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衙門的人發現劉盛予屍體的那一刻,就立刻派人給無夢公公飛鴿傳書,包括告訴了無夢公公劉盛予連全屍都沒有的全部實情。


    本以為無夢公公會大怒,不過當無夢公公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隻是輕輕的將信條擰碎,一臉的淡然,想必無夢公公那般心思縝密之人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是誰做的,當然張鶴也不例外,也派人給無夢公公飛鴿傳書,隻是無夢公公連看都沒看一眼。


    無夢坐在卿公衛最為頂層的閣樓裏,這裏是無夢公公私人的地方,任何人不準出入,平時無夢也經常在這裏享受一個人的時間。


    當隨身太監將信條遞上來的那一刻,就全身充滿了恐懼,因為無夢公公此時的臉陰沉得可怕,但是又沒有軒然大怒,鎮定的凝視著某一個地方。


    卿公衛無比陰暗,卿公衛隻要那些犯錯的文官進來了,就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出去了,無夢一直都是個決絕的人,說一不二。


    此時,隨身太監那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稟報無夢公公,仙慕公公求見。”


    無夢的眉頭微微一抬,臉上那荊棘的臉妝如同惡魔一般瞪了一眼隨身太監,隨身太監立馬就跪下磕頭道;“公公贖罪,奴才不知公公正在深思。”


    “讓仙慕進來吧,怎麽說他也是大人物,不能讓他等太久了。”無夢纖纖手掌敲著蘭花指,輕輕一撥,用著細膩而又溫柔的聲線回應著。


    半響。


    仙慕跟隨著隨身太監出現在了無夢的眼前。


    仙慕的眼神極為冰冷,絲毫沒有害怕眼前這個令滿朝文官懼怕的無夢,而無夢則是淡淡的一揮手,除了仙慕之外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無夢始終都沒有看仙慕一眼,論地位,無夢與仙慕平起平坐,而且三司六衛的九個人平日裏也沒有什麽交情,隻是看在都是朝廷命官的身份上無夢不見仙慕有點說不過去罷了。


    不過無夢還是開口了,陰陽怪氣的說道;“不好好在你刑獄司呆著,跑我卿公衛來做什麽,仙慕公公。”


    仙慕雙手負背,眼神冰冷,步伐輕盈,淡淡的走到了一旁一處幹淨的椅子上坐下,盡管是無夢的私人地方,也到處充滿了血跡,刑獄司和卿公衛其實在本質上是相同的,都是處罰一些罪過之人。


    不過刑獄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處罰和關押的人較廣,刑獄司在宮裏有個別名為天牢,隻要進了刑獄司,仙慕一判你有罪,那麽你就算插了翅膀也出不去,但凡被發現企圖逃獄,那可都是死罪。


    仙慕雙眼輕瞟了四周,淡淡的說道;“多年不來卿公衛了,你這裏還是這麽的充滿血腥味。”


    無夢似乎完全沒有理會仙慕在說些什麽,而且論血腥味,仙慕的刑獄司才是真正的血腥味彌漫,就連刑獄司的任何一個細小角落可能都有一灘未凝結的血液。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論血腥味,怎麽敢跟你的天牢比呢,前月被你逮住的隆大人,想必已經被你秘密,處置了吧?”無夢冷漠的說著,一直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仙慕。


    在這宮裏誰都知道禦書房的隆大人是無夢的手下,可是這隆大人不知犯了什麽罪,大都督一聲令下,直接將隆大人追拿歸案,一個月毫無音訊,不用猜都知道已經被仙慕處理掉了。


    仙慕拂袖道;“這大都督的命令,我可不敢違背,隆大人是你的人,你看不住你的狗,怎麽能對我惡語相向呢。”


    此時,無夢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眼冰冷的凝視著前方,仙慕的話已經讓無夢有些不開心了。


    隻是仙慕繼續道;“不提這個了,如果你有怨言就找大都督說理去吧,我來是為了魔童,你路過了雁舟城,想必你也見過魔童了吧。”


    仙慕猜到了無夢的心思,無夢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放著魔童不管的,而且無夢極有可能跟其他人一樣,都非常想將魔童收為己用。


    在南嶼城仙慕與陸邪短暫的對決之後,仙慕也發現了陸邪的幻化天境內力,這樣的人是絕對可遇不可求的,殺了太過可惜,如果能收為己用是何等的快哉。


    無夢路過雁舟城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此時無夢才回過臉,看著一臉淡然的仙慕,猜測仙慕想說些什麽。


    而且仙慕那冷峻的臉頰上,似乎沒有多少惡意,無夢開口詢問道;“你應該比我早見魔童,你這樣的手腕都收不下魔童?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呢。”


    無夢此話一出,頓時讓仙慕笑了起來,拍手道;“無夢公公,還真是有你的,魔童路過的地方必將生靈塗炭,化為人間地獄,不過魔童卻是平了一整座南嶼城,現在南嶼那座城池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繁榮。”


    無夢眉頭微微一皺,不知仙慕此話何意。


    仙慕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的說道;“大都督已經下令,魔童無論如何都不能殺,想方設法將其收服,歸大都督所用,宮裏的職位隨便他挑,包括他的人。”


    仙慕的話是在告訴無夢,就算是魔童來了,無夢也惹不起,畢竟這是大都督親口說的,而大都督的權利就在武霄皇帝一人之下,還掌管著整個皇城的兵力,而仙慕如此高超手腕之人,也隻能聽大都督的命令行事,不敢有半點越界。


