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麵無表情,覺得三觀碎了一地。龍王到底有多強?說真的,他不知道,但他卻可以衡量,遠的不說,當時青銅與火之王釋放領域其波及之廣到達了半顆星球,全世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全世界的天象學家都說這是千年難遇的天象,但凡是知道龍族密文的人哪還不知道這是秘黨將青銅與火之王給惹急了,人家發怒要滅世了,結果被秘黨給屠了。


    老板呼出一口氣,笑容滿麵。


    “請說說這件事。”


    “看來你很期待?”


    “可以將龍王壓成狗的最強屠龍者,任誰都會感興趣吧。”


    啪……書被合上了。


    在幾句話的時間內,書被零看完了。


    “能問幾個問題嗎?”他說著,將資料安靜的放在桌麵上。


    “看來八卦的時間已過。”老板無可如何的搖頭,然後做出‘請’的手勢,“請問。”


    “《天變邸抄》……這本書我從網上看過。”


    零拿開手,資料的是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冊子上用古代文寫著“天變邸抄”四個字。


    凱撒坐直了身體,沒人可以騙他,準確的說法是沒有人有膽子騙他,因為他是屠龍者社會的王子,也是上杉柳震的徒弟。得罪他的代價太大,他自信這個獵人老前輩沒膽子騙他。


    他用銳利的目光瞪視著老板,老板從容的聳了聳肩。


    “這確實是一本傳世之作,想要找的話,誰都可以找到。這是明朝不知名作者的筆記,記敘王恭廠大爆炸,是民間文獻中資料最豐富的一種。”


    老板頓了一下,繼續說:


    “雖然它裏麵記述的有些事太過玄異,比如爆炸前的異象提早一個月就出現,觀象台上成群的鬼車鳥聚集,嘶叫聲如同哀嚎。‘鬼車鳥’並不是種現實存在的鳥類,它也叫做‘鶬鶊’或者‘九頭鳥’,它曾經有十個頭被周公射掉了一個,隻剩九個,長不好的脖子裏總是滴血,大的鬼車鳥翼展有丈許,是種地地道道的鳥怪。如果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可能可以改寫生物學史。”


    “網上也有這段資料。”零冷冷的問:“這本資料的真實性我們會自己判斷,我向問的是……這裏麵多出來的東西。”


    “多出來?”凱撒問。


    “堪輿學。”老板善解人意的代替冷漠的零回答,“這是唯一比遍地都是的內容不同的地方。”


    “堪輿?”


    “就是風水學,中國人相信這是一門科學,尋找龍脈什麽的。這本書最初的作者是個風水師,他的事兒就是在北京城裏幫人尋找龍脈,好確定下葬的吉穴。他詳細記述天變的原因是,他認為這場災難截斷了龍脈。”


    “聽起來這就是重點了。”凱撒打了一個響指。他就知道這老獵人沒膽子騙自己,果然是不同尋常的東西。


    “確實是重點。”零緩慢的摸著小冊子上的四個字,“我也懂一些風水學,我可以確定這裏麵的東西確實是真的……有點真過頭了。”


    “什麽意思?”凱撒一愣,真過頭了也不好?


    “因為這裏麵的風水所安排的地形……與現代是一模一樣的!”


    當零這句話落下時,老板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汗水從老獵人的額頭上流下,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仿佛遠古的幽靈在他的耳邊輕輕呢喃,就算他竭力的掙紮,最終還是會引誘到深淵當中去。


    零直視老板的雙眼。


    “這是明朝人所寫的東西?為何看起來就和現代人寫的一樣?這就是我的問題。”


    零將問題問出來了,但老板卻沒有回答,他發著抖,慢慢的重新坐下。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凱撒沒有回答,與零一起直視老板的雙眼。


    這件事詭異的令人發寒,一個明朝的古物,顯示的風水線卻來自於現代,中間相差的時間令所有人都有種被古代幽靈所盯上的錯覺。凱撒自認為自己的膽子夠大了,可就算如此,他也隱隱感到有些發寒。如果老板所說的是真的,這本書古老的書並非是什麽古代的風水地圖,而是預言。


