質上卻要差這男子幾籌,這男子也正是藍長歌。


    見有人走了過來,他先是對著女子溫柔道了句:“穀兒,去溫一杯我種的三百年份的紫夜燭蘭茶過來。今天來得這個客人很重要。”。


    女子聽罷,隻是微微向他一笑,便去替他忙了。


    “藍師叔!這位客氣我給你帶過來了。”


    “嗯……你們可以到我琅環閣的領事廳領了好處!”


    聽聞藍長歌這麽說,幾個弟子隻管忙向他言謝!


    見幾個弟子離去,這黑袍人卻攤出一隻手掌,上麵赫然有一個冒著幽黑光芒的“五”出現。同樣的,藍長歌也伸出來一隻手掌,上麵出現一個“七”字。


    見狀兩人都訕笑了起來。


    藍長歌則先開口道:“五兄來見我!我自當好生招待!哈哈!”。


    “這些年來……七兄倒是一直過得這麽愜意啊!”黑袍人則是聲音中帶著幾分羨慕道。


    “經曆了那些事情……這些年來玩和穀兒是得好好過啊!”藍長歌說著,一雙眼睛中的光黯淡了幾分,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如此說來……這些年來,你把你的修為都渡給了一些給秦懷穀?要知道以你的資質,現在就是到羽化境我都不奇怪!離那件事的期限也還就隻有一百年的時間了,你把修為度一些給別人,不怕到最後活下來的不是自己?”黑衣人聞言,似乎並不太喜歡這個叫“穀兒”的女子。


    “穀兒的資質本來就差……如今也還就是引靈境而已,若不是我為她時時渡一些靈力到她體內,她可能已經就死了。”藍長歌倒是一點都不認同他的話,說起“穀兒”眼中滿是柔情。


    “那你以後會後悔死的!”


    “也說說你吧……五兄,你呢?你的資質也不差!怎麽這麽多年來也還是陽實境?”


    “七兄,你又不是不是不了解我……隻要我想,隨時都可以到臻靈境!”


    “隻所以不突破,是對……”


    藍長歌想說,但見對麵黑袍裏的那雙眼睛裏,已然透出許些悲傷,他便又沒把話說下去。


    於是,他便改了話題:“那你說說……你來找我是什麽事?”。


    “最近……我遇到個兩個有意思的人!從他身上我感覺到了祖石上的氣息……而且這兩個人還偏偏很關心這些凡人的生死!不說,巧還是不巧?”那人說著,言語裏帶著幾分譏笑,接著他又道:“現在活著的……還就隻有不超過十個人了!但或許……我們可以把我們的序列給他們,活下來的是我們!”。


    說著,他則是再攤開他的手掌,看著自己手上的“五”字,有著少許時間。


    “五兄……


    你說的可為真?還是說,那兩個人是又多出的序列?”


    “不會有假的!我和他們也待了一些時日,那氣息不會有錯的!而且當年活下的三十六個序列裏,每一個人長什麽樣,我都清楚!”


    就聽得黑袍人說完,可以看出他的情緒已經稍稍有些激動,而他手上的那個“七”字也越發醒目了起來!很多年的時間,他被這個“七”字一直都給困擾著……說不得哪天就會無聲無息死去,成為別人的傀儡!


    “五兄,莫不是騙我的,那兩個人在哪裏?”


    所以這才得又麻煩七兄了!這兩個人這幾天剛剛殺了你們貴派的弟子,我記得其中一個一個叫郭凡若,在你們宗派應該還算是個人物。”黑袍淡淡說著,並且端起了秦懷穀端來的茶。


    藍長歌則是又些不信他的話,就在不久前他還剛剛去過一趟擺放宗門內人魂燈的守魂閣之中!郭凡若的魂燈燃得正旺盛!


    甚至於這會於黑袍人說著,他已經就派出弟子去守魂閣再看一遍郭凡若的魂燈,但得到的結果就是他的魂燈也還燃得正旺盛。但回來的弟子卻也說了一件事,那就是相關宗門有關開采靈石和抓取死士上麵已有三個月未被人負責了……這就值得人深思了!


