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唐靈兒聰明懂事,可是那童真的不舍之意還是滿滿的寫在臉上,雖然唐風和靈溪也明白唐靈兒此時正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不過為了明迦能夠活下來,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們必須踏上旅程前往玄妙山,希望上天眷顧讓他們找到那本可以將閻王爺手中將明迦搶回來的滲色血界。


    陸邪抱著唐靈兒,眼睜睜的看著唐風和靈溪駕馬離去,唐靈兒眉宇之間的細微變化盡入了陸邪的眼底,可是唐靈兒卻沒有半點哭鬧,反而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一般,靜靜的看待這短暫的分離。


    隻是陸邪現在擔心的是,明迦這樣的身體能不能經得起路上的顛簸,而去往天王城的事迫在眉睫,已經在這小小的雁舟城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加上蕭齊所說韓亦並沒有死的事,陸邪現在也是心事重重,前方不知道還有什麽樣的困難正在等待著眾人,虎視眈眈的寧家也好,默不作聲的靜家也罷,這兩個家族今後是一定要麵對的。


    對於未知的前方,陸邪沒有半點畏懼,隻是現在有了靜然等人,難免會變得有些畏手畏腳的吧,剛剛又直接闖進劉盛予的府衙直取劉盛予的腦袋,這府衙當然會徹查到底。


    雖然陸邪的行動很秘密,而且殺劉盛予時也並沒有被人察覺,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陸邪相信很快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雁舟城。


    果不其然,不遠處匆匆趕來的張鶴,臉上寫滿了焦慮,靜然看了一眼陸邪,小聲的說道;“那老頭子來了。”


    陸邪眉頭微微一抬,把臉轉過去,看著停頓在自己麵前,微微喘著粗氣的張鶴。


    輕然道;“張老爺,什麽事把你急成這樣。”


    蕭齊還以為是張湘出什麽事了,往前一步,詢問道;“張老爺是不是張湘出什麽事了?”


    張鶴咽了口唾沫,搖搖頭道;“不是張湘,我剛剛收到消息,劉大人被人殺了,府衙上上下下一百來號人,居然沒一個人看到凶手,也不知道劉大人是什麽時候死的,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


    張鶴不是蠢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陸邪,可是陸邪的雙眼風雲不動,置身之外一般的表情讓張鶴沒有那麽容易猜測得到。


    一聽到不是張湘,蕭齊頓時鬆了口氣,要是張湘因為自己的事出了大事的話,那麽蕭齊的心裏肯定是過意不去的。


    心雅看出了蕭齊的表情變化,雖然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不過畢竟張湘能成這樣也是因為想幫助蕭齊心切,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也隻好歎了口氣,挽住了蕭齊的手臂。


    不過這雁舟城就屁大點兒地方,能夠無聲無息的將劉盛予殺掉還能安然的離去,最可怕的是不留任何痕跡,能夠做到這種事的話,張鶴心想恐怕也就隻有自己眼前的這個魔童了。


    看著張鶴懷疑的目光,陸邪隻是微微揚起嘴角,坦然道;“張老爺難道懷疑我?”


    張鶴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肯定的說道;“那不能是陸少爺啊,陸少爺跟劉大人無冤無仇的,如果陸少爺真要殺劉大人,還用得著你動手嗎。”


    張鶴那副拍胸脯的戲碼陸邪早就已經司空見慣,這些所謂的大人物都是這樣,總以為自己能夠扛住天地,可是到頭來還是畏首畏尾。


    “那你跑來告訴我劉大人死於非命,是想告訴我什麽呢。”陸邪突然目光一閃,那凝重的眼神看著張鶴,頓時讓張鶴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張鶴的心裏已經肯定了就是陸邪殺的劉盛予,隻是嘴上沒有這麽說而已,畢竟陸邪幫助過自己,如果沒有陸邪,現在的張鶴估計早就已經在陰曹地府溜達了。


    張鶴還是歎了口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輕聲道;“陸少爺,你們畢竟是外來的人,這雁舟城內除了我和兄弟會沒有人會跟劉大人作對,如果不是你們做的,那麽就是鬧鬼了。”


    說罷,張鶴往前了一小步,用著極小的音量說道;“陸少爺你們放心,我這就安排你們安安全全的出城,到時候就算宮裏查起來,也找不到你們。”


    看來張鶴知道自己瞞不住陸邪等人自己的小心思,盡管硬著頭皮隱瞞,也遲早會被陸邪發覺,那倒不如從容交代,還能換取一些陸邪的好感。


    陸邪眉頭微微一抬,抱著唐靈兒直接走進客棧,邊走邊說道;“逃不是我的性格,就算是無夢再次來了,他也奈何不了我,張老爺還是收起你的擔心吧。”


    看著陸邪已經走進客棧的背影,張鶴頓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是有些眼神呆滯的看著陸邪離去,自己也沒有辦法。


    靜然便緊隨陸邪其後的走進客棧,確實就算是宮裏的人追查下來,大不了魚死網破,陸邪等人從來就沒有懼怕過任何人。


    而蕭齊卻是走到了張鶴的麵前,輕聲道;“張湘好些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望看望她,畢竟她是因為我才出的事。”


    張鶴先是看看蕭齊,打算一口答應下來,可是又看了一眼緊緊挽著蕭齊手臂的心雅,便是搖頭婉拒道;“勞煩蕭少爺費心了,湘兒還是那個樣子,需要很多時間才能從陰影裏走出來,老夫會照顧好湘兒的,蕭少爺就放心吧。”