    預言?此時最準確的預言,無一例外……全部都出自龍族。


    “這本冊子裏詳細地記錄了作者在北京城裏如何尋找龍脈,明朝時的背景和現在的背景在基本相同的地址,隻是有些地名改了。”老板深深呼吸,“不瞞你說,我其實在剛剛得到這本冊子的時候心中是帶有野心的,我想親手挖掘這驚天秘密。為此我特別請教了我所能請到一切知名風水師,我虛心學習,吃盡了苦頭,如你所見,雖然我在中國長大,但我的外表畢竟是外國人,在傳統的風水師眼中,我就是蠻夷,教我風水的時候,都藏著一手,我為了學習到真本事,費了不少勁。”


    地域歧視哪怕到了現在,也存在著。凱撒點頭,“我理解。”


    “學有所成時,我又費勁力氣找到了明代的地圖與現代的地圖進行對比,並用風水知識來判斷龍脈的最終走向。其實這並不容易,我花費了八年的時間,最終隻能確定一個可能位置,而這個位置還未必是正確的……”


    “所以你放棄了?”


    “我不想用我的生命來開玩笑。”老板很嚴肅,“我已經老了,身手已經不像年輕時那般的靈敏了,不說我到現在還未找到真正的位置,就算我找到了,也不敢進去。那是拿我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原本有可能的話,我還會找下去,畢竟給秘黨提供一個準確的尼伯龍根的入口,這筆錢也夠我頤養天年。但顯然……我做不到了。”


    獵人網的任務將一切都毀了。


    老獵人這才不得不出售這本書,秘黨的本事老獵人很清楚,就算沒有這本書,秘黨的能人也早晚可以找到龍王的巢穴,隻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凱撒來買他這本書,是給他麵子,這點老獵人分的很清楚。


    “你一直在用明朝的風水路線來找?”零問。


    “誰可以想到用現代的龍脈來找?”老板反問。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正因為老獵人的經驗豐富,所以他一直在用古代的龍脈來判斷龍王的巢穴的最終位置。這本書是真的,可這本書所顯示的龍脈路線卻並非是明朝的,而是……現代的。


    零深深吐息。


    “我的問題問完了。”


    零抬手,將冊子還給老獵人。


    “你不需要了?”獵人驚詫。


    “我對我的記憶很自信。”零淡淡的說。


    老板戰戰兢兢的拿起這本小冊子,仿佛捧著聖書。


    凱撒將茶抬起,做出碰杯的動作,可他沒有與任何人碰杯,可他卻有種錯覺,他正在和遠古的那個書寫這本小冊子的作者碰杯,某種碰杯的幻聽浮現在凱撒的心中,他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龍王……找到你了。”


    計劃受到了驚人的阻礙。


    路明非忍不住捂住臉,在他旁邊楚子航默默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


    計劃剛開始非常的成功,不就是找尼伯龍根嗎?對於感知高到驚天動地的柳震來說,哪怕逃跑的夏彌躲到尼伯龍根去也一樣要被揪出來。路明非的想法非常簡單,我方戰鬥力高到爆炸,什麽陰謀詭計都不怕,上去堵門,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


    到時候是將夏彌吊起來打,還是錘一頓壓回學院,全看自己的心情,龍王的小命被捏在自己的手中,這至高無上的權利令路明非欲罷不能。


    計劃是這樣的。


    “求求你幫幫我吧!”


    因為這一句話,計劃被取消了。


    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名清秀的女生,他低垂著頭,臉色狼狽極了,女生的名字叫陳雯雯,是路明非的初戀對象。路明非決定去上卡塞爾學院的時候,就已經將這段感情放下,這麽說可能有些絕情,可路明非是真心認為他已經與一樣人的交集不存在。他是屠龍者中的屠龍者,是注定要站在屠龍者社會頂點的超人,區區一樣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高傲的如此想著,可真當初戀對象輕輕的祈求時,他才知道,這都是扯淡。


    他就算得到了一身力量,但到底還是那個帥不過三秒的衰仔,他心軟了。


    “……有事?”