    仙慕和無夢雖然上人不同,可是大都督的話無夢還是要聽的,無夢卻是對陸邪有一些敵意,盡管魔童傳說如此恐怖,無夢還是覺得陸邪無非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


    “我有事要忙了,我知道你所言之意了,勞煩你跑一趟,還真是辛苦你了。”無夢心事重重的看著仙慕說道。


    隨後便擺手喊道;“來人,送仙慕公公回刑獄司。”


    無夢的隨身太監立刻推開門,朝仙慕鞠躬道;“仙慕公公,請。”


    仙慕見無夢已經下了逐客令,而且本來仙慕就跟無夢不太對頭,就憑著無夢對仙慕的態度就不難猜出,無夢視仙慕為敵人。


    說實話仙慕自己都不想多餘跑這一趟,仙慕也巴不得見無夢違抗大都督的命令私自找陸邪的麻煩,到時候仙慕隻需要隔岸觀火就可以鏟除無夢這個心腹大患。


    可無夢也不是傻子,無夢現在已經知道了魔童陸邪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就算是這個天下,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緊緊的盯著魔童陸邪呢。


    失去一個劉盛予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無夢想控製一個城池,無夢可以叫出千千萬萬個劉盛予來,隻是陸邪就這麽憑著私怨沒有顧忌無夢的麵子直接殺掉劉盛予,讓無夢有些不愉快罷了。


    雁舟城中。


    時間又過了幾天。


    劉盛予被殺之事的風頭也總會被吹淡的,百姓們也沒有一直關注此事,漸漸的就會被人們淡忘。


    而雁舟城知府的位置一直沒有命令下來,衙門也無法照常運作,不過無夢還是給張鶴回了信鴿,意思是讓張鶴先行接管雁舟城的秩序,在沒有新的知府出來之前,張鶴將全權管理雁舟城的府衙。


    這讓張鶴可開心了許久,原本就在暗地裏能說上幾句話,這一下子又能夠名正言順的鎮壓所有與自己敵對的人,這讓張鶴仿佛一下子就竄到了人生巔峰。


    此時張鶴也很是感激陸邪,也知道陸邪今日就要離開,千請萬邀的想陸邪留下,隻不過陸邪都不吃張鶴那套罷了。


    張湘漸漸好轉,蕭齊去過幾回張府,都會偷偷的看幾眼張湘,隻是張湘似乎還是活在恐懼中,按張夫人的麵熟,張湘半夜還是會被噩夢驚醒,然後就是一陣哭泣,哭累了就睡著了。


    雖然心疼,不過這始終是張湘的心結,盡管慕容軒已經死了,對於張湘也於事無補吧,發生的事情總是不能抹去的,它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就像釘子鑿在牆上,盡管拔下釘子,那個洞將會永遠的留在那裏。


    唐風走的第二天,陸邪如唐靈兒所願,將九邪經的入門心法和口訣教給了唐靈兒。


    可是經過這兩三天,唐靈兒早晨運功的時候似乎開始有些瓶頸,而陸邪和靜然也早就猜到了,陸邪生怕唐靈兒強行突破,便是偷偷的封住了唐靈兒一些運氣的經脈。


    九邪經至陰至邪,可能唐靈兒這個年紀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去適應九邪經的威力,所以陸邪也很是小心翼翼,每次唐靈兒運功時陸邪都會呆在旁邊。


    盡管唐靈兒並不是自己的女兒,不過陸邪確實是真心去對待唐靈兒的。


    蕭齊請了雁舟城最好的大夫來給明迦看過,大夫也表示無能為力,不過大夫表示明迦不能大動幹戈,不過在躺在馬車裏趕路,小顛簸還是無足輕重的。


    既然明迦可以趕路,那麽陸邪就決定了明日就離開雁舟城,畢竟前往天王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而唐風和靈溪也沒有那麽快就會回來。


    唐風已經表明要在天王城相見,那麽唐風一定會說到做到,這一點陸邪還是很相信唐風的。


    看著正在喝水的唐靈兒,陸邪伸出手去摸摸唐靈兒的腦袋,輕聲道;“靈兒,我們明天就出發,繼續前行,去靜然姨娘的家。”


    唐靈兒嗯了一聲,雖然被封住經脈的唐靈兒運不了九邪經,不過普通的運氣唐靈兒似乎已經融會貫通,而且唐靈兒的氣色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運氣對於唐靈兒來說也是一件益事,心雅溫柔的看著唐靈兒,淡淡的說道;“看著靈兒這乖巧的樣子,我也想要有個孩子了。”


    突然,蕭齊剛剛喝下的水就卡在了喉嚨,一臉鐵青的回過頭,都不敢看心雅一眼。


    陸邪和靜然相識後輕輕一笑,心雅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道;“我又沒說現在要,你緊張什麽。”


    “沒啊,這水涼了,萬一要是靈兒喝了鬧肚子怎麽辦,我這就讓掌櫃的弄些熱的來。”丟下一句話蕭齊立馬像是逃命似的逃出了房間。


    見蕭齊這等狼狽的模樣,靜然則是無奈的笑笑;“心雅你還是別為難蕭齊了,唐風大哥成熟穩重能夠帶好靈兒,蕭齊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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