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對翡翠玉芙蓉好奇的人很多,但真正想要具為已有的並不多,因為它代表的隻是芙蓉山莊莊主的權利與地位,換句話說,它到了其它人手裏,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江湖中人隻知道翡翠玉芙蓉代表著芙蓉山莊,江楚河相信知道它其實還是一顆能解百毒藥丸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大家都發現有這樣一顆藥丸的存在,那一定腦袋都搶破了,隻要你在江湖,就有中毒的可能,仇殺、誤殺,沒有什麽比帶著這樣一顆藥更高枕無憂了,重要的是減少了死亡的一種可能性。


    不過芙蓉山莊一直嚴守著這個秘密,連他也是兩個月前才知道這樣的秘密。但這個人知道的可能不比他少,這又是個怎麽的對手。


    江楚河走過了小巷,上了拱橋,右拐,見到了一座土地廟。


    廟不大,香火也不旺,隻有兩根殘敗的紅燭,勉強可以發出昏黃的亮光。


    但廟前卻有一顆很大的梧桐,葉子大部分落下,月光從光禿的枝幹照下,照在樹下的石桌子上。


    石桌前兩個人正喝著酒,那個發出嬌笑頻頻的不是金玲兒,又是誰。


    江楚河過了拱橋,右轉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在五步外站定。


    那正麵坐著的男子開口道:“夜黑風冷,江兄不如也過來喝一杯。”


    聽見男子開口,金玲兒轉身看到了江楚河道:“還是卓公子說得對,我們果然酒都喝完半壺了他才到。”


    江楚河看向金玲兒對麵的男人,他穿著月白色絲製的袍子,挽著發,發間青色的絲帶被冷風微微揚起,他眉目如劍,嘴角含笑,他右手還拿著扇子,在左手上敲打,好似一個花前月下的公子。


    但一個人在這麽冷的天,還帶著扇子,這點怪異之處,足矣說明此人很危險。


    江楚河相信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在冷天帶著扇子,他還知道一個完全正常的人也做不了武林高手,越是這種有特殊癖好的越可怕,當然這也是一個概率事件,並不是說所有的瘋子就一定武功很高。


    江楚河走了過去,自已倒了一杯酒道:“你若是想請我喝酒,可以直接一點,像這麽好的酒,我一般是不會拒絕。”


    江楚河當然認出了他,他就是在春香苑打著拍子聽曲子的公子。


    那位卓公子穿的很講究,做派也很講究,每一個動作舉手投足中都有種絕世出塵的優雅,他們用的酒具也很講究,是漢白玉做成的,壺麵上雕著一簇栩栩如生的牡丹,如果他沒有猜錯,應是當世名家莫老先生的傑作,這樣的一個酒壺是千金也難求,卻有人拿它來喝灑。不過話說,酒壺如若不拿來盛酒,那豈不是更浪費。何況裏麵裝的是二十年的花雕。


    江楚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好酒…….如若我知道,有這樣的酒喝,我一定早到一個時辰。”


    那位卓公子輕輕一笑,將折扇打開搖了兩下,道:“今日能同江兄一起喝酒真是三生有幸。我知道有個地方珍藏了天下所有的美酒,如果江公子願意去,那裏的主人一定十分歡迎。”


    “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那樣的地方,男人都會喜歡。”


    金玲兒打斷他們的話道:“還有這樣的地方,難道比我們連雲閣江南酒珍閣裏的好酒還要多?”


    那位卓公子道:“隻多不少。”


    金玲兒也來了興趣,眼睛瞪得很大,又問:“那裏的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


    “隻是個鬱鬱寡歡的中年人。”卓無塵說到這句,好像想起了什麽。


    金玲兒又追問道:“他能收藏這麽多好酒,錢一定不會少,這麽有錢的人還不開心。”


    江楚河替卓無塵答道:“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不是金錢所能衡量。”


    卓無塵一笑,舉起酒杯,敬江楚河一杯。


    金玲兒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對著江楚河道:“剛才卓公子跟我說,你身上有件寶物,不如拿出來看看。”


    像卓無塵這麽優雅的人,是不會擄人的,他隻不過點了金玲兒的穴道,問了她要不要出去喝一杯,皮相好的男人,在這一點上,是十分有優勢的。他還告訴金玲兒江楚河身上有件寶貝,他想借來看一看。