    柳震雙手抱胸仰著頭看著陳雯雯,實際上柳震根本就沒有抱著胸看人的習慣,但最近他總覺得他身為師傅的威嚴正漸漸消失,為了維持自己的威嚴,他決定作出改變,抱著胸看人時會給人凶悍的印象,這就是他有意識的改變自己的形象。


    我真是太聰明了!柳震得意的想著。


    陳雯雯的低著頭俯視著這個仰著頭看著他的小學生,不知道該作出什麽表情。


    “別理他。”路明非挺直了身體,柳震隻能到他的胸口,“發生什麽事了?”


    “路明非,你敢不尊重我!”


    陳雯雯低下頭,雙手抓緊了膝蓋上的裙子,微微顫抖起來。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無聲無息地,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別哭啊別哭啊。”路明非慌神了。


    其實在剛剛的時候他還琢磨著怎麽拒絕呢,他再怎麽說也是屠龍者社會的精英,是名副其實的s級,一個一樣人來找他幫忙他就屁顛屁顛的去幫忙豈不是顯得太沒麵子了?可陳雯雯的眼淚一掉下來,他感覺一切的驕傲與借口都遠去,心中隻要一個詞……你這個懦夫!


    為什麽不願意幫助陳雯雯?為什麽不願意理會這些一樣人?


    為何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


    這是複仇與報複,像是小孩子般的惱羞成怒。


    明明以前的自己那麽衰,你們誰都不理我,現在我成超人了,你們一個個都來找我了,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我要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你們,我要居高臨下的憐憫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有眼不識泰山!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現在崛起了,你們都要給我趴下!


    他是這樣想的……可他卻無法做出這種混賬事來。


    陳雯雯已經哭成這樣了,他是真正的走投無路了,陳雯雯可以相信路明非可以幫他嗎?不!他不相信。說是超人,可實際上回來之後他推掉了一切同學聚會,他下定決心與一樣人劃出界限,於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偉大。


    陳雯雯來找他並非是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他真正的已經絕望了。


    帶著依稀的心,帶著一抹茫然,在路上碰到了他,於是過來找他了,就是如此簡單而已。


    我真是……太懦弱了。路明非嘲笑自己。


    明知道以前的事情不值一提,明知道以前的事情完全就是小孩子之間的笑鬧,就算過分也過分不到哪裏去,以前的記憶是那麽心酸,可現在想起來卻又如此的可笑。明明就是如此……可到最後,他卻還是看不開。非要一個女人在你麵前哭的稀裏嘩啦這才悔悟,這不是懦弱是什麽?


    承認以前的頹廢,然後展現現在的強大,這不才是男人的做法嗎?


    路明非忽然升起來一股豪氣,仿佛蓋世英雄的斷口承諾: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來幫你!”


    陳雯雯的肩膀稍稍一顫,抬頭看著他。


    路明非的臉色意外的認真,他明明總是縮著腦袋,好似任何事情都非常的為難。可這時他卻挺起了胸膛,陳雯雯這才發現……他變高了,以前總是感覺他很矮,因為他總是駝著背,可陳雯雯卻從來沒有想過,當路明非真的挺直背脊時,居然如此的高。


    路明非深深的歎氣,看向一旁的柳震。


    “抱歉,師傅,我這裏有些私事要處理。”


    柳震放下抱胸的手,他果然還是不習慣這般好似凶徒般的動作。


    “我以為你會果斷的拒絕。”


    “沒有男人會對美女的眼淚無動於衷。”路明非向陳雯雯露出微笑。


    陳雯雯臉色一紅。


    路明非確實變了,變化的太多了。


    難以想象這般輕佻的話是出自那個公認衰仔的路明非口中說出,這句話應該是白麵的書生,武林的豪傑,亦或者是蓋世的英雄對著小男孩說的話,路明非不適合這句話……可他如此說了,說的如此理所應當,像是這句話就該這樣說,就該是他說的,就像是……天大的事也難不住他一般。


    像是手握權力的君王般的居高臨下。


    柳震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隻要這一刻你活的像個男人。”


    路明非睜大了眼睛。


    “師傅你這話就傷人了!”


    柳震從黑色禮服的袖口當中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還在流淚的陳雯雯,事實上柳震壓根就不知道陳雯雯與路明非之間的任何事情,但身為老師,學生既然已經做出無論任何事情都要管上一管的神情來,那老師就不會拒絕。


    陳雯雯詫異接過紙巾,看著柳震的袖口,有些弄不清楚這裏麵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構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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