    藍長歌想了許多,但最終他神情中顯露出許些嚴肅,最終他臉上又化出柔和道:“這裏麵期待有蹊蹺!可五兄……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啊……自然是親眼所見!隻是你知道我的性情,你們宗門做的這些個事情,我真的不會幫忙出什麽手!因為真的令人很惡心……”


    “五兄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如今能查到他們的蹤跡的,也就隻有我了!隻是……你既然知道他們殺了我宗弟子,也最應該知道他們的行蹤軌跡的!怎麽你不動手,又單單想到了我?”


    藍長歌稍稍一思慮,自然就考慮出了這其中的一些端倪,並且就講了出來。


    “五兄……不信我說的?那我言止於此,做與不做你自己思慮!”黑袍人對於他的態度,似乎不太滿意,話罷他留下一卷卷軸,就起身離去。


    藍長歌抬抬手,似乎有阻止他的意思,但最終他也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也在這事,他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正是秦懷穀。


    “我也不知道。但……若是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


    “長歌!我們之前的命都是他救的,我知道你對他說的肯定相信……可,其實多活了的這四百年間,我也一直在思慮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這四百多年來,過得挺好的。所以即便隻剩一百年了,我也……”


    “別說了穀兒!若是能成你我以後更加能長長久久,雙宿雙飛!要知道,你是序列十一啊!”


    秦懷穀勸解這藍長歌不讓他去趟這一攤渾水,但他卻直接硬生生打斷了她。


    而他抓著她的手,其手掌上也赫然有著一個“十一”。


    她聽他說罷,則是無奈就歎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們的時日因為這手上的字也還就隻有一百年了,所以假下來的一百年,她也越發希望他們能過過普通凡人一般的日子,然後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他似乎並不這樣想……


    “可我覺得他說的話可能是假的!”但這也不妨礙秦懷穀再勸他一勸。


    “本來我們這三十六個人中,最後被允許活下來的也就隻有一個。我想以著五兄的手段最後得到這個名額該不是問題,而現在他來告訴我們這些,無論是與不是,我都該試試!”他好似已經決定了什麽一樣,拿起黑袍人留下的卷軸就看了起來。


    而他也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也喜悅……因為以著這上麵的法子,說不得他還真就能把自己和秦懷穀的序列給替換出去!但前提是他們所修行的修行法的確和自己有相通之處!


    她看著他認真看卷軸的模樣,便知他心意已決,便又暗自歎了幾口氣。


    “夫君!我隻是想與你好好過完這一百年!”她還是氣不過,又說一句!


    但他卻已把她的話聽不太進去,而是已想著向守魂閣走去,執起郭凡若的守魂燈……開始查找那兩個人!


    ……


    莫無念和吳沐出了清河鎮後,就一路向著玄真國的皇城而去,隻是原本若是飛行的話,他們大概四、五個月的時間就能到,但偏偏這個時候清河鎮所在的這個郡縣又出了一道禁飛令,沿途的一些地方更不見有修士飛行,所以他們兩個也就隻能步行了。


    但這一步行,即便他們的腳力真的已經很快了,但三個月的時間,也才走了幾百裏之多。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莫無念一言不發,像是在思慮一件事情一樣,一直都看著有些心不在焉。


    這會吳沐便也問出來了:“還是在未想要知曉的事情而煩惱?”。


    她也知道若要知道玄真國的上一任國主所帶


    回來的東西,這就勢必需要他們在慕容皇族走上一遭,這難度著實不小!


    他卻是搖搖頭道:“我在想……黃山客的一些事情。”。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個月之多,但就在離去時莫無念無意看到他眼中的那些變化,卻讓他這些日子一聯想起來就無法心安一樣。


    他的那些個眼神,就想是在特意謀劃些什麽一樣……


    也甚至莫無念這會想,他帶他和吳沐做的一係列事情都是刻意為之,更像是特意就要引導他們知到些什麽,而後再順理成章做出來。


    可他又仔細想想,黃山客就算是要謀劃些什麽,也該有個契機才對,也或者就是他多想了。


    也聽這會吳沐問起,他便把這一切都說了出來。


    她聽罷,思忖少許後道:“是真……是假目前尚不好說。隻是聽你這麽一說,我感覺他也好像在謀劃些什麽一樣。救黃三的時候,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是他遇害的時候才出現,就像是卡好了時間一樣!還有之後他帶我們做的事情,的確又是故意讓我們知道些什麽,但又故意不全告訴我們。我希望是我們多想了。”。