    金玲兒也並不是傻瓜,他裏麵的試探之意她還是聽得出,不過她也很好奇江楚河身上有什麽寶貝,為何會被人追殺。


    江楚河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又很嚴肅的看著卓無塵,道:“如果我說我身上沒有你信不信。”


    卓無塵嘴角含笑道:“江兄如此說了,再下怎會不信。”他的表情卻沒有一點完全相信一個人的決心,他的眼神遊離略帶驚色,雖然這種表情隻有瞬間,但江楚河卻看得很清楚。


    他們說的話,金玲兒是一點也聽不明白,她不喜歡這樣感覺,可她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她又快速的調轉話題道:“卓公子真是見聞很廣,楚河,你記不記的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穿青衫的姑娘。她說她是從流水鎮上來的。你知不知道最近那裏可發生了大事。”


    這是金玲兒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顯然金玲兒想拉近他們的距離,但這一舉動江楚河卻覺得十分奇怪,不知道她又有什麽小花樣。當然他肯定知道流水鎮上發生了什麽。


    金玲兒繼續道:“想不到飛天門的西北分舵主笑麵候葛雲飛死在了流水鎮,他連一招都沒有出就被人殺了,想不到江湖上有這麽快的劍。”


    “楚河,你說是他的劍快一點還是你的刀快一點,”金玲兒笑著看到江楚河。


    江楚河隻是飲酒沒有出聲,好似真的在考慮金玲兒說的問題。


    卓無塵道:“聽說江兄的刀很快。”


    金玲兒立刻興奮了起來道:“不如你們比試一下。”


    江楚河這下明白了,金玲兒的目的隻不過想叫他同那個姓卓的打一架,看來她並沒有如表現的那樣願意坐在這裏同他喝酒。


    “刀劍無眼,不如我們比點別的。”


    江楚河出刀必定見血,他並沒有要殺他的理由,但他也十分好奇這個人是怎樣的武功來路,會不會那把扇子就是他的兵器。而且他穿著、用具皆十分闊氣,會不會是他花那十萬兩………


    卓無塵也不拒絕,抬眼道:“不知江兄想如何比試。”


    江楚河站起端著酒杯,望著梧桐道:“不如我們就比爬樹,以一杯酒灑出為酒水落地為限,屆時高者勝出。”


    卓無塵站起,將扇子在手間拍打了一下道:“好。”


    金玲兒倒了滿滿一杯酒用力向空間潑去,酒水潑出,在月光下金瑩透亮


    江楚河用一招登雲門的“淩空虛步”已一步踏出,踩在了樹杆上。再一招武當的“踏浪行空”,兩步已到了樹中的分叉之上。


    卓無塵的身姿十分飄逸,動作之快,金玲兒還未看清,隻見他身形一晃也到了樹叉上。


    江楚河出招,用的是少陽派的無極腿,卓無塵右手輕巧格檔,左手拉住一根支頭,借力又上了一個枝頭,他看了眼下方的江楚河,繼續住上。


    看不清卓無塵是如何借力,隻見他如鬼魅般在樹杆上穿梭,江楚河眼神微閉,抹出銀針像卓不凡前麵的樹枝打去,卓不凡剛想踏上樹枝上,樹枝斷裂,他身形快轉,看不清他如何借力,竟又上了一個枝頭。


    他看著剛才轉瞬間已跟他平齊的站在枝頭的江楚河。


    此時酒水大部分已落地,隻剩拋得最快的一滴,在空中翻轉,即將落地之時,聽到一聲哢嚓之聲,竟是江楚河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同時卓無塵也很輕巧的從樹上躍下。


    江楚河摸了摸屁股道:“卓兄輕功卓越,再下甘拜下風。”


    “江兄,承讓了。”


    剛才片刻間,江楚河至少想了五種方式逼他出手,但他都未出手,像他這樣神出鬼沒的輕功,江湖上絕不超過五個。要練就這種輕功,除了努力,自身的天賦是十分罕見。


    但這五個人他不是聽說過就是見過,其中絕對沒有一個卓公子,所以他知道,他一定還有別的本事,名聲比他的輕功還要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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