    既然張鶴拒絕,那蕭齊也隻是點點頭,蕭齊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下人情債,錢財無論多亂多複雜,總能算清楚,最可怕的就是算不清楚的人情債。


    雲鴉雙腳踩著烏鴉,單手輕鬆的提著劉盛予的腦袋。


    直接到了蘇訊大樓的窗戶前,隨後便是隨意的將包裹著頭顱的包袱往大樓內一丟,之後便直接離去。


    當然蘇訊看見了雲鴉的聲音,看著在自己房間內滾動的包袱,輕輕一笑,自言自語道;“這陸邪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看來韓亦對他並沒有過譽,就算是魄力都足以令人欽佩。”


    坐在一旁無聊得摳著指甲的江隕看到窗外突然丟進來一個包袱,條件反射的直接竄到了蘇訊的身前,那速度之快要是沒有保護蘇訊的信念是絕對做不到的。


    蘇訊寵辱不驚的回過頭,鎮定的看了一眼江隕後,擺擺手道;“別一驚一乍的,這是魔童大人給我們送的禮物,現在我需要你去辦一件事。”


    江隕見狀後,踢了踢那圓滾滾的包袱,嘻嘻一笑,想必江隕也很清楚這蘇訊說的禮物,就是劉盛予的腦袋瓜子。


    蘇訊雙手負背,淡然道;“劉盛予莫名被殺,現在的衙門肯定亂成了一鍋粥,你吩咐下去,如果衙門要找兄弟會的麻煩,讓手底下的人都盡量配合。”


    江隕覺得如實應該避嫌才對,為何蘇訊要自己交代下去去配合衙門的調查,如果查到了兄弟會的頭上,那麻煩可就大了,劉盛予可是無夢手底下的人。


    看著江隕的遲疑,蘇訊坐到了搖椅上,雙眼輕輕一閉道;“你在猶豫什麽,還不趕緊去。”


    “訊哥,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避開這風頭才對,畢竟這事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何必這攬這個罪受呢。”江隕還是將自己的疑慮說出可口。


    蘇訊一臉老神在在的回應道;“你都已經說了這事不是我們做的了,為什麽要惹人懷疑呢,就按我說的做吧,我累了。”


    江隕見蘇訊如此的堅決,也不好再有過多的疑問,蘇訊的命令是兄弟會任何人都不敢違背的,而且蘇訊既然要求這麽做,那麽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蘇訊是兄弟會的龍頭,江隕隻能執行。


    江隕剛剛轉過頭就要推門而出,蘇訊直接叫住江隕,厭惡的擺擺手道;“把這惡心的東西帶走,留在我房間算什麽回事。”


    江隕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將門推開,隨後走到了包袱身邊,直接一腳將包袱蹬出了門外,隨後便插著口袋緩緩的走出門去。


    蘇訊朝江隕的背影白了一眼,切了一聲道;“你還真是隨性,派兩個人進來打掃打掃。”


    告辭了蘇訊之後,江隕直接吩咐手下將蘇訊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蘇訊的預料之中,有不少兄弟會的成員都被官兵抓去問話,就連張鶴的張府也難逃一劫,同時張府被官兵團團圍住,挨個詢問。


    劉盛予一出事,雖然手底下有很多野心勃勃之人,不過場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相信無夢很快也會收到消息,盡管劉盛予這人在無夢的眼中連蝦兵蟹將都算不上,不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殺自己的人,麵子還是有些掛不住的。


    此時的張府。


    兩名官兵站在了門前,而大堂內的大門被緊緊關閉,兵長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滿臉嚴肅的張鶴,心裏還是有些微微慌張。


    不過堂堂雁舟城知府就這麽被殺了,張鶴和兄弟會肯定逃不了幹係。


    兵長還是有些懼怕張鶴的,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張老爺我們也隻是來了解了解情況,還希望張老爺見諒。”


    不說還好,兵長這麽一說,張鶴直接站了起來,怒拍桌狠聲道;“你帶了這麽多人來我府上了解情況?劉大人也是老夫的摯友,他遭到奸人所害,老夫也是十足惋惜,你們居然懷疑到老夫頭上了。”


    張鶴一拍桌,兵長立刻嚇了一跳,心髒正快速的跳動著,這張鶴是什麽人身在雁舟城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言多必失,兵長隻好輕輕的點點頭道;“打擾張老爺了,不過下官多嘴一句,如果衙門需要張老爺的地方,還希望張老爺全力配合,這樣也能早日揪出殺害劉大人的凶手。”


    張鶴心想道揪出凶手?凶手就是陸邪,就算你們知道了,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能做些什麽,還沒見著人就會被直接抹了脖子了。


    不過心裏那麽想,臉上還是盡顯嚴肅的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老夫已經派人重金懸賞,也希望還劉大人一個死而瞑目。”


    兵長見張鶴已經如此斷言,就隻好撤兵,想必兵長也拿張鶴無能為力,這種象征性的調查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劉盛予在雁舟城也不算是惡名昭彰,並且能夠傷到劉盛予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來,劉盛予的死絕對和張鶴或者兄弟會息息相關,不過不管是哪邊的人做的,他們都無法直接處理,還是會稟告無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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