    她又覺得,僅存他們相處的這段時日來看,黃山客這個人雖然怪了一些,但行事也算中規中矩,有他的行事準則。


    “總之……這個人以後再遇到防著一點吧。他的話現在想來,他一開始講的那個故事也是含含糊糊,有幾處講不通的地方……”莫無念想著也越發有多的地方想不明白。


    但現在無論想明白否,他和吳沐都決定要開始提防此人,因為他刻意接近他們,或許理解就是為叫他們這兩個朋友,但有些地方,他卻有一點都不坦誠,真的刻意的一樣。


    “我都覺得這個禁飛令出的有些怪了。”


    “的確有些怪,就像是在刻意拖緩某些人不讓他們離開一樣。”


    吳沐又想到了這點,說給了莫無念。


    思索了少許,莫無念卻也道了句:“而既然有人不想我們快速離開這裏,又還想找到我們,也沒有這麽容易的事情。”。


    想到了這點,莫無念和吳沐就開始向路一旁的一片竹林之中走去,直走到最深處後,他開始取出靈石,然後再上麵一個個開始刻起了陣紋,然後用了足足一萬多塊靈石布下來一座隔絕一切氣機的大陣出來。


    ……


    而在另外一邊,又是三月過去後,藍長歌對要找的人一點頭緒都沒有,也雖然一開始他查的時候,他確實根據郭凡若的魂燈氣息,又以自己的特殊秘法捕捉到了一些殺他人的氣息。


    可就這樣過了三天後,這氣息又完全斷了。


    他覺得,要麽是這二人已出了此地郡縣,距離太遠他已探查不到……要麽就是用了隔絕氣息的法陣把自己的氣息給隔絕了!


    他不相信兩個陽實一境的修士,短時間內在不飛行的情況下六個月就能走出此處郡縣去……


    但三個月下來,毫無頭緒,卻也讓他發瘋,也就在清河鎮附近,藍長歌攤開手掌一個“七”子字顯出,不一會兒那天的黑袍人又出現在了他麵前道:“五兄……可否有頭緒了?”。


    藍長歌聽罷,則是搖搖頭道:“頭緒是沒有,但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有走出我能感知他們的範圍之外!隻是……我求來的這道禁飛靈也就還有六個月時間了……”。


    “還有六個月?也就是你,才有如此大的麵子,向玄真國求來這麽一道禁令!但就這六個月,也該找得到才對……”黑袍人的聲音中也帶來幾分疑惑,因為就在他上次找完藍長歌後,他還聽清河鎮的凡人百姓說過那兩人離去的蹤跡。


    也按時間來算,以他們的腳力不會走出清河鎮一千裏之外。


    “要不,你直接用術法封鎖了這方圓一千裏找找看?”黑袍人給他提意到。


    藍長歌聽後則是猶豫了起來,因為就在他來之前,秦懷穀還讓他把此事就此放下,而眼見六個月無果,他也便有放心的心思。


    但黑袍人卻是猜到他的意思,也並不想他就此放下,他煽風點火又說了句:“就算最後這活下來的名額所有人都肯讓給你。但七兄……這名額可也隻有一啊!”。


    藍長歌聽罷,則是陷入了沉思,因為就如他所說,這名額就一個!對他來講,他當然要的是他和穀兒長長久久的雙宿雙飛,於是他道:“鋌而走險……我也得試一次!”。


    “七兄真性情!”黑袍人則是長笑幾聲,就此離了此地。


    心下有了判斷,所以當即藍長歌就飛到天空幾萬丈之高,手中用術法幻化出一個金色的金缽,然後向下方倒扣而去。


    這金缽迎風就長,最終化作一個巨型的金碗,將以藍長歌為中心的方圓千裏都倒扣了進去!


    有修士見有人在天空上,見到是他,便也沒有了阻攔之意,又看他做出如此大的陣仗與手筆,便是想說便也沒膽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係北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係北念並收藏九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